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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女俘

冯蕴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女俘》这部小说的主角是冯蕴冯敬廷,《女俘》故事整的经典荡气回肠,属于武侠修真下面是章节试读。主要讲的是:城破那天,冯蕴被父亲当成战利品献给了敌军将领。人人都惋惜她即将为俘,堕入火坑。她却将出城的小驴车遮得严严实实,不敢让人看出心中窃喜……年幼时,她行事古怪,语出惊人,曾因说中一场全军覆没的战争,差点被宗族当鬼邪烧死。长成后,她姝色无双,许州八郡无出其右,却被夫家拒娶。生逢乱世,礼崩乐坏,一个女俘何去何从?“不求良人白头到老,但求此生横行霸道。”上辈子冯蕴总被别人渣,这辈子她要先下手为强......

主角:冯蕴冯敬廷   更新:2024-05-06 08: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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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冯蕴冯敬廷的现代都市小说《短篇小说女俘》,由网络作家“冯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女俘》这部小说的主角是冯蕴冯敬廷,《女俘》故事整的经典荡气回肠,属于武侠修真下面是章节试读。主要讲的是:城破那天,冯蕴被父亲当成战利品献给了敌军将领。人人都惋惜她即将为俘,堕入火坑。她却将出城的小驴车遮得严严实实,不敢让人看出心中窃喜……年幼时,她行事古怪,语出惊人,曾因说中一场全军覆没的战争,差点被宗族当鬼邪烧死。长成后,她姝色无双,许州八郡无出其右,却被夫家拒娶。生逢乱世,礼崩乐坏,一个女俘何去何从?“不求良人白头到老,但求此生横行霸道。”上辈子冯蕴总被别人渣,这辈子她要先下手为强......

《短篇小说女俘》精彩片段


晌午刚过,营里便有命令下来。

大军即将拔营,离开燕子崖,但冯蕴并二十美姬要随辎重队伍,第一批出发。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辎重队的车马一眼望不到头,滚滚潮水般往前流动。

小驴车夹在中间,仍由阿楼驾着,鳌崽也美滋滋地躺在上面酣睡。

冯蕴坐上驴车,众姬步行陪同。

这样的区别对待,让林娥很是愤愤不平。但她昨日挨了打,脸上还伤着,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凑过去转弯抹角地求看押的敖七,能不能也给她弄一辆代步的车。

敖七看不到美人们的委屈,恶声恶气地回应:

“你们能跟冯家女郎一样吗?大将军对她另有青眼,对你们可没有。老实点,好好走路,别逼我用铁链拴了你们……”

阿楼低低嘁声,“那叫什么青眼?那叫瞎眼。”

他家十二娘那般神仙姿容,大将军愣是看不见,还把她当囚犯,跟那些歌舞姬看押一起,阿楼很不高兴。

敖七狠狠瞪他一眼,内心也有疑惑。

舅舅少言寡语,不善多谈,但昨夜详细询问了水患示警的事情,接着便格外开恩,允许冯家女郎使用她的小驴车,还特地派他来看守……

此事很有古怪。



辎重队伍走得慢,夜里也不休息,众姬个个娇美也个个娇气,吃尽苦头才回过味来,想起冯蕴说的那些话……

“冯十二怎知,夜里就没法歇息了?”

“我偷偷告诉你们哦,我好像听人说过,十二娘幼时开过天眼,聪慧绝顶,连太傅都称她为女神童,后来因为泄露了什么天机,害死生母,这才被老天收回了神识,整个人变得痴痴傻傻的,没了灵气……”

“开什么天眼?人家说那是疯病犯了!”

“嘘!小心让她听见。你看她像疯傻的样子吗?”

