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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法医江远吴军全局

志鸟村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太阳落山,夕阳西下。在外面跑了一天的老警犬黑子,拖着疲惫的身躯,趴回了自己的狗窝,静静地等待着今晚的牛肉鸡腿蔬菜烩饭。他是得过二等功的功勋犬,有伙食补贴,有警民共建的伙食补助,日均餐食标准75元,风雨不得阻。侯乐家拍了拍黑子的脑袋,也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刑警大队的办公室里,自己烧了一壶水,泡了碗泡面,又撕了根火腿肠,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饭吃一半,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喂?”侯乐家皱眉。电话另一头,是个平淡的女声:“侯队长吗?我这边是刑警总队指纹岗,有一个你县的指纹协查出结果了。我现在发详情给你,你接收一下……”侯乐家愣愣的应了,挂了电话,才赶紧打开警务通看内容。只看两眼,侯乐家就丢下了泡面,三两步跨出门,点人道:“老平,点几个人...

主角:江远吴军   更新:2024-11-05 15: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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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远吴军的女频言情小说《国民法医江远吴军全局》,由网络作家“志鸟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太阳落山,夕阳西下。在外面跑了一天的老警犬黑子,拖着疲惫的身躯,趴回了自己的狗窝,静静地等待着今晚的牛肉鸡腿蔬菜烩饭。他是得过二等功的功勋犬,有伙食补贴,有警民共建的伙食补助,日均餐食标准75元,风雨不得阻。侯乐家拍了拍黑子的脑袋,也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刑警大队的办公室里,自己烧了一壶水,泡了碗泡面,又撕了根火腿肠,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饭吃一半,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喂?”侯乐家皱眉。电话另一头,是个平淡的女声:“侯队长吗?我这边是刑警总队指纹岗,有一个你县的指纹协查出结果了。我现在发详情给你,你接收一下……”侯乐家愣愣的应了,挂了电话,才赶紧打开警务通看内容。只看两眼,侯乐家就丢下了泡面,三两步跨出门,点人道:“老平,点几个人...

《国民法医江远吴军全局》精彩片段


太阳落山,夕阳西下。

在外面跑了一天的老警犬黑子,拖着疲惫的身躯,趴回了自己的狗窝,静静地等待着今晚的牛肉鸡腿蔬菜烩饭。

他是得过二等功的功勋犬,有伙食补贴,有警民共建的伙食补助,日均餐食标准75元,风雨不得阻。

侯乐家拍了拍黑子的脑袋,也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刑警大队的办公室里,自己烧了一壶水,泡了碗泡面,又撕了根火腿肠,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饭吃一半,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喂?”侯乐家皱眉。

电话另一头,是个平淡的女声:“侯队长吗?我这边是刑警总队指纹岗,有一个你县的指纹协查出结果了。我现在发详情给你,你接收一下……”

侯乐家愣愣的应了,挂了电话,才赶紧打开警务通看内容。

只看两眼,侯乐家就丢下了泡面,三两步跨出门,点人道:“老平,点几个人,抓人。”

他是有身先士卒的习惯的,做中队长的时候如此,做到大队长也如此。

被喊到的老平狠塞了两口面到嘴里,喊着本队的刑警出发,自己抓了外套,边走边问:“什么案子?”

“去年715的抢劫案。省里反馈回来的协查结果,人在驼山林场,是个林场工人,今天早上还有打卡记录。”侯乐家一边说一边走:“那边路不好走,把皮卡开上。”

“好!”老平应了一声,又是啧啧两声:“这小子给我们玩灯下黑啊,这林场是今年联网的指纹还是怎么的?”

现在许多工矿生产企业都被要求安装和联网生物识别系统,典型的比如煤矿,甚至到了安装虹膜系统的程度。

侯乐家却是摇摇头:“指纹是老早就在网的,今天才被比中了。先抓人再说。”

几人小步快跑的下了楼,已经跑了一天的老平发动了皮卡车,再吁了口气,问:“要不要把黑子带上?去林场说不定用得上?”

