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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家后,我带侯府发家致富小说

烟花易逝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烟花易逝”的《抄家后,我带侯府发家致富》小说内容丰富。精彩章节节选:刚嫁入侯府,这一大家子忠良就被以谋反的罪名抄家。只留下一个了我的残疾丈夫和一堆老弱幼残。流放之路,大家都死气沉沉。他们本不该受此罪!为了他们,我斗衙役,找吃食。利用空间,将忠良家属都护地好好的!...

主角:桑宁霍长安   更新:2024-12-13 21: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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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桑宁霍长安的现代都市小说《抄家后,我带侯府发家致富小说》,由网络作家“烟花易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烟花易逝”的《抄家后,我带侯府发家致富》小说内容丰富。精彩章节节选:刚嫁入侯府,这一大家子忠良就被以谋反的罪名抄家。只留下一个了我的残疾丈夫和一堆老弱幼残。流放之路,大家都死气沉沉。他们本不该受此罪!为了他们,我斗衙役,找吃食。利用空间,将忠良家属都护地好好的!...

《抄家后,我带侯府发家致富小说》精彩片段


别人他不是很担心,最怕的就是这个桑凝儿跑了。

当时制服牛的时候,他可是亲眼见过的,她上蹿下跳能耐的很!

刚要跟呢,对面就传来一声哀嚎咒骂。

“苍天呐!你何时睁眼看看这浑浊的世道!我霍家赤胆忠心,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昔日王侯座上宾,今为鱼肉受欺凌!奸臣当道,国将危矣!”

“桑修齐!燕宇珩!奸佞之贼,害国蛀虫!不得好死!”

……

这个疯子,竟敢辱骂当今太尉和皇子!这是几天没挨揍又皮痒了!

胡四抽出鞭子过去就打。

所有人全都惊醒了。

“四弟!你怎么了?”李玉枝惊问。

鞭子在空中甩出令人胆颤的噼啪声,大家身体反射性的打了个哆嗦。

谁也没想到,第一鞭子甩过去时,一个小小的身子扑在霍长安的身上。

鞭子打在孩子的背部,尾巴扫过霍长安的脸,留下一道血痕。

“锦棠!走开,胡闹!”霍长安惊痛。

“四叔,四婶婶说,锦棠是霍家的男子汉,要与四叔一起撑起霍家的,不是小孩子了。”

小小的孩儿咬着牙,脸色煞白,就是不肯翻下身去。

霍长安失了言语。

如果他不行了,确实需要锦棠……

“那你四婶婶有没有教你,当你还弱小时,要先避锋芒,快起来,你这样做的都是无谓的牺牲,他们最终还是要对付我。”

锦棠非但没起来,李玉枝和谢雨柔也挡上来。

老夫人环视一周,对儿子的异常表现顿悟。

“不愧是霍家人,就喜欢团结抗战。”胡四冷冷笑着。

他见惯了危难时抛妻弃女,互相背叛,自顾不暇的,走到这地步,还能这么团结的,少有。

但是他一点都不开心。

因为他没有!

又一鞭子划破长空落下。

老夫人突然跪地喊冤:“官爷,你可知你脚下站着的是什么地方,当年我家侯爷……”

跟过来的杜山眼里闪过不耐。

“老夫人,侯爷为东阳立下汗马功劳,我们大家都知道,但是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四公子这样公然辱骂皇族,怕会连累我们……”

“我知道的官爷,他也是心里烦闷脑子糊涂了,以后绝对不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起我家侯爷在这斩杀过一百多个马贼,反正闲来无事,官爷有没有兴趣听听?”

其实杀马贼不是在这个地方,但不妨碍老夫人拿到这来用。

“那就听听。”

*

桑宁进林子不久,就看到霍静雅衣衫不整的跑来。

“桑……四嫂!四嫂!”她神情癫乱,语无伦次,手臂,脖子上都有抓痕。

“完了……完了……怎么办?怎么办?我砸了李厂!不知道死了没有,他肯定不会饶了我,会不会连累大家一起死?”

说不定会被官差就地斩杀!

她害了大家了!

桑宁在她的哭泣中听明白后,大松一口气,这个傻子,她自己没事就好。

“哭什么!别怕,我来处理!”

桑宁迅速将两人的衣服换了,遮住她被抓破的脖子。

“把眼泪擦干净,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回去。”

桑宁不慌不乱的声音和面上的镇定,让霍静雅安静下来。

她再一次意识到,自己以前错的有多离谱。

桑凝儿,不是她以前认为的草包,更不是京城那些娇滴滴的千金小姐。

她像,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女将军,有勇有谋算。

“四嫂,你要怎么做?”

“一个字:沙漠!”

沙漠……是什么意思?

这明明是两个字啊?

霍静雅正想着,又听桑宁问:“云水仙呢?”


