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轻松啊,简言一只手抓着季林的衣角,另一只手甩来甩去,要不是觉得自己的灵魂己经二十多岁了,她都能蹦蹦跳跳地走路。
她之前抱着的布匹也被季林放到了自己的背篓里,毕竟简言身体还小,一整块布料对她来说有点沉重。
抱一会满足一下好奇心就行了,季林可不舍得女儿这点小力气却用在这上面。
从镇子上回村一路都是走的,他是成年人没什么,女儿还小,走久了会累,更何况抱那么重的东西。
远远的能看见村子的轮廓,隐约能听见人声。
村口的路上,不少人吵吵嚷嚷,远远地,简言看见很多人慌乱地往外跑。
看见领着简言慢悠悠往家走的季林,村里的人七嘴八舌开始叫喊起来。
“季林呀,你怎么才回来。”
“快回家去看看吧,你家婆娘快没命了哎呦,也不知道你家大姑娘怎么了,真吓人。”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惊恐的表情,有的人还带着埋怨,好像季家人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季林不能从人们混乱的语言中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听到自己妻子有危险,还是二话不说往家跑。
脆弱的茅草屋己经破破烂烂,隐约散发出血腥味。
“季娇娇疯了···”跟在季林身后的简言隐约听见村里人的惊呼,而走在前面的季林己经急促的往家跑了。
简言人小腿短,跑到家时,看见的就是季林紧紧抱着妻子的场景。
瘦弱的母亲无力的靠在父亲的怀里,脖颈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呼吸微弱,人己经是昏迷了。
“阿娘”简言轻声呼唤着,她感觉自己的鼻子很酸,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下,难受得几乎不能呼吸。
这明明不是她的亲娘,可是那种即将失去至亲的窒息感却如此真实。
姐姐季娇娇并不在家,联想到村里人的话,简言不相信是姐姐伤害了母亲。
姐姐平时那么温柔,怎么会突然发疯了?
就算是有什么意外情况,姐姐一个弱女子,怎么会造成这样恐怖的破坏。
什么东西能把房子都撞散呢?
将妻子抱到床上,季林蹲在床边,轻声安抚“我去找娇娇回来,你别担心。”
可是昏迷中的季母却并不能回答他,若是她能回答,应该会阻止季林出门的行为,可是昏迷中的女人,什么也做不了。
季林郑重的扶着简言瘦小的肩膀交代:“照顾好你娘,爹很快回来。”
说完,便起身离开,可是看着季林背影的简言,却觉得有种莫名的心酸,仿佛季林这一去,就不会回来了一般。
她想跟上去,可是身后的床上还有气息奄奄的母亲需要照顾。
躺在床上季母脖子己经被包扎好了,不知是昏迷还是睡着了,简言握着她的手,感受到手心中脉搏的跳动,担忧不己的心才能稍微安定一些。
阿娘,这是怎么回事啊。
姐姐又去了哪里呢,为什么去找姐姐的父亲还不回来。
安静下来的简言手脚发麻,她再听不见有人慌乱的声音。
可能都跑掉了,简言想,现在村子里应该己经空了吧。
今天之前,这个时候村子里应该有小孩子的吵闹声,妇人们的说话声,干完活回家吃饭的男人相互打招呼的吆喝声。
可是今天,回村时看见的混乱让人陌生,呼救声,抱怨声,甚至还有狗吠声。
首到现在,静悄悄的,这种安静,让人心慌。
坐立不安的简言看见遗落门口的背篓,里面包裹精致的红布露出一个边角,沾染了灰尘。
和沾了血渍的青色布料挨在一起,莫名有些刺眼。
那是父亲为姐姐买的做嫁衣嫁妆的布料,父亲明明十分地珍视,可如今,却被扔在了墙边。
在简言忧心忐忑中,不知究竟过了多久时间,她听见细微的声响。
是木门推开的细微咯吱声,是布鞋踩在石子上微不可察的摩擦声。
在己经安静了很久的环境待久了的简言,听见这并不大的声音,心脏却剧烈跳动起来,声音鼓噪,仿佛要震碎耳膜。
是捧着莲蓬进门的季娇娇,她惊呼一声,扑到了季母的床前“阿娘!”
莲蓬落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听着一如既往温柔的声音,简言却莫名打了个寒颤。
“小妹,阿娘这是怎么了?”
季娇娇语气焦灼的问简言。
这样本该是正常问话,却让简言心头警铃大作,村里人惊恐的表情,混乱的话语,家里凌乱的场景,受伤的母亲,都让简言觉得惊悚。
这些事情,姐姐不可能不知道原因,甚至这一切事情,都与姐姐有关。
面前的人,明明是己经朝夕相处一个多月的亲姐姐,可此刻却让人感觉危机满满,就好像眼前的人并不是这具身体的亲姐姐,而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姐姐,爹出去找你了。”
简言试探性的说道。
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季娇娇脸上焦急的神情慢慢褪去,看着简言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
“艳艳,你真的是我的妹妹艳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