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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自己到阴曹地府了?粉色长裙丫鬟一愣:“小姐,您别吓奴婢呀,虽然奴婢知道您心悦司徒将军,不想进宫,可马车已经到了宫门口了,我们没有退路了。”短短一句话,便让容苑雪搞清楚了状况。她身下正在摇晃,是因在马车上,而她此刻正在进宫的路上。
主角:萧洵容苑雪 更新:2022-11-29 18: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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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萧洵容苑雪的其他类型小说《萧洵容苑雪小说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萧洵容苑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难不成自己到阴曹地府了?粉色长裙丫鬟一愣:“小姐,您别吓奴婢呀,虽然奴婢知道您心悦司徒将军,不想进宫,可马车已经到了宫门口了,我们没有退路了。”短短一句话,便让容苑雪搞清楚了状况。她身下正在摇晃,是因在马车上,而她此刻正在进宫的路上。
难不成自己到阴曹地府了?
粉色长裙丫鬟一愣:“小姐,您别吓奴婢呀,虽然奴婢知道您心悦司徒将军,不想进宫,可马车已经到了宫门口了,我们没有退路了。”
短短一句话,便让容苑雪搞清楚了状况。
她身下正在摇晃,是因在马车上,而她此刻正在进宫的路上。
她半支起身子,撩起眼皮,入目是一张紫檀桦木所制的马车,很是简陋。
“小姐,您别吓奴婢了。”丫鬟颤抖的声音响起。
容苑雪看着这个胆小的丫鬟,温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傻丫头,别哭,告诉我,我怎么了?”
丫鬟这才将此事慢慢道来。
眼前的丫鬟名唤秦香,是容家小姐的丫鬟,而现在自己则叫容双双,因为长相貌美,而被父亲的上级送进宫中。
这个容双双更是生性懦弱,父亲是五品京官,虽是嫡女,却被庶女和姨娘一直压在脚底下。
容苑雪有些疑惑。
自己为何会变成容双双了?
“今夕是何年?”
秦香压着心底的异样回答道:“永熙十三年。”
永熙十三年,这么说,现在的皇帝,还是萧洵。
而她,就要进宫成为萧洵的妃嫔?
容苑雪不由感叹命运。
她只想远离萧洵,却没想到她又要入宫,并且还是萧洵的后宫。
她掀开帘子,便见马车驶入宫门。
时隔五年,红墙黄瓦,依旧是那样的金碧辉煌。
不多时,就抵达了桐曦宫。
一同到的,还有三名娇嫩的女子。
一名嬷嬷上前来,面带笑意,语气却高高在上:“四位小姐,记住了,这宫中,皇贵妃最大,其次便是婉妃娘娘和柔嫔娘娘最得宠。”
看来,沈芃芃依旧久居高位。
“你们虽是进宫来服侍皇上,可以色侍人,终究不长久,接下来,便由老奴教导你们规矩。”
这名嬷嬷的视线在几人脸上一一扫过,最终停留在容苑雪身上。
她一瞬表情错愕,很艰难的才恢复原样,继续教导:“日后你们有何造化,便看你们自己的了。”
接下来便开始安排住处。
一共四个姑娘,有两个被分到了一起,而容苑雪却被分到了主屋。
一名穿着极好的姑娘站出来,悄悄给嬷嬷塞了银子:“嬷嬷,我也想住主屋。”
容苑雪停下了脚步。
嬷嬷却铁面无私:“进了宫,便不是看银子了。”
说完,便离开了。
嬷嬷离开后,那姑娘阴阳怪气看着容苑雪道:“这位姐姐,看来嬷嬷觉得你会先我们一步得到宠爱呢。”
这样明里暗里的挤兑,容苑雪早就已经见识过了,根本不放在眼里。
更何况她们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小姑娘罢了。
她也不会和她们计较。
容苑雪转过身来:“住在哪里我无所谓,你若是想住主殿,便让给你住吧。”
说完,便带着秦香向侧殿走去。
而那女子却依旧被气得半死。
容苑雪进了侧殿,忽地瞥见了铜镜里的自己。
这一看,她整个人跌坐在圆凳上。
这镜中女子,出了下颌多了一颗红痣,眉、眼、唇、鼻竟与十六岁的自己……生得一般无二!
容苑雪惊出了一声冷汗。
这世上,竟有和自己如此相像的一张脸。
这时,身边想起秦香天真的声音:“小姐觉得自己很漂亮是不是,奴婢也觉得小姐越来越好看了。”
容苑雪回过神来,随口问了一句:“我以前就不好看了?”
秦香认认真真看着她:“小姐以前是圆脸,现在变成瓜子脸了,若我不是天天跟在小姐身边,都要认不出小姐了。”
容苑雪原本以为她是越变越好看了,没想到听秦香的意思是,她的整张脸都变了。
她陷入沉思。
难道她这张和先皇后相似的脸,是有意为之?
