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吕律陈秀玉的现代都市小说《畅读佳作推荐狩猎时代》,由网络作家“指尖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狩猎时代》,相信已经有无数读者入坑了,此文中的代表人物分别是吕律陈秀玉,文章原创作者为“指尖灵”,故事无广告版讲述了:大山里什么都有,有本事取出来,就能赚大钱!吕律重生回1982年,在这个不禁枪不禁猎的年代,开启赶山人生!......
《畅读佳作推荐狩猎时代》精彩片段
吕律走到黄狗旁边,伸手摸了摸黄狗脖子上的毛,龇着牙的黄狗顿时安静了一些。
“大爷是来给你治伤打针的,你可千万不能咬他,他是好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脚跨过黄狗后背,然后右手从它脖子前抄过。
双脚夹紧,手也搂紧,固定住黄狗后。
吕律伸手将黄狗的左前腿提了起来,见黄狗没有太大反应,说道:“大爷,应该没问题,来吧。”
王德民快速地配好针水,提着瓶子刚一靠近,黄狗又开始龇牙,并猛力地挣扎起来。
“元宝,听话,再乱动,你这身上的伤可不容易好!”
吕律大声呵斥。
听到这一声呵斥,黄狗立马恢复平静。
大概是听到自己熟悉的名字,黄狗呜呜地轻叫一声,低头舔了舔吕律的手,不再抗拒。
这黄狗,按照王德民的说法是四岁,正值壮年。
狗就是这样,随着年岁越长,越有灵性。
吕律看着黄狗的反应,都开始怀疑它是不是能听懂自己说的话。
王德民大着胆子上前,见黄狗确实没刚才暴躁,于是放心地在黄狗脚上找准血管,扎下针头,并捆扎好。
这才提着输液瓶往旁边的小树走:“跟过来,这里好挂瓶子。”
吕律手上微微用力推了一下,黄狗乖巧地跟着走到小树边。
待王德民挂好瓶子退到一边后,吕律这才拍了拍黄狗:“别乱动啊,不然还得重新扎针。”
然后放开黄狗。
黄狗低头看了看自己爪子上的针管,又嗅了嗅,非但没乱动,还很乖巧地在地上躺下。
“这以前是不是挂过针啊?”吕律不由问道。
“在刘炮手头,受伤的时候挂过两次。”王德民点点头。
难怪那么熟练,还知道在一旁趴着不动!
三条狗崽子挺会把握时机,趁机围拢过来,争抢母乳,吸得唧唧作响。
“狗身上的疥癣也得治一下,不然的话,问题怕是会很严重。
大爷,有没有什么药能治?”
吕律看了看它身上的疥癣,他很清楚,狗生了这种皮肤上的病很遭罪,关键是很有可能会传染,尤其是经常接触的三条狗崽。
“这种病不太好治啊,我这里有高锰酸钾,可以消毒,但管不管用没法保证。
还有两个土法子,一个是用醋和花椒熬水清洗,另一个是用米糠榨出糠油……
这法子不好弄,用猪的大板油也有些作用!”
王德民想了想,提出两个方案。
东北产小米,用米糠榨成米糠油,原材料容易获取,但工序复杂,又要炒又要蒸,还要进行压榨,需要准备的东西挺多,手续复杂,关键是出油太少。
这玩意弄出来,比猪板油还金贵。
醋和花椒水熬水清洗,大概是最简单的法子了。
得,看来今天还得往区上跑一趟,买些醋和花椒,猪板油也弄上一些。
除了给元宝治疗疥癣,还能用来吃。
一路将王德民送到大路上,吕律返回地窨子,一边给自己做饭,一边看着元宝的针水情况。
看着看着,他目光落到输液的管子上。
在这年头,打点滴所用的输液管,可不是后世的的塑料软管。
而是和压脉带一样材质的橡胶管,使用过后,消毒,重复使用。
这玩意儿的回弹性能可比自行车内胆要强得多得多,是做弹弓弓皮的好材料。
关键这是圆管,比起片状的弓皮更为耐用。
如果做成套管(管内穿管),那弹性更是惊人。
给元宝输过液后,自然不能再拿来消毒回收使用……
吕律将自己腰间的弹弓取下来看了看,觉得可以升级换代一下了。
有更优秀的材质,没理由不换。
一个小时后,针水挂完,吕律给元宝拔了针头。
他自己也早已经吃过饭,又给元宝砍了块熊肉后,简单收拾一下,起身前往区上。
走了一段路,一回头,看到元宝缓缓跟在身后,不时冲着后边呜呜叫唤。
吕律笑了笑:“我这是去区上给你买药,你就别跟去了,在家里帮我把家看好!”