侯乐家看向狗窝方向,黑子嚼着鸡腿,吃的正香,不禁迟疑道:“算了,黑子挺累的,让它休息休息,咱们先去看看情况。”

老平揉了揉酸痛的腰,呵呵一笑,拧钥匙开车。

皮卡跑山。

人跑山。

凌晨。

天已大亮,嫌疑人才在讯问笔录上签了字。

二十几岁的林场工人,仅有的一点反侦察的意识,都是跟电影电视里学来的,初时的侥幸心理散去,剩下时间就只能被刑警们牵着鼻子走了。

守了一夜的侯乐家松了口气,疲惫的情绪里,终于是生出了些许的乐观情绪。

抢劫案是刑法规定的八大重罪之一,所谓重案组的称呼,也是由此而来。对于这样的案件,警局向来都是给予极高的重视的。去年为了破案,侯乐家夙夜无寐的跑了好几天,却是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

今次能破案,并且顺利的抓到人,对侯乐家这位刑警大队长来说,也是极有成就感的。

想了想,侯乐家掏出手机,打给了隔壁宁台县刑警大队的黄强民。

铃响三声。

“我谢谢你,黄队长。”侯乐家声音诚恳。

黄强民有点愣:“我又惹到你了?”

“没,说真的,真诚感谢。”侯乐家的声音诚恳了一点。打的是致谢电话,还是不要进入到常见的互怼环节了。

黄强民呵呵一笑:“感谢什么?”

“你不知道?”侯乐家一愣,接着莫名笑了起来,笑过了,才将指纹协查出了结果,并抓到人的情况,讲给了黄强民,且道:“说起这个案子,也是寸的很,受害人第二天才报警,偏偏当天晚上下了雨,好多证据都找不到了,当然,嫌犯也放松了警惕,还以为我们把这个案子忘掉了,呵……”

这一次,轮到黄强民沉默了。

几秒钟后,黄强民才缓缓道:“这么说来,你们破了一桩抢劫积案?”

“对。我亲手抓回来的。替我谢谢你们的痕检哈,有空请你们吃饭。”侯乐家笑嘻嘻的结束了通话。

黄强民捏着手机,用劲揣回兜里,转身就上了刑事科学中队所在的四楼。

他倒是要看看,平日里动不动就叫苦连天的痕检们,究竟是怎么打野食的。

痕检室。

严革抱着一只冒热气的茶杯,一边稀溜溜的喝着烫茶水,一边评价着面前的指纹:“搞的太模糊了,皮革上撒了粉刷,怎么想的,现在核采指纹的啊……”

“严格!王钟!你们长本事了啊!”黄强民审视着四周,眼神锐利的像是只流浪猫。

“黄队。”两名痕检悚然一惊,都站了起来。

“你们一天天的,是太闲了怎么了?”黄强民的语气严厉。

两名痕检慌的一批。我们做了什么不合适的事?我们平时经常做这些啊,也没挨骂……

常年做痕检的刑科队的民警们,受到黄强民的“军训”的时间少,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更不适应黄强民的严厉。

“比中了指纹是好事,但是,不知道先向上级报告的?你们的组织纪律呢?”黄强民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凶的像是要杀鼠似的。

严革和王钟皆是两眼茫然,齐齐摇头。

严革小声问:“我们比中了什么指纹?”

黄强民这次是真的疑惑了,思索片刻,道:“隆利县破获了一起抢劫案,积案,通过指纹比对找到的嫌疑人。老侯打电话过来感谢,不是你俩做的?”

“不是。”老严和小王再次摇头,略有些艰难。

“找人问问。”黄强民干脆坐了下来。

他现在有点破案的感觉了,迫切的想要结果,或者找到一条合适的路径。

严革和王钟只好各自去打电话。

做痕检的经常都有协查任务,询问亦属正常。

不一会儿,两人分别挂掉电话,回到了黄强民面前。

黄强民看着两人的眼神,表情就严肃了起来。二人的神色太郑重了,以至于黄强民不得不产生大量的联想。

“我这边收到的消息。”老严咳咳两声,来到黄强民面前,眼神不自觉的飘向法医办公室的位置,道:“做指纹比对的,应该是咱们队的小江。江远。”

“江远……哪个队的?”黄强民一时之间都没对上人。他是刑警大队的大队长,手下包括多支刑警中队,还有警犬中队、刑科中队和禁毒中队等,全队几百号人狗,对新人并不敏感。

小王道:“就是新来报道的法医,长的特别高的那个。”

“你这么说我就知道了。”黄强民这才将人和名字对上号。他手底下的刑警过百是没错,法医却是常年一个两个的配置,另一方面,江远的身高也总是让人印象深刻。

说完了人,三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做了许久痕检的严革和王钟满脑子的浆糊——帮助其他单位协查指纹是一回事,将其他单位做不出来的指纹做出来,这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简而言之,协查指纹并不一定代表着指纹难度高,还有可能是其他单位的指纹库覆盖面不够。现如今,全国指纹库这种东西其实是不存在的,包括各个省,做的都是只涵盖一部分指纹的指纹库。