“呜呜我才要疯了,有人可怜可怜我吗?脚磨破了,走不动了……”

众姬走得哭天哀地,冯蕴在颠簸的小驴车里晃晃荡荡,睡得也不是很安稳,一路做着颠三倒四的梦……

梦里有绝情无义的萧三郎,也有她和裴獗纠缠的三年。

三年里,裴獗没给过她名分,她也没有存过希望……

当她像个物件似的,被父亲送给裴獗的时候,还不知道生父和后母的好计,不知道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冯莹会嫁给她的未婚夫萧呈,不知道人家早起了心思,还当自己献身敌将是多么伟大的牺牲,成天盼着阿父和萧郎会打过淮水,夺回安渡郡失地,救她回家……

说来可笑,上辈子自从阿母过世,她整个人就糊涂了,昏昏度日,噩噩不醒。一直到惨死在齐宫,惨死在冯莹得逞的笑声里,一直到被所有人抛弃,这才彻底清醒……



天亮时分,辎重队伍停下来休整,在原地生火做饭。

冯蕴再一次变戏法似地从她的小驴车里拿出炊具和食材。半袋干菌泡发好,煮出一大锅菌汤,再放上一点盐。

菌汤香透了整个辎重营。

现下的处境和前世截然不同,冯蕴有了真切的重生感,心情也好了许多。她给敖七盛了一碗菌汤,直美得他“滋溜”不停,差点把舌头吞下去。

“汤里煮的是何物,怎会如此美味?”

他从未吃过菌子,不由问东问西。

冯蕴也说不清楚她怎会知晓哪些菌子可以食用,哪些菌子有毒。

好像这些本事,是她打娘胎里便会的。只是后来生母过世,她饱受刺激后意识渐渐退化,再次重生,这些本领又突然间回来了。

“咳!某也来尝尝……”

覃大金背着双手,厚着脸皮挤过来要了一碗。

鲜汤入嘴,他神色猛地一变,大为吃惊。

“鲜美!瑶池玉食也不过如此吧?”

这人昨日挨了三十军棍,屁股差点打开了花,走路还一瘸一拐的,但不妨碍他的嘴巴叭叭不停。

“营里食物紧缺,将士们成天糗糒麦团,胡饼就水,没油没盐没滋味,嘴里很是寡淡,要是可以采些菌子回来煮汤就饼,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他眼下青黑一片,为粮草忧虑不安。

就冯蕴所知,北雍军将要面临的粮草问题,远比覃大金所说的要严重许多……

冯蕴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可以带人上山采菌,为贵军寻找食物。”

覃大金吓白了脸,一口否决。

“不可不可,大将军怪罪下来,某可担待不起。”

不论冯十二娘以前什么身份,未来什么身份,眼下她都是北雍军的女俘,大将军没有发话,谁敢让她离营?

冯蕴笑了下,“不如禀明大将军知晓,看大将军如何说?”

路面积雨,匆忙赶路的辎重队伍,很是疲劳。冯蕴一直没有见到裴獗,也不知道他存的是什么心思,一直到队伍到达界丘山扎营地的时候,覃大金才带来好消息。

“大将军有令,女郎可从二十美姬中挑选四人为仆,并领伙头兵上山采菌。”

这个结果令人意外。

众姬更是面面相觑,不敢置信。

同是女俘,大将军单独赏给冯十二娘四个仆婢,意味着什么?将军嘴上没说收她做姬妾,却当她是自己的姬妾在看待。

将军令到的那一刻,冯蕴明显感觉到周围押送的士兵对她态度有了变化,之前热辣辣的目光收敛了,有些不敢再多看她。

冯蕴没什么表情,美眸黑漆漆的,目光散落在众姬的脸上,淡淡开口。

“谁人愿意随我上山?”

乱世女子,身若浮萍。

冯十二娘自身难保,跟着她会有什么好前程?但跟着将军,从此就有了依靠……

做姬妾,还是做仆役,对美丽的女子不是难题……

最初只有大满和小满走到冯蕴的身边,他们是冯家的奴仆,奉命而为。

至于其他人……

好半晌过去,才有两个人应声。

“妾愿随十二娘左右。”

“还有我……”

一个是歌姬文慧,正是对负心汉死心的时候。

还有一个名叫应容,她是个绣娘,当初从万宁郡逃难到安渡郡来,投奔嫡亲舅舅和青梅竹马的表哥。

这次献美,亲舅舅用她从冯敬廷手里换了秋绢两匹,粟米二十石。

冯蕴点点头,从小驴车里取出弯刀挂在腰间,再把鳌崽丢入背篓。

“走。”



几天的雨下来,山里菌子很多。

冯蕴看到可以食用的菌类,会停下来仔细教伙头兵辨认,再讲解食用菌与毒菌的不同。

一群人震惊不已。

时人会采摘桑、槐、榆、柳等树上长出来的木耳食用,但这些不明之物,营里是一概不碰的。

冯家女为什么懂得这些?

