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台风快到了,码头准备停航了。”
淑娟阿姨说。
虽然我还想继续听他们的故事,只是再不走就赶不上船了,孙婆婆说要是真赶不上,就回到她家。
我们赶到码头的时候,己经停航了,雨突然增大了,风也开始肆无忌惮地乱刮,我们毫不犹豫地往回走,陆运也停了,我们只能步行回孙婆婆家,虽然不太远,但在风雨中寸步难行。
“啊!”
我脚踩空了,扭了一下,幸好稳住没跌倒。
“真笨啊,你都不看路啊。”
徐蓦虽然冷嘲热讽,但还是扶着我。
“不行不行,我要休息一下,脚好痛。”
脚痛加上雨水打到我身上,我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徐蓦脱下他的外套,把它套在我身上,蹲下身子。
“你干嘛?”
“背你啊,难道你要我陪你在这淋雨,然后被风吹走啊!
别说了,快!”
“哦。”
我只能乖乖地听命。
徐蓦,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外表看来孤傲自负的他,竟有着这样的细心和贴心,让人猜不透,此情此景怎么突然让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回到了孙婆婆家,他们赶紧拿毛巾给我俩擦,端来了姜汤,还拿了药酒,正当我无从下手的时候,徐蓦接过了,他竟然这么纯熟地帮我擦药。
“别……”我有点不知所措。
“赶紧喝你的姜汤吧。”
又是命令式的语气,我仿佛己经习惯了,似乎听起来没那么讨厌。
“看到你俩,我又想起了一件事……”孙婆婆又说起了华骞和宁秀真的故事。
有一天,华骞抱着伤了脚的宁秀真回来,还不让府里的人碰她,要亲自为她包扎,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细心的将军,他让人捎信给宁秀真家人,翌日才把她送回去,他们都知道他的用心,不久前,他听说许老板和许公子上门,己经谈到了婚事,就差宁秀真点头了。
“我的大小姐,你经常这样在外跑来跑去的,还到处是伤,不累吗?
我听说许公子都上门提亲了,你的意思是?”
华骞小心翼翼地问,语气异常温柔。
“我不觉得累,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至于许公子,我连他的样子都记不清,怎么会嫁给他呢。”
宁秀真平静地说。
华骞不太相信地看着她。
“真的!”
宁秀真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那……我拒绝他了。”
听到这句话,华骞像个小孩子一样,难掩兴奋,这是宁秀真第一次看到他笑,军人的威严在这女子面前从来就不管用。
第二天,华骞和宁秀真一同回到了宁府,聘礼也一起送到了宁府,虽然这女婿不是老爷子最钟爱的,但碍于他是将军,也无法拒绝,当看到女儿幸福的笑容时,他也欣然地接受了。
后来,内战全面爆发,华骞因反对战争,被取消了军衔,搬出了将军府,家眷们也被遣散了,他带着宁秀真去了云南,然后就没有了消息。
或许,他们从来没有离开过,只是隐居在某个地方,我拿着照片在发呆。
“啊!
你干嘛!”
突然一阵剧痛把我从沉思中拉回来。
“原来你知道痛啊,我以为你昏过去了。”
徐蓦居然还在开玩笑。
“很痛!”
“痛让你清醒,不会想那些有的没的。”
刚说完,徐蓦打了个喷嚏。
“报应!”
“还不是因为你……”这话一出,我才发现,是他把温暖给了我,突然我觉得身体像被火烧,心跳得没有规律。
“我刚把房间收拾好了,不过,只有一张床,徐蓦,委屈一下你,要在地上打地铺了。”
淑娟姨说。
“不用,我就在客厅睡就得了。”
“不行,晚上客厅很冷的,你还是进房间吧,喜芝,你不会介意吧?”
孙婆婆问我。
“我是没关系的,以前军训也是这样大集体睡一块。”
我尽量掩饰心里的紧张,因为跟男生同房,我还是第一次。
“既然你没意见,我也不介意。”
“你赶紧跑,房子快塌了。”
“我是不会丢下你的!”
“可是我真的跑不动。”
“别怕,有我在!”
“……砰!”
一声巨响把我从梦里震醒了,是隔壁房子的铁皮被吹倒了。
当我快要看清他的模样时,我被惊醒了。
“你干嘛不睡?”
徐蓦刚从外面回到房间,打开了房间的灯。
“那个一首在我梦里的人……你在说什么呢?”
他重重地敲了我的头一下。
“我知道有点荒唐,但这种感觉太真实了,也许我真的会遇到他,也许,我们上辈子就认识。”
“喂,要是上辈子就认识,那你轮回的时候喝了孟婆汤,又怎么会记得?”
他说。
“我没喝过。”
我肯定地告诉他。
“如果让你记得有喝过,那她不就是卖假药吗?”
他笑着说。
“……”我竟无言以对。
“好啦,赶紧睡吧,二十一世纪的女生,不睡觉会很容易衰老的。”
说完他还帮我盖好被子。
第二天,风停了,我揉着熊猫眼,拖着隐隐作痛的脚,准备回家,好不容易撑到了上船。
“我先睡一会,船靠岸了叫醒我。”
没等徐蓦答应,我就闭上眼睛了,隐约听到他唠叨了几句。
“连喜芝,到家了!”
才刚睡下,怎么就被叫醒了,原来在船上睡觉是这么的舒服,我慢慢地睁开眼睛,回过神来,发现我正靠在徐蓦的肩上,我突然坐首身子的动作恐怕把他吓倒了吧。
“啊,这么快就到了,还想睡呢。”
“我手都被你枕麻了,还要睡啊。”
徐蓦一脸无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觉得他那些冷嘲热讽能让我心情舒畅,回到家后,好好的补眠了一天,又要回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