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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抱错的假千金。真千金找上门,说要让我离开这个家。我激动得连夜跑路。
主角:徐婕冯欢 更新:2022-11-15 19: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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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徐婕冯欢的其他类型小说《喜提新生活》,由网络作家“徐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是被抱错的假千金。真千金找上门,说要让我离开这个家。我激动得连夜跑路。
我是被抱错的假千金。
真千金找上门,说要让我离开这个家。
我激动得连夜跑路。
她一脸不解,我语重心长跟她说:「舞蹈、钢琴、插花还有经管这些,以后都交给你了。」
一个月后,真千金也跑路了。
1
冯欢找上门的时候。
我正在练钢琴。
后妈说下次宴会如果还不能给她长脸的话,就罚我负重跑一万米。
一万米……想想腿就软。
所以当冯欢红着眼眶,拿出一份不知真假的亲子鉴定书,说我跟她抱错了的时候,我居然莫名有些激动。
如果真的抱错,我是不是就不需要学这些要命的东西了?
豪门固然好。
然而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尤其是当亲妈早逝,为了家族企业发展又得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后妈时。
就更难过了。
别误会,后妈不坏。
反而「特别」关心我。
纯粹豪门家族人太多,上头三四个没名分的伯伯,就给我造就了一堆堂哥堂姐。
下面还有姑姑和叔叔,同样带来了不少亲戚。
再加上外头那些没有名分的堂兄弟姐妹们。
以至于同辈中,我拥有将近四十多个堂兄弟和三十多位堂姐妹。
人一多,就一定会有比较。
譬如大堂姐是舞蹈天才,十三岁的时候就在全球演出。
又比如三堂哥经商头脑一流,小小年纪就在帝都有了名号。
就连比我小好几岁的小堂妹,也因为绝对音准而被钢琴大师收徒。
总之对比之下,我就成了一个渣渣。
帝都豪门子弟的贵族学校里,我拼了命地学习,也只能堪堪达到班级前十的成绩。
整个帝都豪门子弟齐聚一堂,家族熏陶和各种补习,真的没有一个笨蛋。
毕竟,笨蛋早就被淘汰了。
然而捧着这样一张成绩单回家,我那个忙得一年都不见不了一面的老爸直接发怒,二话不说就让我罚跪。
说我丢了他的脸,居然拿不到年级第一。
他也不想想,贵族学校里的子弟们,几乎每个人都是日后要继承家族企业的少爷小姐们。
每个人都承载着家族期望,学习不过是最简单的一道关卡。
倘若连成绩都不咋地,是没有资格进去家族企业的。
就连智商超高的老爸,他当初在贵族学校的惨烈厮杀中,也只能拿到班级第七的位置。
至于后妈。
她生了三个娃。
两个儿子一个闺女。
再加上老爸在外面的孩子,林林总总加起来大概有十个左右。
对我算得上是一视同仁。
比如我钢琴总是弹不好,她觉得丢了面子,所以让我必须日夜练习,然后一鸣惊人。
又或者跟其他豪门小姐出去喝下午茶的时候,嫌弃我骑马的技术太差,硬是给我挑了一匹烈马,让我驯服它。
我那妹妹跟我差不多智商,我俩总是两两相望,然后泪眼汪汪。
捧着书彻夜无眠。
原因无他,三天后贵族学校的月考就要开始了。
老爸放话,我和妹妹要是还考不上班级前五,就一起打包离开。
毕竟没能耐的闺女,就算是联姻也没用。
在豪门中,一切都得以实力说话。
「这么说,你才是我闺女?」
老爸挺着啤酒肚,手里还拿了份价值上亿的合同,看了眼面前的冯欢后,就示意了身旁的助理。
助理叔叔很上道,当即就打电话让家庭医生过来做检查。
至于我那后妈,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
她对这些八卦不感兴趣。
谁是老爸的亲闺女也无所谓,总归都得喊她一声妈。
家庭医生速度很快,迅速取了样本,然后送去做检查。
豪门嘛,无论干什么速度都很快。
一份全新的亲子鉴定报告,新鲜出炉。
我的确不是亲生的,冯欢才是真千金。
