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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发表时间: 2024-10-24


在撞碎两根石柱四条石墩后。

陈知安终于能够勉强御剑而行了。

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瓜子。

陈知安挥手散去元气。

又变成了那个平平无奇的青楼老板。

神清气爽地去了登科楼。

看到他现身。

登科楼上的读书人们都露出复杂的神色。

那是一种爱恨交织的情感。

迎着那些目光。

陈知安脸上稍微有点火热,胡乱朝虚空抱了抱拳,飞快溜进了胭脂榜榜首朱鹿儿的阁楼里。

近大半年来。

随着他为胭脂榜上的姑娘们量身打造的诗词问世,整个登科楼几乎已经成了文人骚客的专场。

没有一个读书人能够笑着从青楼离开!

从最初的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到柳大家的今宵酒醒何处...

再到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整个大唐的文人骚客,纷纷丢下手中笔,投身进了青楼。

最后。

当李剑仙那句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一出。

就连当代词圣的庄老先生。

也不得不弃笔认输。

自那以后。

再没人敢在青楼吟诗作对了。

......

“庄大家,陈知安现身鹿阁了!”

苏熏儿的厢房里。

一个书生敲响房门,附耳在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身边说道。

老者此时正奋笔疾书抄录诗词。

听到这话。

那浑浊的双眼顿时透出神光。

待那书生回过神时。

已然不见了老者的身影!

不多时。

老者出现在鹿阁前。

两个青楼执事见着他,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没有半点犹豫。

熟稔伸出两只手将老者叉住。

“陈知安,我知道你在里面。

你有本事写诗。

有本事出来见我啊!”

鹿阁里,正享受着鹿氏按摩的陈知安无奈叹了口气。

“这死老头..."

每次他来登科楼都会被堵住。

要么是让他给诗做注解。

要么是让他再来一首。

现在这老头跑青楼的频率,比李承安那厮都要勤的多。

要不是看他有些影响力。

陈知安早让人把这老东西给乱棍打出去了。

“陈知安,老夫知道你在里面!

让老夫进去!

老夫今日不让你注释。

有事找你!

关乎你身家性命!”

老者像个泼皮无赖。

任由两个执事叉住双臂,口水飞溅。

阁楼里的书生们见这一幕,纷纷默不作声关了房门,生怕庄大家老羞成怒拿他们出气。

毕竟都是青楼常客,早见怪不怪了!

有些愣头青想要为庄大家鸣不平。

也被同行的友人死死拽住。

这老头脾气不好。

偏偏地位贼高。

一肩挑起了整个大唐风骨。

这个时候可别去触霉头。

到时候人家和陈知安称兄道弟。

自个倒是落得个里外不是人!

这段时间。

不知道有多少读书人被这俩坑了!

现在还关在屋子里闭门思过呢!

鹿阁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陈知安站在屋内,看着老头无奈道:“庄老哥,你最好是真的有事儿。

不然今天本侯爷可要将你乱棍打出了。

都像你这样。

我还怎么逛楼子?”

庄墨傲娇地冷哼一声。

啪啪甩掉两个执事的手臂。

负手走进了鹿阁,径直吩咐道:“鹿儿,给为师拿两坛女儿红!”

朱鹿儿微微屈身:“是,先生!”

陈知安在他边上落座,开口道:“说吧,老哥,到底是什么事关乎到小弟的身家性命?

庄墨端起酒杯斜眼看着陈知安冷笑道:“陈大家可知今日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

“小弟怎会知道朝堂上的事,我家老爹又没个实职,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

陈知安眉头微皱。

自打知道陈阿蛮是个最强老六后,他几乎没有再关注朝堂上的事儿。

除了偶尔在青楼的发展上提些意见外。

基本上算是彻底躺平。

而且陈阿蛮虽然贵为诸侯,实际在朝堂上存在感极其薄弱。

身处长安。

他们倒像是游离于皇权之外的那一拨存在。

近来他足够低调。

没道理和朝堂上牵扯到关系才对。

“今日,原太子洗马,如今的御史中丞诸无常在朝堂之上举荐你为礼部招待郎。

不日诏令便会传到陈留候府。

特命你为天使,领队前往琅琊观礼!”

庄墨饮下一杯酒,冷笑道:“说来老夫倒要恭喜陈大家荣升五品!

以后同朝为官,还望大人提携才是!”

“这孙子和我有仇?”

陈知安眉头微皱:“世人皆知我二哥和朱婉儿的事,他偏偏举荐我做天使,其心可诛,其形可灭啊!”

“那厮确实没安好心!”

庄墨点了点头,似笑非笑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陈知安笑呵呵道:“太子殿下金口已开,在下除了接受实在没有别的法子!

总归我陈留候府满门废物。

我陈知安便是舍掉这张脸不要罢了!

一定好好为殿下做事!”

庄墨一言不发地看着陈知安。

沉默良久。

他开口道:“老夫可以为你推了这门差事,太子殿下应该会卖老夫这个薄面。

以你在词坛的造诣。

当世已无人能及!

如果就这么死了,怪可惜的!”

“我可谢谢你!”

陈知安嘴角微抽,这老头嘴这么臭?

为庄墨斟满酒,他不以为然道:“树欲静而风不止,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庄老哥要真怜惜小弟。

以后在小弟红袖添香的时候。

别来堵我门就好!”

“既然你不怕死,那老夫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庄墨将杯中酒饮尽,起身道:“如果后悔了,离京前都可以来国子监找老夫。”

陈知安心下微暖。

待庄墨即将迈出门时,开口道:“等等!”

“怎么,

这么快就反悔了?”

庄墨回头道。

“心有所感!”

陈知安笑道。

庄墨顿时矫健一个滑铲坐下,喝道:“笔来,纸来。”

陈知安踱步走在阁楼。

提剑缓缓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随着他平淡的声音响起,鹿阁里针落可闻,只有庄墨笔锋掠过宣纸的声音。

如同一个剑客。

正在虚空中落下一道道剑痕。

朱鹿儿摒住呼吸,痴痴看着负手踱步的陈知安。

恍惚间。

她仿佛看到天地之间,有一狂生剑客。

正持剑闲庭信步间向她走来。

所过之处。

一颗颗头颅跌落,溅起一朵朵寒梅。

那剑客没有回头。

拂袖拭去剑锋上的鲜血。

孤独地向远处走去。

她想要追逐那剑客的身影。

迈步又止!

却听到一声叹息从远处传来。

谁能书阁下,

白首...

太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