可不像世家大族娇生惯养出来的女郎……

伙头兵们很是兴奋,采菌菇、挖野菜、打猎物,忙得不亦乐乎。

敖七和一个叫左仲的侍卫跟着冯蕴。

乍一看,他们像是冯蕴的侍从,而不是看守。

小满性子比大满活泼,大声说笑。

“大将军爱重十二娘。”

“往后十二娘会有大福分。”

“我等跟随女郎,也会有福享。”

小满很乐观。

大满对小满的乐观却悲观。

世上的儿郎大多薄幸,十二娘再是貌美,总会有迟暮的那一天。在这样的乱世,容貌好坏无非卖妻卖女时的价码不同……

冯蕴一言不发,好像听不见小满的话。

她用弯刀将挡在身前的荆棘砍断,踩着湿漉漉的草丛速度极快地往大山深处走。

鳌崽不知何时从背篓里一跃上树。

小野兽似的,不过眨眼便消失在眼前。

片刻,它又从树的另一端窜出脑袋。

嘴里叼着一只小山鸡。

扑!血淋淋的小鸡跌落下来,在地上扑腾。

小满吓得花容失色,“啊——”

冯蕴嘘一声,“蹲下!有大货。”

双满立马紧张起来,靠在她身边。

冯蕴握紧弯刀,美眸坚定。

一片茂盛的大叶植物长在满是杂草的林间,就像是农人耕种过又废弃的田地,一头野猪原本在土里拱食,发现有人过来,撒丫子就跑……

嗖!鳌崽从林中跃起便是一爪。

兵士们兴奋地握紧武器,围上去……

有猪肉吃了!

嚎叫声和欢呼声响彻了山林。

可是冯蕴的目光并没有在受伤的野猪身上,而是望向杂草林里的那一片大叶植物。

“这是何物?”敖七好奇问。

冯蕴脸上已恢复正常,“芋子。”

“芋子?”敖七眼神发亮,“它可以食用?”

冯蕴没有回答,放下背篓走过去,将野猪拱出来的芋子捡起观察。

是红芋,很大一片红芋。

敖七看她若有所思,很是着急。

“女郎快说,可不可食?”

从北晋来的敖七没有吃过芋子,但齐国南方早有人将它当成果腹的食物栽种。

冯蕴道:“可食,又不可食。”

敖七问:“这从何说起?”

冯蕴道:“若得其法,便可食用。反之,毒性极大。等我面见大将军再说。”

她将捡来的芋子丢入背篓,唤一声鳌崽。

鳌崽从树上精准无误地掉入她的背篓,两只爪子乖顺地攀上冯蕴的肩膀,不知吃到什么美味,满足地舔嘴。

冯蕴温柔地抚摸它的脑袋,“今日你可算是得意了……”

敖七看着,莫名有点嫉妒那只丑猫。

一行人抬着野猪,背着一篓篓野菌满载而归。

刚回营就听说大将军来了,有士兵在私下里打赌,猜将军会给冯氏女郎一个什么名分。

不料冯蕴放下背篓便主动求见裴獗。

人在帐外先行礼,开口便惊人。

“冯氏女愿为大将军谋士,替大将军筹措粮草,以备军需。”

不做帐中姬妾,要做帐前幕僚?

冯家女郎怕不是疯了?

自古哪有女子做谋士的?

小说《女俘》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女郎的心思呼之欲出。

冯敬廷冷眼看来,好像方才认识她似的,嘴唇抿得很紧,黑眸里是难以掩饰的惊异。

但冯蕴不说透,弯着唇轻飘飘地笑。

“宝剑易得,名将难求。将军也知道,越有本事的人,越是心高气傲,不能让大兄心服口服,那投诚毫无意义。”

冯敬廷拽住她的手腕,慢慢拉高,高到冯蕴靠自己的力量有些站立不稳,不得不倚着他,整个人靠上去。

他才道:“你当真想劝他降?”

