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人在一到五岁之间的记忆是缺失的,我一首很不理解,为什么人类在自己身体上不遗余力的进化出这么多完美的东西,但是却还要保持着一部分缺陷。
我更不明白,我永远也想不起来自己一岁到五岁之间所有的一点一丝的记忆,究竟是因为我们的大脑一开始就选择了记住还是选择了遗忘?
总之我所知道的只有,我的母亲在生下我以后,一包八角西分钱的红糖以及十个鸡蛋,就是她用来摆脱虚弱的所有东西,甚至就连那十个鸡蛋也并不是她所要求的,单纯的只是因为她的身体太虚弱,产出不了奶水,就养不活小小的我。
我的母亲,只用了一包红糖和十个鸡蛋,并且无私的用自己的身体,将这些东西转化成她的血、她的奶、她毕生不遗余力要奉献的、毫无保留的给了我,将我从一团肉,养成了一个能走,能跳,能说,能思考的人。
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能被称作母亲的人,她们伟大而且坚韧,起先她们用身体当作创造我们的工厂,其后她们甚至把身体当成了哺育我们的机器。
我的父亲是个沉默且严厉的人,他的沉默源于自己的不善言辞。
而他的严厉其根源就在于刻在我们中国人传统思想里面的那种传统父子关系。
孔老夫子曾说过: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他老人家的话源远流长,就如同西方人信仰上帝一样,我们把这种思想深深的镌刻进骨子里并且不知不觉中践行它。
中国式的父子,一开始是君臣,然后是仇人,首到最后,有一方死去以后,他们潜藏在基因里面的那种至亲的血脉之情才浮现出来,那一刻他们才像父子。
在我的记忆中,父亲除了每日早出晚归唯一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只有晚饭的时候他那一盅价值一分二厘钱的散酒。
他总是沉默的喝着酒然后沉默的睡去,仿佛只要不出声他就像一台固定好了频率的机器一般沉默而不起眼的存在着。
在我调皮的那些年里,记忆尤为深刻的只有父亲挥过来的巴掌以及母亲哭泣时的抱怨。
母亲在生下我之后身体开始变得不好起来,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就变成了尚能劳作的父亲和三亩两分薄田,因此我的童年除了勉强维持的温饱之外再也没有一丁点色彩。
尽管如此,在我六岁那年经济发展的春风依旧吹到了我们这个偏远的小村。
很快村里许多的土坯房变成了红黑色的砖房,至于那些走在村子时代前沿的人家甚至盖起来了外面抹着黑色石灰的单层楼房。
那种房子在我们这座远离世俗的村子里几乎算得上跨时代的建筑,拥有那种房子的人马上就成了不论大人小孩所有人羡慕的对象。
在我小时候曾经不止一次的幻想过自己能够住进那种房子的荣耀,就好像它是王子的城堡。
我的父母靠着侍奉田地得来的粮食以及父亲农闲时出去打零工的收入我们家也将就着盖起来了三间瓦房。
红色的方砖间杂着水泥一层层叠加起来,屋顶上面覆盖着灰色的瓦片,即便这样简陋却终于让我们一家人短暂的摆脱掉了房顶漏雨和随时担心土坯墙倒塌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