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我爸妈上窜下泻,难受的紧。
我妈更是吐到胆汁都出来。
她白着张脸,要我们拿手机给她叫车去医院。
我奶立马拉下脸,“打车多贵!
我们那会儿照样这么吃,怎么没见有人这样。
现在的年轻人啊,太娇气了!
忍忍就过去了。”
原来我奶不是故意针对我,而是从前,能让她好好管教省钱的只有我一人。
她倒是无差别攻击所有人!
我爸霸占着厕所的位置,迟迟不出来。
我妈在外面狂捶门。
我等两人难受到几乎脱了层皮,才带着为难,勉强拿起电话给他们送去医院。
奶奶一路在我妈耳边唠叨。
这去趟医院得费多少钱、身子不行就不耐造。
要是她肯定忍忍就过去了。
总之,说得难听,极力贬低她。
我妈不好反抗,她牵起我的手,声音虚弱:“晓燕,你跟你奶说说……”此时我们的处境彻底反转。
我妈哭喊得比我当初还要厉害。
我甚至还遭受了工作的双重打压。
她这就崩溃不行了。
这才哪到哪。
我微微皱起眉头,不赞同地看向我妈,“奶奶又不是故意的,她可是为了咱家好,为了能省下更多钱!”
“妈,你这不是好好的一点事儿都没?
就别这么斤斤计较,都是一家人!”
我妈被我气得狂咳嗽。
她楚楚可怜,好似受到什么天大的委屈,“晓燕,你怎么能这么跟妈妈说话呢?
妈妈也……”我打断她施法,叫来了奶奶。
我妈立马不说话了。
当晚我奶要回家。
我爸本来要给奶奶打车的,却被我严肃地阻止。
“爸,打次车坐次地铁,要花多少钱!
你怎么能让爱省钱的奶奶坐车回去呢?!
她该有多心疼啊!”
我爸被我唬得一愣一愣,手上悬着要摁下的动作一顿。
我妈张张嘴,还是没说出阻止的话来。
奶奶先是看眼手机,把头偏向一边,轻哼道:“打车那么费钱,我才不坐!
我们那时候,都是自己徒步走几十公里!
现在人啊,就是太会享受了。”
随即,她不走了。
东西就往地上那么一扔,奶奶坐在椅子上,说天太黑,要明天跟我爸妈一起回去。
我知道她是想着到时候骂两句,摆出副不情愿脸。
然后勉为其难,跟我爸妈一道坐车回来。
我哪能这么如她的愿。
索性我也不走了,搬来凳子就坐在床边。
隔天中午出院的时候,我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爸妈一有拿手机打车的意图,就会遭到我不赞许的目光:“奶奶还在这呢,你们就敢这么浪费钱!
是不把奶奶放在眼里啊?”
“你问问,奶奶她那时候每天走几十公里路那不是轻轻松松。
什么苦没吃过,都是现在的人太会享受了……”四十来度的天很热,空气不是空气,更像是烤熟的热浪。
裹挟着每个出行在外的人。
我扫一眼奶奶,她正忙着擦汗。
听完我的话,她讪笑,“是啊,我们那时候都是自己走的。
打什么车,这才多少路!”
我妈面露不喜,“我怕我们走回去直接中暑……”奶奶被我架到那个高度,下不来台,听我妈这么说,当即扯着嗓门大吼,“什么中暑?
都是些富贵病,自己骗自己的。
我们那时候怎么没人中暑?”
引得过路人频频看向我们。
我妈涨红了脸,最终不再说什么。
我爸倒是无所谓。
于是我们一家四口走路回家。
当然,我是不可能走的。
半路我就接到电话要去公司,叫车走的时候,我还特意嘱咐奶奶:“奶奶你可千万不能惯着爸妈,让他们浪费钱打车啊!”
“我还特意跟小区的老太太宣扬了你的省钱事迹,要是她们发现你是骗她们的……”后面的话我没说。
可依照我奶在小区老人们的死要面子样。
今天这车,铁打不成。
接下来的几天,奶奶更加肆意地管着家里的经济大权。
空调不让开,洗衣机不让用。
饭是煮一大锅分着七天吃的,因为电饭锅费电。
我无视我妈私下里叫苦不堪的嘴脸。
着手收拾东西,准备搬出去住。
翻东西时,意外看到我妈在某按摩会所、某私教俱乐部的高级会员卡。
我忽然乐了。
难怪我妈之前比我爸还忙。
晚饭吃的是奶奶做的,清炒小白菜(放了两天版),还有邦硬的米饭。
趁着全家人都在饭桌上,我装作不经意地问起:“妈,最近怎么很久没见你去美容院了?
你不还有张卡……”我妈吞咽的动作一停,“瞎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去那种地方。”
“哦,那应该是我记错了吧。
毕竟这种会员要花很多钱。”
另一侧,奶奶端着碗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