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张阳成武的其他类型小说《阴人祭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灵异13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两个女人,一唱一和,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不过,说的很有道理,我也带有铁锹,把石碑给挖出来,并不是啥难事。这西坡都是黄土,没啥大树,好挖,所以,不到半个小时,我就把石碑给挖了出来。青石石碑,也就只有不到二尺那么高,清理掉上边的泥土之后,渐渐地看清楚了上边的文字,还是小篆书。土厚添福祉,地灵益世人。供奉……下边的字竟然被人用啥东西给凿掉了,还凿的特别彻底,根本分辨不出下边到底是啥字。当然,从这里也能够看出来一些信息的,至少,能够断定这根本不是墓碑,应该算是一个神位,不然也不会用“供奉”二字,没准以前这里还是个庙,那老头是个庙祝啥的?林曼曼拿出手机咔嚓了好几下,都是黑屏,啥都照不出来。她还以为是自己的手机坏了,搁手上啪啪啪的拍,我拿过来试...
《阴人祭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这两个女人,一唱一和,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不过,说的很有道理,我也带有铁锹,把石碑给挖出来,并不是啥难事。
这西坡都是黄土,没啥大树,好挖,所以,不到半个小时,我就把石碑给挖了出来。
青石石碑,也就只有不到二尺那么高,清理掉上边的泥土之后,渐渐地看清楚了上边的文字,还是小篆书。
土厚添福祉,地灵益世人。
供奉……下边的字竟然被人用啥东西给凿掉了,还凿的特别彻底,根本分辨不出下边到底是啥字。
当然,从这里也能够看出来一些信息的,至少,能够断定这根本不是墓碑,应该算是一个神位,不然也不会用“供奉”二字,没准以前这里还是个庙,那老头是个庙祝啥的?
林曼曼拿出手机咔嚓了好几下,都是黑屏,啥都照不出来。
她还以为是自己的手机坏了,搁手上啪啪啪的拍,我拿过来试了下,也是试了好几次,才把那石碑给照了下来。
我心说,难道那老头就在附近,他不想让我们照?
可是瞅了几圈,自然也没见着他,他是鬼,我估计他白天也不会出来。
然后,我就把青石石碑小心翼翼地竖起来,立好,把旁边的土给踩瓷实了,以防石碑再倒。
其实,今天出来,我还有一个想法。
我妈的坟地离这儿不远,就隔了一道小土坡,我想过去好好查查,看能不能有啥线索,妈的坟不能就那么一直空着。
那天过来太仓促,没仔细看,这次过来一看,的确是有蹊跷的。
棺材说是被挖走的,其实,也不太像是被挖走的,坟地周围也没有翻出来的新土,周围也没有脚印,可是坟就是剩下了一个坑,她的棺材就是那么离奇的不见了。
我原先想着,可能是塌陷进去了,也跳到墓坑里仔细地瞅了瞅,下边也不像是空的,很奇怪。
也没有别的线索了,我们就回去了,直接去找了老烟杆,我觉得那石碑上的东西,他应该能看出一些门道。
老烟杆从屋里出来,也是一脸疲惫,抬头往天上瞅了瞅说:“咦,都快晌午了,咋还有星星呢?”
我一愣,这话爷爷清早那会儿也说过,可是,太阳当空很刺眼,连一朵云的没有,更不要说星星了,这不莫名其妙吗?
我也没想太多,就给他看了林曼曼手机上的那张石碑的照片,他看了一阵子,欲言又止地说:“土厚添福祉,地灵益世人,这应该是……是啥?”
我急切地问。
“这……这应该是土地庙的庙词,但是……”老烟杆说这个的时候还有些犹豫。
“土……土地爷?”
林曼曼惊讶地问,说实话,不只是他,还有我也不太相信,难道那个催命的老头是个土地爷?
还真有土地爷这一说?
“不过……也不太对啊,供奉下边的这几个字都给弄掉了,这是咋回事?”
老烟杆深深地抽了一口烟,好像在仔细地想着啥,等了一阵,他继续说:“凭那老头的实力,我敢断定,他绝对不是土地爷那么简单!
阳娃,我交代你的事,都认真办了吗?”。
“办了,贡品,烧香,还有纸钱,一样都没少。”
我回答道。
“那就好!
那就好!”
他若有所思地说着,说实话,我感觉他和我爷爷状态有点儿像,有些失神,无精打采的样子。
他俩这到底是咋了?