不过容苑雪思前想后,也没有容双双的记忆。
她便没再想了。
入了宫,容苑雪闭门不出,萧洵也没有召见她们四个。
容苑雪现如今心情复杂,也未做好要见萧洵的准备。
而这时,秦香提着两盏灯进来,一脸兴奋:“小姐,今日是八月十五,您和奴婢一起去放灯吧。”
容苑雪不由想起了今日是什么日子,愣了愣,便点头答应了。
秋虫喃浓,乌云遮月。
容苑雪和秦香来到了护城河。
容苑雪放下河灯。
她没什么亲人,唯独只剩下一个失踪的哥哥。
希望哥哥还活着。
还有痕儿……
娘已经进宫了。
娘知道害死你的人是谁,娘绝不会让害死你的人好过。
乾阳宫。
烛光落在帝王棱角分明的轮廓上,他周身的气度也好似随着权势越发沉重了。
萧洵正在批奏折,敬事房太监便端着牌子站在门外,和一旁的周全使眼色。
周全收到眼神示意,便开口劝说萧洵:“陛下,官员送来的美人都进宫了,其中容美人的面容,极像那位,您可要移驾?”
萧洵已经连日批了三日奏折了,又半月未进后宫,晚上睡也睡不好。
周全是希望他能好好休息一下。
萧洵手一顿,抬眸,声音凉薄到了极致:“不去。”
那些官员知道他的喜好,特意寻摸一些与她长得极像的女子进宫。
可那些女人,他越看越觉得没有一个女人和她相像。
他越发觉得,极像只不过是夸大其词。
周全又继续劝道:“那您好歹也出去走走。”
“您这样,太后娘娘会担忧的。”
听到这话,萧洵才放下笔。
一行人走在外面,一路上便见到宫女们都提着河灯。
萧洵问:“今日是什么日子?”
周全连忙回答:“今夜是十五。”
萧洵眼底闪过一抹暗光,心不可抑制的涌起阵阵疼意。
没想到一转眼就过了五年了。
这五年来,他都未曾梦到瑟儿一次。
他想起她临走之前的话,便心如刀割。
她真的说到做到,再也不想见到他!
就在这时,抬头却见一曼妙的身姿在空中起舞。
身旁的丫鬟拍掌叫好:“小姐跳得真好。”
周全听到声音,便知晓应当是后宫妃嫔,还被称呼小姐的,应当是新进宫的。
他心中暗道一声可惜,若是平时偶遇陛下,说不定还能被陛下宠幸,可今日摆明了陛下正思念先后。
此刻若是有人来,定讨不找好。
“陛下,奴才去将人打发了。”
说完却迟迟得不到回应,抬头却见自家陛下牢牢的盯着前方。
萧洵无波的眼底意掀起一丝涟漪。
那人停下来,一张和他日思夜想的面孔就这样闯入他的视线,他呼吸一凝。
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容苑雪一舞完毕,抬头,便对上萧洵的视线。
两人隔空四目相对!
萧洵蹙眉追问:“活不长是什么意思?”
宫女瑟缩着答:“娘娘还在时,便积郁成疾,太医说只能再活五年。”
“去年,贵妃在除夕家宴顶撞皇后娘娘,您却反过来罚娘娘跪在雪地里,那一次之后,娘娘就熬坏了身子骨,更是药石无医。”
说着,宫女便哭了。
萧洵冷冷的看着她,嗓音低沉:“你是在怪朕?”
宫女连忙磕头谢罪:“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只求您饶过娘娘吧……”
萧洵转动着大拇指的玉扳指,眯着眼看她:“满宫人都走了,你为何还留在这?”
宫女哽咽着说道:“皇后娘娘救过我的命……”
“一年前……皇贵妃让奴婢在她的袍子上绣凤凰,之后又要把奴婢打死,是皇后娘娘心善,怜惜奴婢的手艺,出手救下奴婢,还让奴婢在凤阳宫的绣房做活。”
沉默半晌,萧洵忽地冷笑一声:“故事编得倒好,你既然这么忠心,就守着这空殿到死好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
容苑雪还站在原地看着这个宫女,却一下被拉扯着离开。
一路上,她看着萧洵没有表情的脸,满心悲哀。
她这一生,只爱过这一个人。
她和这个人,也曾有过相知相守的美好时光。
只可惜……那点情谊终究是在时光里一点点消磨尽了。
她不怨谁,也怨不了谁。
容苑雪自嘲一笑,飘得高高的,远远的。
翌日,养心殿。
萧洵在披奏折,容苑雪站在殿门口看着天出神。
忽而,周全匆忙进来禀告:“陛下,婉嫔娘娘小产了。”
萧洵沉下脸:“摆驾钟萃宫。”
容苑雪看着他的神色,觉得萧洵应当是有几分愤怒的。
近两年,宫中皇嗣凋零,即使有妃嫔怀孕,也很难生下来。
到了钟萃宫,容苑雪就听见寝殿内撕心裂肺的哭声。
先一步飘进殿内,便见婉嫔一袭宽大寝衣,头发披散,抱着一个枕头,撕心裂肺的哭泣。
萧洵走进殿内。
婉嫔忙踉跄起身,在萧洵面前跪下,仰头看着他哀声哭诉。
“陛下,我们的孩子没了,是皇贵妃害了我们的孩子!”
