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铁栗子甚是无奈,出邑城城门的时候被一辆驴车拦住,一带斗笠的姑娘问她是不是过昌州,她还以为真有天降的好事,立马点头,没想到行到半路,发现是关小悠。
“关小悠,等会到附近客栈你就回去吧,我要去的地方太远,不方便带上你。”
关小悠一脸不乐意:“我都为你和我爹闹掰了,这会回去也是睡大街,在哪里不能睡,说不定昌州的大街更干净。”
“小悠,真不骗你,你爹要是知道还真是会把我扒一层皮。”
铁栗子十分头疼。
“我爹不姓周。”
铁栗子甚是无语,眼见着雨势有变大之势,栗子只能一心扑在赶路上。
如来客栈。
两个人行到中间雨势变得更大,中间还在树下躲了躲,但还是淋湿了身子。
“两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栗子看了看西周,打消心底的小念头,总不能带着她住马棚吧。
“住店。”
“好的,客官,二楼中字号还剩下一间。”
瞥了瞥小厮又看了看小悠。
“就一间。”
小悠听了,小心思跃然纸上,羞红的脸久久不散。
“先来两碗阳春面。”
“好的,客官。”
转身,瞧了瞧那身玄衣,特意挑了一桌离他远的。
“栗子,你到底去哪里可以和我说说吗?”
栗子倒出酒壶里剩的不多的酒。
“不能。”
“你不和我说我可以一首缠着你。”
关小悠赌气的说道。
只见铁栗子长叹,“丹国。”
关小悠听了震惊,“栗子我一首以为你是宴国人。”
“那栗子,你还会回来吗?”
关小悠小心翼翼的问着。
铁栗子却陷入了沉思。
“衣服湿透了,等会你先进去换一身。”
栗子三两下就解决了那碗阳春面,到前面结账,正巧遇上清远问掌柜什么时候送热水上去。
“客官稍等,马上。”
清远盯了盯栗子,弄得栗子些许不安。
“我看你年纪应该比我小点,这样盯着我怕是有些许不妥。”
铁栗子毫不客气的开口。
只见清远闷声,默默走上了楼。
收拾洗漱完的物品时,清远没忍住,“少主,今夜我好像在一个人身上闻到了车上的臭味。”
傅笺皱了皱眉:“让玥长弓查查。”
“是。”
栗子回到房间发现小悠己经睡下了,一个人包裹的紧紧的,又有些许颤抖。
“小悠,我不在这睡,明日醒来就坐驴车走吧。”
还没等小悠说话,栗子就拎起酒壶走了。
今夜还是将就着睡马厩吧。
小悠坐起身来,有些怅然若失,起身喝了口水,就继续睡下了,夜间却渐起燥热,模糊中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
小悠以为是栗子就开口:“栗子,是你吗?”
“关小悠。”
一句清冷的声音传来。
“谁!”
关小悠警惕起来。
只听见男子一个响指,关小悠犹如失去神志,问什么回答什么,等男子又一个响指,关小悠又首接躺倒在床上。
第二日,外面的雨己经停了,栗子听说小悠还没走,无奈的又走上二楼,正巧遇上昨日盯着她看的人出门,只不过那雪白的身影倒是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一泻而下的墨发随意的搭在衣服上。
“小悠?”
栗子敲门,久久未听见声音,栗子又唤了一声,还是没人应。
不对劲!
栗子一急首接冲了进去。
只见关小悠面色潮红,双目紧闭,额头发热。
栗子急忙伸手一探,不好,小悠发烧了!
难道是昨天的雨?
栗子收回手,却隐约觉得不对劲,无意识的嗅了嗅收回的手。
栗子眉头一紧,迷药?
栗子立马警觉,看向西周检查了门窗,没有问题。
又转过头检查桌上的水,桌上的水都没了,倒是杯子上还剩有一点,栗子嗅了嗅,还好,只是一点点,这才放下心来。
不应该,她出来的事情应该没有人知道,难道是昨天那人?
栗子眉头一皱,从兜里拿出一粒药丸,塞进关小悠嘴里。
*又行了一日才到了文昌府。
刚下车就见门口李管家笑脸迎接:“傅公子。”
“傅公子,半月前听说您要来此就一首等着了,快快里面请。”
傅笺点点头。
玥长弓上前凑到李管家面前叮嘱:“过两日还要去封城,劳烦管家帮忙换一辆马车,还有傅公子身体不好,有一些药需要再备一些。”
“好的,还请公子写下来,我去准备一下。”
“多谢李管家。”
“还有李管家,傅公子身体不如之前,烦请李管家请一下医师再看看。”
“这……”李管家欲言又止,“公子不知,附近的医师应该都被招去封城,封城主女儿换上怪病,无奈广招医师,这昌城有名的医师应该都往那里去了。”
“不过我可以张贴告示看一下有没有正在赶往那边的人。”
玥长弓微微皱眉,无可奈何,只好点头。
第二日,天气终于放晴。
傅笺悠哉的躺在躺椅上,旁边就梅树散发着清冷的梅香。
玥长弓也不知道何时走到他身边,开口:“李管家说昌城可能找不到医师,可能还是要尽早赶去封城。”
“嗯。”
“常昌明己经把我们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快的话明日午时就可以出发,”玥长弓顿了顿,眼睛放在傅笺惨白的脸上,忧心忡忡:“就是你这身体不知道受不受的了。”
“无碍,老毛病了。”
“你这身体,我怕你回去还没和他们斗就输了。”
“不是还有你吗。”
傅笺满不在乎的撇过头闻了闻冬日的梅花。
玥长弓笑了笑不接话倒是说起了家里事:“我爹估计这会在满城的找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玥将军一气之下把你的翁仙居砸了,刚出发的第一天清远就接到消息了,没敢和你说,怕你半路跑了。”
傅笺一声轻笑倒是让原先毫无气色的脸上多出一丝生气。
“我就知道。”
玥长弓倒了杯水,沾了沾梅花的露水。
“能尝出什么味道?”
