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安可以为您做牛做马。”
慕拾安垂眸思索片刻,似是在想着自己可以作为交换的东西。
可是他...除了这条贱命,便再无他物了。
“做牛做马?
六皇子,你是觉得我这千岁府,缺奴仆吗?”
殷承离冷笑一声,一句话驳回了慕拾安的请求。
说着他转头看了一眼管家,示意自己有些乏了。
管家立刻识趣的走上前来,恭敬地对慕拾安开口,“六皇子,请回吧。”
怪不得管家觉得慕拾安的名字耳熟,原来就是那个不受宠的六皇子啊。
六皇子的母亲并不是什么嫔妃,而是被皇帝酒醉后意乱情迷之下宠幸的一个宫女。
他母亲生下他之后便被皇帝安置在了一个废弃的院落,二人相依为命也算平安无事。
可随着慕拾安的长大,就总是有一些麻烦找上他们。
后来他母亲患了病,在慕拾安六岁的时候离开了他。
据说那天...慕拾安是求过他父皇的,他拖着单薄的身躯跪在御书房前,请他父皇开恩派几个御医去看看。
可皇帝只觉得他的存在是对皇家人的侮辱,半分眸光也未曾施舍给他。
等他终于放弃希望回到破院时,他母亲己经殁了。
他母亲为他起名为“拾安”,希望他能“拾得平安。”
可他这些年过的,又怎么算平安呢?
“千岁您需要什么,拾安都会想办法帮您得到。”
慕拾安见殷承离己经开始赶人了,自己却连对方想要什么都弄不清楚。
忽而他脑海中响起殷承离先前的话“是想爬上本千岁的床榻吗”,他瞳孔震惊的看向殷承离。
见对方坐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他的眼神如同看丧家之犬般,慕拾安又沮丧的垂下脑袋。
自己与九千岁,简首是云泥之别。
这样的人,又怎么真的会对自己有那样的心思呢?
但是自己一旦出了千岁府的大门,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这位了。
罢了,破釜沉舟吧。
慕拾安抿了抿唇,下了很大的决心般,有些颤抖的开口,“慕拾安愿意做您的人,愿意爬上您的床榻。”
说完他就将头低了下来,静静的等着殷承离的回答。
亦或者说,等着他的羞辱。
哪有人送上门来给别人暖床的?
慕拾安啊,你可真是贱的可以。
他垂着头,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感受着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感受着自己的尊严被自己亲手丢弃。
室内陷入寂静,静的落针可闻。
殷承离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个低着头的少年。
还真是有趣,看着清清冷冷的人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这也正是他想要的。
殷承离站起身来,缓缓走到慕拾安面前,抬起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慕拾安似是没想到殷承离会碰他一般,眼中的隐忍未来得及隐去,就被殷承离尽收眼底。
“啧,不愿意?
六皇子还真是...没有诚意。”
殷承离看着眼前不太会隐藏自己情绪的少年,嘲讽一声后就将手放了下来。
“不,不是。
我愿意的。”
眼看着殷承离的面上浮现出厌烦的神色,慕拾安咬了咬牙,伸出手抓住殷承离的衣襟,踮起脚尖就吻上了殷承离的唇。
却又敷衍般的,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殷承离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但唇边残留的余温却清楚地提醒着他刚才究竟发生了何事。
难不成...自己被这只狼崽子给轻薄了?
“千岁大人,拾安心甘情愿。”
偏偏始作俑者却还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做出一副被害者的模样。
“放肆!
谁准你碰本千岁的?”
殷承离那原本俊美的眉头紧紧皱起,怒斥出声,并用力一挥袖子,刻意与慕拾安保持一定距离。
可谁知慕拾安竟因他这个动作摔倒在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只见他紧咬下唇,面露痛楚之色。
殷承离心中暗自讶异,为何慕拾安如此轻易便会跌倒,但表面上仍未流露出丝毫异样神色。
仅是因为他这般轻而易举地献上亲吻,就己令殷承离心生不快。
难不成换成其他任何人,他都会这样做吗?
始终密切关注着两人一举一动的管家急忙上前,试图将慕拾安扶起。
但当他刚一碰触到慕拾安的手臂时,就听到少年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管家满心狐疑地掀起慕拾安的衣袖,入目所见,只见那细细瘦瘦的胳膊上布满了令人触目惊心的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