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和半开的油纸伞之间。
每走半个小时,他就去换崔大林,帮他挑会儿担子。
就这样,我们走走停停,把太阳走落了,把月亮走升起来了,把野兔走回窝了,把眼睛锃亮的猫头鹰走出来了。
晚上八点多钟,到了小岔河经营所。
那时箩筐里的老二和老小已经睡过去了。
老潘见了我,还有心思开玩笑,说是有两个牛郎帮我挑担子,福气不小啊。
那时经营所的房子只有七八栋,有三十来个工人,其中七八个是带家属的,比我早到不了多少日子。
我们住的房子是板夹泥的,很旧,老潘说那还是伪满金矿局留下的呢。
我说,那我得留神点儿,说不定哪天挖地,挖出块狗头金呢!
鄂伦春人把我们送到后,骑着马走了。
我嫌老潘没留他过夜。
老潘说,他们睡不惯屋子,喜欢住在林子里,你留他,他也不会答应的。
我折腾得骨头都快散架了,安顿好孩子后,我烫了个脚,上了炕。
快两年没见老潘,我有一肚子的委屈。
猪油坛子碎了时,想着晚上给他点儿颜色看,可一见着人,就刚强不起来了,看他哪里都亲,最后还不是睡在一起了。
只一两天的时间,小岔河的孩子们就熟悉起来了。
老潘说年底时还要上一批工人,到时组织上会派来一个教师,那时老大就有学上了。
不然他这种年龄不上学,在大山里就耽搁了。
我把猪油从闷罐、碗和伞中用勺子刮到一个脸盆里,用它做菜。
那时小岔河开垦出的土地不多,再加上菜籽不全,男人们只种了豆角和土豆。
我们这些留在家里的女人就找了一个在山中游猎的鄂伦春人,让他教我们认野菜。
采了水芹菜、山葱、老桑芹后,我们就掉着样地给男人们做菜,把他们吃得天天叫好,上山伐木时更有力气了。
野菜用猪油烹调最对路了,野菜吃油啊。
有时吃着吃着,会在菜里发现蚂蚁,那是猪油洒了时,蚂蚁趁乱溜进去的。
它们贪了口福不假,小命却是搭上了。
老潘夹着蚂蚁时,也不挑出,说是蚂蚁浸了一身的油,扔了可惜,连同它一起吃了。
到了小岔河没两个月,我怀上了。
兴许是吃猪油的缘故,这胎儿特别显怀,秋天蘑菇下来的时候,谁都看出我有了。
男人们就拿老潘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