桑宁忽然看到老夫人的眼角落下—滴泪来。
她还有意识!
能听到外界说的话。
桑宁觉得老夫人是有救的,不能再这么耽搁下去。
最好是能找来药。
云水仙浑身哆嗦起来,她—下子清醒了。
离开了霍家人,她真的没法子活下去。
“姨母,姨母你快醒过来,姨……”她想向老夫人求救,被谢雨柔—把推开。
桑宁气的站起来,对着云水仙的胸口就是两脚。
“给脸不要脸!父债女偿,现在两清了,快滚!”
“快滚!”霍静雅大吼。
“快滚!”锦棠举起了石头。
“快滚!”
“快滚!”
……
她们是在把她往死路上逼!
霍家人好狠,好狠!好狠!
云水仙捂着胸口,仇恨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霍长安身上。
“霍长安你已经是个废人了!霍家完了!你们永远回不了京城,只会卑贱的像狗—样做最下等的人, 最后死在贫瘠的西北!”
“谁愿意跟你们—起受罪!”
说完转身就跑。
气的霍静雅还想上前打,被霍长安呵斥住。
“跟—只狗对咬什么,先照顾娘!”
再难听的辱骂他都听过了,这点狗啐算什么。
好啊,好啊。
这才是刚开始,后面还早着呢!
他就看看,侯府遭难,会蹦出多少牛鬼蛇神。
“你们看着娘,我去找点能用的药。”桑宁说。
霍长安阴郁的眸子忽然—动,“凝儿……”


其他人……哎,病的病,受打击的受打击,老弱病残幼,全占齐了。
桑宁爬起来。
入目之处,是一片光秃秃的小树林。
树上的叶子被虫子吃的差不多了,地上的野草干枯萎黄,地面干裂的如同七八十岁老人脸上的皱纹。
火,炎,焱!
再等一年不下雨就是燚!
人类灭绝算了!
刚爬起来,没看清状况呢,不知从哪里突然窜出一伙儿流民,上来就抢东西。
妈呀,这都是什么鬼世道呦!
老弱病这时候有力气了,一家人抱团护住仅有的两个包袱,被人打了踹了也不放手。
现场一片混乱。
桑宁赶紧把无法动弹的残疾少年拖到树后,免得被人踩踏而死。
他好像不太领情,狠狠瞪了桑宁一眼,双臂撑着想爬过去帮忙。
奈何他的双臂也受过伤,抖了几抖就扑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呃呃呃……”
他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嘶吼。
十只残破黑痂的手扣着地也没移动多少。
“你别爬了,我去。”
桑宁伤的虽重,但喝了灵泉水,体内长了不少力气,她站起来去帮忙。
一个衙役被流民推到地上。
“妈的!老子杀了你们这些龟孙子!”
他一开口,桑宁听出来了!
这就是打死原身的那个王八蛋!
桑宁借着流民遮挡,趁机狠狠踹了他两脚。
刚要爬起来的衙役又趴下了,一众流民抢了他鼓鼓囊囊的包袱,吹了个口哨。
呼啦啦就散了个干净。
来时疯一阵儿,走时一阵风。
衙役们刚抽出刀来,发现人已经全不见了!
除了少了两个包袱,还被人踹的全身疼!



“我按压一下你的脊椎,看看是什么情况。”

桑宁伸手从霍长安脊椎中央开始按。

少年绷紧了身体。

“这处有感觉吗?”

“……有。”声音含混,言简意赅。

桑宁等了半天没见他再说。

“是第一腰椎的位置。”

桑宁着重检查了那一处,发现那边完全是错位的,得先复位才行。

但是她不是专业的医者,这么重要的地方,她不敢也没这技术。

“你这里需要尽快找个医者帮忙复位,要不然吃再多太岁肉都不行。”

“说不定只是错位,复位后就会有感觉。”

“不是。”霍长安声音晦涩。

“是真的断了……太医检查过的。”

若不确认他终生残废,怎么放心留他一命呢?

“断了也没事,咱们有太岁肉。”桑宁若无其事的说。

但心里却一个大咯噔。

灵泉水有没有那么大的功效,让断了的骨头重新接起来?

改天做点试验。

现在就等路过大点的城镇,找个靠谱的大夫给复位一下椎骨。

桑宁洗了手,就开始收拾蒲菜了。

霍长安想不到这些生长在河岸的野草都能被她拿来做菜。

真的不会浪费油盐吗?

油盐可比这些野菜贵。

“大少爷,跟着我你就享口福吧,天上飞的,土里钻的,我都能给你变成一盘美味的菜肴,就是京城最厉害的厨子,都没我做的好。”

好大的口气!

“什么佐料都没有,你怎么做?”霍长安拿起她剥好的白心,轻轻咬了一口。

水嫩,清脆,好像真的能吃哎!

“这你就不懂了吧,美食的最高境界就是简单平淡,不需要什么佐料,一点盐,一点油,足够。”

桑宁一边说一边收拾,处理的很快很利落,好像做了无数遍。

“你,以前做过吗?”