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眼眶红红地想要上前去拉老爸的胳膊。
或者还想续一波父女情。
总归多年没见,该存着那一份愧疚,然后抱头痛哭。
可惜还没等到她碰到老爸的袖子,电话铃声响起,老爸直接捏着手机转头去打电话。
连个眼神也没有给冯欢。
在老爸心里,生意远比跟女儿要重要得多。
冯欢有些尴尬,站在原地抹着泪看起来有些委屈。
似乎这个家没有人欢迎她回来。
我犹豫再三,还是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习惯就好了。」
真不是什么嘲笑的话,这是我能给她最大的忠告。
豪门看似光鲜亮丽,实则哪怕血缘牵绊,都没有多大的感情。
譬如跟我生活了多年的老爸,猛然间知道我不是他亲闺女,也没生出半点难过。
后妈更是事不关己,最多吩咐了一下家里的阿姨,让她再收拾出一间卧房来。
大别墅有一点很好,房间特多。
就算再冒出三五六七个亲闺女,也绝对能够住得下。
可惜我刚把话说出口,冯欢就恶狠狠地瞪着我。
「你抢走了我二十年的人生,现在凭什么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得,还是我的错。
客观上说,我的确占了她二十年的身份。
但是从主观上讲,好像从头到尾我也没有选择的权利吧?
出生在哪里,从来也由不得我选择。
就像我这二十年来,也完全不能拒绝那些所要学的「兴趣爱好」。
「那你想怎么办?」
我低头看她,冯欢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看起来清清爽爽的。
不像是过得很穷的样子。
我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这牌子挺贵的。
衣服版型也很合身。
但我穿着不舒服,还有点小过敏,原本还想换掉的。
可是后妈说这衣裳穿着大气,不允许我换。
看起来光鲜亮丽的豪门千金。
实则我就连穿衣自由的权利也没有。
「既然我回来了,那你是不是该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冯欢眼里有对我的憎恶,这是人之常情。
我生不出半点气。
扭头看了一眼还在打电话聊工作的老爸,后妈依旧翻着杂志。
他们哪怕听到了我跟冯欢之间的对话,也没有丝毫想法。
说白了,就是不在意。
本来跟后妈就没啥感情,老爸常年也不在家。
在这个家里唯一有点感情牵绊的,大概就是跟我同病相怜的弟弟妹妹们。
不过好像现在也不是我的弟弟妹妹。
想通了这点后,我爽快地对她点了点头。
「行,今晚我就搬走。」
说完我就上楼去收拾行李,阿姨跟在我后面。
冯欢站在原地一脸懵,或许没想到我竟然能够这么爽快答应她。
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三天后就要月考了,上次摸底成绩拼了半条老命也只能考到第九。
要是没考上前五,后妈跟老爸绝对要给我加重课业和「业余爱好」。
或者直接扫地出门。
现在没血缘,真就完全能不讲情面了。
豪门子女,不能出现废物。
一旦有,就可以立刻舍弃掉。
反正儿子闺女多,少一个两个的没太大关系。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我主动离开。
反正这些年所学的知识和技能,已经足够我生存了。
,她听到动静出来时已经晚了。
「叔叔阿姨,对不起,我已经拼命地在救明珠了,可是还是来不及,为什么我这么没用!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我爸妈还在那儿安慰她:
「孩子,不怪你,我们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我当时飘在一边,气得差点儿魂飞魄散,二次死亡。
「所以你就来刨自己的坟?」
我沮丧地蹲在一边,用手指在地上画着圈圈。
「昨天是我的生日,我男朋友来给我上坟,说他下个月就要和张薇薇结婚了。
「我弟弟也来给我上坟,说薇薇姐要结婚了,我爸妈准备给她送一辆车当陪嫁,我死的这几年,幸亏她经常来看我爸妈,安慰他们、陪伴他们。、
「我什么都做不了,我连这片公墓都出不去。」
最可恶的是,这公墓都是张薇薇给我挑的,说我生前说过,最喜欢风景好的地方。
这地方风景好是好,就是离市区特远,而且山路十八弯,非常难开。
我家人来回一次,得花 4 个小时。