所以,大部分做痕检的民警,查指纹都是先查自己本市的刑事指纹库,查不到再查车管所,或者身份信息等方面的数据库,再查不到,才会找省厅,发协查,请其他单位帮忙。

这种因为数据库等原因而对不上号的指纹,是老严和小赵所熟悉的指纹痕迹。而全凭“蛮劲”比中指纹的,他们就见得少了。

“见见去。”黄强民起身往外走,老严和小王毫不犹豫的跟上了。


殡仪馆。

灵车将尸体拉到,一溜烟的就跑了,留下一具重甸甸的尸体摆在手推车上。

“做法医,就要从搬尸体开始。”吴军背着手,脸上绷不住的挂着笑容,道:“你这个身板,真适合搬尸体。”

他那些在大城市的同学,早二十年就过上了搬尸自由的生活了,宁台县却是个留不住人的地方,新招考的法医来了又走了,走了又来,一年到头,他也混不到几次有人搬尸体的生活。运气最糟糕的时候,是新法医在的时候没尸体,走了以后,才有尸体进来。

江远推着车,好奇的问道:“县局没有解剖室吗?就那种光打起来发白的……”

“像电视剧里那种?”吴军摇摇头,道:“有钱的城市能弄得起,咱们这样的小县城就不要想了。咱们搞尸检,不单单要解剖室,还需要冰棺之类的设备存放尸体吧,稍微讲究点,这些换气设备,洗浴间,都得维护管理。不如租殡仪馆的,县局再出个十几万,几十万的,把解剖室弄弄好,就行了。”

“取证之类的会不方便吧。”

“一般就是抽点血,弄点胃容物,就这么大的县城,远能远到哪里去,好停车更重要。”吴军说着一笑,道:“反正尸体都不挑的。”

江远低头看看自己十七叔,心道,十七叔过年的时候来家里,似乎是有些挑剔的。当然,现在估计是没兴趣耍性格了。

“你以后再过来的时候,记着兜里揣包烟,偶尔买点糕点之类的,搞搞关系。跟殡仪馆的人处好了,做事也方便。”吴军走在旁边,摁了电梯,低声教了江远一句:“殡仪馆也是职场。”

江远笑了笑,说:“好。”

宁台县殡仪馆将解剖室设在了地下室。

好在有电梯上下,还算是方便,只是幽暗走廊里闪烁的红色消防灯有点渗人。

房间内倒是光线充足,大瓷砖的地面,小瓷砖的墙面,正中是一张不锈钢的解尸台,进门左手边则是一个盥洗池,以及长长一排的不锈钢柜体,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普通人家的厨房装修。

这时候,吴军上前帮忙,将手推车推到了解尸台旁,用脚踩着,将手推车的台面升高,与解尸台并起,再将尸体缓缓的倒到解尸台上,方道“你去看看家属来了没有,来了的话,就喊人过来,解剖了。”

江远应了一声,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十七叔。

膘肥体壮的十七叔,如今仰躺在不锈钢台面上,肚皮高高隆起,白白的亮着,在灯光的照耀下,还能看到竖起来的细毛,一时间让江远有些瘆得慌,更多的,则是不适的心慌。

“电话在门边。”吴军淡淡的提醒了江远一声,没多说话。

江远挪开了眼神,走到门边,拿起固定电话,打了出去。

在国内,尸体解剖是需要通知近亲到场并签字的,而在具体实践中,来的往往是姐夫、姑父或者女婿这样的非血缘亲属,偶尔来的是直系亲属的,通常需要多准备一个垃圾桶。

不一会儿,有人被领了进来,茫然且畏惧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姑父。”江远认出了人,算起来,他是十七叔的妹夫,也就是他十九姑的老公,两人应当在前两年祭宗祠的时候见过面。

“江远啊!”姑父见到江远,却是分外的亲切,用饱含情绪的目光,隔着大舅哥的尸体,望着江远:“你十七叔走的急,还好你是验尸官,给他做漂亮些……”

“我们开始了。”吴军打断两人聊天,给江远塞了一套全身式的手术服,让他套在衣服外面,再一把掀掉了尸体上的白布,问:“确认一下,是江建成本人吧?”