萧洵瞬间皱眉,弯腰扶她:“你先起来。”
婉嫔却不肯起,越发悲凄。
“陛下,求陛下为臣妾和孩儿做主!”
“今早请平安脉的太医刚诊出妾身有孕,皇贵妃便召见妾身,借口妾身穿着素雅,便生生罚妾身跪了整整一下午!”
“皇贵妃故意残害皇嗣,请陛下明察啊……”
萧洵顿时收回手,厉声喝道:“攀污皇贵妃,你又该当何罪?”
婉嫔不敢置信,跌坐地上,萧洵却拂袖离开。
容苑雪同情的看着婉嫔。
其实她早就有所预料,萧洵不会信!
这后宫三千,只怕在萧洵心里,包括她,都比不过沈芃芃。
容苑雪以为萧洵不会再查此事,没料到,出了钟萃宫,他便吩咐周全去查了。
御书房。
容苑雪飘来飘起,好奇结果。
萧洵撑着脑袋坐在椅子上,神情冷肃。
不多时,周全从殿外进来:“回禀陛下,今日婉嫔所说一切属实。”
萧洵面色沉下来,眼底闪过暗光。
他本以为沈芃芃只是有些小心机,没想到如今竟胆子大到敢对皇嗣下手。
皇贵妃……还是以前的皇贵妃吗?
就在这时,殿外太监通传:“陛下,皇贵妃派大宫女来请您过去用膳。”
萧洵冷声回道:“不去。”
容苑雪不由惊讶。
这是萧洵第一次拒绝见沈芃芃。
然而过了几日,萧洵便又去沈芃芃宫中了。
容苑雪自嘲一笑。
沈芃芃谋害他的皇嗣,他只冷落她几日便轻易原谅了她,而对自己,却那么绝情。
萧洵如此薄情,他就算再做出什么事来,她都不觉得意外。
这日。
御书房。
萧洵接见了漠北使臣。
容苑雪心情无比复杂,自从五年前父王战死,哥哥失踪,她便再也没有见过漠北使臣。
她看见漠北使臣上殿行礼。
“大周皇帝,吾王多谢您当年的帮助,特意来庆贺您的生辰。”
说完呈上礼单。
容苑雪不由疑惑。
——当年的帮助?
萧洵帮王叔什么了?
周全接过使者手上的礼单呈给萧洵。
萧洵翻看礼单后挑眉道:“三千良驹?使臣确定礼单没有错?”
使臣微微躬身,笑得意味深长:“正是如此,这是为了多谢您当年在格尔桑一战中,提前三日撤兵的谢礼。”
容苑雪浑身一震。
使臣继续得意的侃侃而谈:“若不是您当初建议前大王出兵格尔桑,最后关头却又撤兵,令他惨死战场,我们大王也不能有今日啊!”
容苑雪僵在原地。
明明感受不到温度,容苑雪此刻却感觉浑身冰寒。
她一直以为是王叔篡位害死了父王,没想到,罪魁祸首竟是萧洵!竟是她的丈夫害死了她的父亲!
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局的?
难道他从一开始,就打算要对付她父王?
那那些往日情谊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若容苑雪还活着,只怕要拿剑与萧洵拼个死活。
可她死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继续交谈。
萧洵萧厉的黑眸望向使臣:“漠北王真是大方,不过朕以为,你们恐怕还有事相求吧。”
使臣爽朗一笑:“您的皇后是前大王之女,两国盟约岌岌可危,大王建议您迎娶我们新的漠北公主,重新巩固盟约。”
一旁的周全瞬时一惊。
却见萧洵脸色平常,没有说话。
使臣连忙补充:“当然,这些只是一点心意,若是您愿娶我们其桑公主,大王愿再赔送上万匹骁勇善战的良驹。”
萧洵闻言,脸色终于变了。
容苑雪冷笑,萧洵这样凉薄的人,使臣开出这样丰厚的条件,他一定会答应吧。
可萧洵没有正面回答。
许久,他开口:“朕会考虑的。”
送走使臣,萧洵在宫中坐了一会,竟又去了凤阳宫。
容苑雪看着萧洵竟走进了寝殿,环顾四周。
寝殿被那宫女打点得很好,摆设还是和曾经一样。
萧洵恍惚竟有种错觉,好像这里的主人只是暂时离开了。
他陷入沉思。
就在这时,晚风吹起书案上的一幅字,滚到他脚边。
萧洵捡起一看,是容苑雪的字,大开大合,很有风骨。
容苑雪也见着了。
想当初,她的中原字,还是萧洵手把手教的。
当时他的柔情蜜意,如今想来大半都是虚情假意吧。
容苑雪不想再看,要飘出寝殿时。
就见萧洵将字放回书案,突然开口吩咐:“周全,叫人打扫宫殿,把所有东西搬到别的宫去。”
周全一愣:“陛下这是为何?”
萧洵的面容更暗了几分,绝情地说道:“朕决定迎娶新后!”