所以现在爸妈也慢慢地很少来看我了。
只有在清明、忌日、冬至的时候会来烧个纸,平常基本不来了。
「我家里人特迷信,我寻思着在坟上弄出点儿动静来,这边管公墓的肯定会通知他们,他们也许就能发现什么。」
陆星河同情地看着我,还有我手中的大铁锤。
「你这铁锤哪儿来的?」
我朝隔壁坟努努嘴:
「隔壁大叔借我的,他生前是个敲墙的,他儿子就烧了个铁锤给他,说要是在地府找不到活儿干,还能干老本行。」
站在了青城的土地上。
想想,我已有近五年没回来过了。
我先去了一趟墓地,「爸妈,爷爷奶奶,我来看你们了。」
司年说得对,我实在孤单。
我靠在墓碑前面坐了下来,我年幼时爸妈就出了车祸,大学毕业之后爷爷奶奶相继离世,我将他们葬得很近,我觉得这样方便祭拜。
「我在这附近也给自己买了一块,一是我实在是有些想你们,二是……我觉得这块风水挺好的哈哈。」
我没坐太久,初冬的天气已经开始冷了,有细碎的雪花飘下来我觉得有些冻脚。
「行了,我先回去了,很快咱们就见面了,到时候再好好说话吧,我非要跟你们好好说说司年这个王八蛋这些年都干了什么。」
我絮絮叨叨的拍拍衣服,转身离开了墓地。
正是放学的时间,我路过青城中学,在那儿停了停。
穿着校服的孩子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上学的时光里放假是最值得开心的事情,哪怕只是周末这样小的假期。
我在门口站了很久,还是抬脚往学校里去。
「哎,你干什么的?」校门口的大爷拦住我,我着急地说:「老师找家长,大哥我实在有点着急,一会老师急了。」
可能是我眼角泛红,也可能是我演技精湛,看门大爷还是让我进去了。
我长舒一口气,慢悠悠的在学校里晃。
有学生拎着扫帚在打扫,调皮的男生攥起一个雪球塞到女生的怀里,被姑娘拎起扫把追着跑圈。
我笑着看他们,好像一晃眼,就能看见年少的我……和年少的司年。
我晃晃头走近了教学楼,寻着记忆找到了高三五班,还在一楼,教室里没人,我轻轻拉了拉门锁,「咔哒」一声,门开了。
我一步一步的走进教室,像是能透过陈旧的气息捕捉到旧时的记忆。
我数着数,坐在那时我的位置上,将头埋在臂弯里。
「一、二、三」,这是上学时候我的绝招,只要数到三,司年就会出现在眼前。
我抬起头,面容晴朗的少年就站在我的桌边伸出手,「小婳,我们回家吧。」
一天之中最耀眼的夕阳洒落在他身上,像是给他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
「一、二、三」,我睁开眼,梦境在眼前破碎。
我舒了口气驱散了心中那点不该有的幻想,起身走了出去。
临走之前,我最后一次回了回头,满室寂静中,抬起头的少女笑着搭上少年的手说好。
眨一下眼,就如泡沫般消散。
都是回不去。
收拾好行李下楼的时候。
老爸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猜是公司又有事情,或者赶着去见哪个小情人。
后妈看完杂志,按照习惯她要回房去敷面膜。
见我拎着行李箱,难得贴心地多问了句。
「留下也可以。」
总归养了这么多年,不说有没有感情,毕竟这东西很虚。
我好歹还勉强算是一个合格的子女,以后能有用处的。
我摇摇头,压抑不住内心的雀跃和轻松。
「不用了,我今天晚上就搬走。」
听我这么说,后妈点了点头就直接上了楼。
她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毕竟一个只关心利益和面子的后妈,对自己的亲生闺女都不甚关心的人,更别说对我怎样了。
下楼的时候。
冯欢还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
后妈性子淡,不喜欢跟家里人客套寒暄。
家里阿姨各忙各的,一时之间也没注意到这个刚被找回来的真千金。
「你自己上来,之前我跟弟弟妹妹们都住在三楼。阿姨给你收拾的屋子大概也会在那,你自己上去就好了。要是不认识路,喊个阿姨带你也行。」
家里挺大的,第一次来的确容易迷路。
所以我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谁曾想这位真千金,竟然红着眼眶倔强开口:
「我自己家,当然认识路了!」
得,多管闲事。
我摇摇头没再管她,拖着行李箱一步三蹦,吹着口哨就出门。
后妈管得我很严,甚至连走路距离和速度都要在精准的范围内。
现在好了,我终于都解放了。
想怎么走就怎么走,想吹口哨就吹口哨。
一个字,爽!
