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言!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林知暖怔怔地看着眼前翻箱倒柜的男人,眼睛里流出了绝望的泪水。
“你给我滚开!”
江辞言一把推开了林知暖,她捂着肚子趔趄着后退了两步,而江辞言已经翻到了衣柜最下面的抽屉!
林知暖顾不得肚子里的孩子,连忙冲上去拉住江辞言的手:“辞言,不要这样好不好,别去赌了好不好......”
“你这个赔钱货!别在老子面前晃悠!妈!你赶紧把她弄一边去!”
江母听到儿子的喊声,连忙从厨房里跑进来钳制住林知暖,把她拖到了一边训斥道:“要不是你阻拦着,辞言早就发大财了!现在还拦着辞言,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儿子好?!”
“妈!他那是去赌!是犯法的!”
林知暖试图挣脱开她这并不讲理的恶婆婆,而江辞言已经从柜子下面翻出了那个玉镯。
她瞳孔一缩,拼命往前扑去:“江辞言!这是我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你不能拿它去当!”
“滚!”
江辞言一脚踹在林知暖的肚子上,骂骂咧咧道:“老子要不是看在你妈公司的份儿上能找你谈恋爱?要不是看在你嫁的人是霍泽御的份儿上能继续联系你?本以为你离婚了能分霍泽御一半家产呢,你却净身出户了!半分钱也没给老子带出来!现在拿你镯子怎么了,你妈人都死了!留着镯子有什么用!”
林知暖瘫在地上,腹内传出一阵剧痛,她捂着肚子看着满脸戾气的江辞言,眼泪夺出眼眶。
“我不顾我妈公司的死活,为你和霍泽御离了婚,和你结婚后你说创业我陪你,你说找工作我也陪你,可是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事无成就算了,现在又去赌钱......辞言,镯子是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了,别去赌了好不好......”
“你还有脸说!都怪你这个赔钱货!就是因为娶了你老子才倒霉的!”
江辞言恼羞成怒,重重的一脚踹向林知暖双手护住的腹部,她痛的几乎要晕过去。
呵,就是这个男人,当年追了她将近一年,帮买早饭帮打水帮点到......看起来绝对是个二十四孝好男友。
所以在林碧霞让林知暖嫁给霍泽御的时候,林知暖才一直反抗。
可是她当时反抗也没有办法,当时林碧霞的公司面临破产,霍老爷子也正在找能拿捏的人家来联姻,目的就是制衡已经和他不一条心的儿子。
后来,林碧霞的公司活过来了,林知暖和江辞言分了手,和霍泽御领了证。
婚后,林知暖一直在躲总是板着脸的霍泽御,本来想着两个人这样相处下去也不错,可是后来江辞言又联系了她。
尚未完全熄灭的火苗经春风一吹就直接燎了原。
在她的各种闹腾之下,霍泽御终于同意离了婚,可是她迎来了什么?
江辞言拉着林知暖给合伙人作担保办贷款,结果合伙人跑了,林知暖落得满头官司。
还是林碧霞狠心卖了公司,为她四处游走,才补上那个大窟窿。
一番波折下来,林碧霞急火攻心得了病,可是家里哪里还有钱治病?
林知暖是眼睁睁看着林碧霞断了气的。
后来她怀了孕,江辞言草草和她领了证,她以为日子会越过越好的时候,江辞言又被人拉去赌。
现在还一脚踹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门被狠狠地摔上,林知暖感觉一股热流涌出,她用手探了一下,却看到满手的血迹。
林知暖慌了,声音颤抖着:“妈......孩子......你,送我去医院......”
江母冷冷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的林知暖:“哪里有钱送你去医院?哪个女人不是这样过来的?你忍忍就行了,别耽误我打牌!”
说完,她看都没看林知暖一眼,拎了个包下楼去找老姐妹打牌去了。
致命的痛一下下从小腹传来,林知暖挣扎着站起身,弓着腰往外走。
她站在街头拦车,出租车司机看到她脚下已经凝了一摊血迹,根本不敢拉她,经过她身边时加速行驶过去。
林知暖满头冷汗,捂着肚子靠着墙蜷缩起来,她感觉到了绝望。
“吱——”
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在耳边响起,紧接着,林知暖的眼前出现了一双高级鳄皮皮鞋。
“林知暖?”
冷淡的男声传来,林知暖怔了一下,猛地抬起了头——
对上了来人那双寒潭一般的双眸。
他身上穿着剪裁精细的西装,手腕上那只几百万的腕表刺痛了林知暖的双眼。
那是他们当初结婚时,林知暖被母亲逼着买给他的表。
他,他竟然还戴着这只表......
林知暖张了张干裂的嘴唇,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挤出一个字:“霍......”
话音还没落,她就被他横腰抱起,淋漓的血滴在他昂贵的衣服上,而他浑然不觉。
“去医院!”
林知暖被他抱进车里,他发出命令的声音还像过去一样,有着让人无法反抗的能力。
在痛晕过去之前,林知暖视线里最后一个场景就是他低着头,昔日盛满了寒光的眼睛里涌出几分疼惜。
那眼神里似乎有太多内容,可林知暖并来不及深究。
她在那苦苦凝望着的目光中合上了眼。
“滴——滴——”
“吸宫器!”
“止血钳!”
“纱布!”
“不好了!孕妇的血止不住!”
“再申请十包血包来!”
“心脏起搏器!”
“......”
耳边乱糟糟一片,林知暖戴着氧气罩,听着身边医生护士们明显慌乱了的声音,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林知暖能感觉到自己腹部被利器割开,紧接着一团血物从她腹内被取出。
“......霍先生,孩子因为缺氧,已经胎死腹中了......”
“大人,大人必须保住!”
“霍先生,太太失血过多,恐怕......”
嘈杂中,林知暖似乎听到了男人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句:“......林知暖,你不能死!”
“滴滴滴——滴滴滴——”
机器上面跳动的线条最终拉成了一道直线。
病房里吵闹的声音逐渐淡去。
良久后,林知暖好像听到了一声压制着情绪的呢喃——
“当初你要离婚,我以为放你走后你会过的更快乐。如果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宁愿你恨我,也不会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