我下意识往老烟杆脚底下瞅了一眼,但他已经走到了旁边的杨树荫底下,他蹲下来,跟我说:“对了,阳娃,今儿个一早,我瞅见王建国一个人出了村,我琢磨着他可能是出去找人了。
你要是没啥事就别出去瞎转悠,王建国醒了不是啥好事,他肯定不会念你的好,只会记住你害了他家二丫,二丫到现在还没有弄灵堂,就说明他有打算,你可得小心点!”
“这人也太大胆了吧,我们所里都已经结了案,张阳他不是凶手!
不行,要不这样,我再去调几个人……”林曼曼气呼呼地说。
“林警官,咱们知道阳娃不是凶手,但是王建国不那么看的,他那种人不讲理,别人的话他是听不进去的。
还有,这事儿也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不是人多就能够解决的。”
老烟杆嘬着烟嘴说。
“那怎么办,就让张阳等死?”
林曼曼反问,情绪甚至有些激动。
我们说话的时候,小甜一直抓住我的手,脸上的表情有些慌张,也不知道她这是咋了。
老烟杆叹了口气,吐了口烟,想了一阵子说:“唉,这都怪我学的浅啊,救不了你啊。
要不这样,阳娃,今儿个晚上你要是碰见着那个老头,你就给他磕头!”
“磕头,求他救我,还是求他放过我?”
我疑惑。
孙玉梅当时也给老头磕了头,老头可没有饶过她。
“都不是,咱还不知道王建国要干啥,也不用自己吓自己,真有啥事,我拼了这把老骨头,没准也能应承下来。
我叫你磕头,是别的事,是天大的事!”
他说到最后的时候站了起来,那表情很认真。
“啥天大的事?”
我问。
“我跟你爷爷商量过了,叫你给他磕头,讨好他,是想让你求他当你师父。
你的事已经压不住了,我对付个鬼上身都差点儿把命搁那儿,要是那些想害你的人再弄出啥幺蛾子,我怕是护不了你啊!
你求他,要是他答应了,你就是他的徒弟,徒弟有难,我相信他一个做师父的肯定不会不管,也更不会再来催你的命,你懂不?”
老烟杆细细地说道。
其实这时候我才算是想明白,老烟杆和我爷爷肯定早有这个打算,让我去给那老头烧香上供讨好他,其实就是这个目的。
只是,这种方法能行吗?
突然想到昨天晚上黑狗在我家外头哭的事,我就问:“杨爷爷,昨儿个晚上……黑狗的事,你知道不?”
“啥,黑狗?”
老烟杆反问。
我以为爷爷跟他说了,他这么问,看来爷爷并没有跟老烟杆说,不知道爷爷是咋想的,我就说,没啥。
老烟杆也没再问,又抽起了烟。
小甜则慌里慌张地拉着我和林曼曼,让赶紧走,我问她咋了,她也不吭声。
一直出了院子,走了很远的时候,小甜才跟我说:“张阳,刚才你没看他的脚底下?”
“咋了?”
我记得我瞅了一眼,但老烟杆站在树荫底下。
“他没影子!”
小甜说。
我和林曼曼听得都干咽了口唾沫,没有影子那是啥,难不成一直相处这么多年的老烟杆也不是人?
可是,也不对啊,他以前有影子的,至少我以前是见过的。
“走,先回家再说!”
我说。
快到我家大门口的时候,林曼曼的手机响了,她接通电话就去了一边,没说几句,她的脸色就开始变得有些难看,不过,等挂了电话过来的时候,她倒是一脸的开朗说:“张阳,你们村还真有意思,本来有假期,想留这儿玩几天呢……就是……唉,我家里有点儿急事,就我先走了,要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打我电话!”
“好,路上小心!”
我道。
她说完就走了。
等她走了,小甜问:“曼曼姐这是咋了?”
我也看不懂,这个林曼曼看起来很开朗,却又给我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有点儿神出鬼没的意思,也有点儿神秘,我只能在心里头期望,她家里别出啥大事。
其实,对于这个林曼曼,我还有一点儿想不明白,她好像比小甜没大多少,但是在我们乡派出所那边就是一把手了,还挺厉害的。
这会儿都中午了,太阳愈发的火辣,我跟小甜到家的时候,爷爷竟坐在当院里,这么毒的太阳,他不怕中暑?