“做过啊。”

桑宁微微一笑,“我不受宠的嘛,有时候和继妹闹了矛盾,继母就把我关到最偏的院子里,锁上十天半个月,我不能饿死吧,就自己找东西做啊。”

“院子里生的草,飞过的鸟儿,水井边生的地皮菜……什么都可以拿来做菜。”

霍长安听得出了神。

好看的眼睛震惊的一批。

他不知道,当时在大街上看到她和表妹争吵的那一幕,一直以为她是个被惯坏的跋扈小姐。

连成婚时都在她耳边恶言恶语,红绸没牵,交杯酒也没跟她喝,连霍家媳都有的鸳鸯佩都没给她。

没想到……

她竟然这样可怜。

心脏传来一股陌生刺痛的紧缩感。

看着笑意靥靥的女孩,少年的眉头皱的像座山峦。

怪不得她这么瘦。

桑宁结合原主和自己的经历说完,就看到霍长安心疼的眼神。

她微愣,而后笑开。

笑得有些大,带点不合时宜的夸张。

“想什么呀!没那么可怜啦,我没让自己饿过一顿饭!”

才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桑宁朝孩子们招手。

刚才孩子们被大人拘着,不让他们打扰桑宁给霍长安上药。

桑宁一喊,全围上来了。

“给你们变个魔术。”

桑宁想偷偷拿出两个鸡蛋先炒了,让三个孩子先吃掉。

结果一掏没掏到。

我的蛋呢?

不是还剩五个呢吗?

她又掏了好几掏,还真是啥也没有。

不是吧?空间里的东西谁能偷?

桑宁急得不行,恨不得现在就钻进空间瞧瞧是怎么回事。

她的蛋啊!!!!

“魔术是什么?”霍锦棠求教。

他读了那么多书,竟不知这个词的释义。

而锦心和锦绣才不管,眼珠子光盯着她的手了。

四婶婶这次又会掏出什么好吃的来呢?

俩人知道要保密。又移动了一下位置,挡住了桑宁的手,确保不被人发现。

“哦,就是戏法。”

桑宁骑虎难下,因此就意念喊一声:螃蟹!

手上马上感受到了螃蟹凉哇哇坚硬的壳。

她伸出手一瞧:哇靠!螃蟹怎么大了一倍!

才这么一会儿功夫,灵泉水太棒了吧!

霍锦棠眼疾手快把螃蟹扒拉到地上。

四婶婶胆子是真大啊,不仅敢吃蚕蚀,还敢把这大螃蟹藏在怀里,也不怕被夹出血。

三个孩子趴地上玩起螃蟹来。

桑宁起锅烧油,下锅的那刻,热气蒸腾,一股原始的清香四溢。

她微微恍神,好像又回到前世寻找美食,品味美食的日子。

不管条件多恶劣,这些大自然的馈赠从不缺失。

人生短短数年,唯美食不可辜负。

“好香!”

爆炒之后,很快出锅,她行云流水,好似在表演。

除了倚在树上装睡,却使劲吞咽口水的云水仙,所有人都围上来。

牛肉难熟,大家都饿的肚子咕咕叫。

干窝窝头难下咽,但是有了美味的炒菜,那就太容易下饭了。

她们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吃一顿热乎的炒菜了。

连原本没当回事的杜山也被香味引了过来。

“四夫人,你也没说这菜这么香啊!”

“说过的,是杜差爷不怎么信。”桑宁开玩笑的说。

杜山呵呵一笑,好像人家是说过。

桑宁看了一眼对面那三个虎视眈眈的捕头,一下子分了一半给他。

这……

杜山乐呵呵,啥也没得说了,还拿出了两个刚煮熟的鸡蛋交换。

大家看到少了一半的菜,又是心疼的够呛。

好在还得了两个金贵的鸡蛋。

桑宁把鸡蛋给了两个小的,然后接着把锅里炖上了牛肉。

云水仙本以为她们会来喊她吃饭。

但是没人来。

她又以为她们肯定会给她留着,结果全都吃完了。

谢雨柔还感慨的说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鲜嫩的菜。

什么呀,不过是些脏兮兮的野菜,她不过是很久没吃炒菜忘了以前吃过的美味了。

就像一个个的大家小姐自甘下贱,忘了曾经的尊贵一样。

牛肉的香味溢出来了。

有烤香,有煮香,到处飘散,连汗毛上都似乎沾染了那蚀骨勾人的香。

忍耐,再忍耐会儿,她们不会不喊她的。

云水仙背过身,一下又一下的吞咽唾液。

而大家,却吃的欢快极了。

老夫人故意视而不见,就得治治她娇气的性子。

除了霍静雅,根本没人再想着她。

桑宁也是太久没吃肉,一块肉下肚,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果然,要想吃的香,先饿肚清肠。

两条牛腿大家完全能一次性解决。

她撕下一块烤得焦焦的肉边,递到霍长安嘴边。

“这个好吃,尝尝!”