姑父干呕了一声,才道:“应该是。”

“签个字。身份证号也写上。”吴军看着家属落笔,再收好文件,然后看向江远,问:“不是每个人都敢给认识的人做尸检的,你要是不愿意做,也正常。”

“我可以。”江远进来前,就已经做过心理建设了。现在的他,内心有各种情绪的混杂,但并不想简单的一退了之。

吴军再确认一次,点头道:“你先来。”

他也想看看江远的能力,如果江远做不下去了,或者出纰漏了,他也好给他上上课。前面来的那些个新人法医,吴军都是这么教育过来的。

江远的表情严肃,略显紧张和迟疑。

对于尸检,江远本身的经验是不多,但在学校里的少数几次实践,他的表现都得到了教授的赞赏,被称做“极有天赋”。

如果今次不是十七叔的尸体,他或许会更镇定一些。

“首先检查尸表。”江远深吸一口浊气,皱眉一闪即逝,接着沉浸下来,将一个笔记本放在旁边,边看尸体,边道:“死者江建峰,50岁,性别男,身长169,体重188……左臀处有月牙型胎记,长约5厘米……”

“然后是一般状态记录。直肠尸温是……”江远闷头做事,一路记下头皮的情况,秃顶的情况,直到瞳孔、结膜、鼻腔、牙齿……

尸表检查的大部分都是在现场就完成了,江远只是按部就班的念了前面的部分,到了结膜牙齿等部分,则是再次仔细检查了一遍。

这种做法,令吴军颇为满意,点头道:“做的可以……做过解剖没?”

江远道:“在学校做过几例。”

“那不错。现在好多学校,学生都只能做一例了。”

“我是跟着教授做项目的时候,参与了几次解剖。”

“哦,开过三腔吗?”吴军说的三腔是颅腔、胸腔和腹腔,它们包裹着人体重要的内脏血管和神经,是法医病理学做死因判断的重要途径。

江远应“是”,且道:“我开过两次。”

“那你来开。”吴军将手术刀端给江远,又道:“你可能知道,但我还是提醒一句,切的时候要注意,别切到自己的手。解剖室的温度太低了,刀片又快,刚切到的时候,你自己都感觉不到。判断标准就是有没有鲜血流出来,尸体是不流血的,所以流血的只可能是你……”

江远点头,再看看面前的尸体,调整了一下姿势,就拿起手术刀,放低刀刃,抵住颈部,一条直线,一直划到耻骨联合的上方……

十七叔的身体厚重,需要切的很深,翻出来的脂肪也是又黄又白。

超长的一字型切口,超长超大,远比影视作品中的尸检看着要残酷。这种也是国内法医常用的术式,与美国的Y字型切口略有不同。

紧接着,江远开始分离胸部的肌肉组织,接着再沿着肋骨和胸骨相连的软骨分界线走刀。

尸检才开始进行,精神紧张的姑父深吸了一口气,继而脸色一变,转身就吐了起来。


江远和吴军的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吴军只是扫了一眼地板,确保家属的呕吐物没有污染它,就表示满意了。

江远则是一路掀开了胸腔,翻开了腹部,裸露出了死者的肠子……

他做的慢而有序。学校里的东西,终究还是学校里的东西,如今算是江远的第一场实战,对他来说,也像是一场考试似的。

吴军配合着他的动作,同时做着记录工作,更多的则是观察着江远的操作。

以他的年纪来说,解剖已经变成了一项重体力劳动,如今能有新同事承担最繁重的工作,吴军求之不得。只是,他也得保证工作是有序传接下去的,最起码,不能影响到案件本身。

见江远做的顺利,吴军就让他进一步的做下去。看着江远一步步的在死者体内做器官检验,每检查完一个器官,就将之摘除,称重,再进一步的提取组织样本等着后续做化验。

到最后,所有器官都被摘走,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我现在切胃。”江远说了一句,再取过十七叔的胃部,拿刀划开。

洋洋洒洒的食物顿时敞露出来,酸腐味直飘,异味再升一档。

刚刚有些缓过劲来的姑父,只看了一眼,就重新去抱垃圾桶,创造更丰富的气味去了。

但是,跟他呕吐出的气味相比,尸体飘散出的味道始终更胜一筹。

更具体的形容一下,呕吐不过是活人将肠胃里的部分东西吐出来罢了,尸检却是将死人肠胃里的所有东西都挖出来。两者根本不在一个数量级上。

吴军转身取了一个烧瓶,准备盛放胃容物。这里面的东西,不仅可以帮助标记死者的死亡时间,也有助于判断死亡地点等信息。

江远将有些厚重的胃袋晃动了一下,这时候,一团亮晶晶的东西浮了上来,有点像是发光的包子。

江远下意识的用手触碰了一下,一行信息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获得十七叔的遗泽:蛋炒饭的制作(LV3)——这是江建峰最擅长的菜肴,经过多年的思考与改良,江建峰能够以标准三分之一的油,三分之一的菜,三分之一的鸡蛋来制作一碗香味十足的蛋炒饭,其物料成本远低于市场平均成本,口感依旧不错,健康环保,满足了许多客人。

亮晶晶的团子闪烁了两下,转瞬消失,没有丝毫的犹豫。

“你看到了没有?”江远没头没脑的向吴军问了一句。

吴军不明所以:“什么?”

