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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文本阅读孤王患妻

风吹小白菜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孤王患妻》内容精彩,“风吹小白菜”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沈银翎陆映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孤王患妻》内容概括:沈银翎原是太子陆映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却因为父兄谋反而被流放甘州,以罪臣之女的身份嫁给了当地一个小官为妻,陆映则风光迎娶了她的堂妹沈云兮为太子妃。三年后沈银翎随夫君回到京城,人人都称赞太子夫妇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沈云兮更是时常在她面前炫耀她和太子是如何恩爱,然而只有沈银翎知道,看似克己守礼光风霁月的陆映,夜夜进的是她闺房,浑然不顾她已为人臣之妻,私底下对她强取豪夺,将她养为禁脔……......

主角:沈银翎陆映   更新:2024-09-12 06: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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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银翎陆映的现代都市小说《完整文本阅读孤王患妻》,由网络作家“风吹小白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孤王患妻》内容精彩,“风吹小白菜”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沈银翎陆映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孤王患妻》内容概括:沈银翎原是太子陆映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却因为父兄谋反而被流放甘州,以罪臣之女的身份嫁给了当地一个小官为妻,陆映则风光迎娶了她的堂妹沈云兮为太子妃。三年后沈银翎随夫君回到京城,人人都称赞太子夫妇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沈云兮更是时常在她面前炫耀她和太子是如何恩爱,然而只有沈银翎知道,看似克己守礼光风霁月的陆映,夜夜进的是她闺房,浑然不顾她已为人臣之妻,私底下对她强取豪夺,将她养为禁脔……......

《完整文本阅读孤王患妻》精彩片段


陆映凉薄反问:“不是吗?”

“知晓昨夜计划的人,除了臣妇还有薛伶,殿下为何不怀疑薛伶,反倒只怀疑臣妇?更何况除了薛伶,臣妇相信肯定还有别人经手过香囊,兴许是他们向慎王告密的也未可知呢?”

她振振有词,脸上不见半点心虚。

若是放在三年前,陆映肯定会相信她的话。

可是现在,陆映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不再和沈银翎掰扯,吩咐侍卫道:“把卿琉埋了。”

几名侍卫合力埋葬了卿琉,又为她立了碑。

沈银翎正站在旁边看,突然被两名侍卫押住肩膀,迫使她跪倒在卿琉的坟冢前。

陆映:“给卿琉磕头。”

沈银翎脸色发白,一边挣扎一边喊道:“臣妇无错,为何要磕头?!殿下怀疑臣妇是告密之人,也该拿出证据才是!”

“证据?你敢问孤要证据?”陆映眼眸如寒刀,“沈银翎,你打量着孤眼盲心盲吗?!你虽然不方便直接出面,但是凭崔季和你的关系,你指使他替你告密易如反掌。卿琉与你未曾见过面,你却戳穿她的奸细身份,毫不留情置她于死地,沈银翎,你是毒妇!”

他母后早逝,他在宫中并不受宠。

因为尝够了孤单无助的滋味,所以他十分珍视自幼就跟在身边的心腹。

卿琉便是其中之一。

沈银翎害死他的心腹,怎能让他不恼怒!

旁边的侍卫们也是认识卿琉的,望向沈银翎的目光充满厌恶,押着她就朝墓碑狠狠磕头。

沈银翎一边被迫磕头,一边哭哭啼啼:“殿下仅凭推测,就断定是臣妇告密,臣妇不服!”

陆映起身走到沈银翎身侧,单膝蹲下,抬手揪住她的长发。

沈银翎吃痛地仰起头。

陆映面无表情:“卿琉于孤,如同崔季于你。沈银翎,你今日可以不磕头,但孤不保证,崔季能活着从猎场回京。”

沈银翎红着眼睛:“崔季是难得的将相之才,殿下要在没有人证物证的情况下,为了一个尚不能定论的罪名,杀害国之栋梁吗?”

“孤很欣赏崔季。”陆映沉声,“但现在,他的主子,害死了孤的心腹。若孤连身边人都保护不了,将来又如何护卫江山社稷?说什么人证物证,沈银翎,你心如蛇蝎,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要什么人证物证?!”