这只是习惯性的动作,以前在野外搞美食,身边也时常跟着朋友,都是这样互相投喂。

但她很快意识到不妥,刚要收回,霍长安已经垂着眼一口含住了。

还不小心咬到了她的手。


“这水不是……”

李玉枝既想阻止,又舍不得阻止。

锦棠开始还想推开陶罐,可终归年纪小,一沾了水就控制不住自己了,灵泉水比一般的水都要甘甜,渴到极致的人怎么能抵挡住这诱惑。

锦棠大口大口的喝着。

李玉枝红着眼,这一瞬间,心里也好像涌入一股清凉,将心中那股茫然冲散。

看儿子喝水,比她自己喝都要满足。

“大嫂别担心,水够用的。”

桑宁本想把水袋灌满,但怕衙役找不到水来抢,所以还是算了,她可不想浪费灵水。

两个小女娃儿也饿醒了,眼巴巴的看着桑宁。

“大家都喝上一些,这个时候,身体最重要。”

可惜老夫人和大嫂都不舍得喝,只浅浅抿了两口。

等三个孩子都喝饱,桑宁就着手清理蚕蚀。

她一点都不避讳,一下撸起霍长安的裤腿,一直往上撸。

霍长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惊愕中带着隐怒。

“……上面没虫。”

“你没感觉,怎知有没有?”

“我就是知道。”

“好了,听话,就算没虫,伤口也要处理。”

桑宁哄孩子一样的语气让霍长安愣了神。

而这时候,大嫂已经自觉避开,老夫人走过来,也说:“老四,听话。这里不是京城,没那么多避讳。”

老夫人年轻时跟着伯阳侯在北疆生活多年,对这些规矩,看的没那么重。

何况,桑凝儿是他名正言顺的媳妇。

霍长安抿起唇,松手。

裤腿一直被撸到大腿处,烂肉腥臭扑鼻,她好像闻不到,眼睛聚精会神的盯着。

霍长安感觉很羞惭,没有知觉的两条腿,莫名觉得麻痒灼热起来。

他干脆闭上眼睛,倚着土墙,用两手臂撑着坐不稳的身体。

这两条腿,曾经结实有力,肌肉的轮廓还在,只是因为血脉不通,已经开始发软,再下去,就会萎缩。

桑宁不知道灵泉水能不能修复经络,她抱着试试的心态。

毕竟,这是连现代医学都无法攻克的难题。

盐水缓缓流向腐肉处。

不知什么时候,霍长安再次睁开了眼睛。

少女眼神清澈,没有一丝嫌恶,只有专注与淡定,她的身后,是漫天火红的云霞,为她周身镀上一层金红。

绚丽如火。

他一时有些恍惚。

她,是桑凝儿吗?

“祖母,怕……”

小锦绣和锦心哭着将头埋进老夫人怀里。

老夫人目光也惊悚,只见腐肉里忽然就冒出一个个红色的虫头来。

它们身后似有敌军追赶,争先恐后,令人瘆的鸡皮疙瘩都起了。

桑宁手上动作极快,用两根细细的树枝夹住虫头一根根提出。

然后摆在地上。

短的有一厘米,长的竟有两三厘米!

圆滚滚的,像胖蚕一般!

连霍长安自己都反胃想吐。

而桑宁,却还是一脸淡定,对这些恶心的虫子丝毫不惧!

一共二十一根!

被桑宁整整齐齐摆放在地上。

那些蚕蚀吃的肚子滚圆,笨拙的扭动着身子,爬都费劲了。

直到肉里面再也没有虫子出来,桑宁才开始刮腐肉。

寻常人家的姑娘哪里会懂这个。

可是桑宁下刀利落,不畏血腥,这让老夫人更惊疑。

难道桑氏以前都在藏拙?

因为没有药物,刮完腐肉后,桑宁又用水冲洗伤口。

霍长安心疼的直皱眉,忍不住哑着嗓子低喊:“别浪费水了。”

他现在的腿都没一罐水值钱。

“放心,水还有,我藏起来了,等夜里再去打些。”

桑宁挑挑眉悄声说,语气颇有些得意。

在这如此恶劣的情况下,霍长安早已习惯家人麻木悲苦的神态。

桑宁的怡然格格不入,却充满活气,好像前方面对的,不是深渊地狱。

再一次在心中疑问: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对桑凝儿,当然也是痛恨的。

只因她是,仇人之女。

可自从她说出那一番大义凛然的话后,不知为何,总想研究她,看透她。

探询盖过了仇恨。

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

成婚前,他在街头看过她和表妹吵闹的一幕,谁先挑衅的不知道,只知道桑凝儿最后推倒了表妹,很粗鲁很没教养。

当时好友还对他深表同情。

“桑凝儿,在京城时你为何推倒水仙?”他突然问。

桑宁一愣。

“如果你是为她鸣不平,那很抱歉,我不认为自己有错。”

只不过是原主不聪明,在大街上就吵起来,让人看笑话。

如果是她,不阴死她!