元宝停下脚步,冲着吕律呜呜轻哼了一声。
又回头看了看后边蹒跚着跟来三个拖油瓶,终究还是折返回去。
穿行在各屯子和林场之间的小火车,算是山里人出入最便捷的工具。
不过这玩意需要等,在区上买东西没花多长时间,反倒是等小火车花的时间最多。
往返一趟,吕律回到秀山屯附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一路朝着自己的地窨子赶,还隔着老远,就听到地窨子方向传来狗叫声。
吕律微微皱了下眉头,拔腿就跑。
等翻上山梁,吕律看到自己地窨子前边有个人,正拿着棍子挥打。
在他前面,元宝狂叫着,跃跃欲扑。
那人边打边退,很快钻进林子,见元宝没跟来,这才恨恨地说道:“迟早弄死你这死狗!”
说完,他扔下棍子,转身顺着小道,往大路去了。
吕律静静地看着那人,细细想了想,倒也找出了些关于这人的记忆。
冯德柱,绰号大鼻涕。
吕律没怎么接触过这人,但也没少听人说。
这人蔫坏的很,平时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没少在屯里干偷摸的事儿。
曾被人逮到暴打过几次,可死性不改,声名一下子传开了,屯里人对他向来是爱搭不理外加小心提防的。
于是,他将手伸到了别的屯……
不是啥善茬啊!
这货趁自己不在,跑到自己的地窨子来,肯定是有所图。
此时,吕律作为外来者,跟秀山屯里的人又不沾亲带故,还是一个人在这山里头独居,是最好的下手对象。
可是,吕律觉得奇怪的是,自己这地窨子里,除了那几样工具、肉食和几张灰狗子皮外,也没啥值得偷拿的啊。
等等,自己刚杀了熊瞎子!
吕律突然想到了那枚熊胆,那玩意儿值钱。
转手一卖,所得的钱够他吃香喝辣一阵子。
熊肉送到秀玉家里,没少分给周边的人。
有熊肉,必然有熊胆,事情肯定传开了。
杀熊的人肯定是得熊胆的……被惦记很正常。
这家伙肯定不知道熊胆已经被吕律送到秀玉家了。
这货就是冲着熊胆来的,吕律很快笃定。
只是,冯德柱没想到,元宝彪悍,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家,小心看护。
想必他也知道,元宝曾经的威名,不敢轻易造次,这才慌忙退走。
“看来,得给秀玉提个醒,让他们家小心提防。
还有,这家伙不是已经在打元宝的主意了,得找个机会好好收拾他一下,让他绝了对自己这里的邪念。
可不能让这样的人欺负到自己的头上来。”
回到地窨子里,吕律先用大铁锅熬了花椒水,倒在盆子里凉着。
在区上,他特意买了其它几样大料,今晚准备将熊掌给烀上。
熊掌贵为八珍,这东西,做起来却不简单。
肉头丰腴,但骚味也极重,不用点大料去腥,做出来后,可吃不痛快。
说白了,熊掌就是块大肥肉。
这年头物资紧缺,不容易搞到那么多调料进行解腥去味,有得吃就算不错了。
做熊掌,没点水准,很多时候熊掌弄出来的味道,甚至还不如鸡鸭。
用黄泥裹着熊掌放在火中烧透,将毛拔干净。
又在水中泡了那么长时间,腥味已经被去除了不少,再加上各种大料。
留了一部熊肉分给元宝,其它的全被他放在锅中烀着。
借着这个当口,吕律在花椒水中掺了不少醋,抬出去给元宝细细地清洗了一遍。
感染比较严重的地方,又挖了些板油出来给它抹上。
元宝身上湿淋淋的,生怕它冷,吕律还特地给它生了火烤着。