江远顿时知道,那发光的团子只有自己看得到,于是随口拉开了话题,且道:“胃容物看起来很多,消化的也很不充分。”

“确实。”吴军点头赞同,继而道:“接下来我来吧。”

当此时,吴军是不可能将一起命案的全部法医工作,交给一名新人来做的。尤其是到了要确定死亡原因和死亡时间的时候,他对江远就不够放心了。

江远有点舍不得的将位置让了出来,怎么说都是自己十七叔,自己切感觉可以更用心一点……

相比之下,吴军就做的快多了。

只见他迅速的做了几处缝合,就找了块尸砖,垫在死者脖子底下,开始做脖颈的检查。

颈椎处的伤口,很快暴露在了大家的面前。

吴军仔细观察一番,道:“绞刑骨折。给拍张照,多角度的,这个就是致命伤了。”

江远也不用摘手套,稍微冲洗了一下,就拿起桌边的照相机,啪啪的拍摄起来。

此情此景,十七叔估计也不在乎感染了。

拍完了,江远才仔细观察了颈椎处。

绞刑骨折实际上是枢椎,也就是第二颈椎的骨折,因为早年常见于绞刑而得名。

不过,绞刑骨折并不仅仅发生在绞刑时,人类脆弱的结构,使得各种外伤都有可能引起枢椎的骨折。就眼前的案例来说,就是水果刀戳入了颈部,结果导致了枢椎断裂。

“不幸中的小幸。”吴军啧啧两声。

绞刑骨折是最快的死法之一,大部分时候,一劈两半的枢椎,会扎穿脑干,一瞬间就带来了死亡,不带走一丝恐惧。从这个角度来说,似乎也是有一点点的幸运的。

吴军最后又摘取了死者的脑组织,做过检查,再拿了尸检单给小姑父签字:“结束了,你再签个字,就可以回去了。”

小姑父这时候也吐干净了,又不敢看,低头问了几句,就写上了名字,逃出了解剖室。

吴军见多了类似的场景,不以为意的笑笑,再喊江远一起收拾停当,重新将缝好的尸体放回冰棺。


宁台县的清晨,还有一丝丝薄雾。

江远骑着电动车,进到刑警大队的院子里,胳膊上已有些许的湿润。

“早。”一名路过的警员,很自然的向江远笑一笑。

江远愣了一下,忙回了一声:“早。”

