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寄存处1.本文背景3+1+2新高考,旧教材,艺考影视表演专业。
2.现代架空,背景设定有现实原型但切勿考据和对号入座。
3.女主真学习,也是真励志------------------“程哥生日,你怎么不喝?”
人声嘈杂,光影随乐声变幻不停,红蓝交错间,白色烟雾徐徐升起。
一个黄毛凑近林昭南,递来罐装啤酒,动作慵懒又带有几分刻意的挑逗。
林昭南看一眼边上吞云吐雾的程邵安,很给面子:“喝。”
做了美甲,她只能用指关节拨开易拉罐拉环,有些费力。
“南姐有钱,都戴华子了。”
浓妆艳裹的女生依偎在程邵安身旁,微眯着眼,看她甲片上的钻。
“这一手得有个七八百吧?”
这种别人帮她装的杯,林昭南向来不置可否。
她只是喝酒。
一不注意,冰冷的酒水迅速渗进牙齿间的每一道缝隙。
疼。
林昭南偏头,酒水淌过舌根,在口腔的另一侧滑向食道。
那颗烂牙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林昭南用力按压虎口。
“看着不像真的。”
程邵安掐烟,随手往桌角摁。
听说他是阔少,喜欢美女才来星潭商旅中等专业学校,十七八岁了还处于叛逆期,连老子都敢揍。
话音刚落,众人面面相觑。
程邵安轻笑:“开玩笑而己。”
也没等林昭南开口解释,往沙发上一摊,举起手机招呼兄弟们开黑。
要不是为了合群,她才不想搭理他。
林昭南看着这个传说中自己恋慕不己的程邵安,首犯恶心。
这浑身的发胶和尼古丁味儿,也不知谁会喜欢。
坐了一会儿,她逮机会溜出包厢,准备回家。
走在这条职校生和社会人士爱来的真堕落街上,她被醉醺醺的肥腻中年大叔拦住去路。
“美女,跟哥哥去华星春夜玩啊。”
华星春夜,本地有名的夜生活娱乐场所。
“好狗不挡道,滚开。”
林昭南在气头上,她牙疼,疼得想杀人。
中年男子吐出一口浊气,低头,看她精致妆容下那张略显稚嫩的脸:“商旅中专的吧?
嘿嘿,到夜总会去也算是专业对口。”
林昭南扬手给他一巴掌。
“还挺辣……”男子面色涨红,身上臃肿的肥肉抖动起来,正要发作,几位与他形貌相似的男子匆匆赶来:“泉哥,息怒息怒,何必为这小妹坨动怒呢。”
“死丫头片子,老子记住你的脸了。
下次就点你。”
被称作泉哥的男子并未平息怒火,骂声响亮刺耳。
林昭南吐舌,竖中指,脚步轻快地绕过他们,向前走去,跳上印满地产广告的公交车。
车厢内,充足的冷气让后齿的疼痛缓解了些许。
林昭南坐在车窗旁,霓虹灯光如缤纷的彩带,洒落于她身上。
跷起腿,她突然有闲情逸致欣赏自己的十根手指。
这副美甲,哪是什么高档货?
二手穿戴甲罢了,到美甲店花费几十贴上,在她手上看起来严丝合缝,像做的美甲。
有些人总爱在嘴边挂各种各样奢侈品品牌的名字或昵称,仿佛这样就能彰显自己的见识和品味。
没杯硬装……跟她一样。
林昭南嗤笑一声,这一笑,牵动了牙龈深处的神经。
一瞬间,似有千万条小蛇钻进牙齿正中的龋洞里,疯狂地扭动、啃咬。
她才没钱买华子,她连牙都看不起。
贫穷如影随形,花钱又像呼吸一样简单——化妆、美甲、烫染发,泡吧与桌球开台费......对于星潭商旅中专的学生来说,这是除学费之外,一笔不得不交的合群费。
林昭南垂眼,隔着面颊,用指关节轻揉自己因发炎而肿痛的牙龈。
公交车晃晃悠悠,缓缓减速。
柔美悦耳的女声响起:“草河公园,到了!
准备下车的乘客请从后门有序下车。”
------林昭南家住草河巷,从公园到那儿,还有一段距离。
她戴上耳机,踩着昏黄的光,一路走走停停,挨个点赞评论闺蜜们的说说和朋友圈。
突然,一条消息蹦了出来:“程哥生日你怎么先跑了?
钱还没A呢。”
林昭南哑然失笑,顿住脚步,点进群收款。
她停下输入支付密码的几秒钟,一个斜挎着黑色书包的男生从她身侧经过,双腿修长,步履轻快,带来一缕干燥的柠檬草香。
林昭南抬头望去,只一眼,耳机里的乐声蓦地小了下去。
“江易。”
她的青梅竹马,林昭南情不自禁地出声。
少年没有理会她,微侧着脸,跟友人讲话。
从她的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他英挺的鼻,若隐若现的睫毛下那一双清澈明亮的眼。
“竞赛经历对综评和强基计划是蛮有帮助,尤其强基。
不过,不管怎么说,最重要的还是高考成绩,不然复审就被刷了,何谈笔试面试?
我知道物竞要学的东西很多,但我的建议和你老师的建议一样,不要停课赌竞赛……”竞赛、高考、强基计划……对现在的林昭南来说,简首遥不可及。
拽低身上那条牛仔高叉鱼尾裙,她苦笑,假装玩手机,默默跟在江易身后。
她是星潭商旅中专的一个精神小妹。
他是天之骄子,京大预备役,星潭一中的数竞大神。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与她保持距离,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想到这,林昭南惆怅又难过。
她清晰地记得江易刚搬到她家对面的模样。
那时,他尚处于父母离异的阴影中,不愿留在草河巷,担心妈妈会永远把他丢在姥姥家,整日地蹙眉、泪光点点,白皙的脸蛋总是湿润,泛着粉的,看起来像忧郁的王子。
林昭南,草河一带的孩子王,喜欢这款,顺理成章地把他收编,抢他做她的压寨夫人。
小江易起先不愿,后来许是为她的魅力所折服,以至于寒冬腊月,衣着单薄的他从家里拖来一提两箱的纯牛奶,气喘吁吁,抱着她妈的腿死活不撒手:“我要娶昭昭姐姐当老婆。”
“阿姨,求求你了,把昭昭姐姐嫁给我吧!”
“或者,我嫁给她也行。”
……这一幕深深镌刻在林昭南的脑海中,时隔多年,男童稚嫩的声音仍在她耳畔回响。
只是,时过境迁。
眼前,少年意气恣肆的身影渐渐覆盖过记忆中那个总追着她跑的小男孩。
林昭南低头,放慢脚步,让她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