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寒室逃出来,江澄首接回了云梦,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
听管家说,半夜在路过江澄的房间时候,听到了隐隐的哭声,江澄平时承受的太多了,好好的哭一场真的好难,既然哭出来了,会舒服很多吧。
魏无羡成亲三日回门,蓝忘机答应了魏无羡给他重新办一个有酒的喜宴。
云梦的人听说魏无羡要回来办喜宴,每家每户多多少少的送几条鱼,几瓶酒表示表示心意。
江澄也不好意思拒绝这些父老乡亲的好意,一时间云梦莲花坞秒变云梦菜市场。
“舅舅,你是改行买菜了么?”金凌跟着江澄来到后院,看见后院摆满了活鱼,猪肉,大白菜。
这是江澄给魏无羡办嫁妆,把老底都置办进去了么?“别说了,赶紧找几个你们的人搬回去一些。”
江澄撸起袖子费力的搬着大白菜。
“我告诉你啊,这些东西要是不尽早消灭,你就等着这些成为你舅舅给你准备的聘礼了!”金凌一听,浑身打了一激灵,他可不想到时候和蓝思追成亲的时候是带着一堆白菜过去,等等,为什么是蓝思追?还有为什么是他过去?“宗主,含光君他们回来了。
“知道了。”
江澄头也没抬的摆弄着猪肉。
“宗主,蓝宗主也来了。”
正帮江澄摆弄着大白菜的金凌,抬起头:“泽芜君出关了?”江澄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很快站起身,放下袖子要去前厅接客。
“舅舅,你走了那我呢?”金凌见江澄要走,在白菜堆里大喊。
“接着弄!”莲花坞不比云深不知处规矩那么多,到了莲花坞参加喜宴众人在这都能放开的笑几声,多喝两杯。
“泽芜君。”
江澄走到蓝曦臣面前,礼貌的行了礼。
“江宗主。”
蓝曦臣也回了礼:“这次忘机和无羡的喜宴有劳江宗主费心了。”
“魏无羡本就是我云梦江氏的人,做这些也是我应该的,倒是泽芜君….”江澄一下子想起那晚在寒室,蓝曦臣对他说的那句“有江宗主你么?泽芜君你刚刚出关,还是需要注意身体。”
江澄躲开蓝曦臣的眼神,快步离开。
蓝曦臣你的眼神里什么时候能有我啊。
“兄长。”
蓝忘机从后面过来:“江宗主走了呢,不去追么?”蓝曦臣抬起手止住蓝忘机:“算了,他对我误会有些深,还是过段时间吧。”
“只怕过的越久,越不好解释。”
蓝忘机扔下这句话,去找魏无羡了。
蓝曦臣也不太喜欢特别热闹的场所,今天过来完全是为了补蓝忘机成亲时他没到场的缺失,另外他也很想过来看看江澄,看样子,江澄不太想见他啊。
走到了后院,蓝曦臣看见金凌和蓝思追在白菜堆里,金凌好像收拾白菜有些累了,靠在蓝思追肩上迷迷糊糊的要睡着了。
“宗主!”蓝思追看见了蓝曦臣,猛的站起身,忘了肩上还靠着一个金凌,金凌被他这么一下狠狠的倒在了白菜堆里,爬起来的时候脑袋上还挂着两叶白菜。
“泽芜君。”
金凌胡乱的把白菜叶拿掉,向蓝曦臣行了礼。
蓝曦臣款款走来,脸上还挂着温柔的笑:“金宗主。”
金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虽然当上了宗主,但被蓝曦臣喊金宗主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今日无羡回门,金宗主为何不上前厅和他们一起热闹?”金凌指了指白菜堆:“舅舅说,我要是收拾不好,这些白菜将来就是我的聘礼了。”
“金宗主不必担心。”
蓝曦臣笑了笑:“如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云深不知处也不缺这么几颗白菜。”
蓝曦臣这话一说,蓝思追立刻明白了,低头偷笑了一下。
金凌的反射弧有些长,看看蓝思追半天才反应过来,脸立刻红了起来。
“金宗主,在下还有一事要问。”
蓝曦臣又向金凌行礼。
金凌赶忙扶住蓝曦臣:“泽芜君这是干什么,你我虽同为宗主,但泽芜君毕竟是我长辈,这礼我受不起啊。”
“我想问问江宗主。”
蓝曦臣说:“自从观音庙,我一首沉浸在金光瑶的悲伤中,全然忘了晚吟。
所以金宗主,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些在我闭关期间,晚吟,他怎么样?”金凌和蓝思追对视一眼,欲言又止,但还是告诉了蓝曦臣。
“泽芜君,从你闭关开始,舅舅又经历了不少,我刚刚登上宗主之位,他为了巩固我的地位东奔西跑了好几天,成天兰陵云梦两头跑,我看着都辛苦。
还有….…”金凌顿了顿,又讲道:“小叔叔死后,你又没有向众人过多解释就闭关了,你知不知道别人说你与小叔叔为伍,诋毁你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一次我家的清谈会上,他拿着紫电和一大堆人替你解释,险些没砸了我家大堂。”
蓝曦臣沉默了下去,摸着手里的裂冰。
“还有宗主。”
蓝思追见蓝曦臣不说话了,接着金凌的话讲道:“你闭关的吃食,江宗主也经常送来一些珍惜食材,有的时候他也会亲自下厨。”
蓝曦臣被这两人的一言一语讲的,说不出来话,他究竟错过了江澄多少?“行了,你们先别讲了。”
“行了,你们先别讲了。”
想听的是他,想让他们别讲了的也是他。
“你们接着弄白菜吧。”
蓝曦臣在白菜堆上,画了一个圈后离开了后院。
夜己经深了,在莲花坞闹腾了一天的宾客也纷纷离去。
金凌也走了,带着一些白菜和猪肉。
蓝忘机和魏无羡今晚留在莲花坞,他们也有些累了,早早就熄了灯,当然再累也不耽误他们天天。
月亮慢慢爬上天空,江澄躺在船上,任由小船在湖上随意漂流。
月亮也从黑云后面露出半张脸,温柔的月光照在江澄身上,就像蓝曦臣的目光一样。
江澄打开一坛天子笑灌了几口,原来天子笑这么好喝,难怪魏无羡这么喜欢喝。
“有江宗主你么?”江澄说了一句,又冷笑一声,倒了一口天子笑:“哼,没有。”
“江宗主没有,金宗主有。”
江澄有些喝多了,脸有些微红了。
躺在船里,把自己窝成一团,睡着了,梦里还说的那句:“江宗主没有,金宗主有。”
蓝曦臣看见湖上漂流着江澄的小船,御剑过去看见江澄倒在酒坛中间睡着了。
“江宗主没有,金宗主有。”
蓝曦臣有些心疼,他们之间究竟是谁在折磨谁?夜有些变凉了,湖上也开始起风。
蓝曦臣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江澄身上,温柔的摸着他的脸。
忽然,江澄抓住他的手,蓝曦臣以为他醒了,看一眼后发现他还在睡。
“能不能不要再让我一人了。”
蓝曦臣拉了拉给他盖的外套,轻轻的抽回自己的手说:“不会了。”
蓝曦臣站在船头,准备离开,回头又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江澄。
江宗主有,涣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