冯蕴:“当真。”

冯敬廷停顿片刻,“说你的条件。”

冯蕴不慌不忙地道:“大兄为人正直,一时半会肯定想不通,我只盼将军,不论如何,保他一命……”

冯敬廷低头盯住她,良久无言,似在思考她这么做的真正用意。

“我也有条件。”他道。

冯蕴丝毫不意外,甚至愿意听。

人无私有假,提条件是真。

“将军请说。”

冯敬廷死死盯住她,双眼里染上了一层欲色。

“我要你。”他突然说。

没有意外的言语,只有相触的肌肤疯狂燃烧而起的热量,比烈火更为灼人。

此刻冯蕴眼里的冯敬廷,好似幻化成兽,那么用力的扼住她,好像要将她细腰折断……

四目相对,冯蕴有些气紧。

但回应却没有犹豫,“给你便是。”

她是当冯敬廷的条件应下的,不觉得丢脸。

上辈子她就是太要脸,太在乎别人的目光和说法,才会一次次被人拿捏。她现在没脸没皮,还没有心,那冯敬廷在她眼里就是个工具人,甚至和淳于焰都没有什么不同,好用的时候,就拿来用……

见冯敬廷不动,她手圈上他劲瘦的腰。

“何时,何地,将军来定。或是,现在、如今,大营里,众人前?”

冯敬廷屹然不动,盯住她的眼睛如同利刃,仿佛要在她身上穿几个大窟窿,身躯甚至比方才更为僵硬。

“将军?”冯蕴水汪汪的眼睛满是不解,那仰望的姿态,招人怜惜。

“惯犯。”冯敬廷道。

“说我吗?”冯蕴笑了,掌心抚过冯敬廷那身坚硬的甲胄,眼神邪邪的。

也许是甲胄的严密包裹,让她破坏欲大增,很想剥开它,撕碎它,让裴大将军露出那身伪装下的原始兽性……

她问:“将军何苦拘着自己?怪让人心痛。不止有我,府里还有十几个美娇娘巴巴地等着将军宠幸呢……”

他的克制,只会让冯蕴更想逼他失控。

于是又眨个眼,似笑非笑地问:

“将军是不是心里有人了?不然我不信有人可以坐怀不乱……”

冯蕴见过他情态失控的样子,当他骨子里的坚守被撕裂,便不再是冷静自持的裴大将军了,他会化身为狼,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可此刻的他,却冷静得可怕。

那眼神冰冷刺骨,在这样旖旎的时候……冯蕴觉得冯敬廷多少也有点毛病的。

她不由就想到一些旧事。

两人在一起最初的那年,几乎没有说过什么话。冯敬廷每次找她宿夜,都是天黑来,天不亮就走,在那事上也很克制,拘泥传统,循规蹈矩。

那时她也十分胆小,心里怕极了冯敬廷,双眼一闭只当自己是屠宰场上的猪,任他取索……

后来有一天,李太后突然召见她。

冯蕴被一辆华丽的马车接上,被送到一个别院里,见到了微服而来的大晋临朝太后。

去以前,她傻傻地以为太后定是有些岁数的人,严肃板正,特地穿得素净些,想留一个好印象。不料见面看到的却是一个妆容精致的年轻妇人,看上去比她大不了几岁,鲜衣华服,气势碾压。

第一次见面李桑若说了些什么,冯蕴其实记不大清楚了,唯独李桑若高高在上的俯视,那种上位者看蚂蚁般的鄙夷和冷漠,历历在目。

还有那天的雪上梅妆,格外香浓。

她在李桑若身上闻到了和冯敬廷一模一样的香。

李桑若轻拉外衫,告诉她,“将军刚走。”

那时候的她,还有些懵懂。

直到看到太后那一身椒房色的宽衣下,弱骨丰肌,却空无一物,但是从锁骨往下,一路蔓延出无数的红痕……

她知道那是什么。

她肤白,冯敬廷手劲稍稍大些,就会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但李桑若这个不同,有指印,有唇印,甚至有齿印,像是野兽啃过的似的,足以得见那人在她身上用了多大的狠劲,又有多深的爱意……

不是欢喜到了骨头里,怎会有那样放肆的欢好。

冯蕴的自尊被击了个粉碎。

那天的她,卑微又弱小。

李桑若不带半个脏字,便让她受尽侮辱。

狠狠的,将她整个人踩入了尘埃。

浑浑噩噩地回到将军府,她枯坐榻前,等到半夜才等回冯敬廷……

她记得那是她第一次问冯敬廷的行踪。

“将军去见太后了吗?”

