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5
皇上龙章凤姿，身着金色龙袍，威严伟岸，在众多太监和亲卫的拥护之下，踏步而来。
见状，所有人恭敬下跪行礼：“参见皇上！”
皇上目光冷冽，扫视全场：
“平身吧！”
“朕见外面有一路血痕延伸到浣衣局，你们又在此吵吵闹闹，所为何事？”
高贵妃迈着婀娜步伐，将手中血淋淋的孩子递到皇上面前：
“启禀皇上，臣妾发现一名秽乱后宫的贱妃，与侍卫私通，还生下了这个孽种！”
“请陛下严惩！”
皇上皱眉瞥了眼高贵妃手中的死胎。
怒喝：“岂有此理！竟有人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龙颜大怒，全场惶恐。
所有人皆胆战心惊，瑟瑟发抖。
高贵妃也吓得赶紧扔掉了手上的死婴，小心翼翼开口：
“皇上息怒，切莫为此等下贱之人气坏了龙体！”
高贵妃身旁的一个嫔妃也懂事地开口：
“皇上，此事多亏高贵妃慧眼如炬，明察秋毫，及时查明贱妃与侍卫的苟且之事。否则，不知那贱妃还会做出何等更过分之事。”
有一人带头，其他人纷纷奉承：
“没错，皇上，这些日子高贵妃为了处理后宫的那些糟心事，可操劳了，人都差点累晕了呢。”
“得亏有高贵妃代为管理后宫，否则真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呢。”
这几个嫔妃，本就是高贵妃特意招揽进宫的世家姐妹。
她们的作用就是助高贵妃稳住地位，除了扫荡后宫，排除异己，更多的便是在皇帝面前美化高贵妃。
闻言，皇帝脸上的怒气，顿时消了不少。
看向高贵妃的眼神，也满是认可与欣赏。
“高爱妃近日辛苦了。”
“皇后身怀气运之子，需安心养胎，无暇管理后宫繁琐之事。多亏有高爱妃从中打理，才能还后宫一片安宁。”
“既然此事是你发现，那便交由你全权处置吧！”
得到了皇上的允许，高贵妃嘴角微扬，连忙道：“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荣幸。”
皇上点了点头，本打算就此离开。
却又好似气不过般，突然顿住身形，冷哼一声：
“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竟如此胆大妄为，私通侍卫！”
闻言，高贵妃眼神一亮，讨好般将奄奄一息的我拖到皇上面前。
“皇上，就是这贱妃！”
见状，皇上脸色一变。
6
他浓眉紧皱：“怎么把人打成这副模样了？”
我衣不蔽体的躺在地上，浑身上下包括脸部，全是鲜血和伤痕。
腹部的刀口还在不断渗血。
整个人惨不忍睹，触目惊心。
皇上根本就没认出我来。
甚至看向我的眼神，都充斥着嫌弃。
仿佛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闻言，高贵妃立马开口解释：
“皇上有所不知，这贱妃脾气大得很，被我们发现了她和侍卫私通一事，还一直嘴硬狡辩，不知悔改。”
“甚至口出狂言，说出了许多有损皇家颜面的嚣张言论。”
“为了维护皇家声誉，臣妾才叫下人好好教了教她规矩，省得她再说出一些大逆不道之言。”
其他嫔妃适时附和：“没错，皇上，这贱妃嚣张至极，高贵妃好心说教了她两句，她便以下犯上，斥责高贵妃无法无天！”
“对，臣妾等人只是劝她不要扰乱后宫，她却责怪我们多管闲事，还大言不惭说要让我们后悔！”
“她还说要让我们几个人株连九族呢，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恶毒猖狂的女人呀？现在想起她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臣妾这颗心，都忍不住发抖！”
最后一个嫔妃说完，还装模作样拿起手帕，佯装擦泪。
闻言，皇上看向我的目光，变得愈发冰冷。
“岂有此理！没想到，朕的后宫竟还有如此嚣张跋扈之人！”
震怒过后，皇上又看向高贵妃，满目柔情：
“爱妃，处理此等顽固恶徒，委屈你们了。”
“你呀，也不要过于善良，对付一些狂妄之人，该杀就杀！”
“知道吗？”
高贵妃微微低头，羞怯一笑：“臣妾知道了。”
说完，高贵妃像是到了什么，目光倏然一亮：
“对了皇上，后宫有人亲眼见过那通奸侍卫的模样，臣妾已经派人去临摹他的画像了，估计马上就能出来。等画像一出，咱们再找到那小贱种的爹，一同严惩！”