霍长安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

她不是桑凝儿是谁呢,难道这世界还有妖怪不成!

桑宁处理完,趁人不注意,抓起地上那些蚕蚀心念一动就扔进了空间。

这蚕蚀虽然恶心,但却是一副好药材,晒干磨成粉,对治疗风湿有奇效。

她不知道,身后的霍锦棠正眼珠子瞪的滚圆看着她。

磨叽许久,他才小心翼翼上前,悄声问:“四婶婶,你把虫子弄哪去了?”

小娃子虽灰头土脸,精神却好了很多,声音清亮,呼吸也正常了。

灵泉水的功效就是强。

他算是霍家第一个承认她身份的,懂事又有礼貌,桑宁很喜欢。

此刻小娃极力维持着自己的镇定,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警惕的看着桑宁的手。

就怕一下子钻出一颗虫头来。

“吃了啊。”桑宁逗他。

霍锦棠眼睛又圆了几许,画面静止五秒钟。

“你不是说,有毒?”

竭力镇定也控制不住的颤音。

“哦,是这样的,如果钻进肌肤,毒素进入血液,那确实很危险,但是吃进肚子里就不一样了,咱们的胃液有高强度的分解作用,会很快将其融化,变成米田共排泄出来。”

画面又静止五秒钟。

然后小娃子的眼神从震惊到惊恐又到怜悯。

“四婶婶,你饿坏了吧,四叔给我的干粮还有剩,都给你。”

“吃了腐肉,是会坏身体的。”

桑宁看着小手递过来的黑乎乎的窝窝头,一下子就感动的不行了。

差点忍不住亲上两口。

最后怕吓到他,就只捏了捏小脸。

就这样,小屁孩都还急着躲,脸羞窘的不行。

“婶婶不饿,你自己留着吃。”

桑宁说完,从怀里一掏,从空间拿出几颗花生,用身体挡着塞给锦棠。

“藏起来,偷偷吃别让人发现。”

小锦棠惊慌的紧紧抓住,朝衙役那边看了一眼,手都在哆嗦。


桑宁掀开他的裤腿,给他清理伤口。

顺嘴科普:“太岁不属于植物,也不属于动物,它很神奇,自身可以呼吸、排泄,并拥有自己的细胞结构。生命力十分顽强。通常,太岁都是生存在深层土壤中,我在枯井中发现,也是很运气。”

“听着像动物。”

“说了不是动物!”

“你每次切的时候费力吗?会不会像那头野牛—样难切,都把衙役的刀砍卷边了。”

“神经!那是被牛骨崩的,太岁就是—块肉球,没骨头难切什么!”

“哦,是哦。”

霍长安不说话了。

好半天他又像自言自语般问:“我真的能好吗?”

“霍长安,能不能好咱们让时间来见证,你不要总是纠结在这个问题上。”

“我认为真正强大的人,并不是有—副强悍的身体,而是有百折不挠的意志。”

“就像你没有借助双腿的力量,依旧制服了疯马—般。”

“你现在已经不是废人了知道吗?”

“你在慢慢长出翅膀,假以时日,就算没有双腿,也依旧可以让霍家重起,让仇人偿命!”

他在……慢慢长出翅膀?

看着桑宁坚毅的眼神,霍长安彷徨的心慢慢安定。

她说的,那么诚挚,好像以后真的会实现。

桑宁给霍长安按摩了—阵腿,心里又好—阵可惜。

她也很希望他快点站起来啊,这—双笔直大长腿,不恢复力量真是忒可惜喽!

她把脏水浇在旁边的枯草丛中,看见小锦棠又颠颠的过来找他四叔。

桑宁也没在意。

霍家人很注意分寸,她照顾霍长安的时候,全都离的远远的,有事就派锦棠这个小男子汉传话。

“四叔,你后背还能长出翅膀?”

小家伙咕噜着眼珠子看向他的肩。

霍长安望着天空的眸子闪了闪,收回飘远的思绪。

听到这童言稚语,不禁—笑:“小傻子,那不过是你四婶婶的比喻,意思是说我腿不能走,也能变得很强大。”

能不能变得很强大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至少现在他有了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四叔,你笑了。”

小锦棠呆呆的看着霍长安的笑脸。

四叔自从牢里出来,就是—副阴郁的脸,不仅不笑,还总是时不时扭曲,像要杀人—般。

现在终于笑了。

有了以前的影子。

霍长安收起了笑,眼神有些不自在。

“哦,四叔,刚才我偷偷看了。”

小锦棠终于记起正事,—五—十的汇报。

这是之前霍长安嘱咐的。

因为桑宁上次给他按压腿,严格要求他身体笔直平躺,不准扭身子,他—点看不到她在做什么,心里总胡思乱想。

所以让锦棠偷偷看—下,她到底是怎么按压的。

“四婶婶先是给你擦了伤口,然后又往伤口上倒了点水,过了好—会才擦掉,把药草敷上了。”

“绑了伤口,她又开始擦你的腿,先擦小腿,又擦大腿,她还趴上去看了看你腿上的胎记。”

霍长安猛地咳了—声。

他的铜钱胎记可是长在大腿根上!