不过,三条狗崽子估计是有些受不了元宝身上的花椒喂和醋味,哼哼唧唧地想要吃奶,却下不了口。
吕律可不打算放过它们。
疥疮会传染,它们三个小东西也得洗。
洗狗崽子那就简单了,直接放盆里泡着,三下五除二轻松搞定。
这下气味统一了,一个个缩到元宝怀里,吃饱喝足后,紧挨着睡得香甜。
吕律回了地窨子,在土灶中加柴火,整整烀了一个多小时。
熊掌肉才被烀得烂熟,筷子一戳,轻轻没入肉里。
挑起来后,颤颤巍巍的,看上去非常的Q弹爽滑,袅袅热气升腾,香气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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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枪,是威慑,也是警告。
吕律就是想要告诉他们,再敢来这地方的后果。
“亮子河林场!”他默默地念了一遍,嘀咕道:“还挺远,山也很大,就等着死在那边吧!”
李庆翔被元宝咬成那样,没有那么三两个月,怕是下不了床。
短时间倒也不用太过担心。
至于这杆双管猎枪,吕律直接笑纳了。
他没有丝毫担心有人上门理论要枪,相反,他对此非常欢迎。
这种事情,就该闹得人尽皆知,自己的理才能占得住。
也正好让打元宝主意,打地窨子里财物主意的人,在心里好好掂量掂量这后果。
至于李庆翔家接下来是来阴的或是来硬的,那就走着瞧。
谁的命不是命?
谁怕谁?
……
郑三开着汽车疾驰,一路上不敢有丝毫停留,他今天属实被吓到了,尤其是吕律开的那一枪。
但他心里是高兴的,看到李庆翔被狗咬得这么惨,太解恨了。
天气晴朗,温度却不高,大多数人都还在穿着棉衣棉裤。
此时,李庆翔屁股上那一片的棉衣棉裤,被撕扯得所剩无几,腚都露出大半。
随便一眼瞟去,那片血肉简直烂透了,甚至还有被撕扯下来连着皮挂着的肉块,触目惊心。
这是一条很善于掏肛的狗啊!
郑三看得心惊,感觉自己屁股上都凉飕飕的。
这大概也算是人类的优势,屁股厚实,站立的时候,菊门被深藏起来,若是换成那些野兽被这样掏,恐怕肠子都被扯出来死翘了。
嗯?这车里,怎么一股子腥燥味儿?
郑三微微皱了下眉头,斜眼瞥了一下在旁边歪屁股爬着,疼得哼哼哧哧的李庆翔,看到一股子血液顺着副驾坐垫,流得驾驶室里散落着不少玻璃茬子的胶皮垫子上到处都是。
流那么多血?
不对,李庆翔的裤子被水浸湿了好大一片。
这特么是被那一枪给吓尿了啊。
郑三可从未见过李庆翔这怂样。
看到这情景,以前自己受的窝囊气和前几天狗被杀的怒气,一直憋在心里头,这一刻被清空大半,整个人感觉舒爽了很多。
他心里暗道:“不愧是能用斧头劈熊的猛人啊……嗯,今天这仇结下了,以后这地儿,千万不能再来。”
“翔哥,你可要挺住啊,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面对这种状况,郑三也不敢大意,这真要是把人弄废了,可不是小事儿,他自己也肯定会跟着受累。
一路顺着山道颠簸了近一个小时,总算到了南岔区上的医院门口。
车子一停下,他顾不得腥臊,将李庆翔背上就往医院里面冲,边跑便叫:“医生,医生,快出来,要死人了!”