萧洵转身就要走,却意外碰掉了桌上的物件。
他转头一看,发现是一个香囊。
他弯腰捡起,放在手中仔细端详片刻,问周全:“这是什么?”
明黄的香囊上,拙劣的绣工绣着一朵奇怪的花。
周全瞧了一眼,小心翼翼回答。
“回陛下,这应当是皇后娘娘给皇上绣的格桑花,两年前奴才就见皇后娘娘在绣,没曾想还没完工。”
“奴才还听说,送这格桑花在漠北是有着祈求上天保佑的寓意……”
容苑雪看着香囊被萧洵拿在手里,脸色一白。
在大周,赠男子亲手所绣的香囊是表明情意的法子。
两年前,她还对萧洵抱着希望。
从来不会绣工的她便潜心向宫女们学习。
可一伤心便停下,伤心过后又重新拿起。
容苑雪多少次觉得自己绣不下去了,又有多少次舍不得放下。
最终,在她的孩儿离去那一日彻底放弃了。
萧洵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就这样把香囊带走了。
翌日,萧洵便正式给了使臣答复:“朕答应了。”
这在使臣意料之中,他早就听说了容苑雪失宠的消息。
满脸笑容的行礼:“愿两国百年交好。”
周全送走使臣后,重新进殿服侍。
许是实在百感交集,他大着胆子试探问:“陛下,您真要迎娶新后?可皇后娘娘还未被废……”
萧洵冷冷打断他的话:“朕废了她又如何!”
他把奏折往桌上一砸!
难掩怒气的开口:“以前即使她如何闹,朕也从未想过废她后位,可她竟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要朕废掉她,简直不识好歹!”
容苑雪闻言却笑了,笑中是说不出的苍凉。
这么多年了,从他纳第一个妃子开始,到他将自己驱逐去孤山寺。
她渐渐绝望,可他却觉得她不识好歹。
容苑雪总算明白,杀人诛心是何等滋味。
御案后的萧洵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吩咐周全:“把朕要废后迎娶她堂妹的消息,传去孤山寺。”
周全一愣,随即领命下去了。
容苑雪不明白萧洵为何还要特意传消息给她。
难道是觉得折磨得她还不够吗?
接下来的几日,容苑雪看着萧洵开始大肆布置,一边招待漠北使臣,私底下又传令驻扎在漠北的大军做准备。
容苑雪也明白过来,萧洵根本没想娶她的堂妹,反而打算借此机会攻打漠北。
想明白后,她反而越发心寒。
一个多么野心勃勃,心如铁石的君王,这样的人,她当初竟还以为他对自己些许情谊……
迎娶新后的消息一出,后宫便不安稳了。
第二日,沈芃芃就急不可耐的找上门来。
“陛下万安。”
萧洵抬手将沈芃芃扶起来,她顺势牵住他的手站起,问道:“陛下,您当真要娶新后?”
萧洵垂眸看着她:“吃醋了?”
沈芃芃嘟着嘴道:“只是臣妾担心漠北女子是否都像皇后娘娘那般野蛮,嫉妒心重,又心狠手辣。”
萧洵没有回答,只盯着她。
半晌突然问:“你觉得怎样算是心狠手辣?”
沈芃芃对上他漆黑的眸子,顿时有些心虚:“她嫉妒妾身,屡屡罚妾身,还不允许后宫有皇嗣生下。”
说到最后,声音渐渐转弱。
萧洵只意味深长说一句:“有空多去看看婉嫔。”
“朕乏了,你退下吧。”
打发走了沈芃芃,萧洵撇下宫人独自去了凤阳宫。
容苑雪皱眉看着萧洵,不明白他为何又来她的寝宫。
她在时,他不来。
可她不在时,又日日都来。
萧洵拿出一坛酒,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喝起来。
又是一个满月。
他恍惚记起,曾经容苑雪会与他在月下共饮。
如今这凤阳宫里空荡得叫人心都发慌。
容苑雪就飘在他的头顶。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萧洵喝这么多酒。
她没有注意到,月光下,她的身形正渐渐显现……
之后,容苑雪又不受控制好几次在人前显现。
有一次甚至人很多,幸好没持续多久。
只是宫中闹鬼的消息还是传开了。
这个消息传到萧洵面前,他怒斥道:“胡闹!周全,立即彻查清楚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
周全立即领命:“是,陛下。”
当夜,周全就将一个人压到萧洵面前。
“陛下,今夜此人在凤阳宫门前烧纸钱,被奴才抓个正着。”
“奴才已查出,他乃是御膳房的一等厨子,还曾服侍过皇后娘娘。”
萧洵抬眸,君王威严尽显:“你在凤阳宫门前做什么?”
容苑雪飘在萧洵身后,看着跪在地上,瑟瑟缩缩的男子。
男子抬头,恰好看见身影忽闪的容苑雪。
他几乎要被吓疯,使劲地磕头:“皇后娘娘饶命,不是我谋害大皇子的!是皇贵妃!是皇贵妃指示我给大皇子准备相克的食物的!”
“您要索命就找皇贵妃去,我只是听命行事啊!”