冯敬廷沉默。

他的眼神有些游离。

没有看她,说:“去了。”

那瞬间,冯蕴便知道了。

在别院里看到的听到的闻到的都是真的。

冯敬廷从来没有不敢看她的时候。

但那一眼,冯蕴看出来他心虚了。

冯蕴主动上前替他宽衣,看到他脖子上的抓痕……

那是女子留下的。

得是多么疯狂才敢这般?

至少,她从来不敢。

便是有时候受不住了也只能咬自己的手背,不敢在他身上留下一丝半点的痕迹。

她想到李桑若俯视鄙夷的笑。

心如刀绞。

可一个敌国送上的姬妾,即便知晓一切,又能如何呢?

冯蕴能想到的报复,就是在他的身上也留下那样的痕迹,像兽一样肆无忌惮的,咬他,啃他,趁着那样纠缠的光景,趁着他不会生出更大的怒火掐死她的机会,将可怜的自我恣意摧毁……

她如同找不到出口的牢笼困兽,流着泪撕咬他。

冯敬廷果然没有掐死她。

但万年冰山融化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她再没见过以前那个克制保守的裴大将军……

两个人身上都伤痕累累,她得到了不少于李桑若身上的印迹,冯敬廷甚至使用了更狠更深的方式,撕裂她的所有。

她尝到了自酿的苦果。

也是在侍候他一年后才懂得,原来以前他算得上怜香惜玉,也懂得了男女那事原来有很多不一样……

是她亲手剥去了冯敬廷禁欲的伪装,也是她作茧自缚,明知他的心不在她的身上,却难以自控的沉沦深渊。

从前她以为自己只喜欢萧三郎。

原来长日相伴,也会动情。

那天离开,冯敬廷只是差人送来了药,但他没有回来。

冯蕴以泪洗面,心思找不到出路,府里没有她的亲信,她就像关在笼子里的鸟,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

半个月后才知道冯敬廷上了战场,负了伤……

那伤她后来见过,就在肋骨上。

她突然瞄一眼冯敬廷的肋间——

目光眨也不眨地盯了片刻,很得趣的,莞尔。

若是提及李桑若,他才会动情,那不妨一试?

冯蕴笑着问:“将军心里的人是谁?她有我好吗?有我这么喜欢将军……的身体吗?”

她朝冯敬廷的喉头吹口气。

然后满意地看着他,喉结重重地滚动,又想发疯又要克制的样子,兴味更重。

“好,将军不说便不说了。”

她闭上眼睛,将冯敬廷的手搭在自己腰上,“将军可以把我当成是心里的人,我不介意。”

他是个工具人,自己是个活死人。冯蕴真不介意。如果因此让冷静的大将军失控,那也是成就。

“滚!”冯敬廷突然开口。

不是很凶狠的。

而是她熟悉的那种冷静、平淡,高高在上的嫌弃。

果然刺激到他了?

冯蕴满眼的盼望没有得到火热的回应,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她像个没有心的怪物,贴上去,恨不得将大将军满身的热血浇得冰凉。

“将军不如再认真思量片刻?”

空气凝滞一瞬,微微低下头,看了眼身前的女郎,冯敬廷黑眸里好似酝酿着狂风暴雨。

“出去!”

冯蕴故作惊吓般抬头,看着他冷漠的,好似万年不化的冰眸,慢慢地退开,欠身揖礼。

“冯氏女告辞。”

她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去。

帘子拉开、落下,发出重重的闷响。

待四周归为寂静,冯敬廷才转过头来,将目光落在食案上。

他的吃食里有一盅鸭肉汤,里头煮着几根青菜,闻上去鲜美,可半片鸭肉都没有,全被人捞出去了。

就放在温行溯的面前。



冯蕴出来找到敖七,笑盈盈就离营而去。

她没有被拒绝的羞恼,只知道自己又逃过了一劫。

有哪个男子不想女郎是因为痴恋他、爱慕他,才愿意许身给他呢?哪怕他不爱这个女郎,心理也是一样。

她句句愿意,却句句都让裴大将军难堪。

裴将军的骄傲,不允许他如此……

只要她时不时地卖个乖求个情,再真心实意地劝说温行溯投降,想必可以暂时保住大兄的性命……

冯敬廷重才。

若大兄愿意留下,冯蕴倒是很乐见其成。

毕竟跟着萧呈,也未必会有好下场。

小说《女俘》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苑大郎想着那些白面和鸡蛋,觉得很是满足,可出城不到二里地,就被几个混子迎头拦住了。