我走过去,喊了他几声,竟没回应。
心里头不由得咯噔了一声,爷爷都说过,昨儿个夜里黑狗哭不是啥好征兆,爷爷他该不会……没敢想下去,而这个时候,小甜也给我指了指爷爷的脚底下。
我着实被吓了一跳,就一把椅子的影子,爷爷的影子没了。
从小我爸和我奶奶都不待见我,爷爷待我最好,这会儿看到爷爷这个样子,我的心一下子慌了,我甚至都不太敢去抬手摸爷爷的鼻息,我鼓足了勇气,抬起手……突然,一声咳嗽,我被吓了一跳,爷爷睁开眼,说:“阳娃回来了啊!”
我的手还放在爷爷鼻子下边,连忙给缩了回来,爷爷则笑了笑说:“摸啥呢,爷爷身体好,死不了!”
我有点儿尴尬,鼻子有点儿酸,说不出话,还好爷爷没事。
“这外边多热啊,咱回屋吧!”
小甜提醒了一句。
爷爷则说了一句:“不热啊,也不知道咋了,这两天屋里头冷,我出来暖和暖和,阳娃,小甜你们先回屋吧!”
这大热天的,我跟小甜热的汗把都衣服给浸湿了,爷爷还出来暖和,这是有问题啊。
回屋的时候,小甜低声跟我说:“张阳,有些话,我想跟你说说,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咋了?”
我问。
“你爷爷和杨爷爷都没有影子,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以前可听别人说过,要是一个人突然没了影子,白天还能看见星星,就是……就是寿命快要到了……”小甜小心翼翼地跟我说,似乎是怕吓到我。
“啥,咋会呢?
我爷爷,还有杨爷爷的身体一直都很好的,咋会……这不可能的,你那是在网上看的吧,网上那东西肯定都是瞎扯的,不能信。”
其实,我心里是有点儿怕了,这种事情说不清的。
“张阳,有些事不能逃避!”
小甜握着我的手说。
“不行,我得去找杨爷爷问问,他一定知道是咋回事!”
我说完就往外边跑去,爷爷不在院里,好想是回屋休息了。
到老烟杆家里的时候,他家大门闩着,我也没敲门,直接翻墙过去。
里边上屋门倒是开着的,可是,我进去找了一圈没找着他,其他屋门都开着,只有堂屋右边的那个屋子门没开,难道他在那屋?
那是个藏着秘密的屋子,老烟杆从来不让别人靠近,我放轻步子,悄悄地靠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扑通扑通……吱呀……
“王支书啊,还跟他们废啥话,我都瞅见了,二丫真给张阳那小子弄屋里了。
就张家人那德性,咱可不能等了,再等,咱二丫可就……”说话那人叫王孬蛋,是个二流子,也是王建国的头号狗腿子,不过,王孬蛋还没说完,就是一耳刮子的声音。
“放你娘的狗屁,你看见了咋不把二丫给带回去?”
王建国反问。
“我……我不是怕张家那……那死婆娘嘛,怪吓人的……怂样,那死婆娘我都给烧了,还怕个球啊?”
王建国说到这里,似乎是见门还不开,就吩咐几个人道:“都还愣着干啥,把门撞开!”
这边院里,爷爷跟老烟杆在商量着对策,可没啥办法,人躺在院里,七窍流血,还能咋解释?
恐怕到时候就算是解释了,那王建国也不会相信,他肯定会认定人就是我们张家给杀的。
老房子的木门板本就不结实,王建国带着十几个人,把我家门给撞开也没花几分钟的工夫。
二丫还躺在我家院里,当王建国看到二丫那张脸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懵了,他那么五大三粗一男人竟一屁股蹲在地上,爬着到二丫的身边呜呜地哭了起来。
王建国媳妇没的早,就给他留下这么一个闺女,现在闺女也没了,他的天就塌了。
说实话,这一幕我看得鼻子都酸了,这时候,老烟杆说了一句:“建国,人没了,您节哀吧!”
“节你娘的狗屁,说……谁干的?”
王建国的样子很可怕,眼都红了。
王孬蛋赶紧煽风点火,他指着我,说:“支书,还他娘的能是谁干的,肯定就是这孙子啊,他们张家人不都一球样,个个都是风流痞子,我看啊,他肯定是看上了咱家二丫,二丫不从他就害了人。
我……我可是亲眼看见二丫叫他带过来的……滚蛋,老子没问你!”