周全大骇。
萧洵面色顷刻寒沉如水。
容苑雪却是整个人都愣住了。
回过神来,她浑身颤抖。
激动的冲到男人面前,几乎崩溃的想要揪住那厨子。
“你把我的痕儿还给我!”
她的手穿过厨子身体,他不由打了个冷战,接着便??ℨℌ越发疯狂的磕起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萧洵看着他这疯疯癫癫的模样,对他所说之话半字不信。
只道一句:“拉下去!”
禁卫军将此人拉下去后,周全心中惊疑不定,忍不住劝说一句:“陛下,无风不起浪。”
萧洵冷声呵斥:“你也下去!”
容苑雪还沉浸在儿子死亡真相中,那人被拖下去,她的怒火便转移到了萧洵身上。
她又飘到萧洵身边,大骂道:“萧洵,你为什么不信?”
“为了沈芃芃,连自己的儿子都不顾了吗?”
“为什么?!”
容苑雪声嘶力竭的吼着,可却只是她一人的独角戏。
吼到最后,她崩溃大哭。
空荡荡的大殿,却只有她自己能听见自己的哭声。
这日后,容苑雪不想看到萧洵,总是蹲在离他最远的三丈处的殿外。
殿内。
萧洵只觉心中烦闷,又开始喝酒。
喝着喝着,一股疼意从胃部蔓延开来。
他紧皱着眉。
周全见状,连忙退下。
不多时,端着一碗汤从殿外进来:“陛下,喝点养胃汤吧,您这样,娘娘知道会心疼的。”
萧洵瞥头看了一眼汤,一下便分辨出这是容苑雪从前给他常备的养胃汤。
他心底猛然窜起一股怒火:“朕哪里需要她心疼!”
一挥袖,整碗汤被拂在地上。
“啪!”
碗应声碎了一地。
周全一脸惊慌,开口想说什么,却听萧洵怒气冲冲道:“从今日起,你到殿外伺候。”
周全被罚的消息传遍了乾阳宫。
他躬着身出了殿,一个小太监忙问他:“干爹,您当年仅受了皇后娘娘一点恩惠,要还早就还完了,为何还为皇后娘娘三翻四次触怒圣颜?”
容苑雪刚好就在旁边。
她也想知道为何周全会冒着惹怒萧洵的危险,也想帮自己说话?
周全直起腰身:“并不完全如此……”
他叹息一声道:“你没发现吗?这么些年,陛下宠幸的女人都有那么一点像皇后娘娘。”
小太监和容苑雪都惊愣了。
只听周全细数着:“婉嫔娘娘的舞姿,梅妃的字迹,柔贵人的温柔和声音……都像极了皇后娘娘,可假的就是假的,如何能取代真的?”
周全望向殿内,目光怜悯:“我也只是希望陛下身边能有个贴心人。”
小太监回过神来,劝说道:“您也不必担忧,这不是还有皇贵妃娘娘吗。”
周全摇摇头,没说话。
飘在一边的容苑雪却觉得可笑极了。
这世上哪有人还没死,就开始找替身代替的道理?
接下来的几天,容苑雪看着萧洵荒废朝政,频繁出入后宫,甚至举办奢靡的宴会。
容苑雪跟着萧洵去婉嫔宫中。
看着他什么也不干,就坐在那里,让婉嫔跳惊鸿舞。
直到婉嫔从早跳到晚,跳到脚都出血了,直到坚持不下去,跌倒在地。
萧洵却冷下脸径直离去。
跟着萧洵去柔贵人宫中。
看着他让她一遍遍重复“陛下,万福金安。”
直到柔贵人嗓子干哑,再说不出话。
萧洵又再一次冷脸离去。
众人猜不透皇上的心思。
后宫人人自危。
连容苑雪也看不透萧洵到底在想些什么?
周全见到萧洵如此,忍不住规劝,可却无用,最终只得暗自传消息给在皇觉寺礼佛的太后。
嘉兴宫,又一次大办宴会。
酒池肉林,舞姬群舞,乐师奏乐。
萧洵靠坐在榻上,沈芃芃斟了杯酒递到他唇边,声音妩媚:“陛下,再来一杯,您今日理政辛苦了,好好放松放松。”
萧洵端住酒杯,忽地一顿,想起容苑雪来。
容苑雪从不会这样。
她只会劝他少饮酒,让他保持清醒,不要荒废朝政。
可她现在却一句话都没有。
想到这,萧洵目光一沉,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沈芃芃见状笑了:“陛下,您日后定要多举办这样的宴会,妾身喜欢。”
萧洵眉头一皱,还未回答,一个威严尖锐的声音从外传来。
“大胆贱人!竟敢挑唆皇上荒废朝政,行此荒淫无道之事!”
殿内丝竹之声骤停。
萧洵抬头看向门外。
只见一个穿着凤袍,雍容华贵的女人气势汹汹闯入。
所有人慌乱下跪,惶恐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容苑雪也诧异于太后的出现。
自从五年前将后宫所有事宜交给她,太后便入皇觉寺潜心礼佛,一直未曾回宫。
萧洵一惊,酒都醒了几分。
连忙起身行礼:“母后,您怎么来了?”