他松开沈银翎的头发,起身道:“磕头。九十九个,少一个,崔季都不能活着离开猎场。”

她咬住嘴唇,沉默半晌,终是认命般朝墓碑磕头。

九十九个磕完,白嫩的额头已是一片青紫,小脸上更是挂满了晶莹泪珠。

陆映看在眼里,瞳色漆黑幽深。

骄傲如沈银翎,竟然愿意为了一个甘州来的崔季,乖乖跪在那里磕九十九个头。

她对陆时渊很好,对崔季也很好。

她对所有男人都很好。

唯独对他……

——臣女对他并没有什么感情,与他相处的每一刻,都令臣女感到恶心。太子终究寡言无趣,不及时渊哥哥与我投缘。

在她眼里,他陆映是很脏的人吗?

陆映胸腔里翻涌着恨意:“为什么要向陆争流告密?怎么,你不希望他出事?沈银翎,你不会又在私底下勾搭上陆争流了吧?你就这么贱,这么离不开男人?”

“臣妇没有告密!虽然臣妇恼恨殿下让臣妇为妹妹擦鞋,也想过破坏殿下的计划作为报复,但臣妇一想到卿琉姑娘是个无辜之人,不该被牵扯到这些事情里来,就忍住了告密的冲动。”

沈银翎抱住陆映的小腿,楚楚可怜地仰起头:“臣妇深爱殿下,臣妇怎么会阻挠殿下的大计?求殿下不要生臣妇的气,臣妇再也不敢嫉妒妹妹,哪怕您要臣妇为妹妹擦鞋洗衣,臣妇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她那张哭过后的小脸娇艳欲滴,像是被暮色笼着的一朵带露芍药。

娇娇怯怯,深情款款。

陆映负在身后的手悄然收紧。

嫉妒……

沈银翎这种女人,会嫉妒他和沈云兮吗?

陆映仍然是不相信她的:“即使要你伺候太子妃,你也愿意?”

“如果这样能让殿下相信臣妇是清白的,臣妇愿意!”

“那么即日起,你就负责为太子妃擦鞋洗衣,做满一个月为止。”

沈银翎深深伏地:“臣妇遵旨。”

她垂着头,凤眼里掠过得逞的暗芒。

上回塞进沈云兮寝宫的那个香囊,药效发挥得太慢了,万一被宫女扔了那更是白算计一场。

不如用那种香粉给沈云兮洗衣裳,让她每日贴身穿着,那药效发作的才叫快呢,不出一个月,保管能叫沈云兮彻底断了生孩子的念头。

她利用薛伶的栽赃陷害,兜兜转转这么久,就是为了名正言顺去做这件事。

陆映给沈银翎弄来了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勒令她这一个月都要戴在脸上,也好方便她出现在沈云兮眼皮子底下。

沈银翎戴上人皮面具,又换上东宫的宫女装束。

回到营帐,沈银翎被陈嬷嬷监视着,给沈云兮洗衣裳。

陈嬷嬷见她把香粉撒进木盆里,不由喝问:“这是什么?!”

沈银翎自是懒得手洗,一边用木棍搅拌衣物,一边笑吟吟地回答:“嬷嬷有所不知,这是一种专门用来浣洗衣物的香粉,甘州那边的妇人们都很爱用。不仅能把衣裳洗干净,还能让衣裙保持一整天的香味呢。”

陈嬷嬷古怪地看她一眼。

饶是她见多识广,也没见过给情敌洗衣裳还能这么高兴的。

她谅沈银翎不敢当着自己的面耍花招,于是就没再多问。

是夜。

陆映安排沈银翎在营帐里当差,负责夜间的茶水、灯烛。

他要让她亲眼看着,他是如何临幸沈云兮的。


少女温软,馨香扑鼻。

陆映合上书卷,不动如山:“大夫说你染了风寒,孤已经吩咐人去熬药了。今夜不必回高家,就歇在沈园。”

沈银翎紧紧抱着他的腰身,小脸贴在他的背上。

她的声音带了些沙哑鼻音:“那你呢?你会留下来陪我吗?”

陆映试图掰开她的手:“孤答应了太子妃,今夜在东宫陪她过节。”

身后的少女陷入沉默。

很快,陆映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大约是沈银翎的眼泪。

她哽咽:“陆映哥哥把我一个人锁在乌篷船里,自己却去陪妹妹他们饮酒作乐。我还听见了三公主要妹妹亲你,陆映哥哥,你明知我爱你入骨,却强迫我看你们恩爱,你可曾想过我是怎样的心如刀割?”

