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沈明烟突然笑了。
“果然是你害死了他们?”
“你这话什么意思?”
傅南烛蹭的站起来,“我什么时候害过人?”
沈明烟从袖中拿出一个信封,递过去。
傅南烛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从信封里掏出里面的信,目光一扫,眉头就紧紧皱起来。
这字化成灰他都认识,是晏行的。
只是这信里的内容......
“我兄弟身患重病,父亲带他进京求医,祖父写信求你,希望你看在往日情份上帮一帮。”
沈明烟:“你恨着祖父恨着晏家,不让他们进门倒也罢了,偏你还让巡捕把他们关进牢里五天。”
这话一出,连一旁的谢而立都脸色大变。
“你们不是一直好奇我来谢家做什么吗?”
沈明烟双手往前一撑,眼中灼灼烈火,“我只想为死去的人,讨个说法。”
“你兄弟死了?”傅南烛大惊失色。
“京城的牢狱,那是什么地方?他一个病重的孩子怎么撑得下去?”
沈明烟顿了顿,“他就死在牢里,我父亲眼睁睁地看着他咽了气。”
傅南烛:“......”
泪光在沈明烟眼中一闪而过,“母亲伤心过度,很快就走了;又过两年,轮到我父亲。”
“......”
傅南烛的脸上如死灰一般。
难怪她不要钱;
难怪她有恃无恐;
原来是因为三条亲人的性命。
沈明烟慢慢抬起头,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傅南烛。
“当年你父亲死后,你们母子穷得连饭都吃不饱,四处流浪,你母亲跪地求人才进晏家做下人,我说得对不对?”
傅南烛:“......”
沈明烟:“晏家家大业大,家里的佣人都使唤不完,你们能留下来,是晏行看你们母子二人可怜,你承认不承认?”
傅南烛:“......”
“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竟然还恩将仇报。”
沈明烟死死的看着傅南烛,自胸口震出一笑:“你还是人吗?你还配做个人吗?”
望着沈明烟像深井的黑眸,傅南烛突然感觉,有一股凉气顺着他脊椎,慢慢升到了头顶。
“不是我做的,我没有见过他们。”
沈明烟:“如果不是你,巡捕怎么会把他们父子二人抓起来?”
傅南烛:“......”
沈明烟:“平生第一次进京,谁和他们有仇?”
傅南烛:“......”
沈明烟:“是你自己说的,你恨不得他们死全家。”
傅南烛:“......”
一个字都答不上来。
我做过吗?
好像没有。
我没有做过吗?
这又分明是我行事的风格。
书房里,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火盆里有炭“叭”的一声裂开,仿佛是死去的晏行对傅南烛控诉。
谢而立不怎么有底气地问了一句:“父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傅南烛看着儿子,眼神有些失神。
许久。
他还是摇摇头,一字一句回答:“不是我做的。”
像是有千万根细针扎进骨髓里,沈明烟彻底怒了,“你还是不承认吗?”
“沈明烟!”
傅南烛也怒了,用力一拍桌子。
“我虽然恨他恨得要死,但用这样的手段对付一个生病的孩子,我万万做不出来。”
“谢府做不出来的事很多,但做得出来的事也不少,比如......”
沈明烟冷笑连连,“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