王建国一脚踹在王孬蛋的屁股上,把他给踹了一个踉跄。
“王孬蛋,你瞎说啥呢,晚上我都没出去,咋可能带二丫回来?”
我立刻反驳,那王建国也迅速反问:“那你说,二丫咋会在你家没了?”
我现在也不知道该咋说了,也不管爷爷跟老烟杆的给我使眼色,直接把那催命老头的事给说了。
说完之后,王建国一声冷笑,他旁边那王孬蛋说:“就这种理由,我王孬蛋能编一箩头框子,亏你张阳还是上过学的,啥叫封建迷信你不知道啊?”
“你知道个屁,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这么说,那王孬蛋一下子火了,上来冲我肚子上就是一脚,我没想到他会下这手,肚子里绞着疼,汗都下来了。
这时候,一直在我屋里的小甜跑了出来,她把我给扶起来,问我咋样,我肚子疼得很,咬着牙跟小甜说:“小甜,你出来干啥,赶紧回屋,这事跟你没关系!”
王建国带着十几个人,个个都是二流子,打架的好手,王建国想弄我们,我们肯定是干不过的,小甜出来,我怕她吃亏。
“哟,咋屋里还藏个能捏出水儿来的,支书,你看吧,这孙子真不是啥好东西!”
王孬蛋看着小甜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两只色眯眯的老鼠眼盯着小甜,还一直往这边凑。
“小甜儿是吧,今儿个晚上跟你孬蛋哥哥睡咋样?”
王孬蛋伸着脑袋,一脸猥琐的问。
“滚!”
小甜扶着我,往后边躲。
“哎哟,脾气还不小,我就喜欢这样的。”
王孬蛋的样子很恶心,我起来就想过去抽他,可是他们人多,直接把我给摁在了地上,爷爷和老烟杆想过来帮忙,也都被摁在了地上,他那肮脏的手开始伸向小甜,小甜就一个小女生,被吓得连连后退,她喊道:“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报警!”
“你报啊,俺这儿可是山里头,很偏的,等警察来了,天儿都明了……”王孬蛋淫笑着,扯着小甜的衣服,夏天的衣服薄,眼见着就要给撕开了。
我连自己的女朋友都保护不了,还算啥男的,那一瞬间,我牙都快咬碎了,疯了一般地从俩人手里挣脱,冲过去,一拳头就砸在王孬蛋的头上。
他踉踉跄跄几步摔在地上,再爬起来的时候,疼的是龇牙咧嘴,眼眶都肿了,冲着旁边的人吼道:“卧槽你大爷的,给老子摁住他,我王孬蛋今天不弄死这孙子,我就不姓王!”
我忍着肚子疼,把小甜护在身后,几个人也围了过来。
而正在这时候,我家的大门竟咣当一声开了,很突然,一阵阴风缠绕而来,我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刚才还一脸神气的王孬蛋脸色一下子变了,其他人也都被吓得不轻。
接着就是奶奶那屋的门窗,哐当哐当直响,响了一阵儿,屋里的油灯突然亮了,油灯晃晃悠悠,有女人唱戏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咿咿呀呀的,声音很是幽怨。
一条影子映在窗户上,是一个俏美花旦的模样,但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可一点儿都不美,反倒是阴森恐怖至极。
恐惧的蔓延,到最后还是爆发了出来,王孬蛋最先喊了出来:“那死……死婆娘……又……又回来了……啊……”他嘴巴都不利索了,一声惨叫就要跑,被那王建国一把揪住领口,没跑成。
但这种情况下,王建国也控制不住所有人,一下子那些狗腿子就跑了大半,就剩下那五六个,也是站在原地脸色也不好看。
村里人都迷信,这王建国也不例外,碰到这种事,他也知道保命要紧,他冲着那几个人吼道:“都他娘的愣着干啥,快,先把二丫抬回去,张家的帐,咱们明天算!”
剩那几个人哪里还敢在我家多待,抬着王二丫的尸体就跑了,王建国这人再横,也怕这种事。
不过,在他走之前,回头冲我说了这么一句:“张阳,这事他娘的没完,你欠二丫的,早晚得还上!”
王建国一走,家里很快就安静了下来,我看了老烟杆一眼,院里有本事搞出这么诡异动静的人,也只有他了。
瞅着奶奶那屋的灯逐渐的暗下去,爷爷说:“杨先生,你这一手可真不赖啊,咋弄的,还……还会唱戏?”
“屁,我哪有这本事!”