太后气愤的看着他:“我不来,宫中还不知要乱成什么样子?!哀家以为将后宫事宜交给皇后便可放心,没曾想你竟如此不让哀家省心。”
提起容苑雪,萧洵冷笑一声。
“都这么久了,皇后连一句话都未传来,她根本就是不思悔改,一点也不把朕放在眼里。”
太后皱眉:“你如今这样,像什么样子!”
“瑟瑟是个好皇后,你这样与她不罢休,只会让哀家失望,让朝臣失望,让万民失望!”
“朕与她不罢休?”
萧洵怒火更甚:“是她和朕不罢休!”
他神色冰冷至极:“她既要闹这脾气,朕便让她知道,什么叫妻为夫纲!什么叫温柔乖顺!”
“朕要让她好好反省,学学该如何尊重朕!”
话音刚落,门又一响!
却是周全跌跌撞撞闯入:“陛下,太后娘娘,乌兰回来了。”
众人都没人注意到他失魂落魄的状态。
因为跟在他身后,乌兰已经缓缓走入。
她一袭白衣,面色苍白,眼角猩红。
看见萧洵便直直下跪。
萧洵以为是容苑雪派她的贴身宫女回来求饶了,嘴角挂着得意的笑:“乌兰,她认罪了吗?”
乌兰声音干哑,表情麻木:“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她已经死了!”
寒光乍现。
闪到了萧洵的眼,他立即反应过来,将容苑雪往身后一拉,一脚便将那个刺客踢开。
“护驾!”
周全反应过来,连忙挡在萧洵面前。
很快,侍卫便一拥而上,将刺客擒住,压跪在萧洵面前。
萧洵抽着剑上前,抵住她的脖子:“说,是谁派你来的?”
刺客冷笑:“昏君,你的日子已经到头了,我的主子会代替你,成为大周的皇帝。”
萧洵目光瞬冷,将刺客抹了脖子。
刚解决完刺客,便听城门外响起兵刃相接的声响。
“报——”一个将士冲了进来,跪在萧洵面前,“不好了,庆国公造反了,军队已经打上来了,我们顶不住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百官惊慌不已。
萧洵拿出虎符,镇定吩咐:“去城外三十里,通知司徒将军,带兵进城。”
容苑雪看着萧洵运筹帷幄的模样,忽地一笑,满满嘲讽。
“你早就知道庆国公会造反了?举办封后大典,便是给他可趁之机。”
萧洵一如既往幽深的眸子看着她,想要辩解,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容苑雪冷笑:“放心,我没有感到丝毫失望,能不能当皇后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萧洵心如刀割。
三个时辰后,叛乱平定。
虽然萧洵早就预料到了,却没料到漠北会和庆国公有合作,一同打了上来,边境损失惨重。
萧洵不得不御驾亲征。
是夜,萧洵穿着铠甲来了景仁宫。
他目光紧锁着她,眼底满是眷恋与不舍:“我连夜便要率军出发了。”
容苑雪连身都没转过来。
这几个月来,她一直对他冷冰冰的。
萧洵声音涩然:“我只想你与我说一句‘望凯旋’。”
容苑雪终于有了回应:“我恨不得你死在战场上。”
一句话,犹如利刃扎在萧洵心上,意气风发的他,变得颓然。
萧洵盯着她的背影,卑微到了极点:“我只求你,能看我一眼。”
可自始至终,直到萧洵离开,容苑雪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自从萧洵走后,宫中妃嫔也陆续离开。
宫中就只有容苑雪一人。
她每日就看看书,鲜少想起萧洵,难得的清闲。
只是偶尔,还是会想起,萧洵离开前那卑微的祈求。
宫人端着午膳进来,摆上桌:“皇后娘娘,用膳了。”
容苑雪放下书本,来到桌边,只觉得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鼻而来。
“呕——”
她一阵干呕。
伺候的宫人惊忧不已,生怕没有照顾好容苑雪,皇帝回来会责罚她们。
连忙叫来太医。
容苑雪抬手一挥:“把午膳撤了吧。”
她已经没了吃饭的胃口。
不一会,太医来帮她诊脉,诊完脉他一脸开心恭贺:“恭喜皇后娘娘,您有喜了。”
容苑雪摸着小腹,神色有些复杂。
自从沈芃芃死后,他们一直未曾同房,腹中的孩子,应当是那段时间有的。
至今应当已有三个多月了。
她居然再次怀上了萧洵的孩子。
这一刻,容苑雪心情复杂。
复杂之时,还有些庆幸,当初沈芃芃推她时,她肚子里的孩子并未受到影响。
留在宫中的周全闻讯赶来,听到这个消息,当即欣喜道:“总算是有一件喜事了,奴才这就去将此事告知陛下。”
“娘娘您,可有话要带给陛下?”
