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过世那年,刚刚升任副都御史。平日里,父亲刚正清廉,待人也谦和有礼,不曾与谁结仇。可朝堂这趟浑水,谁又看得清呢?
我不信什么“急症”,可就算是人为,也该有个原因。
这个原因,我找了很多年。
桌子上还放着昨日宴席的宾客名单,可是人太多了,我看了半日,实在无法只凭名字和身份推测出谁比较可疑。
可是让贼人闯我的院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秦升在门外叫我:“王妃,那贼人醒了,王妃可要亲自去看看?”
我心里微沉,走过去拉开门:“带路。”
那人虽然醒了,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跪在地上,喘气都有一口没一口的。
我皱起眉:“你们下手也忒重了。”
秦升说他下次一定注意。
我站在他几尺外:“谁派你来的?”
贼人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我,嘴巴一张一合,喘着粗气。
我盯着他瞧了一会儿,忽然觉得,他是不是想说什么?
我走近两步,蹲下身。抬手示意秦升他们不要靠近。
“别院......”
他说得艰难,我听得也艰难。
“城郊......鉴…和......”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鉴和庄。”
我附耳听了好一会儿,他却只反反复复地说这几个字,再没有其他的。
“抬他下去,找个大夫,找个院子关起来好好照看着,然后去告诉殿下。”我站起身,看向秦升,“不必告诉任何人我已审问过他。”
第四章
鉴和庄是我母亲嫁妆里的私产,在京城南郊。这座别院古朴雅致,因此父亲和母亲都十分喜欢。
但父亲公务繁忙,闲暇甚少,因此我们只去过一次。后来父亲去世,母亲离家清修,我嫌管家麻烦,把不必要的仆人全都撤去了,又把庄子院子什么的卖掉了一些,这处平日没人住的别院也空置了下来。
除了我们魏家的人,知道这处别院的人只有父亲几个最为亲信的同僚。
只怕方才那贼人既不是为了杀肃王,也不是为了偷盗钱财,而是是替人来传消息的。
有人要引我去别院。
我直觉此事与我父亲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