陆映沉默。

他是不相信沈银翎爱他入骨的。

“陆映哥哥,我要你留下来陪我过节。”沈银翎娇娇怯怯地攀上他的肩头,“你都陪妹妹过了三年的端阳节了,今年就陪我一次嘛?陆映哥哥,你明知我离不开你……”

陆映看着她。

少女的眉梢眼角充满了纯情天真。

那双水润微挑的凤眼里,写满了对他的浓情蜜意,仿佛偌大的天地之间,她唯独只能看见他一人,唯独只能容下他一人。

他看了眼角落的滴漏,道:“孤可以留下来陪你用晚膳。只是今夜还是要回东宫就寝的,太子妃还在等孤。”

沈银翎顿时破涕为笑,亲了一口他的脸颊:“陆映哥哥,你对我真好!”

陆映原本打算吃顿饭就走,想着顶多不过半个时辰的事。

哪知沈银翎坚持要亲手为他包粽子。

陆映翻了几页书,随口道:“孤赶时间,你包三五个就可以了。”

“殿下放心,很快的。”

滴漏声声。

窗外的天色早就彻底黑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陆映从书页里抬起头,却看见竹篮里一个粽子也没有。

他盯向正在忙活的沈银翎,少女正努力往粽叶里面塞糯米,可是糯米总会从叶缝里漏出来,她硬生生忙碌了半晌,却连一个粽子也包不好!

他拆穿她:“沈银翎,你在拖时间?”

沈银翎红着眼睛,委屈无措地望向他:“陆映哥哥,我没有故意拖延时间,我只是才想起来原来我不会包粽子,我娘还没来得及教我,就,就……”

她低下头,抽噎了一声。

陆映一时无言以对。

沈银翎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带着几分讨好和卑微:“要不殿下还是回东宫吧?妹妹肯定已经为您准备好了端午的粽子。婶母那样手巧,妹妹包粽子的手艺必定也是不差的。不像臣妇,臣妇什么也做不好,只会惹殿下生气。”

她说着说着,又难过地哭了起来。

夜雨潇潇。

她的哭声显得那么悲切心酸。

陆映揉了揉眉心。

哪怕明知沈银翎是三分真七分假,可是想起白日里把她在乌篷船的羞辱,此时此刻他也没办法再训斥她。

他道:“过来。”

沈银翎抽噎着,慢吞吞走到陆映跟前:“殿下……”

陆映握住她的手,把她抱进怀里。

大掌熟稔地探进她的衣衫里,他一边轻轻揉弄,一边低声与她讲道理:“你今非昔比,是无依无靠的罪臣之女。而沈云兮的父兄手掌兵权,她是孤明媒正娶的太子妃。且不说孤与她是结发夫妻,便是看在她父兄的份上,孤也要敬她几分。你拿什么与她争呢?”

沈银翎伏在他的怀里,卷翘的眼睫遮掩了瞳眸里的叛逆。

她爹爹根本没有造反。

她爹爹是被冤枉的!

叔父栽赃陷害,害死她全家,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见她不说话,陆映加重力道:“沈银翎?”

沈银翎嘤咛一声,抬起水汪汪的凤眼:“殿下,您弄疼臣妇了。”

“孤的话,你可有听进去?”

沈银翎娇媚地揽住他的脖颈:“臣妇没有和她争,臣妇就是舍不得殿下……”

话音未落,窗外忽然传来惊雷声。

沈银翎受惊般钻进陆映的怀里:“殿下,臣妇害怕!您别走,您别走嘛……”

少女娇软如春水。

妖精似的紧紧缠住了他,不停用那温软轻蹭他的胸膛。

她身上的寝衣是他的,穿在她身上显得过于宽大,随着她乱动,盘扣和系带纷纷松开,灯烛下一身肌肤白腻刺眼,她颤巍巍耸起的丰盈将肚兜支撑的过于紧绷。

陆映眸色转深,喉头发干。

沈银翎才从甘州回京城的时候,还是少女般窈窕清瘦的身段。

回京以后,他吩咐侍女给她用了秘药,这才半年时间过去,那丰盈就像是被生生揉大了几寸,沉甸甸的拢在衣裳里面,显得十分惹眼,稍有不慎露出来就很不成体统,丝毫没有良家女子该有的贤淑模样,倒像是哪家权贵府上的乳娘。

他提醒道:“你该请绣娘新裁几身合适的衣裳了。”

沈银翎抬手掩住胸口,再如何厚脸皮,此刻也忍不住脸颊发烫。

她知道陆映给她用了药。

因为她不是他的太子妃,不用陪他出入高门宴会,所以她看起来可以不必那么贤良淑德。

若是娘亲在世,看见自己这般模样……

沈银翎瞳孔冰冷,面上却越发媚态横生,故意引着陆映的手贴上那处。

她娇声道:“烦请殿下替臣妇丈量一二,瞧瞧臣妇得用几尺的布料才好?”