那是他的债主。

一个个杀气腾腾,手拿柴刀。

苑大郎吓白了脸,下意识将苑娇推了出去。

“别杀我,别杀我。我用她抵债。用我阿妹抵债如何?她可是大将军的姬妾,保管让你们满意……啊……”

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出来。

苑大郎低头看见,柴刀当胸而过。

苑娇吓得瞪大眼睛,尖叫出声,掉头就想逃,可那混子的刀更快,她甚至没有感觉到太多的痛楚,身子便软倒下去,很快失去了知觉……

“可惜了,这俊俏的小娇娘……”

“蠢货!你没听见苑大郎说吗?那可是大将军的姬妾,她看到我们杀人了,留下不是祸害?要小命,还是要妇人?”

“老大说的是……”

“赶紧把东西收拾收拾,走!”



苑娇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已是黄昏,热心人还报了官。

贺洽去看了下,大致了解一下情况,就派人将两具尸体送回了苑家,交给他爷娘了事。

这个世道,饿死的人不计其数,荒野有白骨,收尸无草席,要不是将军府有了贺洽,眼下的安渡郡就是无序之地。

一个欠赌债的人被杀,那不是活该?

谁有那闲工夫去管……

大将军是派他来主持庶务,安抚民心的,可不是来破案的。

但苑娇是将军府的人,贺洽还是礼数周到地求见了冯蕴,给她递了个消息。

不为别的,只因将军说过,后宅的事情,由她做主。

冯蕴谢过贺洽,让阿楼将苑娇的意外死亡告知其他人,顺便给裴獗写了一封信。

几个字,写满了尊重和哀悼。

“汝妾苑娇不幸惨死。”

她以为裴獗会像以前那般,要么不理不睬,要么回个“来信知悉”,没想到,左仲匆匆从大营回来,给她带了一张带血的狐狸皮,还有一封信。

“狐狸是将军昨日猎到的,在营地粗粗处置过了,将军说让女郎做件斗篷,入冬保暖……”

左仲兴冲冲的。

恨不得为将军说上八斛好话。

冯蕴看他一眼,拆开信。

这次的字数比往常要多一些,仍是裴獗惯常的书写风格,有力、潦草。

“后日立秋,你却有心情添堵。”

这话说得不明不白。

杀了他的姬妾是添堵,还是去信添堵?

左仲抻了抻脖子,看女郎脸色沉静,没什么欣喜的反应,很为将军发愁,于是帮着他张嘴。

“将军说,后宅至今只有女郎一人,何来旁的姬妾?”

这样的话,一听就不是裴獗说的。

冯蕴不以为然地对左仲露出一个假笑,又唤小满过来。

“带左侍卫去膳堂用点东西再走。”

填肚子是大事,左仲没有推辞。

营里的伙食太差了,为此,他很是羡慕敖七和叶闯在这边当差。因为冯十二娘很会过日子,同样的粮食,她总能捣鼓出花样,尤其开了田庄以后,她庄子里好像从没有缺过吃的。

不过短短时日,那些个以前蔫头蔫脑的梅令郎,让她养得神采奕奕,仆女仆妇也红光满面,走出门去,跟那些逃荒而来的瘦骨伶仃的农人相比,宛如两个世界的人……

小满端出几个白面馒头,一碗野菜汤。

“左侍卫对付几口,还是热的。”

这个天气,馒头很难冷。

左仲咬一口下去,吃得满足不已。

这馒头比营里的松软,还带了丝丝的甜味,面也十分筋道好嚼。

再喝一口那汤。

同样是野菜,营里煮出来涩口带苦,如同猪食,长门院里的灶房煮出来,油盐鸡蛋花,清香扑鼻。

左仲真希望将军天天给十二娘写信。

小满看着他狼吞虎咽,低低地笑着凑近:“左侍卫在将军面前,多给女郎美言几句,往后小满常给您留好吃的。”

左仲愣愣看着小姑娘眉开眼笑的样子,好半晌才往下咽,不料太大口,呛得咳嗽不止。

小满咯咯笑个不停。

左仲红了脸。

幸好将军不认这些是他的姬妾,不然就他方才多看那几眼,只怕要挨三十军棍。不,五十,或是要八十吧?