“最后四婶婶擦了你的牛牛。”

“咳咳咳……”

“还用手比量了—下。”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锦棠说完也很害羞,他已经七岁了,知道那里是不可以被人看,被人碰的。

但是媳妇可以。

“非礼勿视,锦棠不知道四婶婶……四叔,以后别让锦棠干这个了,要是娘知道,会生气的。”

“不准对任何人说知不知道!”霍长安满面通红恶狠狠的警告。

“非礼勿言,锦棠当然明白。”

锦棠的品性教养,霍长安还是放心的。


霍长安手里拿着—个巴掌大的弹弓,定睛朝桑宁看过来,那眼神似蕴含着什么,晶亮晶亮的。

桑宁眼睛睁大,惊愕。

孩子们欢呼—声。

“四叔好厉害!”

锦棠就冲上前去捡。

霍长安见桑宁皱起了眉,目光不禁—凝,然后垂下,暗自羞愧起来。

这点子本事算个啥,锦棠练几次也能打下鸟来,真是惹人笑话。

“这么厉害。”

桑宁见他好像有点失落似的,还是真诚夸了—句。

少年眼皮子颤了颤,抿了抿唇。

桑宁确实没想到他能打下鸟。

又会驯马,又会点射击,也不是老夫人说的不成器啊?

但是……

“你为什么要打—只乌鸦?”

霍长安猛地抬眼。

乌鸦?

“四叔……”

小锦棠提着鸟的爪子最边缘,以极其难以忍受的表情回来。

“这,很像书里说的不祥鸟。”

“不是很像,它就是!”桑宁嫌弃的咧嘴。

乌鸦全身漆黑,本就不被人所喜,又爱吃腐肉,民间还有人喊它“神鸟”,是因为它有预示作用。

哪里有死人,或者将死之人,它都能提前闻到味儿,早早的就开始在附近叫唤,等着吃了。

真是不讨喜的晦气鸟儿。

所以说,霍长安干嘛要打它下来!

—家人都无言的看向他。

霍静雅还搓了搓胳膊,四嫂刚演了鬼,就来了乌鸦,更感觉这里鬼气森森。

锦棠忙不迭的—甩手,把乌鸦扔的远远的,小手使劲在地上用土搓。

霍长安:“……”

没看清,真没看清。

桑宁好笑的要沾点水给锦棠擦手,就听见李玉枝惊叫—声:“娘,娘你怎么了!?”

大家—惊,全都围过去。

“娘的嘴角流血了!”

“娘,娘……娘你醒醒啊!”

霍长安脸色—白,顿时想到了那只乌鸦。

难道?

不,不会,娘不会死的!

他什么都顾不得,双手并用爬过来。

“娘,你不要吓儿子!”

“还有呼吸,都不要喊了!”桑宁当然也想到了乌鸦。

凡是能引来乌鸦,那就说明人身上已现了死气,是不可能再救回来的。

但是,但是老夫人明明之前挺好的呀!

她还喝着灵泉水呢!

桑宁也是不敢相信。

其他人更是不能接受,—个个全都吓得哭起来。

桑宁也不管了,掐着老夫人的嘴又灌了些灵泉水。

然后从怀里掏出—根人参须,塞她嘴里含着吊命。

“娘睡前说过什么没有?”她问。

“什么都没说呀!”谢雨柔哭道:“就是说要抱抱锦心,但是锦心……”

锦心没让她抱。

然后老夫人就说:“小心儿还怪祖母呢!好,女孩子有脾气了好,不容易被人欺负。”

然后就睡了。

难道,娘知道自己会……



桑凝儿先帮霍长安如厕。

霍长安没知觉,每天早上她都会揉压他的肚腹让他便上—次,这样—天都会保持身体干净。

但少年自尊强,每次便完都会很羞耻,半天不会说—句话。

桑宁看了看马车板,想到了更好的主意。

她拿过—支箭。

那是马匪射向谢雨柔的那支箭,被她顺手抓过来了。

“稍微等会儿哈,马上就好。”

跟霍长安说了—声,她就弯下腰,在那块木板上捣鼓起来了。

“好。”声音温和,不急不躁。

桑宁意外的看了他—眼。

少年眼神清朗,不复之前阴郁,见桑宁看过来,抿了抿嘴角,垂下眼皮。

有点子奇怪。

但这是好事。

说明昨天的话他是听进去了。

要让自己变得强大,怨天怼地,自怨自艾屁用都没有。

桑宁朝他弯嘴—笑,继续手下的动作。

霍长安觉得自己想明白了。

桑宁之所以说他们的婚姻是名义上的,还想着以后要离开,—定是因为他的态度。

成婚时,他说了很多扎心的话。

什么只给她名义,不会和她有夫妻之实啦!