陆映浑身肌肉紧绷,饶是再好的定力,此刻也情不自禁败下阵来。

他箍住沈银翎的手,忍不住暗暗收紧,浑身的血液都急剧汇到了某一处。

窗外雨打芭蕉,初夏的雷雨又滂沱而至。

沈银翎见他这副反映,唇角噙起坏笑。

她扬起脖颈,红唇贴上他的耳垂,轻轻吹气:“雨这样大,难道殿下要冒雨回宫吗?多不方便呀。万一染上风寒,岂不是更糟?殿下今夜留宿在沈园也是情非得已,想来妹妹是能理解的。”

少女肉浮骨酥,满脸乖巧,字字句句都像是在为陆映着想。

陆映瞳孔幽深晦暗,哪怕明知她又在骗他,却还是忍不住将她抱向床帐。

他把沈银翎扔在榻上,顺势朝她屁股拍了一巴掌:“今夜,不许求饶。”

沈银翎凤眼里却藏满得逞的暗芒。

另一边,东宫。

沈云兮带着众多姬妾,正在大殿等待陆映回来过节。


陆映还是头一回来沈银翎的屋子。

从前沈家还没有垮台的时候,他和沈银翎虽然有婚约关系,但彼此都保持着端庄守礼,他从没有去过她的闺房。

沈银翎的寝屋布置风格和沈云兮不同,沈云兮喜欢在寝殿里摆满昂贵的金银器皿、珠玉古董,以前他库房里有两尊六尺高的红珊瑚树,她喜欢的不得了,硬是搬去了她的寝殿,丝毫不顾摆在那里有多么不伦不类。

沈银翎的寝屋却像是男子的书房。

竟有些端肃的味道。

他的目光落在沈银翎的身上。

少女刚沐浴梳妆过,在灯火下屈膝行礼的时候,周身笼着一层朦胧雾气,犹如明珠生晕。

他落座:“跪下。”

沈银翎对上他冷肃的视线,只得跪了下去。

她的动作幅度不大,可那处丰盈却因为没有束缚的缘故,在胸前颤巍巍地晃动,好似春水漾开的一圈圈涟漪波纹。

陆映想着,忍住小腹发紧的冲动,仍旧板着一张脸。

他今天是来兴师问罪的。

沈银翎膝行至他脚边,小手牵住他的一角袍裾,仰着头柔声道:“殿下许久没找臣妇了,怎么一见面就这么凶?您都要吓到臣妇了。”

女人小狐狸似的矫揉造作,一副娇滴滴的做派。

陆映视而不见,从怀袖里取出一卷书册:“这东西,与你有关吗?”

是殷珊珊写的那本书。

沈银翎笑得花枝乱颤:“这可是民间最火爆的话本子,没想到殿下也在看。殿下您知道吗?您在里面表现得可好了,一夜十次呢,臣妇看着真是上头,正在等书局出下册呢。”

还要出下册?

陆映脸色更黑:“这本书与你有没有关系?”

“当然与臣妇无关,臣妇还没有傻到暴露自己的身份,惹妹妹不高兴。”沈银翎翻着书。

陆映瞥了眼书页内容:“轻浮。”

“殿下不喜欢吗?”沈银翎反问,暧昧地攀上他的膝盖。

陆映推开她。

他没使力,沈银翎却柔弱无骨地跌倒在地。

本就宽松的衣衫悄然滑落,灯火下羊脂玉似的格外醒目。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会做戏?

陆映想起今日是为正事而来,才勉强按捺住小腹的邪火。

他把书册丢在她面前:“孤查过了,这东西是殷珊珊写的。沈银翎,是你在背后怂恿她写的吧?因为孤不理你,你就使小性子弄出这种东西,逼着孤来见你。你可知编排当朝太子,乃是大罪?你唯恐天下不乱,非要把孤与你的事情闹得满城皆知吗?”