听到吼叫,立刻有几个医生跑了出来,一看到李庆翔弄得跟个血人一样,尤其是看到他那糟糕透顶的屁股,一个个面色古怪。
“咋弄的啊这是?”有医生问道。
“被狗咬的……赶紧的,流了一路的血,快救命啊!”郑三催促道。
几个医生连忙上前搭手,很快给李庆翔安排进了手术室,单是这开了花的屁股,缝缝补补,少说也得几十针,不是小手术。
趁着李庆翔接受治疗的功夫,郑三快步出了医院。
这种事情瞒不住,也不能瞒,最好能快点让李庆翔家知道。
李庆翔的父亲是林场场长,但林场是工作的地方,家却是在更便捷的区上,距离医院也不远,步行也只需六七分钟就能到。
没多长时间,李庆翔的爸妈跟着郑三惶急火燎地赶到医院。
手术还没结束,三个人在门口急得团团转。
……
吕律领着元宝汇合半道上的三条狗崽回到地窨子。
休息了一会儿后,他到准备放蜂箱的缓坡,提着锄头清理一下树边的杂草,砍来几段木桩,用钉子连着大树,钉成三角支架,然后将蜂箱放在上面。
日渐偏西,温度很快会随着下降。
那些割来的蜂脾上,有大片的蜂蛹和花粉,得尽快进行分割处理,绑在木片削制而成的导础条上,架在蜂桶中,赶紧将黑蜂们放入,保护起来,否则,那些蜂蛹、幼虫,时间长了容易被冻死,那可就浪费了。
花了差不多半小时的时间,蜂脾绑好,一片片放入蜂桶,吕律提着挂在草锅盖上的黑蜂,来到蜂桶前,伸手轻缓地一把把将黑蜂抓起,放入蜂桶里的蜂脾上。
他一边抓一边看,当看到蜂王被放入蜂桶后,他立马将蜂桶盖子盖上。
一群蜂的兴衰,全看蜂王,动作太粗暴了,容易被蜜蜂蛰,万一一不小心把蜂王给弄死了更是老火。在这个时候,雄峰未出,想人工培育个蜂王都难。
这蜂王个头不小,很是健壮,吕律相信,只要安定下来,要不了多长时间,蜂群就会快速壮大起来。
草锅盖剩下的蜂,吕律没有继续抓,而是将草锅盖放在蜂桶预留的巢门前面。
受蜂王的信息素的影响,这些黑蜂会很快顺着巢门进入蜂桶。
吕律在旁边等了数分钟,见草锅盖中的黑蜂开始不断涌入蜂桶,他就没有继续守着了。
回到地窨子,吕律将带回来的蜜脾从袋子里取出来,将上面的杂物清理干净后,一块块分割下来,装在木碗中,装了满满的两大碗。
他直接掰了一块放入口中嚼着,那叫一个香甜,嗯,还有点齁。
至于剩下的老旧得发黑的蜂脾和修理蜂脾剩下的碎渣,也被他找袋子装上,准备等过段时间,将陈秀清所说的那些蜂群收回来,和搞到的蜂脾一起提炼出蜂蜡,这也是很有用的好东西。
……
李庆翔被从手术室里送出来,放病床上爬着。
医生给他挂上针水后,李庆翔的老爸老妈李建民和孔淑芬两人凑上去,看着眼前浑身被包裹得如同一个粽子似的李庆翔,李建民面皮忍不住一阵抖动,孔淑芬则是捂着嘴巴没让自己嚎出来,豆大的眼泪珠子却是止不住地上掉。
“医生,我家孩子这伤到底咋样啊?”李建民担心地问。
“是有些严重,但好在大都是些皮外伤,没怎么伤筋动骨,养上一段时间就没事儿了。”医生简单地说了句转身走就走,到了门口又停下脚步:“来把住院费交了。”
李建民点点头,跟着出去交费,回来的时候,看到自家媳妇儿在病床边不停地抽泣,他看向从麻醉中醒来的李庆翔:“你咋被狗咬成这样了,到底是谁干的?”