周全小心翼翼试探。
信使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为双方传信。
萧洵总是会寄信回来报平安,而容苑雪,却从不回信。
容苑雪淡淡道:“先别告诉他。”
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容苑雪小腹微微突出,周全来到凤阳宫报喜:“皇后娘娘,大捷。”
可他面上却没有喜色。
容苑雪小腹微微突出,穿着宽大的凤袍,面色柔和了不少:“又怎么了?”
周全声音颤抖:“陛下阵前中箭,箭上有毒,陛下现在性命垂危。”
容苑雪不禁一愣,搭在小腹的手微不可见的抽动。
强壮镇定问:“他如今怎么样了?”
“昏迷不醒。”
四个字,让容苑雪心有些颤抖。
她以为自己已经能做到心如止水,可十多年的相伴,这两个孩子,终究是撇不清了。
“周公公,那便将本宫的喜讯传给他吧。”
周全点头,转身离去。
希望陛下能醒过来。
容苑雪在周全走后,低头看着自己微突的小腹。
现如今,她已经能清晰的感受到腹中孩儿的存在了。
当初她还是舍不下心来打掉这个孩子。
即使有一半是萧洵的血脉。
春天踩着尾巴就要过去。
萧洵班师回朝了。
容苑雪正被扶着散步,忽地瞥见门口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就这么怔怔看着。
直到萧洵朝她奔来,激动的将她搂在怀中。
“瑟儿,我回来了。”
可抱住她,才感觉到被什么东西抵住,阻挡了两人的靠近。
萧洵松开她,仔细端详着她,有些陌生。
自己好像好久没有见到她这幅温柔的模样了。
萧洵的视线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抬手覆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们终于有孩儿了。”
就在这时,容苑雪感觉自己的肚皮动了动。
“啊——”容苑雪扶着肚子,痛呼出声。
两人皆是惊讶的看着对方。
萧洵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第一次紧张:“怎么ɹp样?疼不疼?”
容苑雪怀过孩子,自然知道这只是胎动,她摇摇头:“不痛,这是胎动,孩子知道他的父亲回来了。”
萧洵心底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这就是血脉相连的感觉。
他大掌覆盖在容苑雪腹部,低低教训道:“臭小子,你可不要欺负娘亲,否则等你出生了,父皇会教训你。”
听了他的话,肚子里的小家伙动得更频繁了。
容苑雪轻轻拍拍肚皮,安抚道:“乖,ɓuᴉx有母后在。”
或许是因为容苑雪温柔的安抚,肚子里又安静下来。
容苑雪和萧洵就好像一对恩爱的夫妻。
可只有两人知道,两人的关系,早已千疮百孔。
萧洵回来有许多事情要做,但依旧在十分忙碌的日子,依旧会挤出时间来陪陪容苑雪和孩子。
尽管容苑雪并不需要。
总是对他不假辞色。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萧洵不来了。
容苑雪大着肚子,坐在门口,望着殿门,黄昏落下,那道固定的身影还没出现。
“皇后娘娘。”一旁的宫女出声提醒。
容苑雪才回过神来:“传膳吧。”
她在干什么,竟然在期待萧洵来吗?
她疯了吗?
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萧洵。
想到这,容苑雪移开视线。
可接下来,一日,两日,接连半个月,容苑雪都没有再见到萧洵。
容苑雪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直到她站在了乾阳殿门口。
小周阻拦道:“皇后娘娘,陛下说了谁也不见。”
容苑雪看着他,不怒自威:“若我定要进去呢?”
小周公公低头,不敢阻拦。
乾阳殿都清楚容苑雪在萧洵心中的地位,自是不敢阻拦。
容苑雪就这么长驱直入,来到了萧洵寝殿。
一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咳嗽声。
容苑雪脚步一顿,萧洵病了?
接着,萧洵的声音传来:“朕还有多久可活?”
容苑雪一震,太医的声音从里面清晰的传进她的耳朵:“陛下之前在战场中毒,身体里残留的毒素,只有……五年可活。”
“嘭!”
寝殿门猛地被推开。
萧洵萧厉的视线看向门口,却在见到来人是容苑雪的那一刻愣住了。
四目相对,萧洵便知道她都听到了。
挥挥手,对太医道:“下去吧。”
很快,太医离开,屋内只剩下萧洵和容苑雪。
容苑雪不敢置信开口:“所以,你只能再活五年?”
萧洵点点头,故作轻松:“所以你是不是很开心?”
容苑雪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是心中没有开心之感。
萧洵将她搂进怀中:“所以,你能不能看在我只有五年的份上,原谅我,让我们用仅剩的时间来陪伴你。”
容苑雪抿唇不语。
萧洵自嘲一笑,他早就知道答案了。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了。”
容苑雪依旧愣愣的。
萧洵带着她换装,出了宫,来到一个院子。
容苑雪见到了自己的哥哥寒屠。
“哥哥。”
寒屠不敢相信:“你是我妹妹?”