老烟杆一口否定,他这时候还在盯着我奶奶那屋,脸上的表情可不轻松。
爷爷跟老烟杆很熟,但他一直都觉得老烟杆是个琢磨不透的人,所以,在这种事发生的时候,除了恐惧之外,我和爷爷都觉得是他做的手脚,现在被他这么一否定,我俩都有些惊了,不是他,屋里头会是啥?
拿了手电筒,到奶奶屋门口照了照,门缝上的糊的稀泥都变黑了,地上撒的青灰上也有两串脚印,脚印不大,像是女人的。
“真是秀玉回来了?”
爷爷问。
我忽然想起来,爷爷以前说过,妈在世的时候喜欢唱戏,没嫁给爸的时候还在剧团里待过,演过花旦。
不过,现在屋里头已经没了动静,也不知道奶奶咋样了,如果真的是妈回来了,奶奶以前那么对她,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对奶奶下手,我有点儿担心,就问:“杨爷爷,我奶奶不会有事吧?”
没想到老烟杆没回话,倒是爷爷抢了话,他说:“阳娃,你妈是个好人,就算真变成了啥,也不会害人,她不会害你奶奶的!”
“你爷爷说的没错,我让门窗上糊的房檐土也不是为了防你妈,叫我说,你妈的意外出现其实是救了你奶奶,还吓走了王建国那帮人,这是好事。”
很显然,老烟杆后边的话也是推测,刚才那是不是我妈,还不确定。
爷爷冲着奶奶那屋喊了好一阵子,奶奶才应了一声,还把我爷爷给骂了个狗血淋头的,说我爷爷大半夜不睡觉叫魂呢,爷爷也没生气,毕竟奶奶没事就好。
折腾完都已经后半夜三点多了,都累得不行,肚子还有些难受,就回屋睡了。
老烟杆走的时候交代,说明天有啥事也别去找他,爷爷还以为他不想管我家的事了,老烟杆说不是不管,就是明天他不方便出门见人。
我跟爷爷也不太懂这个,只能听着老烟杆的交代,明天的事不好应付,王建国不会善罢甘休的。
回屋躺床上,刚准备睡觉,旁边的墙又响了,我心里头跟着揪了一下,不过,很快那边小甜问我:“睡了吗?”
“没呢,咋了小甜?”
我问。
她沉默了一阵,说:“张阳,你是不是喜欢那个二丫……其实她……也不错……”我知道,小甜这是吃醋了,我赶紧解释说:“不是啊,小甜,你别误会……刚才我跟她的事……唉……我以为她是你呢……真的?”
她问,语气中有那么一丝欣喜,但她隐藏的很深。
我说真的,很肯定。
然后,她那屋就没了声。
也不知道这会儿小甜是还在发火,还是正在蒙着被子偷笑呢?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也不知道啥时候,被外边嘈嘈嚷嚷的声音给吵醒了,我揉了揉眼睛,看到我家门口站着两名警察,正跟我爷爷盘问着啥。
警察咋还来了,我穿好衣服出去,小甜也已经起床了,我过去问她咋回事,她说好像是王建国报了警,说张家人谋害了她闺女。
我知道王建国会找事报复,只是没想到他竟然用了报警这种方式,这好像不是他的作风。
两名警察一男一女,女的看起来干净利索,长相不错,应该算是警花了,她在盘问我爷爷,男警察在一边做笔录。
说实话,我有点儿怕,昨天晚上的事跟她们是说不清的,如果她们真查起来,我跟二丫的接触最多,嫌疑也最大,没准二丫的死我还真得背黑锅。
女警问了一阵,外边又来了一个警察,他手上还戴着橡胶手套,手里拿着一份报告,瞅了我一眼,在那女警耳边说了些啥。
“好了,先把他带回去!”
女警指着我下的命令,我就这么被带到了乡派出所,人并不是我杀的,他们询问了半天也没啥结果,最后,好像是最终的尸检报告也出来了,确定了二丫是突发性的脑溢血死亡,并不是死于他杀,派出所也就消了案。
走的时候,女警还专门开车送我回去,我说不用,她说抓错了人,送我回去,算是给我赔罪。
半路上,她跟我说:“脑溢血多发人群是老年人,年轻人的几率很低,说实话,我不相信她是脑溢血死的,你怎么看?”
“啥意思,审问?”
我问。
“你别怕,就是随便聊聊,车里只有你跟我,也没有监听设备,你知道的事情都可以说,包括那……方面的,你懂哦!”
