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径直冲向青衣男子,一口咬在他的肩头。
青衣男子吃痛,抬起一掌将她拍飞。
小九被打落在地,白光闪过,她恢复小白猫的样子,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青衣男捂着受伤的肩膀,召回鬼子,道:“九命猫,你的妖丹我下回再来取。”
说完,纸伞飞旋,消失在了原地。
无尘没有去追,他来到小九的身边。
他皱起眉,看着昏死过去的小九,神色复杂至极。
半晌后,还是将她拢入怀中。
江绝看着这一幕,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收起了剑。
此刻远处传来一声鸡鸣,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被控制的李若兰恢复神志,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当她的视线触及张谦近乎透明的魂魄时,更是大惊失色。
“张郎,张郎……”她来到张谦面前,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张谦看着她虚弱一笑:“若兰,对不起,那道士说只要我死了,他便放过你的魂魄。是我太傻了……咳咳,若兰,我爹娘对不起你,我替他们还好不好?”
“不……怎么会这样?不会的……”
“师父。”张谦撑起身子,跪在无尘面前,“求师父度化若兰,给她一个转世超生的机会。”
无尘皱眉,李若兰已是厉鬼,又受了七颗镇魂钉,根本不可能再转世重生。
张谦见无尘没有动作,深深的磕了一个头:“求师父成全。”
无尘见他坚决,默了半晌道:“既如此,那便只能你替她受过。”
“我愿意。”
“魂飞魄散,从此再无来世,你可想好了?”
“张某心意已决,绝不后悔。”
无尘的眼中终于出现一丝波动,下意识的抚了抚怀中白色的毛发。
“好,那我便成全你。”
无尘话落,手中佛珠掷向天空,化成一个金色结界。
“不,不要……”
李若兰冲上前,却被结界挡在外面。
她试图冲进去,却只是一次次被震飞,最后只能无力的趴在地上:“不要,张郎,我不要来世,不要,住手……”
可是阵法已结,念力已催,一切都来不及了。
“若兰,你要好好的。”
张谦说完,缓缓闭上眼睛,金色的佛光自头顶注入,笼罩他的全身。
流转几番后,金光从结界而出,环绕在李若兰的头顶。
渐渐的,她头顶的七颗镇魂钉慢慢的消失,直至彻底不见。
李若兰睁开眼,此刻的她恢复了生前的模样。
一身红衣,黑发如瀑,秀丽的小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宛若秋波。
此刻,再次响起一声鸡鸣,结界散去。
张谦的魂魄开始消散,李若兰奔上前,试图抓住些什么,入手却是一片冰凉。
“他已经走了,你也放下前尘,投胎去吧。”
“放下?如何放下?”
李若兰转过身,含泪注视着无尘:“我和他只是两情相悦,求一个厮守终身,可是为何我和孩子因此惨死,他也落得魂飞魄散,永不超生。这要我如何放下,我放不下……”
李若兰眼中清泪缓缓落下。
无尘无言,就地而坐,闭眼开始念诵起往生经文。
微凉的晨光里,李若兰依旧含泪望着张谦消失的方向,直至最后消散。
四周静谧,一切仿佛暂时落定。
无尘起身,耳边忽的传来江绝的声音。
“值得吗?”
无尘脚步顿住,默了半晌,走了。
客栈。
小九幽幽转醒之时,无尘正坐在床边打坐。
想起昨日的事,她犹豫几番,小声的‘喵’了一声试探。
却不料无尘忽的睁开眼,望着她。
“说人话!”
她们顿时哑口无言。
我又在寝室的各个角落放了十来个闹钟,我去上课后,每隔两个小时,寝室就会有闹铃声响起。
这铃声是我精挑细选过的,先是唢呐声,唢呐那穿透力直接就能把她们给送走,接下来就是往生咒了,她们听了下辈子也能投胎做个好人。
我把她们安排的要多明白有多明白。
等她们把那十来只闹钟找到,天都黑了,她们晚上也没精力再折腾。
一周后,睡眠不足的她们主动找我休战。
我们达成了共识,她们在晚上十二点后不会再打扰我休息,我也不能再用那些无处不在的闹钟折磨她们。
我本以为,这一次我们能和平相处了。
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把我给恶心坏了。
给你。
我红着脸,没好气的地把卫生巾扔进他怀里。
可转身的刹那,又被他抓住了帽子。
怎么,不高兴了?
明知故问。
我拍开他的手,咬着牙叮嘱:以后带人回来,不用通知我。
他却不以为然,反而对我别扭的模样十分满意,好像只要看着我难受,自己就会无比快乐。
我气得扭头就走。
可陆铭身高手长,随便一伸手,又扯住帽子将我拉了回来。
多大的人了,这么点小事还干不好。
他把卫生巾扔在玄关,慢条斯理地帮我把外翻的卫衣帽子整理好。
偏偏他离得又近,灼热的呼吸喷就洒脸上,让我顿时心如擂鼓。
他总是这样,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陆铭,你看见我的耳环了吗?
正说着,一个娇滴滴的女生就出现在他身后。
看见人的那一刻,我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是刘嘉怡。
这个女生,泼过我脏水,骂过我丑八怪,还污蔑我偷钱过。
两人耳语了什么,衬得站在门外的我十分多余。
指甲在手心嵌下好几个月牙,眼看着两人马上要手挽手关上家门,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直接对着陆铭的背影喊了一嗓子。
我不想喜欢你了。
他脚步一顿,放在刘嘉怡腰上的手也颤了一下。
停了几秒,才轻声对她说,你先进去。
刘嘉怡轻蔑地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听话地回去了。
就是那眼神,志得意满,写满了对我的嘲讽和蔑视。
我其实并不在意。
因为这么多年,能伤到我的只有陆铭。
他缓缓转过身来,眉头皱起,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起。
又要绝交?
说得漫不经心,吃定了我是雷声大雨点小。
我死咬着嘴唇,想要说点什么狠话,却发现我果然和他预想的一样没出息,同样的话怎么也说不出第二遍来。
最后陆铭等得不耐烦了,丢掉烟头,不屑地先下了判决书。
行,肖晴,你最好说到做到,谁先找谁,谁就是狗。
有病。
放狠话像小学生似的。
但我必须承认,我的嘴硬程度和他差不多。
我在原地站了许久,悬在半空的手在他家门铃上犹豫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去。
好,这次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