皇上点了点头，满意道：“还是爱妃办事周全。”
话音刚落，一个婢女带着一张画像匆匆跑来。
“高贵妃，那侍卫的画像已经临摹好了。”
高贵妃微笑着接过画像，直接在皇上面前摊开：
“皇上，您看，这就是与贱妃通奸的侍卫！”
看到画像中人，皇上神色顿时一变。
“胡闹，这是朕的暗卫，怎么可能与人私通？”
闻言，高贵妃愣了愣，神情略显慌张道：“可是，臣妾的人亲眼看到他经常在后宫鬼鬼祟祟的晃悠呀！”
皇上一脸无语：“他是朕亲自指派去关注皇后情况的暗卫！朕公务繁忙，想念皇后时便派他去探探情况，及时跟朕汇报。”
高贵妃顿了片刻，又道：
“那定是这暗卫借用职务之便，忙里偷闲的私通去了，不然臣妾的人怎么会看到他偷偷进入怡心殿。”
听到怡心殿三个字。
皇上的脸，瞬间僵硬。
他紧锁俊眉，盯着高贵妃，沉声道：“你说，你的人就是看到他进怡心殿？所以你就怀疑他私通？”
高贵妃伸手，指着地上的我，一脸傲然道：
“对呀，不然这怡心殿的贱妃为何会与你的暗卫偷偷见面。”
这下，皇上的脸，彻底垮了。
他僵硬地转头，顺着高贵妃的手，看向了我。
下一刻，皇上蹲下身子，双手微颤的捧起我的脸，轻轻擦拭我脸上的血迹。
直到看清楚我的真容。
皇上的双眼，死死瞪大。
“昭儿！”
7
一声呼唤，带着无限情绪。
皇上的一双眼仿佛染血了一般，红得可怕。
他整张脸都狰狞了，目光扫过我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
双手颤抖得更厉害了。
意识模糊的我，听到皇上的呼喊声，终于有了一丝清醒。
“皇上……”
我费力撑开眼，刚一张嘴，就喷出了大口鲜血。
人也虚弱到了极致，仿佛下一刻就会停止呼吸。
见状，皇上焦急大喊：“快，快传太医！”
得令，一个太监立刻朝太医院飞奔而去。
现场的人看到这一幕，全部懵逼。
高贵妃更是醋意大起，不甘地叫道：
“皇上，这可是个私通您暗卫，甚至怀上了孽种的贱妃呀，您怎么还如此关心她？莫不是被她这装模作样的可怜姿态迷了眼？”
闻言，其他嫔妃也纷纷回神，嘟着嘴抱怨：
“皇上，这贱妃心机颇深，为人更是嚣张跋扈，霸道无理，在您来之前还跟高贵妃叫嚣呢，您切莫上了这贱蹄子的当，对她软了心！”
“是呀皇上，您别看她现在一副惨样，这都是装的，就是想故意博取您的同情。”
“刚刚您不是还说，对待一些可恶之人，该杀就杀吗？您可不能对这种贱人心慈手软呀！”
众嫔妃每说一句。
皇上脸上的怒意，就浓几分。
他轻轻抚摸着我身上的一寸寸伤口，目光晦暗，幽幽开口：
“是谁把她伤成这样的？”
闻言，那些嫔妃像是抓到了立功的机会一样，连忙邀功道：
“皇上，她的脸是臣妾打的！”
“她的衣服，是臣妾撕的！”
“还有我，我也动手了！”
嫔妃们争先恐后，抢着回复。
生怕皇上不知道她们的所作所为。
皇上双目猩红，盯向那些嫔妃：“你们可真是朕的好妃子啊……”
她们没有听出皇上的言外之意，只当皇上是在真心夸赞她们。
一个个羞怯地低头，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晋封之路。
下一刻，皇上抱起地上血淋淋的死胎。
发出了死神般的声音：“这孩子，是怎么死的？”
闻言，一众嫔妃争相为高贵妃拉好感：
“皇上，这贱种是被高贵妃生生剖出来的，一出来就是个死胎！”
“对，想来应该是在肚子里，被浣衣局的这些人蹂躏鞭打得刺激而亡。”
“高贵妃为了惩治这一大一小两贱种，可花了不少心思呢，我们也都是听了她的命令。”
“是呀，还望皇上好生奖赏高贵妃，切莫寒了她的心呀。”
借他人之嘴，来美化自己，讨封要赏。
这是高贵妃一贯使用的伎俩。
在众人的称赞中，高贵妃故作低调的一言不发，掩面而笑。
那长长的睫毛之下，隐藏着的是浓浓得意。
闻言，皇上目光锐利地扫视浣衣局所有人：“所以，你们这些浣衣局的罪奴，也都参与了这次行动？”
浣衣局众人亦未看出皇上的异常，以为自己也能邀一份功。
纷纷狂点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好似自己马上就能脱离浣衣局一般。
“是的皇上，她身上的鞭痕，全是奴婢抽打出来的！”
“还有奴婢，奴婢也抽了不少！”
“还有奴才我！”
“……”
皇上点了点头，盯向高贵妃：“而这一切，都是你主张的，是吗？”