她说着还扭头冲我眨巴眨巴眼,带电了似的。
这女警好像很好奇的样子,见我不吭声,又补充了一句:“法医也在那个女孩的身上找到了很多你留下的痕迹。”
我明白,这女警是在向我施压,不过,她说的这个线索,确实能把我给关起来的,也不知道她是啥目的,我就用同样的方式问:“那你还敢一个人送我回去?”
我说出这样的话,她好像还有点儿惊讶,瞥了我一眼说:“我可是警察,你不是我的对手!”
“是吗?”
我反问。
“当然,别看本警官身材好,两个你也不是我对手。
好了,不跟你贫了,实话跟你说吧,我敢放你回去,是因为我断定你不是那个杀人凶手。
我送你回来,也不是因为抓错人向你赔罪,而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个有意思的人。”
她的话有点儿绕,但她的话也告诉我,她是个明白人,这次得亏是碰到了她,搁别人我进去就算不背黑锅也得脱层皮。
“你觉得二丫的死跟那种事有关系?”
我问,她点头。
“好,你想听故事,我能跟你瞎喷一点儿……”我就把昨天的事大致跟她说了下,当然,很简略,涉及一些敏感的内容,我自然是不会告诉她的。
她听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对我们村的事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她开车一直把我给送到了我家门口,走的时候塞给我一张名片。
我看了一下,林曼曼。
随手把名片塞进了裤兜里,她这算啥帮忙啊,整个就是添乱。
等她开车离开之后,小甜冲我腰上重重地掐了一把,才问我:“你跟她去乡里都干什么了?”
“审问啊。”
我捂着腰说,她下手还真狠。
“不像!”
她说着伸出手,我问她要啥,她说名片,我只好把林警官的名片给了小甜,我以为她会当面给撕了,没想到她拿自己屋收了起来。
我去问爷爷,上午王建国有没有过来闹事,爷爷说没有,就听说他早上报了警,这都中午了,也没啥动静,有点儿奇怪。
二丫活着的时候跟我奶奶关系特好,上高中和大学以后,我为数不多的见她那几次,就是她来我家看我奶奶。
听说了二丫的事,奶奶当时都哭了,她一大早就去了王建国家里,估计是忙着张罗二丫的丧事。
这是人之常情,不过,我有点儿担心奶奶,就问:“我奶奶去他家不会出事吧?”
毕竟烧了那口大红棺材,老烟杆说会出大事的,到现在那所谓的大事还是没影儿,这叫我的心还一直悬着,爷爷也肯定知道我的意思。
“应该没啥事吧,天还没黑呢,那东西闹不了啥动静的。”
爷爷抽了口烟袋,这话说的倒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然后,他把拐杖放门口,坐在石头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袋,好像是在想着啥,突然,他站起来,朝远去看去,我也看见奶奶慌慌张张地往家跑。
“咋了,爱英?”
爷爷远远地问。
奶奶干咽了口唾沫,喘了口气说:“建国出事了,他清早出门叫一只鞋给砸了脑门,搁哪儿一直说胡话,嚷嚷着要烧了他自个儿,我叫人给他捆了。
我……我琢磨着,这撞鞋可不就是撞邪吗,老头子,你有没有见着杨先生,我去他家敲门咋没人吭气呢?”
我想到昨天晚上老烟杆走之前交代的话,他今天出不了门的,就跟奶奶说:“奶奶,他在家的,估计是昨天晚上累着了,我跟你去找找他?”
回头看了爷爷一眼,征求他的意见,爷爷腿受伤行动不便,跟我点了点头。
老烟杆家不远,穿过那片玉米地就到了,门没有锁,应该是里边闩着的。
我敲了敲大门,喊了几声没回应,就让奶奶先等着,我翻墙进去看看。
院墙是土坯墙,有眼儿,翻过去也不费多大劲儿。
他家就他一个人,上屋门从里边闩着,他肯定在屋。
我过去敲了敲门,低声说:“杨爷爷,我知道您在屋里头呢,王建国出事了,您救救他吧?”
等了有几分钟,里边才传了个声音,他说:“他的事我帮不上忙,阳娃,你忘了昨儿个晚上他那狗腿子是咋对你相好的?”
