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皆是矮小的平房和简陋的篱笆院子,看得出来,这个村子里的人大多都很穷。陈家那样的人家都算是好的了,还能负担两个孩子在镇子上读书,其他的人家想读书?别做梦了。
读书不能赚钱还总花钱,这群人只会盯着一亩三分地,没那么长的远见。
罗玉宁不关心这个,她脑子里有原主的记忆,轻车熟路地就来到了河边。
此刻的河边只有两个妇人在洗衣说话。
罗玉宁瞥了两眼,就皱紧了眉头。
这两个妇人,都是从外地嫁到陈家村来的,两个人都三十岁的年纪,一个姓何,一个姓田,具体叫什么,原主还真不知道,只知道这乡野村子里的,女人地位低贱,从嫁过来开始,她就不再配拥有名字了,也就从嫁人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成了谁谁媳妇,以后还会成为谁谁他阿娘,老了还会成为谁谁谁他阿奶。
这天还蒙蒙亮,这两个人就出来洗衣服,可见这二人都是勤快人,可这两个人的嘴也跟这两个人一样,太勤快了些。
嘴巴吧嗒吧嗒家长里短的里里外外,说得好听点,叫爱扯闲话,说得难听点,叫搬弄是非。
这何氏和田氏也许是整日里除了洗衣做饭带娃就没别的事情干了,总喜欢打听别人家的私事,原主木讷不善言辞,经常被这两个人弄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现在的罗玉宁虽然已经不是以前的罗玉宁了,也不怕这两个人,可她目前不想跟这两个人打交道,就想着换一个地方取水,刚转头,就有人在身后喊她,“哟,大妞她娘来了?快快快,到这来,到这来。”
罗玉宁只能回头了。
在何氏和田氏的目光中,罗玉宁落落大方地挑着水桶来到了河边,她镇定自若地打了一声招呼:“两位嫂子,早啊……”
既然躲不过,那就面对呗,这两个女人,就是嘴碎而已,又不会把她给吃了。
何氏田氏见到这样的罗玉宁,都有些吃惊。
平日里罗玉宁这人脸可薄得很,没说上两句话就脸红得跟滴血一样,可刚才竟然跟她们打招呼了。
“大妞她娘啊,你坐完月子啦?”何氏疑惑归疑惑,手忙着,嘴也不闲着。
罗玉宁嗯了一声:“嗯,昨天出的月子。”
田氏在一旁唠叨:“你昨天才出月子,今儿个就要来挑水啊?家友不是回来了嘛?这体力活就该男人做啊,你这刚生完孩子就挑重东西对腰可不好。我这腰可就是当年生娃娃之后挑水给累伤了,现在弯久了提点重东西,这腰就吃不消。”
田氏这话倒是真心话,罗玉宁听进去了,“多谢嫂子提醒,我等会少装一点。”
何氏瞥了一眼罗玉宁,天灰蒙蒙的,啥都看不太真切,不过这人的身材还是看得清楚的。
“啧啧,大妞她娘啊,你这身材可真好,生了孩子这腰还是那么细啊,啧啧,真让人羡慕呐。”何氏惯会油嘴滑舌:“不像我,生了我儿子出月子,啧啧,我大田说我腰胖了两圈。”
田氏接话:“那是你月子吃得好,跟得上,油水足。”
“大妞她娘,你这坐月子,你婆婆给你补了啥好东西啊?你看看你这腰,吃啥吃的?我都想要你这么细的腰呢,可我那男人啊,顿顿让我吃肉,少吃一块都不行。”何氏其实是在讽刺罗玉宁。
罗玉宁早听出来了,她笑笑:“嫂子,你别吃那么肉,腰就细了,肉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吃多了容易肥胖,肥胖就多病,还是治不好的病。”
何氏:“你……”
田氏捂嘴笑笑,倒是稀奇,这罗玉宁,竟然会反驳了。
何氏还不死心:“我说大妞她娘,你这连生四胎都没生出个儿子来,你是不是有什么病啊?”
生男生女是医学问题,这个时候的人不懂。他们认为,孩子从谁肚子里爬出来,就是谁的问题,甚至是病。
“是有病啊。”罗玉宁故意拖长了语调。
何氏竖起了耳朵,“啥病啊?”
罗玉宁眨了眨眼睛,认真地说道,“生你时没坐好月子,落下的病根啊。”
走的老远了,终于听到何氏在后头骂:“罗玉宁,你……你不要脸。”
哼。
罗玉宁挑着水往家走了,还没进院子,就听到屋子里头传来一声尖锐的哭声,罗玉宁放下水桶就冲进了屋子。
“爹,爹,爹……”
罗玉宁冲进了屋子,就看到陈家友甩起巴掌,一下又一下打在了三妞背上,砰砰砰……
三妞哭得歇斯底里,四妞睡在炕上,也跟着哭得岔气,陈家友还在怒吼:“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哭哭,还哭,老子打死你。”
“住手!”罗玉宁一把冲过去,一把推开陈家友,抱起三妞,“你干什么?这是你孩子,你打她干什么?”
“你死哪里去了,孩子也不管。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哭哭,烦死了。”陈家友吼道。
歇斯底里的吼声吓得三妞身子都在颤抖,炕上的四妞也哭得肝肠寸断。
罗玉宁又过去抱起四妞。
陈家友躺在炕上,直起半个身子,盯着罗玉宁。
罗玉宁也看着他。
陈家友眼神里满是憎恶,像是看货物一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罗玉宁,“瞧瞧你现在这副样子,我当年也不知道看上你什么,竟然会把你买回来。”
他狠狠地剜了一眼罗玉宁,冰冷的眼神,仿佛罗玉宁在他的眼里就跟垃圾一样,他还冲罗玉宁恶狠狠地挥舞了下拳头,仿佛在告诫他不要再吵他,不然就拳脚伺候。
“滚出去,再吵老子打死你们。”
罗玉宁真恨不得一脚踢飞他!
可她看了看自己的小细腿,乖乖地抱着孩子去了厨房。
她丢了一把柴火到灶膛里,火又旺了些,周边也暖了一些。
“妞儿,不怕不怕,阿娘在这里呢,不怕不怕啊!”罗玉宁耐心地哄着三妞。她扒开三妞的衣服,三妞的后背被拍的通红,可想而知有多疼。
那个死男人!
三妞吓着了,好一会儿才停止了哭声,“阿娘,呜呜……我怕。”
罗玉宁紧紧地抱着三妞,手在她的背上不停地轻拍着,“不怕啊不怕,阿娘在这里呢,有阿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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