高贵妃故作谦逊道：“皇上，这些都是臣妾该做的。”
确认了所有人的行径，皇上最后转头望向我，沉声道：
“昭儿，你放心，今日折辱你和孩儿的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8
皇上的声音不大。
但话语却清晰地飘入了所有人耳中。
大家脸上的笑意，骤然僵住。
这一刻，众人就是再傻，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高贵妃更是皱紧柳眉，快步上前，伸出柔若无骨的手挽住皇上。
撒娇道：“皇上，您是在跟臣妾开玩笑吧？”
“这可是一个与暗卫通奸的贱妃呀，她肚子里的野种，更是个下贱的产物。”
“您怎么可能为这两个贱种，教训臣妾呢？”
听到高贵妃这么说，其他人顿时反应了过来。
一个个面露僵笑：“高贵妃说的是，皇上乃九五之尊，怎么可能为了这么一个下贱胚子处置我们呢。”
“这定然只是个玩笑话而已。”
“皇上可真幽默，差点把臣妾都吓着了。”
高贵妃眼神冷了冷，继续道：
“对了皇上，臣妾建议立马将这小贱种的爹抓起来，株连九族，以保皇家威严！”
原本听着这些嫔妃一口一个贱妃贱种的叫着，皇上就已经怒火中烧。
现在听到高贵妃这话，皇上更是火冒三丈，忍无可忍。
他甩开高贵妃的手，反手一巴掌，狠狠扇在高贵妃的脸上。
“给朕闭嘴！”
巴掌声清脆响亮。
皇上的怒吼声，更透彻天际。
见高贵妃都挨了打，在场的人瞬间吓得缩紧脖子，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高贵妃更是捂着脸，双目含泪：“皇上，您，您这是做什么？”
“臣妾做错了什么，您为何要打臣妾？”
高贵妃一向受宠，入宫至今，皇上连重话都没跟她说过一句。
更别说打了。
此刻，高贵妃满脸委屈，心中更是积满了不解与震惊。
皇上脸色铁青，愤然怒吼：“你做错了什么？”
“你们知不知道，自己打的是谁，害死的又是谁？！”
面对皇上的质问，众人皆是面面相觑，莫名其妙。
高贵妃则是想也不想的回：“当然知道。”
“不过是一个贱妃，和一个贱种而已呀。”
“皇上，您为何如此激动？”
皇上气得直接一脚将高贵妃踹倒在地。
而后指着我，瞋目切齿道：“她，是朕的皇后！”
“你们所说的通奸暗卫，是个太监！”
“而你们一口一个喊的贱种，是朕钦定的太子！”
“来人！把他们所有人全部押入死牢！等候皇后发落！”
9
皇宫内。
一个又一个的太医，接连为我救治。
不分白天黑夜，倾尽毕生所学。
可是，使出浑身解数后，他们却是一个接一个的摇头叹息。
束手无策四个字。
从所有名医大师口中，一次次吐出。
直到最后，所有人都告诉皇上。
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幸得天命眷顾。
在鬼门关徘徊了一个月后，我终于醒了。
接着，我又足足休养了一个月，才算恢复。
在我下床的这一天。
皇上将所有参与折辱我的人，全部从死牢押到了大殿之上。
原本身着华丽的嫔妃们，此刻一个个蓬头垢面的跪在我面前。
那瘦了一圈的身子，伴随着阵阵恶臭，瑟瑟发抖。
“皇后娘娘，臣妾属实不知您的身份，才会对您做出那些事，还请您切莫怪罪呀！”
其中一个嫔妃战战兢兢地开口。
看似是乞求原谅，实则是在甩脱责任。
我神情冰冷，直言道：“不知本宫身份？”
“本宫那日曾一遍又一遍坦露过身份。”
“可你们不信，甚至对本宫下手更加凶残！”
“你们那日不是很嚣张吗？怎么，敢做，不敢认了？”
我话语凌厉，目光冰冷，毫不留情。
那个嫔妃听完，面色煞白，再也无法狡辩。
见我明显要追究到底，其他嫔妃立马紧张大叫：
“冤枉呀，我们若知道您是皇后娘娘，给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您不敬呀！”
“是呀是呀，我们也是为了后宫声誉着想，所以才昏了头，没有仔细思考您的话，您贵为皇后，应该理解我们的良苦用心吧？”
“如今您伤势已然恢复，我们也被关入死牢足足两月了，此事，也该两清了呀！”
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纷纷叫着屈。
似乎，她们才是受害者，而我是个蛮横无理的施暴者。
看着她们那惺惺作态的可怜模样。