到单位这么长时间,他还是第一次在路上被人问候。而问候他的民警看着有些眼熟,江远却是没想到他的名字和单位。

摇摇头,江远转身进楼,中间又有两人点头打了招呼。

虽然大家都是行色匆匆的状态,但江远的情绪也不自觉的变的开心起来。

进到办公室,王钟和严革却是已经坐在里面了。

“江法医可以啊,深藏不漏。”严革啧啧有声的赞叹,而且也用了江法医的称呼,讲道理,这可比小江要显得尊重的多了。

而在地方警队这种没钱没权没升迁的地方,尊重就是最珍贵的东西了。

江远听着严革的话,立即醒悟过来,昨天抓捕的刘宇伤害案的嫌犯,肯定是有结果了。

“抓到人了吗?复查了吗?”江远有所期待的看过来。

“抓到人。复查的话,你自己看看。”严革直接递了好几张指纹卡给江远。

江远昨天在匹配“刘宇伤害案”的指纹的时候,首先是做了多次微调的,其次,他只标记了8个特征点,因此,是需要进行复查的。

按照规定,8个特征点相同,只是侦查的标准,换言之,指纹有8个特征点相同,对刑警队来说,可以认为是比中了,就可以实施抓捕,进行审讯,批准逮捕证等等。

但是,要进入诉讼环节,要将指纹作为证据的话,就要出具指纹鉴定书,而指纹鉴定书的最低要求,是13个特征点相同,而且没有排除项。

不过,现在有真人在,再要比对指纹,就简单了。

毕竟,捺印的指纹,质量本身就有待考究。另一方面,捺印的再好的指纹,也不可能显示指纹的全部细节。

但是,有真人在的话,多做几次捺印,细节自然会更全面。反向操作,用真人重新捺印的指纹,去匹配犯罪现场遗留的指纹,显然更容易比中。

江远接过指纹卡,扫了两眼,心下已是安静了不少。

其实,用正常的思路去想,刑警队这边肯定已经有人复查过指纹了,否则,别的不说,严革和王钟两名痕检,肯定已是忙的焦头烂额了,哪里有空跟自己玩猜谜游戏。

不过,推测归推测,江远还是立即拉开抽屉,取出马蹄镜,压着指纹卡,看了起来。

只一眼,江远就确定自己比中了。

原指纹看的太久了,又是刚刚做过的指纹,早就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尽管如此,江远还是又打开电脑,调出“刘宇伤害案”的指纹,重新扫了一遍。

这一次,他看的主要是有没有排除项。

世界上有没有可能出现,两个相同的指纹,理论上,纯粹从理论出发,应当是有的。因为这是一个概率问题,在数字足够大的情况下,一只猴子乱按键盘,也有概率写出一部莎士比亚出来。

但是,如果两个指纹中,有一个特征点是不同的,那么,不论从理论还是实际出发,这两个指纹都可以排除认定。

江远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辨别了一遍,都没有发现排除,再随手勾出13个特征点,舒了口气,笑道:“复查没问题,应该可以认定同一了。”

本来有点想要看热闹的严革,瞅着江远最后一个动作,就是倒吸一口凉气。

一模一样的活计,他昨晚被临时通知,已经是做了一遍——至于为什么是他被从床上喊起来做复查,而不是江远,那自然是因为他是老资格的痕检,最有资格出指纹鉴定书。绝不是刑警大队长黄强民同志有什么私心,担心消耗了警队宝贵的战力。

但是,正因为昨天做过一遍,严革瞅着江远刚刚最后一个动作,才越发的怀疑人生。

他昨天固然有点深夜智商下降的问题,但做一次指纹鉴定,花费个十分钟左右,可以说是非常合理吧。

可江远刚刚标记特征点,才用了多长时间?

严革不经意间,就回忆起读书期间,被各色人等支配的恐怖。

良久,严革吐了口浊气,道:“20年的悬案了,让你一个坐办公室的给破了……”

“咱都是坐办公室的。”吴法医纠正:“咱都破案呢。”

严革道:“江远今天……应该算是昨天破的这个案子,可够吹一辈子了。重伤害,积案,还有名……我估摸着,局里现在还得有不少人记得这个案子呢。尤其是咱们局里土生土长的领导,当年可是差不多全员出动了……”

“我只是找了一条线索,大部分的工作,都是队里其他人完成的。”江远充分运用学校所学的假意谦虚技能。

老严就呵呵一笑,随口道:“没你找的线索,其他人根本就没活要完成好吧,都下班了,又给叫回去加班的,还没加班费。”

江远陷入沉默,不知道这时候该谦虚还是甩锅。

“砰砰!”

二中队的队长刘文凯,探头进门,笑着就道:“江远来了,昨天辛苦了。”

“我没什么辛苦的……”江远昨晚吃了烤串,喝了啤酒,确实不觉得辛苦。

刘文凯的脸色红扑扑的,全是熬夜后的亢奋,道:“不是你把指纹对上了,这个案子,多半就死掉了。你这个放评书里就叫当属首功!”

江远扯开话题:“嫌疑人怎么样?我的意思是,是个什么样的人?”

江远只是比中了指纹,确定了嫌疑人的身份,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而作为刚刚入职的年轻人,江远对于犯罪嫌疑人之类的,还是抱有一定的好奇的。

刘文凯琢磨了一下,再道:“就是个普通人。也是倒霉催的。他当年有个笔友在咱们县,高考结束了,就第一时间跑过来见笔友。结果到了约定的时间和地点,没见到笔友,等了一天,情绪就很不好了,正好遇到喝的半醉的受害人,三言两语的就起了冲突,出手重了,就酿成恶果了。”

“笔友呢?”

“出了这个事,他也知道把人给打狠了,再没联系过笔友。”刘文凯顿了一下,再道:“他那个笔友,也再没写过信。但心里面,估计将原因归结于自己没出现这件事上面。”

“所以,除了犯罪嫌疑人自己,就没人知道他来过宁台县。”吴军在旁总结了一句,接着重重的叹了口气:“是他倒霉,也算他运气好。”

“普通人承受不住这种运气的。”刘文凯淡淡的道:“人被塞进车里面,就哭瘫了,说他不敢恋爱,不敢结婚,不敢贷款买房,又要给父母存钱,又要避免自己出现在任何社交媒体上……问我们怎么不早来……”

严革听的不禁唏嘘:“案子发生的时候,这人才参加的高考,那现在也是40岁左右的人了,算是把啥事都耽搁了。”

刘文凯撇撇嘴,道:“我当时就问了一句话,就帮他止住哭了。”

严革配合的问:“什么话?”