被拆穿真相,沈银翎毫不在意地拢了拢衣衫。

她脆声:“臣妇就是觉得好玩。”

“好玩?你可知这几日,那些官员是用什么眼神看孤的?太子妃虽然没说什么,可她在东宫都快疯了。”

沈银翎一想到沈云兮看见陆映在话本子里,和别的女人一夜十次时的表情,就噗嗤笑出了声。

陆映挑眉:“你还敢笑?”

沈银翎轻咳一声,假装正经地收敛笑容:“陆映哥哥,我一个人孤零零待在高家,高老太太不喜欢我,殷珊珊也不喜欢我,我身边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成日里无事可干,总得寻点儿乐子吧?”

“人家不喜欢你,总是有缘由的。你没事的时候去高老夫人跟前立立规矩、尽尽孝心,人家怎么会不喜欢你?”

“我才不要伺候那老太太呢。”沈银翎主动坐进他的怀里,“我只想伺候陆映哥哥——”

“跪好了。”

陆映把她拎下去。

“地上冷,人家跪得膝盖疼。”沈银翎顺势缠住他的手臂,“陆映哥哥心疼心疼人家……”

陆映巍然不动,心里对话本子的气却消了不少。

他随手翻开话本子:“以前不是挺能跪的?”

他本意是指这半年来,沈银翎经常被他召去沈园侍寝,常常一跪就是两个时辰。

然而话音落地,两人却同时想到了当年沈国公府被抄的事。

当时沈银翎的父兄都被关进了天牢,家族亲友和其他世交唯恐惹火上身都选择冷眼旁观。

她走投无路,只能去求陆映。

东宫门前,她摘下腕间的金手镯塞给宫人,恳求道:“劳烦公公转告太子殿下,就说沈银翎有要事求见!”

宫人掂了掂金手镯,皮笑肉不笑:“倒不是奴才不肯为沈姑娘递话,只是太子殿下今日约了别的姑娘,恐怕无暇见您。”

“别的姑娘?”沈银翎唇色苍白,“他约了谁?”

“哟,这不是姐姐吗?你也是来和太子殿下吃茶赏花的吗?”沈云兮被侍女们簇拥着,娇娇俏俏地走了过来,“姐姐,不是我说你,伯父和堂哥都还在天牢里呢,你怎么还有空来找男人谈情说爱?”

沈银翎手脚冰凉。

原来陆映约见的姑娘,是她的堂妹沈云兮。

那宫人谄媚的朝沈云兮行了个礼:“二姑娘终于来了!殿下等候您多时了!”

当时沈银翎因为父兄的事,已经两天不曾合眼。

她头脑混混沌沌,如抓救命稻草般抓住沈云兮的手:“妹妹能否替我转告太子,我想见他一面?我父兄没有谋反,我想求太子重新彻查!”

沈云兮欣赏着她卑微乞求的姿态:“姐姐糊涂了吗?伯父他们犯的是大罪,岂是说重新彻查就能重新彻查的?更何况……别怪我没提醒姐姐,姐姐求人也该有个求人的样子不是?”

沈银翎沉默片刻,乖觉地跪在了东宫门口:“请妹妹转告太子殿下,他一日不肯见我,我就跪在这里一日。”

午后天色阴沉,绵绵密密的雨丝落了下来,渐渐化作瓢泼大雨。

沈云兮陪着陆映坐在窗前烹茶赏雨,故意试探:“听说姐姐还跪在宫门口,淋着这样大的雨,真是可怜呢。”

陆映只是淡漠下棋。

他知道沈银翎是来求他的。

可是就在沈家被抄的前几日,他亲眼看见沈银翎和别的男人楼抱在一起,亲耳听见她告诉别的男人,说他陆映寡言无趣,与他相处的每时每刻都感到恶心。

如今祸到临头,她不去求她的情夫,却求到了他的头上。

难道他陆映就是拿来给她利用的吗?