我面色冰寒，冷言道：“当众辱我打我，剖我腹，杀我孩儿，如此恶劣的种种行径。”
“才入狱两个月，你们就想与本宫两清？”
说到最后，我心中的痛又一次炸裂，神情亦变得极度难看。
众嫔妃被震得哑口无言，但她们看我的眼神，依旧带着一丝阴毒。
而高贵妃则是将目光直接投向龙位之上的皇上。
“皇上，臣妾之所以会对皇后下手，也是因为有误会在其中，臣妾的本意，只是为了保住皇家颜面呀！”
“臣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
“您怎能让皇后以此事问臣妾之责？”
高贵妃说得情真意切，还不忘挤出几滴眼泪。
她知道皇上一向看重她。
而我又恨死了她。
所以她直接略过我，与皇上对话。
然而，皇上神情冷漠，声音更凛冽：
“你这毒妇，杀害了朕的太子，还有脸在这邀功？”
“若不是朕想让皇后亲自出这口恶气，你们这群人，早在浣衣局那日，就已经死无全尸了！”
丧子之痛，早已消磨掉了皇上对高贵妃的宠爱。
往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高贵妃，此刻在皇上眼里只有一个身份。
那便是杀害太子的凶手！
闻言，那些嫔妃好似失了主心骨一般，纷纷瘫坐在地。
但高贵妃却仍旧有恃无恐：
“皇上，臣妾父亲可是当朝宰相，他一向疼爱臣妾，您若执意要杀臣妾，父亲第一个不会同意！”
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一道浑厚之声：
“皇上，微臣高裴宗请求觐见！”
听到这话，高贵妃等人容颜大悦。
像是找到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皇上脸色一沉：“进！”
高裴宗一进大殿，便开门见山道：
“皇上，想必您应该知道，老臣门生众多，就连这偌大的朝堂之上，有一半官员皆出自老臣之手。”
“这么多年，朝堂之所以安定稳固，全因我从中周旋，就连先帝，都得给老臣几分薄面。”
“若没有老臣，你这皇位，都难以坐稳！”
“太子已死，此事，已成定局，但太子之位，却能随时换人。”
“此事可大可小，老臣以为，臣女虽骄纵，但罪不至死。”
“您认为呢？”
高裴宗一开口，便直接亮出自己的底牌。
他的话，听着像是在询问皇上的意见，可字里行间，却充斥着浓重的压迫之意。
皇上目光冰冷地盯着高裴宗，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见状，高裴宗继续厉声道：
“皇上，如若您执意要杀臣女，那老臣可不好保证以后能继续稳固朝堂，万一到时候人心有所动摇，影响了朝堂安定，那可别怪老臣了。”
说这话时，高裴宗的眼底，射出满含威胁的锋芒。
皇上起身，缓缓走到了高裴宗面前，正色道：“看来，你是一定要保高贵妃了？”
高裴宗毫不犹豫道：“正是！”
话音刚落，皇上直接从一旁的侍卫手中拔出长刀。
瞬间将高裴宗一刀封喉！
偌大的现场，骤然死寂，只剩下血液飞溅滴落的声音。
皇上扔下刀，冷漠地看着高裴宗，淡淡道：
“既然你极力要保高贵妃，那便提前下去等她吧。”
“文武百官若站在你那边，朕也可以杀光他们！”
高裴宗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捂住疯狂滋血的脖子，整个人向后倒去。
见到唯一的依仗都死在了自己面前，刚刚还有恃无恐的高贵妃，瞬间傻了眼。
她脸色煞白的瘫坐在地，再也笑不出来了。
其他嫔妃更是吓破了胆，纷纷哀嚎着认错求饶。
但皇上，丝毫不为所动。
“宰相，朕的朝堂不缺。但朕的气运之子，却永远无法复活！”
留下这一句话之后，皇上便冷漠离去。
所有参与此事之人，全部满门抄斩。
并将高贵妃等人的头颅，悬挂于城门之上。
以慰藉太子的在天之灵。
而我，也在此事中，幡然醒悟。
在这尔虞我诈的宫门之内。
心善只会自取灭亡。
所以，自此以后。
低调善良的皇后彻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嫉恶如仇的后宫之主！
一年后，我又怀孕了。
这一次，天空一片黑暗，并没有出现七星连珠的异象。
但我却明显感觉到。
我的孩子，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