想起王孬蛋那孙子我都来气,可是,不管咋说,王建国是我舅爷,不是啥好人,但毕竟是条命,我就说:“杨爷爷,算我求你了,救救他吧,二丫没了,他也怪可怜的。”
“阳娃,我知道你心善,但……”老烟杆说到这儿的时候,不知道哪传来一声驴叫,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过了几秒,他才清了清嗓子说:“不是我不想救人,是我今儿个真的不方便……”他说话怪怪的,想起来昨天晚上推磨的事,我问:“杨爷爷,您没事吧?”
“我没事……”他咳嗽了声,屋里又有两声驴叫,难道他屋里头还栓了头驴,没见他喂驴子啊。
正在我想这个问题的时候,老烟杆说道:“这样……阳娃,我教你个法子,能不能有用还不知道,你先试试,不中就再等等,到晚上十二点以后,我没事了,就能过去救人,你等下……”过了一阵,老烟杆从门缝里塞出来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钱,铜钱上什么通宝的几个字都看不清了,除了铜绿之外,还有沾有一些黑红色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啥。
“把这东西给塞到王建国的嘴里,要是塞进去他能吐一大滩黑水就没事了,要是不行,他那身子骨硬也能扛一阵儿,先捆着,等半夜十二点以后再来找我!”
老烟杆说道。
在他塞铜钱的时候,我隐约看到了他捏着铜钱的那两根手指头,上边长着一层黑黄色的毛,那是啥?
瞅见那一瞬间,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奶奶那边急,我也没问,拿着铜钱,匆匆忙忙地翻墙出去了。
东西我给了奶奶,按照老烟杆的交代也跟她说了,我本来不想去王建国他家,王孬蛋他们那一帮人肯定在那儿,我看见他就恶心。
奶奶翻来翻去把那枚铜钱看了几遍,问了一句:“压口钱?”
我也不懂,也没说啥,她就慌慌张张地往王建国家去了。
奶奶都七十了,她步履蹒跚的背影突然叫我有些心疼,我就悄悄地跟在她后边,老烟杆都不确定他那铜钱是不是能真的管用,我担心她会出事。
王建国他家靠近河边,院里有棵碗口粗的柳树,我过去的时候,就看见他就捆在那棵柳树上。
估计是怕他跑,捆得那叫一个紧,整个人跟麻花似的,就露个脑袋。
王建国那张脸铁青铁青的,翻着白眼,白眼中却透着凶狠。
我就在外边躲着,能看到院里的情况,也没见着二丫的遗体,更别说什么灵堂了,这倒是有些奇怪。
奶奶去了,跟王家人交代了一阵子,想找个人摁着王建国,可他们王家那几十口人屁都不敢放一个。
最后,奶奶指着王孬蛋说,你过来!
王孬蛋就这样被王家人给推了出来。
他最怕这种事,俩腿抖得跟筛糠似的,过去摁着王建国的头,奶奶开始想办法往王建国的嘴里塞铜钱。
可是嘴太紧了,咋着也塞不进去。
最后实在是没辙了,就去弄了个一把大铁勺子,用勺子把儿把王建国的嘴给撬开了,铜钱往里边一塞,王孬蛋手顶着王建国下巴,省的他给吐出来。
王建国的喉咙里开始咕噜咕噜的响,伴随着那种咕噜声隐约能够听到一个人的声音,她在说:“同治年的,天真!”
这话把王孬蛋的腿都吓软了,他手一松。
“呸!”
我心说糟了,情况可能比老烟杆想的还要糟糕。
“哪儿不对了?”
我立马问道,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你爷爷和他是被人下了一样的咒,中了这个咒,魂会被勾走,三魂七魄肯定一个不留的。
他的三魂七魄倒是没有被全部勾走,体内还留有一魄。”
他说道。
“就是因为还有这一魄,所以,杨爷爷才没有完全断气,对吗?”
我问道。
“是这样!”
老头说完就出去了,我以为他要走,就跟了过去。
不过,他只是在老烟杆家院里和大门口转悠了两圈,就又回到了上屋。
我搞不懂他这是在干啥,就问他,他看着老烟杆说道:“外边下的咒被他给破了,根本不可能勾到他的魂,他被勾魂,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这就奇怪了,难道还有其他人在暗中害老烟杆?
“那我爷爷呢,他是不是被那个咒给害了?”
我问道。
“没错,你爷爷的确是被那个咒所害,来这边的时候,我已经看过了,你家周围还残留有那个阵法的气息,足以说明那个咒起到了作用。
不过,以我对你爷爷的观察,他藏的很深,叫我有些看不透,他应该也不是个一般人……”老头说到这儿,好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咋知道我爷爷不是一般人?”
