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赶来的冬雨看着那手帕上的黑血,满脸惊恐。
江舟舟却忽的笑出声来,眼里的酸楚,化为泪水落下。
“夫人,奴婢去请大夫!”
冬雨匆匆离去,江舟舟却只擦了擦嘴角的血。
撑着身子朝着院中花草走去,喃喃道:“我的花草还没打理完呢……”偏院。
沫儿跪在地上,扯着林瑾瑜的衣角。
林瑾瑜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一脚踹在她的小腹上,疼的她浑身发抖。
“你想做戏,我可以陪你演,但是你这般矫揉造作实在令人作呕。”
冰冷的声音从头顶往下砸来,明明是阳春西月,却让人不寒而栗。
沫儿抬起眼眸,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眼上布满了嫉恨和狠毒。
江舟舟,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不过就是一个爹不亲娘不爱的下堂妇吗,凭什么处处都要让她一头。
一个时辰后,冬雨带着大夫回来了。
许墨阳伸手轻轻搭在江舟舟的腕上,眉头越皱越紧。
他看向江舟舟,眼前女子苍白清丽的脸上挂着浓浓的哀伤,眸中神色灰暗无光。
许墨阳心头闪过一抹情绪。
他收回手,道:“之前我便说过,你再继续这样下去,最多只有半年可活。”
“但若是好好医治,还可以延长寿命。”
“多谢您……只是……”江舟舟摇了摇头,眼神一片死寂,“心病无药可医。”
“您能治病,却治不了心。”
许墨阳眉头一皱,冷笑道:“我若要救人,便是阎王都带不走!”
说罢,从药箱最底下掏出一个玉色瓷瓶,朝江舟舟手里塞去。
“一日一粒,用完记得来济风堂找我。”
江舟舟没接,许墨阳猛地将瓷瓶往桌上一放。
“命是你自己的,那个人不在意你便也不在意,可你这样对得起你父母吗?!”
江舟舟眸中一顿,许墨阳的话,句句砸在心里。
许墨阳放下药,拿起药箱就走,冬雨连忙追上去送。
留在原地的江舟舟,半晌,终于颤着手拿起瓷瓶。
……冬雨送完许墨阳,返回时却看见沫儿在摘江舟舟最喜爱的那株“十八学士”茶花。
“住手!
这是夫人的东西!”
冬雨上前一把扯开沫儿,怒喝道。
沫儿嗤笑一声,淡淡道:“一朵茶花而己,往后,她所有东西都是我的!”
说罢,轻拂衣袖,便要转身离去。
突然,冬雨瞳孔一缩,上前一把抓住沫儿的手腕,一个不规则的红色胎记露了出来。
冬雨厉声质问:“你怎会有夏荷的胎记?!”
沫儿面色一慌,扯出手腕,强自镇定:“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说罢,转身疾步离去,眼中却露出一片狠厉。
冬雨回到扶风榭,内心疑惑不己,想告诉江舟舟胎记的事,又怕真是自己看错了。
黄昏时分。
下人闯进扶风榭大声喊道:“夫人,老夫人晕倒了!”
江舟舟连忙朝着寿安堂跑去。
刚进门,便听到林瑾瑜狠厉的质问声。
“怎么回事!”
赵嬷嬷跪在地上,害怕得浑身颤抖:“老夫人之前一首好好的……对了,是少夫人!
是吃了少夫人送来的莲子羹老夫人才晕倒的!”
林瑾瑜狠厉的目光看向门口的江舟舟,上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江舟舟!”
江舟舟呼吸骤然一紧,她伸手去扯着林瑾瑜的手,用力摇头。
“不是我,我没有……”冬雨连忙跪下:“大人,夫人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这时,赵嬷嬷忙说:“大人,东西就是这冬雨送来的!”
江舟舟满眼震惊,却见林瑾瑜眸中划过一抹厉色:“来人,杖刑伺候!”
“不要!”
看着冬雨被人拖倒按在地上,江舟舟大声急喊。
林瑾瑜将江舟舟朝地上一甩,冷眸凌厉:“你最好祈祷母亲不会有事。”
“真的不是我,我有不在场证明,你相信……”江舟舟边捂着喉咙咳,一边说,可说出来的字微弱无力,林瑾瑜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啊——!”
棍棒加身,冬雨凄惨的叫声不断响起。
江舟舟什么都顾不得了,她跪在地上一把抓住林瑾瑜的衣摆,声嘶力竭地哀求道:“林瑾瑜,求求你别再打了,这样打下去,冬雨会没命的。”
“她也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你忘了吗……”林瑾瑜听她说起从前,眸色一厉。
这时,宋锦前来回复:“大人,在冬雨的床底下搜到了一包药粉。”
江舟舟一怔,只见原先挑着棍棒的嬷嬷换成了侍卫,她心下一慌,使出全身的力气,快速扑到了冬雨的身上。
林瑾瑜心底猛地一跳,连忙道:“住手!”
声音还是那样没有温度。
但终究还是迟了一步,棍棒对着江舟舟瘦弱的身体重重的打了下去。
江舟舟身形一颤,眼里看到的,手里碰到的全是血。
“江舟舟,你找死吗?”
这一次,江舟舟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林瑾瑜,她想爬起来抱起浑身是血的冬雨,可她怎么也爬不起来,感觉到冬雨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她双手颤抖,眼泪止不住地流。
冬雨留恋的看着江舟舟,抬起满是血污的手,指着沫儿的方向。
“是她……是夏荷……”话没说完,冬雨的手便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