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山里种花。
有人在学校早八。
五月,教室,早读。
耳边传来叽叽喳喳,吵吵闹闹的声音。
鹿什音睁开眼,看着眼前鲜活的一切,有些恍惚。
这….是.…身边突然来了人,坐下。
随后传来了冷冽清澈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怎么,还没解出来?”
见人没有回应,聿沢转头看向盯着卷子上最后大题的女孩儿,半晌开口问道。
“鹿什音,你睡着了?”
“啊?”
回过神的鹿什音转过头,刚好对上了聿沢那双点漆般,自带疏离感的黑眸。
穿着校服的聿沢…..这一瞬间,有些做梦的感觉。
她是在做梦吗?
鹿什音抬起手慢慢靠近聿沢,在距离他一指的地方停下了。
聿沢不解地看着她。
啪——鹿什音像拍西瓜一样,轻轻地拍了聿沢脸一下。
而落在周围人眼里,是——”鹿什音扇了聿沢一巴掌!!
“叽叽喳喳的教室安静了下来,班上的同学全部都看向了两人。
鹿什音盯着面前轻抿着唇看着她的少年,他清冷的眸里似乎含着丝怒气。
一言不发的模样,让人有些惧怕。
初芕的心砰砰的跳…试探着问:“你疼吗?”
“你说呢?”
疼啊….鹿什音忽略了面前人的情绪,往后看去,聿沢身后那熟悉的红色标语——”拼一载春秋,搏一生无悔“”埋首三月,昂首一生。
“她有些汗流浃背了。
这么狗血的吗?
她重生了?
鹿什音咽了咽口水,再次对上聿沢视线的时候,立马站了起来。
九十度鞠躬。
态度诚恳。
“对不起,我梦游了。”
说完,没有去看聿沢和班上同学的眼神,鹿什音逃也似得跑出了教室门。
偏偏她出门口的时候,班上有个男生大喊了一句。
“靠!!
什音连聿沢都敢打哈哈哈。”
一句话,让班上炸开了锅。
鹿什音逃命一般的去了厕所。
聿沢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周身都冷了下来。
可偏偏周围的人不觉,拿卷子的拿卷子,拿练习册的拿练习册,一窝蜂地往聿沢身边凑。
拿着问题的借口,靠近那个让人小鹿乱撞的人。
这时一个男生挤到了最前面,面带红晕。
“聿沢,能不能给我讲讲这最后一道大题,实在是太难了,就只有你一个人做….不能。”
还没等人话说完,聿沢就冷着脸拒绝了。
上课铃很快响起,班上又恢复了安静。
这节自习课,复习的复习,做卷子的做卷子,很少有人无所事事。
聿沢等了很久,他的这个同桌也没有回来。
黑板上的时钟又走了一圈之后,聿沢拉开椅子,站起了身,走出了教室。
老师办公室。
鹿什音正在请假。
班主任语气里都是疑惑:“什音啊,你想请假?”
是啊,刚刚拍了聿沢一巴掌,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躲躲。
“老师,我有些不舒服。”
班主任一下站了起来,满脸担心,要知道这可是她的黑马选手啊。
“你哪里不舒服?
老师带你去校医室先看看。”
“不用了老师,老毛病了,我自己去趟医院就好了。”
聿沢刚在门口就听见了这句。
顿了顿,抬手敲了敲敞开的门。
班主任看到学神降临,满脸都是笑,褶子又多了几道。
“聿沢,找老师有什么事吗?”
聿沢长睫遮眸,声音冰冷:“有些感冒,想去校医室开点药。”
班主任眉头一下皱得跟麻花一样。
怎么回事,她班上的两个尖尖子都病了?
“什音也不舒服,干脆你们一起去,互相有个照应。”
“好。”
“不用!”
鹿什音双手立马拒绝的伸出双手。
做开花状。
察觉到身边骤然降低的气压,鹿什音发现自己反应有些过,讪讪的收回了手。
“我好像没有不舒服了老师,我先回教室了。”
说完鹿什音礼貌俯身向老师点头后,又逃命似得回了教室。
他去了校医室,那她就不用再躲他了。
回教室做卷子。
鹿什音刚做了一会儿卷子,就发现身边有人坐下。
她握笔的手一顿,然后装作没有察觉到,继续做着题。
这时,林知予转头看向鹿什音。
说:“什音,今晚聿沢他们打球,我们几点过去,等他们打完一起去吃那家刚开的……我不去了。”
“啊?”
林知予惊讶:“别啊,不是说好一起去…我有点累,想先回家休息,你们玩得开心。”
林知予瘪瘪嘴:“好吧。”
聿沢微微侧头看着继续做题的人,问:“不舒服?”
鹿什音笔尖顿了一下,继续写卷子。
“鹿什音,我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鹿什音摇了摇头。
聿沢的气压随着她不回答只摇头的动作,越来越低。
他没有做卷子,就这样看着鹿什音,他倒要看看这人是不是一节课都能不和他说话。
她最后一道大题还没解出来,他等她开口问他。
聿沢就这样,等到了下课铃响。
下课铃一响,鹿什音就起身往外走。
她觉得她应该换个座位。
何之祁一下课就到了聿沢桌子边,看着离开的人。
满脸疑惑,看向聿沢问道:“怎么回事?
什音看起来不对劲啊。”
聿沢将笔扔到了空白的卷子上,淡淡道。
“不知道。”
“稀奇,她那么爱看球赛的人居然不去。”
何之祁开玩笑道:“难不成要去看其他人的?”
聿沢拿水杯的手顿住。
侧头看了一眼鹿什音的卷子,写得满满当当。
行啊,鹿什音。
看来被影响心情的,只有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