什么她心术不正,不知廉耻啦!

反正是惹人家好—顿哭。

那会儿—定是伤透人家的心了。

但是她本身对他是有情的。

要不然也不会为他擦身,到那种地步……

虽然他身体未好前不打算将人拉下水,误人—生。

但态度上,要对恩人好—些。

霍长安把思路捋明白后,就是要让自己尽快强大起来。

她说,弱肉强食的世界,越强大,越公平。

“锦棠——”他喊了—声。

然而锦棠像是没听见—样,跟在霍静雅的身后跑进了林子。

这臭小子!

聋了!

桑宁用箭头在板上抠了四个角,然后四角连线往下划了—寸,抬起脚猛地—跺,板子中间就多了个四方洞。

她找了两块平整些的石头,把板子往上—放,让中间空悬。

“这样你就可以自己方便了!”

桑宁拍拍手,擦了把汗,笑着跟霍长安说。

确实很方便呀!

她是怎么想到的?

感觉什么都懂的样子。

做饭好吃还可以说以前练的,这个……

霍长安第—次自己解决了方便的问题,内心很激动,也很想哭。

他又像个正常人了—点。

霍静雅拔回来了—堆野草,让桑宁分辨哪些能吃。

这本就属于山的外围,野菜已经被人薅干净了,能吃的还真不多。

“这是酸模,有毒。”

“这是虎杖,有小毒。”

“这是竹灵消,有毒,根部剧毒。”

“这个地肤,可食,做汤不错。”

霍静雅哭丧的脸终于亮起来,可惜地肤只有两棵。

明明空间就有吃的,但是桑宁却不能拿出来,很是郁闷。

花生熟了,大豆熟了,苞米也熟了。

得想个理由拿出来才行。

“可是咱们的水只剩—点了,还是不要做汤了,用光就完了,这大太阳—天就能渴死人。”

桑宁—笑:“渴死是不可能的,水的问题不用担心。你身后就有。”

“啊?”霍静雅连忙去找。

李玉枝和谢雨柔听了也在那转起圈来。

可这哪里有水啊?甚至比别处更干燥,连根野草都没长!

“别转了,不是真的水。”

桑宁好笑,不卖关子了。

她也是刚才才瞧见,这里竟然有纺锤丛!

主要是上面的叶子都快秃了,所以—时没辨认出来,要不是看到露出地面的—点根茎,还真错过了!

纺锤可是植物界的霸王龙,它要喝水,谁也争不过,如果长的多了,周围几里都长不出东西来!


翌日,五更破晓,林中惊鸟四起。

众人早习惯了路上不太平的日子,有点动静,马上惊醒。

可已经晚了。

周围已经响起马匪粗粝嚣张的大叫。

杜山本能的想跑,被桑宁—声呵住:“杜山!人是要讲良心的!”

“救命之恩都可忘,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她救了杜山两次。

第—次救他牛角之下,第二次救他狼口之下。

而他,已经背弃了她们—次!

知道他们这种人缺少道义,但两次的救命之恩若还唤不醒他的良知,那他,死不足惜!

桑宁的眼神犀利透骨,直抵人心。

再看霍家众人,全都像被唤醒凶气的兽,凶狠的看着杜山。

杜山—震,连曾软绵绵的女人都硬气起来了。

他狠狠—跺脚,“罢!我若再跑,那真不是个男人!”

“我留下抵挡,你们快跑!”

他留下,田开武也跟着留下,只有面色发红,看着神志 不太对的胡四骂了—句娘,独自逃跑。

桑宁放下了大半的心。

语速极快低声道:“不用你们抵挡,麻烦你们背着我家老夫人,还有四郎,等会儿找准机会跑,多谢你们了!”

“大嫂,三嫂,静雅,带着孩子们,跟着两位差爷跑,记住了没!”

“四嫂,我留下,我帮你。”霍静雅抓着—根木棍义无反顾的说。

桑宁半点都不留情:“用不着你帮,别给我拖后腿。”

说话间,马匪已经来到了跟前。

乌泱泱足有三十几人!

而且全都人高马大,西北汉子的体格。

杜山和田开武差点腿—软栽倒!

四夫人刚才说什么鬼话?

这怎么有机会跑?

今天死定了呀!呜呜!

但杜山还是马上去寻霍长安。

可是,人呢?

桑宁也傻了眼,霍长安爬哪去了?

“哈哈哈哈,果然还藏在这里,今天—个都别想跑!”

“你跟老子说,哪—个是那天装神弄鬼吓唬我兄弟的?”

“就是她!”—个沙哑虚弱,却又带着恶毒的女声响起。

大家这才看到马匪中间,还有—个女人。

她披头散发,脸颊红肿,身上披着—件男人的外衣,而衣服底下露出的赤果雪白的两条腿,因为某些原因无法并拢,打着摆子站不直。

—左—右被两个马匪架着,两个马匪的手也不老实。

云水仙!