刘文凯道:“我问他,为什么不早点自首。”


“你真回去休息?”王钟瞅着收拾东西的江远,非常明确的心塞中。他偶尔会迟到早退,但被领导要求的迟到早退,他是没有过的。而且羡慕。

江远揉揉肩膀,理直气壮的道:“留着也没什么事了。行军床太难睡了,我要回去补觉。”

王钟羡慕的鼻子脚脖子都要断掉了。谁不知道行军床难睡的,谁不知道加班熬夜是要搞坏身体,缩短寿命的……

王钟哀声道:“黄队都要给你宿舍,你不要,宿舍很难要的……”

吴军打断了王钟的话,道:“江远昨天爬上爬下的一天时间,那是真累了。案子反正破了,办案的环节,江远还有的学,不用着急。”

案件侦破了,犯罪嫌疑人被抓捕归案了,那接下来就是刑警们深恶痛绝的办案环节了。

办案是非常耗费精力的,如果将破案看作是吃饭的话,办案就等于是做饭合并洗碗以及收拾餐桌的工作。

吴军其实也是不喜欢办案过程的。他的法医工作的戏肉部分,无非就是现场勘查,尸体解剖,外加一票的毒理分析等等,总工作时长加起来,20个小时足够,这次做的顺利,剩下的活计也不多了。

放在几天前,吴军自然是要将这些工作中的大部分交给江远的,招新人的目的可不就是这个。

但现在,看刑警大队长对江远的稀罕样子,看江远主动复勘而且取得巨大战果,吴军也觉得没必要将牲口工作法用在江远身上了。

让江远稍微休息一下,回头再用起来,也算是遵循了黄强民的命令,属于可持续发展了。

王钟很想强调,自己昨天也是爬上爬下了一天的时间,同样是累坏了——虽然没有做出什么实际的成绩,但那是能力问题,并不是努力有所欠缺……

看着江远迅速收拾好了东西,直接出门。王钟只能在后面喊一声:“等审讯出结果了,我给你说。”

“好嘞。”江远摆摆手,自楼梯处消失。

审讯花费的时间,却比江远预期的要久的多。

到了第二天的下午,又要下班的时间,才有案情通报出来。

江远的眼前,亦是立即跳出了任务完成的提示:

任务完成:从头开始

任务内容:对薛明案现场做重复勘查,以获得线索和证据。

奖励内容:技能扩展一次。

接着,江远的面前,就出现了四个技能的选项。

1、重庆式单指指纹分析法——弓型纹鉴定(LV3)

2、蛋炒饭的制作(LV3)

3、犯罪现场勘查(LV4)

4、露营(LV2)

江远的目光在第三项停留了许久,还是选择了第一项,重庆式单指指纹分析法——弓型纹鉴定(LV3)。

也就是一瞬间,该项技能就变成了重庆式单指指纹分析法(LV3)。

少掉了备注的弓型纹,意味着全种类的指纹,都在江远的技能覆盖中了。

江远内心不自觉的轻松起来。

只懂得弓型纹的鉴定,在实际操作中,自然是有诸多不方便的,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扩展犯罪现场勘查(LV4)的缘故。

就他本人的感觉来说,LV4的犯罪现场勘查,明显比LV3级的技能要强大些,至少跟刑科中队的同事们相比,LV4是明显的超过了同事们的水平的,其上限,可能是普通技术员竭尽全力都不一定能达到的。

江远能够自信的做复勘,也是有这样的基础打底。

相比之下,LV3级的技能,超越幅度就没有那么夸张了,它大约相当于是一名技术员纯凭经验,达到的高峰状态。而在这种状态下,江远自觉匹配指纹的时候并不轻松,像是面对之前的“高速服务区团伙窃油案”,他就接连放弃了两组指纹的比对。

当然,按照技能等级来说,扩展“犯罪现场勘查(LV4)”或许是更划算的选择,升级到LV5的话,也许会带来质的提升。

但是,通过指纹鉴定,能够直接破案的特性,更吸引江远。

另一方面,犯罪现场勘查更耗费时间,也更偏向于现案,从维护社会稳定,彰显社会公正的高视角来看,感觉还可以再等等——作为系统拥有者,江远觉得自己的视角应当是可以放高一些了。

咚咚。

王钟敲敲门,蹭了进来,开口就道:“听说了吗?”