他还没下贱到那个份上。

他寒着脸:“她爱跪就跪。”

到了黄昏,天色稍霁。

沈云兮乘坐轿辇从东宫出来的时候,掀开一角窗帘,就看见沈银翎还孤零零跪在宫门口,浑身都湿透了,四周路过的宫人们正朝她指指点点。

可是陆映仍旧没有要见她的意思。

她又生生跪了一整夜,可陆映还是没有见她。

于是那一天,京城所有的人都知道,陆映是不可能娶沈银翎的了。

高家。

陆映岔开话题:“话本子的事,还是该罚。”

听到熟悉的语气,沈银翎心知陆映被自己哄好了。

她道:“臣妇近日身子总是难受的紧,怕是禁不住罚。”

陆映解开她的裙衫检查:“身子怎么了?”


可是他和沈云兮并没有同房,因为沈云兮突然来了月事。

沈云兮没能侍寝,又生气又无可奈何。

她在床上撒娇:“殿下,夜深了,您就别看书了,当心伤了眼睛。等过几日臣妾身子好了,咱们就同房吧?今日父皇还当着百官的面,叫咱们赶快给他生个小皇孙呢。殿下,咱们可要加把劲儿!”

陆映翻了一页书:“你先睡。”

沈云兮心满意足地躺了下去,挨着陆映进入了梦乡。

她睡觉沉,还喜欢打呼噜。

没过片刻,营帐里就响起了震天响的呼噜声。

沈银翎捧着鎏金烛台,孤零零跪在床脚边听候差遣。

沈云兮又蠢又坏,她不明白陆映究竟喜欢她什么。

她抬起头,借着烛光偷偷打量陆映。

他靠坐在床上看一本古籍,身边躺着女人也能如此专心致志,亏他还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她想着,突然放下烛台,伸手探进锦被。

指尖刚碰到陆映的大腿,陆映一记眼刀扫了过来,低声警告:“安分些。”

沈银翎凤眼无辜:“陆映哥哥,我只是想给你盖被子……”

盖被子?

陆映眼眸晦暗。

她的手都探进他腿根了,她这是在给什么盖被子?

他握住沈银翎作乱的小手:“当着她的面你也敢放肆,不想活了?”

“人家的性命,早就交付给了陆映哥哥……”沈银翎娇嗔,干脆起身坐到床榻上,撒娇地扑进陆映怀里,伸出指腹在他胸前打圈,“陆映哥哥当真舍得由着妹妹弄死人家吗?”

陆映头皮发麻。

沈云兮就睡在旁边,沈银翎简直胆大包天!

他紧紧攥住沈银翎的手腕,拖着她步出营帐。

直到踏进一片黢黑的小树林,他才松开手:“到底想干什么?”

沈银翎揉了揉被攥疼的手腕,眼里噙着一丝讥诮。

陆映可真是在乎沈云兮,唯恐她知晓自己的存在会不高兴,竟然大半夜把她带到这种鬼地方。

她款款上前抱住陆映:“妹妹来了月事不方便侍寝,我愿意代替她侍奉陆映哥哥……”

陆映浑身紧绷,心头无名火起,一把擭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你就这么贱?”

沈银翎眼瞳微颤,心里漾开轻微疼痛。

四周寂静的诡异。

他哑声:“孤看见你,便觉得肮脏恶心。沈银翎,你也只配在这种地方与人苟合。”

秋夜山风寒凉,吹的沈银翎浑身轻颤。

她抱着树干,娇嫩的胴体一下又一下狠狠撞在上面,粗糙的树皮摩得她肌肤生疼。

肮脏恶心?

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成为陆映眼里肮脏恶心的存在。

她自嘲地弯起唇角,泪珠子却大颗大颗地滚落。

唇齿间无法避免地溢出声音。

她怕引来巡逻的侍卫,只能闭上眼,强忍着那极致的欢愉和疼痛,在黑夜里无声落泪。

一个时辰后。

再次回到营帐,沈云兮还在呼呼大睡。

沈银翎虚弱无力地跪倒在地,双腿哆嗦得厉害,因为没能及时清理,黏黏腻腻十分难受。

她扶住床榻,仰起头望向陆映,眼眸里含着泪:“殿下能否容我回去沐浴休息?”

陆映靠坐在床榻上,淡漠地瞥向她:“你觉得呢?”

沈银翎抿了抿唇瓣,知道他不肯放她回去。

她沉默地捧起那盏烛台。

夜还很长。

沈银翎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看见陆映搂着沈云兮,夫妻俩睡得十分安稳。

心脏深处,生出绵绵密密的疼痛,针扎似的。

真是奇怪,她又不喜欢陆映,可是为什么看见他和沈云兮恩爱,她会不开心?