容苑雪将只有两人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才证明了自己的身份。
寒屠这才相信:“你还活着便好,我和萧洵那小子立下了盟约,回漠北王庭,永不侵犯大周边境。”
容苑雪得知世界上仅剩的亲人未死,长久以来的郁结,总算是解开了。
回宫路上,容苑雪侧眸看着萧洵冷峻的侧脸,目光红肿:“谢谢你。”
萧洵温柔的擦拭着她的泪珠,勾唇:“还能再得到你一声谢谢,便足矣。”
在一次次的失去里,萧洵学会了温柔,学会了体贴。
可却从未获得原谅。
三月后。
容苑雪抱着银剑回了房,抚着剑柄上栩栩如生的青鸟,如获至宝。
转日,沈怀南来向折嵩请教书中兵法。
萧洵连忙梳妆打扮,而一无所知的容苑雪则在桃树下舞剑。
外祖母教的剑法自她来到京城已经许久没练,如今得遇宝剑,她喜不自胜。
舞完一整套剑法。
身后有掌声传来。
容苑雪抬眸,撞进沈怀南那双如星的眼。
他神情不复冷淡,言语中带着赞赏:“你还会舞剑?”
“……嗯。”容苑雪犹豫着点点头,“是我外祖母教的。”
“我家中有本适合女子练的剑谱,晚些时候给你送来。”
沉思片刻,沈怀南便说。
他转身离去。
想到少年站在雨下忧郁的侧脸,容苑雪蓦的喊停他:“那个……”
她认真道:“要下雨了。”
顿了顿,容苑雪又憋出一句:“燕子都归巢了。”
沈怀南转眸细细打量了她一眼,似有若无轻笑一声:“多谢。”
他做事当真是雷厉风行,晚膳时,公主府便派人送来了剑谱。
萧洵当时在饭桌上那愤恨的眼神,不知为何令容苑雪胆战心惊。
又过两日,容苑雪回来见房门大开,下人们杵在门口噤若寒蝉。
她心头一颤,急忙上前。
卧房被翻得一片狼藉,沈怀南送的剑谱被撕得粉碎。
对上容苑雪苍白的脸,萧洵傲然嘲讽:
“丑八怪!凭你也配收沈怀南送的东西?今日就当给你个教训长长记性!”
萧洵嚣张的扬长而去,容苑雪呆站了许久才走进屋里。
扫起一地碎屑,剑谱已无望再拼凑完全。
幸而,她在床底找到了那把青鸟剑。
除夕一过,太学重新开学。
上一学年大考成绩也在同一日放榜。
将军府的马车停在太学门口。
折嵩关切容苑雪道:“衣儿,公试马上放榜了,眼下可紧张吗?”
容苑雪还未开口,萧洵不满的嘟嘴撒娇:
“爹爹怎的不先问锦绣,孩儿日日挑灯夜读,眼睛都熬坏了呢!”
外头传来小厮的报喜声:“恭喜将军、夫人,大小姐考了蒙学二甲第七名!”
江簌双满意的笑了:“夫君,锦绣近来的确很用功,回去应当好好奖励她。”
萧洵难掩得意的去看容苑雪:“放心,你只是个乡野丫头,哪怕考最后一名,也没人会笑话你的。”
就在这时,外头小厮又高声喊。
“将军、夫人大喜!容苑雪小姐是一甲头名!蒙学第一!”
第四章
回府的马车里静得可怕。
萧洵涨红了一张脸,马车刚停稳便哭着跑回了房。
江簌双心疼不已,追了两步,突然转身一巴掌落在容苑雪脸上!
“你竟敢舞弊!”
容苑雪脸上蓦的一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你这是做什么?!”折嵩也是一愣,赶忙将容苑雪护在身后。
他语气中满是不解与怒气:“衣儿考得好,你不夸奖便也罢了,怎能说她舞弊?太学是什么地方?能不能舞弊你心里没数吗?!”
江簌双毫不客气的反问。
“才夸锦绣考得好,她便拿个一甲头名出来显摆,伤了妹妹的尊严来讨父母欢心,小小年纪心机如此深沉,难道不该打吗?!”
“……”
容苑雪低头看着脚尖,这一刻实在忍不住想要落泪。
外祖母说,只要她听话,便能与父母更亲近些。
她难道……还不够听话吗?
过了几日,折嵩又要回边关了。
出发前,他叮嘱江簌双替容苑雪置办几身新衣裳。
衣裳的确置办了,不过是叫下人在成衣店随便买的,没有一件合身。
容苑雪用外祖母教她法子将衣裳改了改凑合着穿。
再开课时,讨厌的齐豫被分到了她邻座。
这日下学。
齐豫将食盒放在她的长案上:“无盐女,替我送去给表兄!这是我父……父亲给的点心,胆敢偷吃砍了你的脑袋!”
容苑雪微微愣神的功夫,齐豫已经跑没影了。
容苑雪提着食盒,朝蹴鞠场而去。
蹴鞠场上,身着蹴鞠服的沈怀南少了生人勿进的疏离贵气,多了几分少年的飒爽恣意。
沈怀南蹴鞠技艺极高,一个‘燕归巢’赢得满堂彩。
容苑雪看得入神,面上满是崇拜之情。
两队队员争夺新球,激烈对赛中,腾空而起的球竟笔直向容苑雪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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