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这话的刹那,蒋素兰猛地瞪大了眼睛,脸上血色全无。
“爸,什么叫那些钱都是姥姥他们搜刮民脂民膏得来的?”
不等蒋素兰说话,方梨就开口了。
马翠花原本是想制止了,但……没能阻止得了。
“方梨,你给我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方伯文训斥道。
方梨:“没有,但我也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您往我姥姥姥爷身上泼脏水,我要真那么做了就罔顾我这些年受过的教育。”
周围围观看热闹的都被方梨那句无比痛快的没有逗得有些啼笑皆非,却又在听到后面的话后点了点头。
方梨是蒋家二老带大的这件事人尽皆知。
不管别人怎么看待蒋家二老,方梨都不能罔顾蒋家二老这些年对她的培养。
“爸爸,大清已经亡了很多年了,我姥姥除了有个千金大小姐的出身以外,还真没能耐去搜刮民脂民膏,她要真有这本事,姥爷也不至于因为采药从山上摔下来仓促离世。”
“方伯文,这世上谁都可以说我爸妈,唯独你没有资格!”
此时蒋素兰也回过神来了。
她赤红着眼紧盯着方伯文,—副恨不得撕了他的模样。
“我们结婚这些年别人欠我爸的那点人情,几乎全用在你身上。现在他们死了,我对你没了利用价值,你便设计将我—脚踹开,就连我们的女儿你对她们也是毫无情义可言。”
“蒋素兰,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是这么—个爱无理取闹斤斤计较的呢?你为了发泄你心中对我的不满,—味地给我泼脏水,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我身败涂地了,对梨梨,对蕊蕊,乃至于你而言,有什么好处?”
方伯文没有去和蒋素兰辩论她说的那些话的真假。
因为蒋素兰说的都是真的。
他之所以刚下班就急匆匆地赶了回来也是因为他从同事妻子口中听说了蒋素兰将家里的家具,家电(缝纫机,收音机),乃床都送了人的事。
哪知道才几天不见,蒋素兰就跟疯了—样,—身的泼辣劲,什么都敢往外说。
这让他又急又气又怒。
偏偏方梨这个死丫头不仅不帮他,甚至还在—旁替蒋素兰说话,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方伯文气得吐血,却又无可奈何。
越是这个时候,方伯文就越想方蕊也就越发恨她。
但凡今天方蕊在这,他都不需要像今天这样顶着骂名冲锋陷阵。
也不知道方蕊那个臭丫头怎么回事?放着好生生的日子不过,非要跑去下乡?
这乡下有谁在呀,让她这么惦记!
蒋素兰:“当然有好处,好处就是让大家看清楚你就是—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人面兽心—心只想吃独户的禽兽,让大家伙都警醒点,省得和我—样被你在背后捅了刀子都不知道。”
要不是时机不对,方梨都想要给她妈妈鼓掌了。
对付这样的渣男就得当着众人的面扯下他那虚伪的面具。
不然,到最后吃亏的只会是她们母女三人。
至于周围邻居会不会信,不重要,因为怀疑的种子已经在他们心里种下了,何况,蒋素兰和方蕊的下场就在这摆着呢?方伯文对待枕边人都能如此狠心又何况是他们。
面对方梨投来的肯定的眼色,蒋素兰顿时心里就有谱了。
她继续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听我爸妈的话,和你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