“你说。”吴军一副早就等着的状态。

“嘿嘿。”王钟笑着,道:“凶器捞回来了,铁案了。”

“真的捞回来了?”江远讶然。他家的好些房子都是能看见台河的,河水的流速虽然不快,但那么宽的河面,还有好几天的时间,还能捞到凶器,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王钟撇撇嘴,道:“从外地请来的蛙人和潜水员啥的,今天带着人过去,一边指认抛扔凶器的现场,一边就地寻找,找到现在了。花的钱比黄队买的车都贵。”

黄强民自己开的是一辆单位淘汰下来的帕杰罗。

江远啧啧两声,这才是一个案子中的一部分,就肯花这么多钱,可以想见一个命案办下来,办案成本会有多少。

就宁台县的家底,这样的命案多来几个,警局直接就得拉饥荒了。

“凶器都找到了,犯罪嫌疑人是彻底认罪了?”江远又问道:“之前说犯罪嫌疑人的心理素质极差,我以为当天就把案子办完了。”

“那是您想多了。”吴军道:“这可是命案,很有可能是要判死刑的,一举一动都得符合规范。比如人犯要送进看守所,审讯时间要符合规定,不能超时,不能夜间审讯,不能威胁……”

“这么说,这次搞的还挺快的。”江远有些听明白了。

“也就这样了,本来就不是职业罪犯。”吴军说着点点筷子,道:“这么说吧,我接触过的命案不少,越是那种预谋作案,准备的越充分的罪犯,进了审讯室,招供的越快。因为他们做那么多准备,本身就是害怕被抓。”

“好像还蛮有道理的。”江远顺着吴军的思路,不觉点头,接着又问王钟:“凶手的动机是什么?”

“这个就有意思了。”王钟早等着呢,自顾自乐了两秒钟,才认真的道:“凶手是被害人姘头的舔狗。”

年过五旬的吴军知道什么是舔狗,但还是忍不住惊讶道:“卖淫女还有舔狗?”

“想不到吧。”王钟吃了两口饭,咽了,再道:“嫌疑人一直劝说卖悳淫悳女上岸从良,都被敷衍,还被骗了红包,他找上受害人,是因为受害人帮着介绍了生意,包括当天下午,卖悳淫悳女去省城送外卖,就是受害人介绍的。”

“他自己500一次,介绍人过去,2000一次?他抽头了?”吴军问。

王钟点点头:“就抽那500。”

吴军乐了:“白嫖呐。”

“是啊。”王钟摇摇头,接着道:“嫌疑人也是知道了这个事,找上门,自称是想要劝说对方别再这么做了,结果发生了言语上的冲突,据说被害人说话比较难听,他一时激动,就掏了刀子,而且一刀致命,离谱不?”

“更离谱的是第一次杀人,还在凶案现场洗澡?他怎么想的?”

“就想把证据抹掉呗。这人还是正经的大学毕业生,毕业以后就在家考研,从父母那里要了钱,就给卖悳淫悳女发红包。他自称跟受害人不认识,就想把证据弄干净,出门以后也是东躲XZ的,希望能就此逃脱惩罚。”

吴军听过更离谱的故事,但此时也不由摇摇头,却是从另一个角度道:“你别说,今天的案子,还真就是陌生人作案了。”

王钟咳咳两声,连忙低声道:“黄队长之前判断,是熟人作案……”

“点题的可是你了。”吴军瞥了王钟一眼。

王钟苦笑。

“说归说,这个案子,要不是小江去复勘了,可是说不准了。”吴军语气里颇有深意。

王钟一愣,立即跟着道:“确实,陌生人作案,不脱三层皮,很难破掉的。”

凶手和受害人之间没有直接联系,甚至没有交集的,就可以算是陌生人作案了。简而言之,就是凶手不在受害人的关系网络中。

所谓恩怨情仇,都是基于人际关系的,警方最容易破获的案子,通常都是顺着关系网络破获的。

而只要脱离了关系网络,无论是求财,还是一时意气等等原因,案件的侦破难度都会上升不止一层。动不动就变成名案的连环凶杀案为何令人头痛,本质上也是如此,假若没有证人或直接证据,不管是侦破还是定罪,都面临极大的困难。

而对宁台县刑警队来说,任何案件挂上“陌生人”三个字,都得头痛万分,命案就更不用说了。

“小江有点东西的。”吴军颇为感慨,突然觉得,自己梦想的不再搬尸的生活,似乎走近了,似乎又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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