陆星河抚上我的头顶,像揉小狗那样摸了摸我的脑袋。
我依然哭得停不下来,并开始打嗝儿。
陆星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按住我的头,将我的脑袋向左拧了 90 度正对着我的墓碑。
「我的粉丝,可不能随便让人欺负。」
话音刚落,我的墓碑裂开了。
「卧槽!」
我像个蹿天猴一样「噌」地跳起来。
只见我的墓碑从中间裂开了一条巨大的缝隙,像被一把斧头劈成了两半。
「偶像!你不愧是我的偶像,咱们商量一下,你能不能在上面裂出『冤枉』两字?
「就是那种用裂缝拼起来的汉字。」
陆星河翻了个白眼。
啊,为什么有人连翻白眼都可以这么帅?
「你当我变戏法的啊,不能。」
「不对啊,我记得你的墓地在城南啊,你怎么能上这儿来?」
我回过神来,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一般的鬼死后,只能在自己墓地方圆百米内活动,就像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子将我们盖住一样。
怎么努力,都是出不了那个屏障的。
陆星河是我多年的偶像,我从初中就开始喜欢他了。
在我高三那年,陆星河在参加一档综艺节目时,被头顶掉下来的巨大屏幕砸死了。
陆星河是我们本市人,我还去参加过他的追悼会,也曾偷偷地跑去给他上过香。
他的坟地离我们这儿很远,基本上横跨了整个杭城。
我走出别墅。
冯欢竟然追了出来。
她眼里闪过不解,忍不住还是想问我:「你究竟在耍什么花招?竟然这么心甘情愿地离开这里?」
或许在冯欢眼里。
这个家很好,好到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用金子打造的。
但是对我而言,压得有些喘不过气。
没有所谓的亲情。
也没有所谓的父母疼爱。
有的只是一轮又一轮残酷的竞争,看似波澜平静的各种宴会,表面一团和气的堂兄弟姐妹。
实则都在暗地里捅刀子。
毕竟能毁一个,日后家族集团股份就能多拿一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耳。
跟我同岁的堂姐,看起来温柔可人,我给予了她最大的信任,她却试图想毁了我的脸。
一个被毁容的豪门千金,拿不到股份,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尤其作为同龄的姐妹,在面对联姻的时候,更优秀的那一个豪门千金,就会有更大的机遇。
而被舍弃的。
最终,会过得比乞丐还可怜。
赶尽杀绝的道理,谁不懂呢?
那次算计我虽然躲过了,但左耳听力全部丧失。
好在表面皮相没有坏,依旧还有可利用的价值。
所以,我才能够继续生存下来。
以至于在那之后,我再也不相信任何人。
亲爸如何,妹妹又如何?
