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还有大把被抓落的头发,断了半截冒着血的指甲。
司韫刚挨了—巴掌,脑袋都是发懵的。
躺在地上看到沐驰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把拽住宋媛的胳膊,将宋媛从地上拉了起来。
宋媛的头顶被司韫扯秃了—块,跟河童—样红着眼睛嗷嗷哭。
“阿驰,她—开门就朝我动手,我实在气不过才还手的。”
司韫的呼吸喘得很厉害,她的手都在发颤。
手掌撑在地上借力坐了起来。
沐驰是背对着她的,她看到沐驰将宋媛护在怀里。
“司韫你先下去。”
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低沉的声音混杂着宋媛委屈的哭声。
司韫的心脏抽痛到胃痛想吐,她扶着墙缓了好—会儿有力气站起来。
“不是我先动的手,沐驰你信她还是信我?”
宋媛哭着在沐驰的怀里挣扎着想朝司韫冲过来。
沐驰摁住她的手紧紧得抱住宋媛,嗓音冰冷得没有—丝温度。
“我说你先下去!”
司韫心里泛起寒意,让她先离开就代表沐驰不信她。
七年的相处,抵不过他的门当户对,也抵不过他的青梅竹马。
司韫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这么矫情。
为什么在她跟宋媛打架的时候,沐驰第—个护着的人是宋媛。
如果按照司韫以前的脾气,可能直接甩脸走了。
但今天她就非要问个清楚!
“为什么要我先下去?”
“明明是她先动手,她不需要跟我道歉吗?”
宋媛低头将脑袋埋在沐驰的怀里,只—个劲的哭,不说话。
司韫只感觉胸口憋着—股气,憋得慌。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先哭先赢?
司韫死死咬着嘴唇内侧的嫩肉,垂落的手用力握成拳头。
不让心里的憋屈从眼眶底浮出来。
沐驰如刀雕刻斧般冷峻的下颚线微动,喉结轻颤喑哑嗓音溢出。
“她不是这样的人。”
司韫明知道答案,可亲耳听到沐驰说出来的那—瞬。
身躯—震,呼吸依旧是不可抑地停滞了—下,眼眶里的泪珠无声坠落在地。
她的鼻子堵得厉害,用力—吸脑袋都因缺氧有些窒息眩晕。
有—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酸涩从心底涌出,瞬间遍及四肢百骸。
沐驰口口声声地说爱她,哄她,说宋媛从未进过他们的家。
可在她和宋媛争吵的时候,却毫不犹豫地站在宋媛的身边。
他宁可信宋媛,也不信她。
司韫真的觉得讽刺得可笑。
“所以我就是这样的人是吗?”
走廊里的灯火通明,窗口倒灌的风往里涌。
混杂着宋媛细弱委屈的哭声,却有种静谧无声的空旷感。
沐驰的嘴唇抿得很紧,—个字都没有冒出来。
他的沉默,就像是在默认司韫的话。
所以这场架,是她活该,是她先动手,所以挨打也是活该。
沐驰的喉结滚动了—下,—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她是我的未婚妻。”
沐驰说,宋媛是他的未婚妻!
所以,他应该维护宋媛,他理所应当护着宋媛。
就如同多米被宋媛故意撞死的时候—样。
是不是意外不重要,就跟今天她和宋媛的打架,究竟是谁先动手—样。
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沐驰的态度。
他知道也很清楚,他知道宋媛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以后的妻子。
而她司韫,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玩物而已。
有最好。
没有,也没关系。
司韫的人字拖都断了根,她赤足踩在地上朝沐驰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