李庆翔紧闭着嘴不说话,疼痛的感觉随着麻醉的失效,越来越疼,疼得他脸色都变得煞白,忍不住地哆嗦,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仿佛是场噩梦,都不敢提及。
见李庆翔不说,李建民偏头看着郑三:“你说!”
一时痛快一时爽,之前在吕律地窨子的时候,他还巴不得事情越大越好,现在被李建民盯着,又是一阵后怕,他看向李庆翔:“翔哥,我可如实说了,你别怪我啊。那是跟人结仇了,这种事情,搞不好是会出人命的。”
见吕律突然闯进来,陈秀玉赶忙将手中的碗往身后藏,笑问:
“吕哥,你怎么来了,吃完了吗?锅里还有,我这就给你添。”
吕律没有说话,抬起蒸笼看了下,里面就只有十多个饺子。
这分明是把好的全留给自己,而她们却在一旁吃苞米粥。
吕律心头莫名地一酸:“苞米粥,我也能吃的啊,这些饺子,你们也一起吃吧。”
“你可是家里的大恩人,怎么能让你……”紧跟着过来的马金兰说道。
“是家里没粮食了吧!”
吕律直接打断了马金兰的话语,看着将头沉沉低下的陈秀玉,叹了口气:
“没事儿,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他说着,从怀里布兜中取出那枚被他简单处理过的熊胆:
“这是陈兄弟打的那头熊瞎子。
我今天早上找到的时候,已经重伤了,补了一枪,将熊胆给你们送来。
是枚铁胆,也能值不少钱,卖了的话,一段时间内不用发愁了。”
将熊胆塞到马金兰手中,吕律返回炕上,几下将碗中的饺子吃掉,起身就走:
“熊瞎子的肉还在山上,我去找人,给你们拉回来。
另外,别张口恩人闭口恩人的,我不习惯。”
他大步流星地走了,留下还在发愣的一家子。
娘俩只能紧跟着出门,看着吕律离开,却不知该说什么。
吕律此举,多少有些喧宾夺主的意思。
可是,吕律打心里把这里当成家,把他们娘三当成亲人。
只盼着他们能好点,所以也就不把自己当外人。
吕律出了陈秀玉家,顺着村中土路往回走。
要找人帮忙,还得是去找王德民。
再一次去到王德民家院外,吕律问道:“大娘,大爷回来了没有?”
房门打开,王德民先钻了出来,见是吕律,将院门打开:“小吕啊,找我啥事啊。”
“大爷,我在山里打死了一只熊瞎子,就是伤到陈兄弟那只。
这好多斤肉还在山上呢,我一个人不好搬弄。
我看大爷家里有马,有架子车,寻思着,想请大爷帮帮忙,把熊肉给拉回来送陈兄弟家里去。”
“这小事儿,你稍等我一下。”
王德民极好说话,当即去了马棚将马牵了出来,摆弄好架子车:“走!”
二人直往山里走去。
吕律对这地形还算熟悉,哪里有道,通往哪里,他都知道个大概
很快领着王德民抵达那熊瞎子所在的桦树林不远处。
将马匹拴好,两人上了山,给熊瞎子剥皮取肉,然后搬去装车。
跑了两个来回,算是把熊肉给装车上了。
“大爷,接下来就麻烦你了,回去后自个取个熊掌和些熊肉。”
“哎,你不跟我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直接回我山上的地窨子。”
“熊肉不熊肉的倒没关系,我看这熊鼻子和波棱盖已经被割了……”
吕律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熊鼻子焙干磨粉,能治癫痫。
波棱盖泡酒,能治风湿,有小虎骨之称。
王德民这是想要这些东西去当药。
就即使他是医生,但不打猎的话,接触到这些东西也难。
对于大部分猎人来说,这些可都是能卖钱的,通常舍不得拿出来送人。
不过,王德民不一样。
上辈子吕律出车祸在秀玉家里休养,就是他给看的病,没少从中照顾,认真而又仔细。
屯里人也经常到他家里看病,没钱就赊着,也从不催要。
可以说是秀山屯里最值得尊重也是人缘最好的人。
既然他有需要,正好东西也带着,吕律当即痛快地将东西从随身的布兜里取了出来,送给王德民。
“我给你拿钱!”
