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病了!”
“病得还不轻!”
“真的!”
“得治!”
“是什么,让这个世界变得集体疯癫的?”
宋依依破天荒地没有看书,竟躺在床上喃喃自语道。
这是一间充满着书卷气息的房间,一面书墙在房间里很显眼。
宋依依,今年十八岁,高三在读生,酷爱看书,特别是那本《典籍里的传奇女性》己经快被她翻烂了。
她生活在表面看起来,还算温馨和谐的工薪家庭。
本是青春天真的年纪,可她的眼眸好似穿越千年的工具人,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窗外晦暗不明的路灯透过玻璃,像迷雾似地投在屋内的墙壁上。
房间早己熄了灯,侧躺在床上,双手交叠,压在右脑袋下面。
宽松的素色睡衣裹着她纤瘦的身体,更衬得她皮肤白皙。
主卧离得不远,陆续传来母亲李玫数落父亲宋东的声音。
母亲之前歇斯底里的怒吼终于压制了一些。
显然辅导弟弟写作业的火还没完全熄掉,这会战火己经蔓延到父亲那里了。
家里的焦躁,高三的压力,让宋依依的眉头紧紧皱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原本温柔快乐的妈妈变得怨气重重,没有笑颜。
宋依依翻了个身,逼着自己酝酿睡意,高三的学畜耗不起啊!
“来,哥几个,干了!
去他妈的加班!”
“来,现在这生活,过了今天没明天,咱不醉不归!”
“老板再上二十串牛鞭哥,你行啊,这回去还能睡吗?”
这种压抑己久又带着释放快感的声音,是小区楼下夜宵摊传来的声音。
这样嘈杂的声音特别扰民,可业主们和物业说了很多次都没用。
物业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稳稳当当地踢着皮球。
高三本就缺觉,这会太阳穴胀的厉害,宋依依尽量让自己放轻松,进入冥想状态。
“砰哐当”好像是啤酒瓶破裂的声音,又像是啤酒瓶滚动的声音,特别刺耳。
“你他妈的,找死啊!”
“骂谁呢,老子弄死你!”
那欢乐嚎叫的声音还没过去多久,这又开始打上了。
“来,来过来,打不赢你我还怎么在这一带混。”
“来,哥几个,不吵了,今天我做东,咱们都降降火”夜宵摊老板的声音传来。
“哎,大家都想赢,可这个内卷的社会好像没有人是真正的赢家吧。”
宋依依辗转反侧,那双无神的眼瞳中满是迷茫。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每个人都充满了戾气,一言不合就干架。
丧成为主流,污浊成为常态,善良被踩在脚底。
好像很久了,又好像才开始。
算了,不想了,想了也没用。
“哎,好累!”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终于静默下来,宋依依长睫眨巴了一下,终于撑不住睡着了。
整个世界终于安静下来了,苍白的路灯也变得暗淡下来。
房间隐隐的有书页翻动的声音响起。
书桌上那本己经皱的不能再皱的《典籍里的女将》纸页翻动着。
一缕缕红光自书中飘出来,汇聚在空中一张虚无的画卷中。
那若隐若现的红光在虚无的画卷中,浓缩成一道道模糊的人影。
人影似乎在舞动着什么,每一道身影舞动的动作截然不同。
画卷在缓缓滚动,最后画卷缓缓收拢,最后在宋依依的脑门前聚集成一道强光。
瞬间刺眼的光束像一把利剑一样,透过宋依依的印堂穴穿了进去。
熟睡中的宋依依全然不知刚才的精彩画面。
只是身体开始发烫,白皙的脸上泛起阵阵潮红。
“好热!”
睡梦中,依依呢喃了一句。
只见宋依依双手有力的舞动着身体,她双脚有力的蹬掉了被子。
不知瘦弱的她哪里来的神力,被子远远地飘了一圈后整齐地叠好,落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温暖的星光从窗外涌进来,笼着宋依依娇小的身体,潮热渐渐褪去。
她紧绷的神情渐渐松弛下来,又陷入了沉睡。
不安分的房间没了任何异动,刚刚那本翻乱的书籍己经完好地躺在书桌上。
清晨,敲门声响起,宋依依眨巴了一下眼睛,可挣扎了半天就是起不来,一身酸痛。
“依依,你怎么还不起?
今天不是说了要去补习班吗?”
李玫顺手就摁亮了房间的灯。
“咱得趁着春节这几天假,赶紧加把劲。”
“都高三下半期了,你怎么还没点时间观念。”
急性子的李玫己经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了,声音明显提高了分贝。
强光刺的宋依依用手挡了挡眼睛,揉搓了几下才慢悠悠地坐了起来。
初春的天还是亮的晚,虽然己经早上七点了,但外面的天还是黑的。
“你怎么连被子都不盖,春捂秋冻夏凉冬藏和你说好多遍了,你有没有听进去?”
尽管李玫的目光愤怒到可以喷出火来,她还是快速地用双手捂住宋依依的冰凉的脚。
“依依,妈妈都和你说了,你现在可是备战的特殊时期了,只有一个学期就高考了,你可千万不能感冒生病。”
李玫的语气满是责备和关心,松开一只手摸了摸女儿的额头。
“妈妈也是为你好!
等高考完,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别光点头,你要听进去,听到了没有,说话呀!”
李玫的语调明显又高了很多。
宋依依沉默不语,乖巧地听着妈妈训话,她知道只有这种方式才会让妈妈熄火。
她好像都习惯了妈妈的这种相处方式,每次都是火冒三丈,然后就是谆谆教诲。
但今天不同的是,她从妈妈火冒三丈地进房间后,她就发现妈妈的异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