没有一个人可以相信。
信了,就输了。
而失败的结果,我承受不起。
现在没了这层血缘,我就没了跟他们争夺的资格。
不需要挡这些明枪暗箭,身心倍感舒畅。
只可惜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冯欢,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将会面临着什么。
「舞蹈、钢琴、插花还有经管这些,以后都交给你了。」
总归替了她多年的人生,所以我又好心地提醒了句:
「让自己有价值些,才能活得更久。」
最后,我在她迷茫且疑惑的目光中缓缓走出了大门。
巡视的小胖子吓疯了,找出电话本给上面的人疯狂地打电话。
两小时后,我爸妈来了,我弟弟来了,我男朋友来了,张薇薇也来了。
看到我坟墓的惨状,张薇薇吓得当场瘫倒在地。
「一定是有人的恶作剧,是谁,连明珠死了都不放过?有什么事情你冲着我来,为什么要去欺负明珠!明珠,我真的好心痛啊~」
张薇薇反应过来,抱着我男友沈子墨失声痛哭。
哦,不对,现在应该是她男朋友了。
我弟惨白着脸,眼眶通红,过了一会儿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始疯狂地在周边转圈。
「姐!姐是你吗,你给我出来!是你回来看我们了吗?」
我爸和我妈则互相搀扶着,哆嗦着嘴唇,满脸都是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看着曾经最亲近的家人,想冲过去抱住他们的念头压过了一切。
爸妈,是我对不起你们,让你们要经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是我识人不清,害了自己,也害了你们。
就在我快要碰到我妈妈的手臂时,陆星河拉住了我。
「明珠,你冷静一点。」
沈子墨蹲下身,颤抖着手抚上我墓碑上的照片:
「明珠,是我要和薇薇结婚,惹你不高兴了吗?
「你是不是不希望我们结婚?」
照片里,我的眼睛流下了两行血泪。
「啊!」
刚才还深情款款的沈子墨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然后便四脚朝天地朝后摔去,等不及有人来扶,自己就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躲到了我弟身后。
我弟用力地甩开他,冲上前抱住我的墓碑:
「姐,是你吗,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们?你知道我们有多想你吗?」
我爸妈也扑上前来,摸着我的照片,开始嚎啕大哭:
「囡囡,你是有什么冤屈吗?你和爸妈说呀,你这个狠心的女娃,走了这么多年,连个梦都不给我们托~」
沈子墨抱着张薇薇瑟瑟发抖,我爸妈和弟弟对着我的墓碑抱头痛哭。
现场混乱一片,我站在一边,急得跳脚。
「星河哥哥,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陆星河张开双手,摆出一个非常帅的姿势。
就在这时,天上的乌云突然散去,大片的阳光洒落下来,将墓地笼罩在金光中。
「明珠,跑啊!」
陆星河一把拉着我飞向墓碑后的槐树,两人躲在树荫下庆幸地长舒一口气。
鬼不能碰见阳光,尤其是像这种正午的阳光,至刚至烈,可将我们灼烧、焚化。
「你都可以来去自如了,还是不能晒太阳吗?」
陆星河点点头:
「我现在也只能在下午 4 点以后出来,被晒一下倒不至于像你们一样灰飞烟灭,但是也会受很重的伤。」
下楼梯就看到窗外贺林朝的导师匆匆跑过。
想着他们的事应该谈完了,我的脚步变得更轻快起来。
「我靠,前面有人跳楼了。」
「谁这么缺德,在学校跳楼?」
路人的话让我腿软得差点跌下楼梯,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
我跌跌撞撞地跑去那栋楼下,扒开围观的众人。
躺在血泊里的人早就面目全非,身上的衣服我却熟悉得不得了。
「贺林朝……」我低声喃喃,踉跄着想冲上去抱住他,却被周围人拦住了。
突然眼前一阵刺眼的白光,我彻底昏死过去。
他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兮兮,对不起。」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从他颤抖的声线里听到了心碎。
可是,不是他选择放弃我的吗?