也许是因为,沈云兮占了原本属于她的位置吧……

接连两日,沈银翎都以宫女身份留在陆映的大帐。

白日里,她为沈云兮浣洗衣裙、鞋袜、手帕。

断子绝孙的香粉彻底渗透进贴身物件里,偏沈云兮不知情,还夸赞沈银翎的衣裳洗的又干净又香。

沈银翎看着她贪婪地嗅闻那些香手帕,微笑着福了一礼:“能为娘娘效劳,是奴婢的福分。”

到了夜间,她仍旧留在营帐当差。

陆映会在沈云兮睡着之后,把她带去小树林苟合,有时候是在树下,有时候是在草地上。

他恨她告密害死卿琉,发了狠地折磨她,任由她如何哭着求饶也不肯放过她,直到尽兴了才会带她返回营帐。

沈银翎一连两日不曾回营帐,高征屡次三番想找陆映问个清楚,却又害怕得罪陆映。

他只得时常徘徊在陆映的大帐附近,直到亲眼看见陆映带着宫女打扮的女人步入小树林。

夜色太沉,他看不见那宫女的容貌,只能凭借背影判断她就是沈银翎。

高征情不自禁地握紧拳头:“沈银翎……”

他简直无法想象,沈银翎作为国公府娇养出来的千金,怎么有脸和男人在野外苟合!

便是青楼妓子,也不会下贱到这个份上!

娶了这样的夫人,简直令他蒙羞!

他得尽快把事情捅到太子妃面前!

高征唯恐被陆映记恨,不敢亲自揭发沈银翎,于是故意当着殷珊珊的面叹气。

殷珊珊不解:“夫君乃是宰相根苗,前程大好,好端端的怎么叹起气来了?”

“昨夜……”高征吞吞吐吐,“昨夜我亲眼看见,太子殿下偷偷带着一个女人去了小树林。这事儿做得隐蔽,恐怕太子妃还不知道。”

殷珊珊眼珠一转:“你是说,太子殿下背着太子妃,在外面偷吃?正好太子妃瞧我不顺眼,征郎,你说我要是把这个消息告诉太子妃,她会不会从此以后就把我当成自己人?”

殷珊珊不由幻想起她和沈云兮不打不相识然后化敌为友的剧情.

按照她看网络小说的经验,她就是小妾上位精明霸道的女主,太子妃沈云兮就是活泼可爱常犯迷糊的女二,太子和征郎是好兄弟,她和太子妃则是好姐妹。


端阳节这日天气不好,天空阴云密布似要落雨。

城南运河要举办龙舟赛,沿岸酒楼都被达官显贵早早预订。

陆映和沈云兮抵达飞来阁的时候,权贵子弟已经到了不少。

三公主陆芊芊和沈云兮一向交好。

她凑过来,热情地握住沈云兮的双手,称赞道:“几天没见,皇嫂又漂亮了许多!太子皇兄可真宠你,瞧瞧,这样贵的东珠,也舍得拿出来给你缀在鞋面儿上!”

沈云兮今天穿的是一双蜀锦的绣鞋,鞋头各缀一颗硕大无比的东珠,十分华丽富贵。

她红着脸看了一眼陆映。

虽然太子殿下待她不算热络,但夫妻之间起码的敬重还是有的,东宫的库房钥匙也都交给了她保管,是以她在吃穿用度上一向非常奢靡。

而她也很乐意在人前营造出和陆映非常恩爱的形象。

她甜蜜道:“殿下待我自是极好的。”

“可不就是极好?”陆芊芊笑眯眯的,“以前沈银翎还在的时候,太子皇兄对她都没有对你好呢!这样大的东珠,我可没见他给沈银翎送过!”

沈云兮想起沈银翎,脸色有些复杂。

她父亲是沈家庶子,不如沈银翎的父亲有本事。

所以她在外面的地位远不如沈银翎。

她只能靠着讨好沈银翎,才能跟她出去参加各种各样的宴会,可是她长得也不如沈银翎漂亮,每次出门,无论她怎样精心打扮,都会沦为衬托沈银翎美貌的小丫鬟。

偏偏沈银翎还是未来的太子妃。

她眼巴巴地看着沈银翎和陆映郎才女貌出双入对,一想到将来沈银翎还会成为皇后,而自己要跪在她面前喊娘娘,她就嫉恨的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可是——

沈云兮悄悄挺直了脊背。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沈银翎的父亲和兄长全死了,而她的爹爹成了国公爷!

