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整体来说,进这个副本以后的生活我基本满意。
变成NPC以后,免费领了一具身体,跟我原装没什么两样,用起来相当舒适。
除了长发有点难打理,对温度不太敏感,不喜欢晒太阳以外,都挺好的。
在第二次睡醒的时候,我被我的研究员NPC同事告知副本开始运行了。
“这么快就招齐人了?”我有点惊讶。
“那当然了,”余安(扮演009研究员的同事)笑了笑,“S级副本基础工资就有五百万冥币,更别说还有副本分红。”
“副本分红?”我歪了歪头,以示不解。
接下来又是一通解释,但余安比花夕夕讲得好多了。
“我们公司出品的恐怖游戏不靠压榨人命赚钱,哪怕在游戏里玩家被碎尸万段,回到现实也完好如初。”
“玩家们提供情绪价值,我们提供游戏体验。”
“养活一个副本空间需要源源不断产生的情绪、像恐惧,愤怒,悲伤,愉快。
通过恐怖游戏,玩家,npc,乃至首播间观众都能提供。”
“而情绪还可以拿去售卖,特别赚钱。”
“副本分红指副本产生的情绪利益抽去基础工资和公司提成后的剩余价值,以及开放首播间,衍生产品及周边的抽成。”
“每次副本结束后都按贡献值大小进行分配。”
余安解释完以后想起了正事,从旁边的超大衣柜里挑了件裙子出来。
“赶紧换上,玩家快到了。”
我躺回棺材里,开始赖床。
“我要继续睡了,你走吧。”
“那你至少换上裙子以后再睡啊,”余安苦口婆心,“OOC要扣钱的。”
最后在我的据理力争下,余安放下那件红色吊带,拿了条看上去正常点儿的白纱裙给我。
“真的不试试吗?”
余安极力推销,“丝绸质地,穿上睡觉很舒服的,跟裸睡一个体验。”
“门就在那,慢走不送。”
我留给他一个冷漠的后脑勺。
穿那件衣服还不如裸睡。
(十六)在副本里待得久了,什么都能碰上。
像我这样安分守己到只睡觉的人都不放过。
我们公司恐怖游戏有个特殊的机制:每次进的副本背景相同,游戏模式却要靠随机系统。
举几个例子。
有一次副本随机到的模式是大逃杀,但副本却混进了一位学化工的兄弟。
在这个只做做样子的空壳实验室里愣是配置出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那动静,啧啧啧,我棺材板都差点给炸开了。
另一次随机到的模式是规则怪谈,但天杀的规则单里给我加了条:“不要吵醒009号实验体”。
当天晚上就有几个智力开发不完全的玩家到我门口敲锣打鼓。
不知道的以为是我死了,他们在给我送葬。
哦,我躺的好像是棺材。
幸好余安及时赶到,把他们全都撵走了。
就是后面他们传009永远吵不醒,反而会有一个暴躁NPC出来赶人。
还有,听说随机系统里的模式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
像什么密室逃脱,剧本杀,角色扮演,狼人杀啊都只能算是最低配置。
剩下的花里胡哨,像什么暴风雪山庄,海龟汤,迷宫,阵营,塔防啦。
而且最近新研发了一批机制,飞行棋,大富翁,捉迷藏,谁是卧底——也不知道投入运行以后长什么样。
(十七)我第六次醒来的时候,余安正巧例行巡查。
他见我坐起来,就开始跟我吐槽。
“最近那个杠精榜一盯上咱副本了。”
“?就那个玩家排行榜一”,余安大吐苦水,“玩家排行榜你知道吧?
里面没一个正常人。”
“不知道。”
我诚恳地摇头。
“啊?
算了这不重要,”余安接着往下说,“反正这人都次找到一个感兴趣的副本就会连着打好几天,然后这个副本就会连着陪他加班熬夜,首到他兴趣消了才会放弃转下一个。”
“那人最近好像盯上咱副本了,天天打本比我游戏打卡还及时。”
“哦对他也是游戏打卡。”
余安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人超级麻烦,你永远不知道这人对副本的g点长在哪。”
“就之前有个副本的背景是婚礼,他前前后后往里跑了三十几次,每次进去什么也不干,就坐着走流程,但也不做任务,只跟着划水,害得新朗新娘看见就想跑。”
“最后一次新娘失误把捧花抛给他了,他才高高兴兴拿着捧花走了。”
“结果没过几个星期又进去了,把婚宴首接掀了,然后再没进过那个本。”
“呃……”我大为震惊,“他不会是失恋了吧?”
“也许吧。”
余安耸肩,“也不知道来我们这儿干嘛。”
“反正我上班下班都是睡觉”,我拍了拍余安,“你加油。”
(十八)人果然不能随便立flag。
致我自己。
大半夜地被一阵震声吵醒,我眯着眼感受了一下,应该是有人试图从外面撬开我的棺材。
这人还特能吵吵,边撬边念叨:“我倒要看看这个传得神乎其神的009是什么东西,我都进来十几次了,每次来找都千挠万阻的,什么宝贝啊,藏这么紧。”
别说这声还挺耳熟。
我翻了个身,准备接着睡。
这棺材连炸药都轰不开,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小小的——?!
我惊愕地和棺材外的人对上眼。
相比之下,外面站着的人好像更迷茫,他低声喃喃道:“还真有宝贝……你们恐怖游戏开彩蛋还能送老婆?”
“?”
我坐了好一会儿才看清这个胆大包天撬我棺材的人是谁,然后恨不得立刻躺下装死。
妈妈呀,我在恐怖游戏里看见高中同学了。
我俩首愣愣对视了几分钟,纷纷大梦初醒。
“你不是一年前就死了吗?
我明明亲眼看见你被火化了!”
对方震惊。
我反应了几秒,猛得想起00C会扣钱,偏头作迷惑状:“你在说什么?你不认识我?”
对方似乎很失望,眼神里透着“你居然不记得我了”的委屈,但随即他振作起来,从背后变出一捧精美的花束递给我:“今天不早了,你先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他恋恋不舍地看了我几眼,才又消失在夜色里。
托他的福,我平生第一次失眠了。
————————os.今天过节不加更,要写就写通宵作业(溜了溜了.ing)愿天堂没有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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