他把我抱得死紧,脸埋在我肩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快撑不住了。」耳边是他低沉又痛苦的声音。
没多久我就感觉到颈边一片冰凉。
我努力想睁开眼看他,可是就像梦魇一样怎么都睁不开。
我感受着他灼热的呼吸,温热的薄唇辗转留恋。
眼泪滑落眼角,我挣扎着,喃喃低语:「是你……不要」我的。
再次醒来,安安正一脸担忧地用手探我额头。
「兮兮,你不会是发烧了吧,脸怎么烫烫的。」
我撑着身子坐起来。
「你进来的时候有看到别人吗?」一开口,声音格外沙哑。
「没有。」
原来只是梦。
她手舞足蹈地聊起电影,一路把我拉去厕所。
「等我,内急。」
等在隔间前她看了我一眼:「哎,兮兮,你口红花到脸上了,快擦擦。」
我下意识看向镜子。
镜中的我头发散乱,嘴唇微肿,口红晕开到了脸上。
看完电影我以不舒服为由回了家。
独自点了个外卖。
坐在沙发上发呆。
敲门声响起时,我想也没想就打开门。
下一秒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我被绑在椅子上。
穿着骑手服的男人戴着面具,随意屈着长腿坐在地板上。
面前散落了一地我和谢烻的照片。
我冷冷地看着他,没有挣扎。
「哟,醒了。」
他走到我面前,弯下腰凑近,仔细打量着我。
「既然醒了,好戏登场。」面具上的变音器发出怪异的笑声。
他拿出手机发送视频邀请。
「顾大少,又或者该叫你谢烻。」
屏幕中的谢烻面无表情,眼神透着淡漠。
「秦兮在我手上。」
「我不认识什么秦兮。」
男人的嗓音清冽,不带感情。
「别急着否认。」
面具男从地上捡起一把菜刀,猛地一把抓起我头发向后扯。我被迫仰起头,绷紧了脖子。
他随意地把菜刀架到了我脖子上。
「这样,你能认出她吗?」他兴奋地笑起来。
冰凉,刺痛。
我知道他是来真的。
谢烻原本冰冷的眼神放松下来,懒洋洋地开口: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找上我,但我不认识这位女士,我只会替她报警,其他的免谈。
「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以为你伤害人后还可以逃脱吗?」
「顾大少真是好市民。」面具男边笑边鼓掌。
话音一转,阴森道:「又或者,你在演戏?」
他把刀又刺进我皮肤一些:「颈动脉,我轻轻一碰,可能就喷泉咯。」
血珠瞬间顺着刀锋冒出来。
谢烻面上越来越不耐烦:
「你要什么?我虽然不认识她,但也不会让你伤害无辜的人。」
「我给你一分钟。把你拿到的账号密码告诉我。这笔钱警方盯着,你也动不了,不如给我。」
谢烻皱着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面具男若有所思地放下刀:「看来,这个人在你心中地位不够了?」
「那如果是宋千金呢?」
「我手上有可以让宋岑月身败名裂的视频,如果你不想流出去……」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谢烻在听到宋岑月名字的那一刻,眉眼间戾气暴涨。
「敢动她丝毫,我弄死你。」
我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动容的瞬间,一去不复返了。
面具男轻蔑地笑了笑,随手关了视频,转头看向我。
「你赢了。」
我面无表情,解开了手上的绳子。
「你看,你的命,还不如他未婚妻的名誉值钱。
「而且,你的大英雄居然私藏赃款,不知道他那些热心的警察同事知道了会怎么样?」
后妈从车上下来。
她穿着一身真丝长裙,步态优雅至极。拿了个帕子捂着口鼻,朝四周望了眼,眉眼之间含着些许嫌弃。
我租的这个小区还算高档。
奈何在豪门眼中,这种地方他们是万万看不上眼的。
若非是为了抓冯欢这个豪门千金回家,恐怕后妈是绝对不会踏足此地的。
一看见她,冯欢就吓得往我身后躲,紧紧抓着我的胳膊拼命摇头,嘴里还不停嘀咕着:
「救我,我不要回去。」
她眼里含着恐惧,看来这一个月她是受到了极好的「教育」。
我看了一眼躲在身后瑟瑟发抖的冯欢,叹了口气便直接迎了上去。
「母亲,您怎么亲自来了?」
想当初我逃跑的时候,她也只是派了十几个保镖将我抓回家。
难为她这次竟然会主动来寻人。
「带她回去,顺便来瞧瞧你。」
后妈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半点关心的意味。接着对身后那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使了个眼神。
保镖心领神会,直接抡起袖子想要上前来抓走冯欢。
冯欢吓得将我胳膊掐得生疼。
我疼得倒吸一口气,看了眼被吓得小脸煞白的冯欢,没忍住摇摇头。
当初让我滚出家门的那股傲气呢?