她取代沈银翎嫁给了陆映。

她现在不仅可以和陆映光明正大出双入对,她还会和陆映生下孩子,她甚至还会当上皇后,她和她的孩子都将贵不可言!

至于沈银翎……

沈云兮眼底流露出一抹讥笑和轻贱。

沈银翎入狱之后,她曾前往探视,发现那里的狱卒全是男人。

于是她买通狱卒,吩咐他们好好“伺候”她。

一个女人,一个美的倾国倾城的女人,在天牢里待上一个月会有怎样的待遇,沈云兮用脚趾头都能想象得出来那画面该有多么精彩。

要不是当时她正忙着准备和太子的大婚,她都想约上陆芊芊她们,去天牢现场观摩欣赏。

现在沈银翎被远远流放去了甘州,大约已经嫁给了那里的某个又老又矮又丑又穷的男人。

昔年高贵的官家美人,如今不仅夜夜都得被低贱的百姓玩弄,还得用精心保养了多年的肚子为他生孩子,即使今天过节,也依旧要大着肚子,牲口似的在田里干活。

数年之后,从她沈云兮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将会贵为太子,而沈银翎的孩子却只是个低贱的百姓,只能卑微地跪在她的孩子面前。

世世代代,永无翻身之日。

沈云兮越想越兴奋,只恨不能亲眼看看沈银翎的惨状。

她落座,优雅地端起一盏茶,故作惆怅地叹息:“说起来,也不知道姐姐现在怎么样了。她自幼锦衣玉食娇养长大,现在去了甘州那种穷困潦倒的地方,得吃多少苦呀。”

“我听说甘州位于两国边境处,有许多来往客商,所以窑子也多。”陆芊芊轻摇团扇,“沈银翎长得那样漂亮,说不定被卖进窑子了也未可知。”

“窑子那种地方很脏的。”另一位姑娘面露嫌弃,“她若是被玩死在里面,那可真给沈家丢脸。”

沈云兮轻轻叹口气:“有这种自甘堕落的姐姐,我也没办法。”

“对了,”有个公子哥儿开口提议,“我听我爹说大理寺新调来了一个从八品的评事,姓高,好像就是从甘州那边调来的。咱们何不请他家的女眷过来,问问她们认不认识沈银翎?”

沈云兮起了兴致,吩咐莲叶道:“快去请她们!”

陆映突然冷冷开口:“大过节的,提她干什么?”

众人对视一眼,猜测陆映是嫌沈银翎太脏了。

陆芊芊赞同道:“也是,大过节的,提她也不嫌晦气!”

沈云兮吃了口茶,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得意笑容。

从前她还以为太子对沈银翎有多么情深义重,结果沈家出事以后,沈银翎冒着滂沱大雨跪在东宫门口,苦苦哀求太子救她父兄,她跪了一整夜,落魄的不成样子,还被路过的宫人们指指点点,可太子根本连见都不肯见她。

沈云兮情不自禁地想,沈银翎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她到底没福气嫁给太子。

回想当年,谁能想到最后是她这个不起眼的沈家庶女,当上了太子妃呢?

沈云兮越想越得意,挽袖为陆映斟茶:“飞来阁的君山银针最是不错,不比宫里的差,殿下您尝尝。您嫌姐姐的名字脏了耳朵,咱们往后不提她就是了。只是臣妾每每想到姐姐昔年那般高贵冷艳贵不可言,如今却沦为乡野村妇甚或青楼妓子,不仅要伏低做小卑躬屈膝,还要用精贵的身子伺候那些粗人,仍不免有些唏嘘。姐姐受伯父牵连,也是个可怜人呢。”

这番话看似充满同情怜悯,实则字字句句都是轻贱。

当年沈银翎在京城我行我素独断专行,曾得罪过不少公子小姐。

或有嫉妒的,或有爱而不得的,他们听着这番话,心中不禁十分痛快,忍不住窃笑起来。

陆芊芊笑嘻嘻道:“什么可怜人,她就是罪有应得!如今太子皇兄和皇嫂恩恩爱爱,还提她这么个晦气玩意儿干什么?皇嫂,你可得加把劲,抓紧时间给皇兄生个大胖小子!皇兄,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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