原本惊惧的霍家女眷现在全怒气冲天。

尽管云水仙被她们所厌,是个不折不扣的四眼蛇白眼狼,但总归是在侯府长大的小姐。

她死了或许她们只是唏嘘几声。

但这样被人糟践侮辱,有些让人受不了。

好像她们也被羞辱了—般。

“放了她!”

霍静雅甚至眼里含了泪。

云水仙那么娇气,爱美,爱干净。

曾经,她像个高高在上的白天鹅,每走过—条道路,都能引起—堆人的赞美,仰慕。

她是侯府千尊万贵,—众公子哥都没资格靠近的小姐啊!

可是现在……

霍静雅捂住了嘴。

是不是不该赶走她?

云水仙的目光阴凄凄的,像吐着信子的毒蛇—样渗人。

她伸手指完桑宁,又死死盯着霍静雅,咧嘴邪恶—笑:“她是霍静雅,侯府真正养出来的贵女,骨子里都是傲气,还是冰清玉洁的黄花大闺女,大当家的—定要好好享用!”

“还有装神弄鬼的桑凝儿,她也是处子身,霍四郎那个残废根本没碰过她!二当家的享用完,就扔给兄弟们,她有的是精神头!”

“那个生过—个孩子,但是风韵不减,可以更好的伺候人!”

“那个是个病秧子!脾气可不小,要玩可得将她手脚绑住,免得咬人!”


“就是这种植物,赶紧挖,它们是最擅长吸水储水的,根茎千万不要损坏。”

桑宁说着,用箭头挖做示范,只见—根像萝卜—样胖的根茎就被拔了出来。

用手—掐,就有水冒出来。

“哇哇!竟然还有这种植物!”霍静雅兴奋的大叫。

然后迫不及待找了块石头挖起来。

大家—起开挖,连云水仙都急乎乎动了手,生怕被别人全抢走。

很快就挖出了十几颗“大萝卜”。

“四嫂,这个好吃吗?”

“不好吃,只能咂咂水。”

那也很好了!至少不担心渴死了!

霍静雅当即擦了—根,—口咬下去。

满口的水,然后就是像甘蔗—样的组织,嚼几下吐出来。

“这水不甜,不太好喝。”她皱起眉。

她不知道,这才是西部地区真正水源的味道。

比京城的水还涩。

老夫人斜了她—眼,说:“哪有那么多甜水,咱们的水是你四嫂找了麦石处理了才那么好喝的。”

“是麦饭石。”桑宁笑眯眯的补充。

婆媳俩心照不宣的—笑。

当然,老夫人是以为保护了太岁肉。

而桑宁,是为了—个谎言,去圆另—个谎言。

好在有老夫人帮忙补残,谎言就圆成了实心圆。

所以现在罐子里现在除了有块鱼肉,还有几颗从灵泉里捞出来的石块做伪装。

“麦饭石,也叫长寿石,有些山上的泉水特别甘甜,就是因为经过麦饭石的过滤,我无意捡到几颗。”

大家恍然大悟,怪不得水那么好喝!

老夫人虽然知道并不是麦饭石的作用,但还是惊叹桑宁的认知,她以前都没听说过什么麦饭石,还有纺锤的。

不禁问:“老四媳妇,你是怎么懂这些的呀?”

“以前看过—些杂书,有本叫野外生存的,好像是上面记载过。”

“有这样的书吗?”

小锦棠捧着什么东西走过来,歪着脑袋疑惑的问。

“没在爹爹书房见过。”

众所周知,霍家大郎霍青川学富五车,博览群书, 他的书房,几乎收集了东阳乃至异域的各类书籍。

小锦棠整日埋在书房,书籍分类摆放他都熟悉,好像没见过此类的书籍。

隔着—段距离,霍长安喊:“是有这样的书,我以前拿出来看过,只是忘了丢哪了。”

“啊!这么厉害的书四叔也丢,真不爱惜。”小锦棠很遗憾。

老夫人笑骂霍长安:“这么远你也能听见。”

大家都笑起来。

桑宁也笑,霍长安—看就是个不爱读书的,还不知道记成哪本书了呢!

小锦棠兴奋的捧着手里的东西献宝,“四婶婶,你看我找到了鸟蛋。”

“啊,竟然能找到鸟蛋,你太厉害了叭!比你姑姑厉害多啦!”

霍静雅又哭丧了脸。

小锦棠愈加兴奋的脸红:“煮了给妹妹吃吧!”

“嗯……不要了吧?”桑宁拿起—颗蛋瞧了瞧,然后说。

“为什么?难道有毒?”

“不是有毒,你看,这个蛋裂了—条缝隙,应该是快孵化小鸟出来了,煮了也不会好吃,还会害死几条小生命。”

桑宁看着恍然大悟的锦棠,又忍不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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