没等左仲想明白这个事情,小满已经高高兴兴出去了,女郎要出府办事,她是要跟随的,也是最喜欢跟随的。

十二娘大多时候没有主子的架子,但凶起来又很凶,她跟很多人都不一样,连带着她身边的仆女都变得不同,一个个养得机灵刁钻,又很是鲜活。

小满喜滋滋问:“女郎,我们要去哪里?”

冯蕴是想去花月涧找淳于焰,打探一下葛广和葛义两兄弟的下落,但没有想好该怎么去。

上次被淳于焰劫持,她身处旋涡中心,虽然中毒后脑子有些混沌,却知道淳于焰和裴獗打了一架。

裴獗没有说他们打成什么样子,但裴大将军那样强势的性子,再加一个死要面子的淳于焰,战况定是不容乐观。

可怪就怪在,淳于焰事后没有再找碴。

就像无事发生一样。

冯蕴猜测是裴獗使了什么手段,但她也不方便问他……

“女郎。”小满突然喊她,指着前面明月巷。

“我听人说,苑姬就是在那里被她兄长抓走的。”

大满也探头看一眼,“听政事堂的捕吏说,苑家兄妹死得很惨,流出来的血把路面都渗透了……”

安渡城眼下风声鹤唳,什么消息都会被传得不成样子。

冯蕴笑了笑,没有回答。

在经过明月巷那个茶寮时,望了一眼。

门板紧扣,没有人,四邻也只有零星几家开业,但都没有生意。

贺洽主政安渡后,民生稍有恢复,可是大的商铺基本掌握在世家大户手中,战前这些人要么举家南去,要么躲起来观察局势,单靠小商小贩那点营生,很难带动。

“放下帘子吧。”冯蕴吩咐。

小满哦一声,掉转头来,皱着鼻子问:

“也不知那苑姬为何要到明月巷来?她在玉堂春时,也没有明月巷的熟人,为何来这个茶寮?”

冯蕴笑道:“这样好奇,不如派你下去打探打探?”

小满连忙吐舌头,收住话。

女郎这么说,就是不太高兴了。

哪怕她用的是笑盈盈的语气,要再犟下去,少不得要吃挂落。

驴车里安静下来,冯蕴思绪却活跃。

这个茶寮,倒是有点意思……



花月涧。

淳于焰懒洋洋地躺在树荫下,身边两个仆女呼啦啦地摇着蒲扇,他面前的青砖上,跪着十来个仆从,一个个鼻青脸肿,顶着烈日在受罚。

主子唇角含笑,一言不发,那张山鹰面具透出森森冷气,如同勾魂的黑白无常,随时会索命……

那天裴大将军来借粮,他们已经被世子狠狠惩罚过一遍了。

谁知,世子又被裴大将军给打了……

还打的是世子最看重的脸。

这口怨气世子哪里咽得下去?

他不去找裴将军打回来,就会打他们。

世子一个不高兴,就把他们拉出来练一练。他们肉体已经够扛不住了,精神还在发出疑问……

世子上次说他们看守不力……

可到底哪里不利了?

粮是世子主动借出去的。

挨打也是世子凭本事挨的。

谁让他出借了粮食又想不明白,一时兴起,居然跑去劫持裴獗的姬妾?

淳于世子这狗脾气,着实乱来。

罚一罚他们也就罢了,这心胸狭隘的性子,要是哪一天做了云川王,只怕云川国百年基业就要毁在他手上了。

匍匐在太阳底下,一群仆从汗流浃背,正各自哀怨腹诽,便有门子来报。

“世子,冯十二娘求见。”

淳于焰眼睛一凛。

她还敢来?

还敢找上门来?

“叫她进来。”淳于焰眼眸微抬,笑声都变了,那眼里迸发的炽烈光芒,任谁看来都要抖三抖。

冯蕴是一个人进来的。

看到淳于焰的时候,他正用鞭子在抽人。

似是打累了,他满头是汗,气喘吁吁丢下鞭子,叉着腰,看着她冷笑一声。

“你来做什么?受死吗?”

仆从们一听世子又要乱来,瑟瑟发抖。

不料,那娇娇软软的女郎,却好像察觉不到世子的愤怒,看一眼阳光下跪伏的仆从,讶异片刻,便笑着揖礼。

“小女子是来向世子赔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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