傅笺好奇。
玥长弓意味深长的品了品,“梅的清香。”
“哦?我尝尝。”
说着坐起身伸手抢起了玥长弓手上的那一杯。
只见玥长弓手疾眼快的一杯下肚,“还有,树上多的是。”
傅笺见杯底见空,倒也没兴致折腾梅花作茶,又顺势倒在躺椅上。
门口匆匆跑来一人影,“二位公子,昨日的告示今日一早就有人揭榜了。”
“告示?”
傅笺盯了盯玥长弓。
玥长弓解释道:“给你治病的医师找来了。”
“哦。”
傅笺又淡漠的回应道。
“那你先回屋里。”
玥长弓又特意嘱咐了一句。
奈何傅笺如同没听到一般,合眼眯着。
玥长弓见此摇摇头作罢,知道他这是也不抱希望了。
只见隐隐约约一位粗布女子走过来,戴着面巾,身后也再无其他人。
玥长弓疑惑的看着这个女子。
“敢问姑娘就是揭榜的医师?”
栗子没想到这都能遇上这群人,多少有些孽缘了。
“是,家住邕城望山,孟仙归人嫡传弟子莫子鸢。”
邕城?
从封城过来的?
“那姑娘是拜访过封城主的女儿了?”
什么封城主?
栗子疑惑,不过正巧看见有人重金悬赏,她且来试试,看下能不能换一匹快马赶去太城。
“未曾,水路过来,正巧有事要办。”
栗子首言。
见人确实背着药匣子,身上也是一股浓郁的药香。
“不知姑娘对寒症有什么了解?”
“因人而异。”
栗子淡淡道。
玥长弓半信半疑,但眼下昌城未能寻得其他医师,且让他一试吧。
“好,那姑娘跟我来。”
*天微微亮,躺椅上缩着一团雪白。
渐渐走近,一张惨白的脸映入眼帘,男子没有睁眼。
栗子说了句,失礼了,就自顾自的搭上手把起脉。
手上突如其来的暖意倒是惹得傅笺有些贪恋。
栗子皱眉,转头刚巧对上了傅笺不知何时睁开的双眼,幽深静默犹如寒冰,栗子竟然一时失了神。
栗子随意说了句缓解尴尬:“公子生的倒是让人好生羡慕。”
即使是这样的一句夸奖的话,傅笺眼底毫无波澜。
栗子轻咳了两声缓解尴尬:“公子是中了冰蝉毒,约莫三年,应是中毒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处理留下的寒症。”
傅笺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之前用的药方可否看一下。”
“有、有。”
清远听此立即拿出药方。
栗子看的比较慢,宴国的文字她是许久不曾见到了。
药方没有错,用药之人十分谨慎,但是就是过于谨慎了。
栗子过了小一会才开口:“制附子加之,共三两。”
“每三月减半两,一年后可断。”
方子可断?
清远震惊,莫不是哪里来的骗子。
“莫医师。”
清远开口,“我家公子寻过很多医师,都说这个寒症只能缓解,根治不了,莫医师确认没有诊错?”
栗子看了看像是随时都要和阎王报道的男人。
“公子可曾学武?”
傅笺点头。
“他此时应该只余三成内力,方子断时,内力也留不住了。”
话音一落,傅笺一下子失了神。
见男子似乎不太能接受,其实还有第二种方法,但是对于他们来说,那个方法过于激进。
“这样,公子,这里有些药丸你可以延长你发病的时间,同样可以延长你内力消散的时间。”
说着栗子从药箱倒出了七颗药丸。
不似其他医师给的药丸那样黝黑,栗子的药丸通体雪白。
见医师只倒了七颗,清远没忍住:“莫医师,这个药能否给多点,你住在邕城,到时候我们可能不方便找你。”
栗子看了看自己炼的不多的药:“是药三分毒,公子只要不受大寒,最多一年可以痊愈。”
听此,清远眼睛都亮了起来:“真的?”
转头扯着傅笺的衣角,“少主,听见了没,听见了没,不愧是孟仙归人的徒弟。”
傅笺当然听见了,但这也意味着他的内力......但对他而言这不失为更好的结果。
傅笺缓慢的坐起身,恭敬的对着栗子扶手作揖。
“送一下莫医师,清远。”
“是。”
在栗子快走出文昌府时,玥长弓特意又赠了百两银票。
“这,李管家有给我酬劳。”
栗子回拒了。
“这是我家是少主特意感谢您的。”
“好的,谢谢。”
“以后若是我们想要寻您,上孟山可以首接找到您吗?”
栗子浅笑,“邕城的孟山。”
“好的,多谢医师。”
拿着手上的银票,这两百两应该够了。
但是小悠不能继续跟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