王德民东西接过后,小心地装自己袋子里,就要从内兜里取钱。
“大爷,这真不用,我这是送你的。
何况,能赶着架子车帮我拉这些东西,就算是帮我大忙了。
若不是你出手,陈兄弟可能连命都没了,那点钱又算得了什么。
再说了,在这屯子里,我现在也就认识大爷您一家,以后说不得还要多多麻烦。”
吕律笑笑,不待王德民多说,转身朝着山里走去。
王德民愣愣地看着吕律,会心一笑,自语道:“多好的小伙啊!”
....
动物对气息有着非常敏锐的直觉。
哪怕这熊瞎子已经被分割成了肉块,散发的气息依然让马匹发自本能地惊慌。
吕律在山上,看着王德民牵着一惊一乍的马车离开,他这才在山林中继续搜寻。
刚吃过一大碗饺子,吕律倒也不急着返回地窨子。
天气挺好,正好在山林里好好搜寻一番。
他现在的主要目标,倒也不完全是那些弹弓能搞定的小动物,而是这山间的野菜。
四月初的兴安岭,除了常绿的植物,放眼所及,到处还在一片萧条。
比起南方,这里真正的春天要晚一些,也短得多。
干枯的树叶铺满山坡,成了响叶子。
人行走在林子里,哗啦哗啦地,像是在蹚水过河。
在这到处枯败的色泽,隐藏着一些新绿。
一簇簇的婆婆丁,就零散地分布在这些枯叶间。
还有不起眼仿若杂草的的小根蒜也是一样。
吕律直接将刀子用上,开始采挖。
有不开眼的灰狗子闯入周边,直接用弹弓搞定。
倒也是两不相误。
到了傍晚的时候,吕律收获了不少婆婆丁和小根菜,被他用山藤一捆一捆地捆着。
这样的纯天然野生菜,在这年头,对于人们来说,实在普通至极。
东北冬季漫长,动辄令下三四十度的气温,让蔬菜很难保存。
吃了一冬的大白菜、萝卜和酸腌菜,正是用这些山野菜调调味的时候。
各家各户都会上山或是到田间地头弄一些来尝尝鲜。
至于卖……
区上的国营商店或是外贸公司的收购点,主要针对的还是更为高端的东西。
比如蘑菇、皮毛、坚果等山货,山野菜不值几个钱。
所以,在这年头,也仅限于用来吃。
吕律采挖的婆婆丁和小根蒜,每样都得有几斤。
天气还很凉,这些菜不用特别保管,也能放上几天。
提了野菜,吕律一路没有停留,回到自己地窨子的时候,天已经擦黑。
正准备进屋,忽然听到不远处的林子中,传来窸窣声。
他神情猛地一震,立马就握住随身带着的大斧,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山里危险的兽类不少,不得不防。
他定睛看去,只见一道黄色身影,正从林间缓步走出……
从林子里出来的,是一条身上到处是疥癣的黄毛母狗,浑身皮毛上这里光一片,那里秃一片。
见是一条笨狗,吕律紧绷的心弦松了一些。
黄狗也很谨慎,走出林子来到仙人柱旁边的时候,就不再往前走了,只是定定地看着吕律。
都说狗来富,可来的,是这么一条不堪用的癞皮狗……
“唉……都可怜!”
吕律看到这条狗的时候,突然想到了自己。
附近屯子里,有不少人家都养狗,一般人家用来看家护院,猎人们则带着打猎。
但并不是所有狗都能得到好的待遇。
总有些病了、废了的狗被遗弃。
还有的,刚出生满月开眼的狗崽子,好的被人挑走,剩下的主人家养不住,送人都没人要后,就往山里送。
死掉一部分,还有些活了下来,成了流浪狗。
这样的情况很常见。
他四下瞅瞅,注意到黄狗的目光在挂在地窨子旁边那些从狍子体内扒拉出来的心肝肺上。
提了侵刀过去,割下心脏,随手割成几块,抛到黄狗面前。
原本这狍子心肝他是准备留着自己吃的,昨晚忘记收回地窨子。
今天早上又忙着处理熊瞎子的事情,就这么一直挂在树杈上。
黄狗很是警觉地往后退了两步,抬头看看吕律,又偏着脑袋看向地上的狍子心脏,迟疑了一下,上前两步低头嗅嗅,又抬头看向吕律。
“吃吧吃吧,就是给你的!”