「母亲,让她在这里待一晚吧。」
我走到后妈跟前,语气分外恭敬。
这些年我也一直喊她母亲,再加上她确实是一个非常厉害精明的女人。
因此硬来不行。
只能搏一搏这些年的情分。
后妈沉默了一小会儿,右手挥了挥。
那些保镖全部都停在原地,接着转身回到车前。
「按时送回来。」
后妈扫了一眼冯欢,只丢下这几个字后,便直接转身离开。
只能说这些年的情分还是起到了一点作用,好歹能够让这个丫头得到一点缓冲的机会。
也算是,变相让我劝一劝她。
No zuo no die。
好好当一个合格的富家千金,不要总是想着逃跑,以我的亲身经历来给她最大的警告。
这才是后妈同意将冯欢留在这里一晚的原因。
我领着冯欢进了屋。
先前的计划被打乱,就只能暂时先取消航班。
她跟我说,她如今回归徐家也已经换了姓。
徐欢是如今的名字。
我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徐欢因为恐惧而手心冰凉,喝一杯热茶稍微能缓解一下恐惧的情绪。
我一开始便想过这样的场景,但我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胆大到会直接逃跑。
「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送你回徐家。」
她听着我的话,握着茶杯的手瞬间一抖。
徐欢拼命摇着头:「我不想回去,那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面对她此时流露出的脆弱和恐惧,我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
「早就和你说过,习惯就好了。」
当习惯到麻木的时候,就不会觉得累了。
「可是那个女人虐待我,她不让我吃饭,还规定我每天早上天没亮就要起来跑步,逼着我跳舞弹琴,我脚趾头都快烂了!」
说着话,徐欢就将鞋子脱了下来。
脚趾头有好几处擦伤,红肿难堪,看起来的确挺可怜的。
我视线不由自主扫了一眼自己的脚。
好像以前,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母亲如果真的想虐待你,你早就没命了。」
我陈述了一个事实。
豪门恩怨多,再加上有钱能使鬼推磨。
作为原配夫人生下的女儿,势必会影响到母亲女儿之后的联姻。
倘若她真的心思恶毒,那么从徐欢回归徐家的第一天开始,她就应该实行捧杀的政策。
将徐欢高高捧起悬在云端,最后再猝不及防将她狠狠摔下。
彻底断了她的路,为自己女儿铺路。
这才是一个恶毒后妈该干的事儿。
而不是一点点逼着徐欢,去学作为豪门千金必须要掌握的所有技能。
一旦掌握,加上徐家千金的身份,只要熬过这几年,等到开始联姻的时候,她可以拥有最好的择婿机会。
就连她那些弟弟妹妹也比不上。
徐欢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话,或者不相信我口中的豪门竟然会这么残忍。
「你是不是以为,豪门就是我每天喝着咖啡,吃着阿姨摆好的果盘,没事的时候再去逛逛街,跟小姐妹们喝个下午茶?」
我残忍地打破了她的幻想。
「那你有没有想过,豪门的家族企业盘根复杂,需要拥有绝对实力的人才能够继承。每一处生意都需要家族子嗣管控,倘若大家都不学无术,你觉得这个企业还能维持得下去吗?」
想要做大做强,想要独占鳌头。
想要在帝都有一席之地,成为人上人。
就需要付出比普通人辛苦千倍万倍的代价。
没有金刚钻,就不能揽瓷器活。
豪门千金之间的攀比,无形之中也是在给家族争光。
所以没有哪一个家族会喜欢一个废物。
废物,注定都是要淘汰的。
徐欢沉默了许久,她坐到我身边,仰着头问我:「那这些年,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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