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点燃的香一点点的尽数燃灭,纱幔外是层层堆叠的衣裳,暗色和浅色交织在一起,就像是交缠在一起的两人一般。
肌肤摩挲着发出水声响动,两道呼吸纠缠间,云娇似乎又闻到了西府海棠的味道,这个香气就像是紧贴着身上人的肌肤。
随着他上下起伏,忽远忽近,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想摸他的脸,潘宁低下头,将自己的脸放进她的手中。
他唤她娇娇,声色妖娆,蛊惑人心。
云娇听着这句,浑身都宛如覆上了一层薄红一样。
都说少女的胭脂是脸红,她动情时,便是最让人难以自持的时候。
他爱她诸般模样,最爱她此时如水一般躺在自己身下的样子,他轻笑,乌发垂落在女娘的身上,挺翘勾勒起他发的弧度,他凑到她面前哑声说道:“娇娇,怜我好不好?”
明明此时占据主导的人是他,可偏偏他一开口,却成了让她怜惜他,云娇的脸红得发烫,她环着潘宁脖子的手落下,改为去推他的胸膛。
“夫君明日还要温书,早些睡吧。”
云娇声音带着些沙哑,都不知道为什么,他精力如此旺盛,只要一做这事儿,哪里还能看出来身体不好。
却没曾想,这话说出来,潘宁皱了下眉,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娇娇这是看不起我?”
潘宁正值青年,院子里也无妻妾,更无通房丫鬟,之前为考取功名,整日挑灯夜读,在他眼中,女人和书没什么区别。
可云娇不一样,他说过的,天上地下,仅此一个的她,也只有她,能够撩拨起他所有的情绪,他的欲望也只因她而起。
再加上他常年习武,一双握剑也握笔的手更是修长好看,气力足,精力自然旺盛。
男人的另一只手堪堪握出一个弧度,挤压了下,便得了她一声嘤咛。
“我没有……”
云娇的话被他一下顶撞的破碎在口中,她感觉到有什么好像绑住了她的双手,缠绕几圈。
他不满地咬了她一下,那牙印就落在她锁骨处。
“无妨,长夜漫漫,我自会证明,便是与你荒唐一夜,明日也能看得了书。”
潘宁唇角微微上扬,单手压着她双手之间的带子,杏色的衣裳和她白皙的肌肤相呼应,不等云娇再说什么,他动作陡然猛烈,再然后,她脑子里的想法也被冲碎。
敛秋和余皓早就离这里远远的,生怕自己听到什么。
这夜,潘宁也身体力行地告诉云娇,在男人面前,尤其是床上,不要说他不可以,不然受苦的只会是自己。
天将白了些,云娇才感觉到那阵忽上忽下,被人托起又放下的感觉渐渐消失,他含着她的手指,听着她口中说着不要了的话,到底也没舍得再折腾下去。
他松开她,手落在她的小腹上,那里光滑平坦,却有着她自己也想要的期许。
一个孩子。
潘宁眸光幽暗,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之前他问过她,想不想要一个孩子,她没说想要,但却从来不抗拒他的亲近,相反,偶尔也会很主动,种种迹象就是在告诉潘宁,她也想要孩子的。
而入夜,他便是潘晔,她的主动,她的亲昵,是因为他成了潘晔。
可他不甘极了,潘晔和她才见过几次面,哪怕算上两人成婚后的日子,潘晔也是在病中,甚少出来。
即便这样,她也心甘情愿给他生孩子。
潘宁想着这些,眼中杀意一瞬而过,但很快收敛住,杀了潘晔固然简单,可如今二人的身份,是叔嫂,他敢对她说,他想娶她吗?
光是流言蜚语就能将他们淹没,他可以不在乎旁人怎么看,但是他不能不在乎她。
深吸几口气,他将人揽入怀中,紧紧抱住。
“我要怎么办,娇娇。”
他要怎么才可以,让这世俗的眼光,不再成为拘束?
一个时辰后,潘宁起身,看着困倦十足,陷入梦乡的云娇,他低头落下一吻,带着无限缱绻从迢星院离开。
云娇这一觉睡得更沉,但陈文巧发了话,不让云娇出去,她也不用去给陈文巧请安,哪怕是睡到日上三竿都没人管。
敛秋索性任由云娇睡。
只不过刚到午时的时候,敛秋正要进屋子里问问云娇要不要吃饭的时候,便听到院门口的小丫鬟唤了一声大爷。
她猛地转头,不知何时,潘晔竟然在戚风的搀扶下来到了迢星院。
敛秋的心顿时跳得飞快,她赶忙招呼过来一个小丫鬟,让她去降安堂传信,而后快步走到潘晔面前,露出个笑意:“大爷今日怎么来了迢星院,外头风大,您小心吹着了。”
潘晔对着敛秋点点头,刚要说话,便觉得自己嗓子不舒服,他以手做拳轻咳几声:“我来看看大娘子,她还没起身吗?”
说着,便见潘晔皱了下眉,要上前去。
敛秋吓得拦住他:“大爷!”
她这句把潘晔吓一跳,男人不悦地说道:“毛毛躁躁的没规矩,大娘子就是这么教你的?”
“大爷,大娘子这两日病了,晨起刚用过药歇着了。”
敛秋急中生智地想出一个理由,不动声色地对着戚风使眼色。
哪怕之前两人互相看不上,有隔阂,但此时,要是真的让潘晔进去,撞见了云娇那满身的痕迹,大夫人是绝对不会饶过他们的。
两人也明白,这件事,哪怕大家都心知肚明,可大夫人不说,潘晔不知道,就不能有人先一步告诉潘晔,否则倒霉的就是他们。
所以戚风此时也出声说了句:“爷,要不奴才去寻府医来给大娘子瞧瞧,您就别去看了,过了病气,夫人会心疼的。”
“是啊大爷,或者等大娘子病好了,去松柏院寻您如何?”
敛秋和戚风一人一句地打配合,潘晔看着不远处紧闭的屋门,好半晌后终于是点了点头:“也罢,让她好好休息吧。”
说完,潘晔又咳嗽了一声,让戚风扶着离开了这里。
刚走出迢星院的门,潘晔停下步子,扭头深深看了一眼院门,而后对着戚风开口:“戚风,你究竟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真当他是傻子不成吗?
他是病了,但不是傻了,戚风和敛秋的眼神,还有两个人的话,他怎么会看不出,听不出?
戚风听到这话,立马跪下,面露为难,还没等他说什么,便见石妈妈急匆匆地走来,潘晔看着着急的石妈妈,眸中划过一丝别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