像是听懂了吕律的话一样,黄低下头,一口一块,几下就将那些肉块吞下。
“还挺能吃……”
吕律干脆将整副狍子的肝脏都从树杈上取下,试探地送到黄狗面前。
这次,黄狗虽然还是很警惕地看着他,但却没有刻意后退躲闪,甚至还冲着吕律摇了摇尾巴。
到了近前,吕律看清楚黄狗的身体情况后,忽然心惊了。
这黄狗身上,固然有不少疥癣,但更多的是各种爪痕、齿痕。
有的已经愈合,还有一些只是刚刚结痂,更有新的伤口,皮肉翻卷着。
血还在一滴滴往下流,哪是什么溃烂啊。
这都遭遇了些什么啊?
看这情形,这黄狗在这山林里生活的日子不短了,没少在猎食的时候受伤。
甚至还遭受过野兽的攻击,或是它在主动攻击的时候受了伤。
它这身上的一道道伤口,触目惊心。
最主要的,是这黄狗腹部坠着的鼓胀奶子,应该是刚生完狗崽子一段时间,正在哺育。
这阶段的母狗,最是需要营养的时候,得不到充足的营养补充,可禁不住狗崽子的吮吸。
吕律猜测,十有八九是它捕猎失败,反而受伤了。
猎捕不到猎物,这才嗅着血腥味,找到了自己的地窨子。
他微微摇摇头,将肝脏都放到了黄狗面前。
它抬头看看吕律,下一秒叼起肝脏,转身跑进了林子。
可惜,现在天色已经暗了,不好再进入林子。
吕律只能暂时打消跟上去看看的念头。
按照他对狗的了解,在这里吃过一次东西,就还有可能会来。
以后还有机会。
没有多想,吕律钻进地窨子,给自己准备晚饭。
清洗了婆婆丁和小根蒜,用大酱简单腌制成一盘凉菜。
高粱米蒸的饭,木甄子里还有,蒸热就行。
另外,他又取了块狍子肉切小,焯水后用辣椒段和小根蒜作配料,炒了一碗。
这些,就是他今晚的晚饭。
吃饱喝足后,吕律也不得休息。
他去了仙人柱里面,拢了火,温度高一些,仙人柱中放着的袍子皮也能干得快些。
用锄头挖了些黄泥回来,调和后将从熊瞎子身上取下来的熊掌都糊上厚厚一层泥壳。
放在柴火中焚烧。
利用这黄泥,能有效拔除熊掌上厚厚的毛,比用水烫更方便快捷。
趁着这个当口,他又回了地窨子,将那些肉条切块,放入锅中,进行焅油。
两边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算是将熊掌上的毛给拔除干净,用凉水泡着。
熊油也焅出来了,肉少,油也少,也只是将当初买油时装油的罐子给装满了。
不过,吃上十天半个月完全没问题。
事情忙完,烧了热水简单洗漱,爬到床上,估摸着得是晚上九点多了。
第二天早上,吕律是被屋外传来的哼哼唧唧的声音给吵醒的。
他翻身起床,披了大衣,将放在床边的大斧提上,先来到地窨子的小窗口边朝外看了看,顿时笑了起来。
昨晚那黄狗,就安静地趴在一侧,舔舐着身上的伤口。
而三条刚开眼的狗崽子笨拙地在地窨子前面的空地上追逐打闹。
一黑,一白,还有一只黑白相间,胖嘟嘟的,煞是可爱。
没想到,不用自己去找,它就将自己的崽领着送上门来了。
好兆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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