他那话让我很惊讶,我爷爷他一直都是个满口黄牙,喜欢抽旱烟袋的老头,他不就是个普通的农民吗,还能咋不一般?
“这是直觉,应该错不了的!”
他说到这里,又看了我一眼,继续说:“所以那种邪咒是害不了他的!”
我想到,爷爷出事的时候,我妈突然出现在我屋里的阻拦,我说道:“除非是他自愿的,对吗?”
“对,他的确是为了你,没有做任何的抵抗。
不过,我相信他留有后手,他这么做,不是束手就擒,可能是将计就计!”
老头这么分析,真的是让我彻底听迷糊了。
爷爷魂都被勾走了,还咋留后手,命都没了,还咋将计就计?
我摸着后脑勺,努力想按照他的思路去想,可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不合理。
“你也不用纠结于这个问题,我可以肯定,你的这个杨爷爷,确实不是被人下咒勾了魂,其实是,他自己把自己的魂给勾了!”
“勾了自己的魂?”
我不太明白,头一次听说,还有这种操作,感觉真的是太奇怪了。
“没错,他勾了自己的魂,还藏了起来,躯体之内还留了一魄,是为了方便他自己还魂。”
他说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了那个藏有秘密的屋子,还往那边瞅了一眼,他的魂会不会就藏在那个屋子里?
我看到的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到底是啥?
“这些肯定都是他跟你爷爷事先商量好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这是在逼某一个人现身。
假如把你们村比作一个很大的棋局,你就是那颗很重要的棋子,这些年,有人一直在保护着你,我想这点你应该很清楚的。
一旦你失去了保护,那些一直想要除掉你这颗棋子的人就会出现,最接近成功的时候,往往会有疏漏,你爷爷他们反而更容易一举制胜,这就是他们的谋划。”
这是一个非常抽象的阐述,但是基本上把目前的情况给表现了出来,看来,老烟杆让我拜师的这个人真的不是一般人,仅仅通过一些现象,就把爷爷和老烟杆的计划看得如此通透,这已经是神迹了。
老头在说这些的时候,我一直在瞄着堂屋右边的那个屋子。
“你觉得他在那屋里?”
老头问。
“要不我去看看吧,杨爷爷跟我说过,他曾经看到过那个人的背影,他应该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找到他的魂魄,您帮他还魂,你可以问问他,那个人到底是谁,我有种直觉,杀了土地爷的也是那个人!”
我说。
浓重的好奇心使然,我朝着那个屋子走去。
可我刚到那屋门口,后边老头却捏住了我的肩膀,他冲我微微地摇头,说道:“不用看了,肯定不在这个屋子!”
“你咋知道不在?”
我问。
“既然是他自己勾了魂,他肯定有办法随时还魂的,他不想告诉你,是因为怕扰乱了你的判断,毕竟,这件事太重要了,错不得!”
老头跟我这么说道。
他的话总是能够找到和老烟杆说话的重合点,我问老烟杆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然后,我和老头就离开了老烟杆家。
出门走了一阵儿,外边天色变得阴沉,最近几天天气确实不太好,但一直都没有下雨,倒是这会儿看起来是要下雨了。
老头抬头往天上瞅了瞅,说道:“我得先回去了,等会儿会下雨!”
爷爷和老烟杆都没醒过来,他要是走了,可就没了主心骨,接下来该咋办?
我连忙给他跪了下来,说道:“师父,别走!”
他只是一笑,说道:“你现在还不能叫我师父,得正式行了拜师礼才行,赶快起来吧,更何况,你这头应该磕给我的真身本相才对。
这天马上要下雨了,下了雨我可就走不了了,你看到的只是个替身纸人,经不得无根水的!”
原来是这意思,我还以为他会不管,就问道:“那我明天该咋办?”
他想了想,从自己的口袋里抽出了一张黄纸,在上边写了个时辰,然后说道:“明天就按照这个时辰,把你爷爷和杨天化都给埋了,记住,要柳木棺材……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们肯定都已经准备好了。”
杨天化就是老烟杆,很少人知道他这个名字,村里人要么叫他老烟杆,要么就喊他杨先生。
“啥,把我爷爷和杨爷爷都给埋了,他们还没死呢!”
他这么说我一下子有些心慌了,要真埋了,那不就入土为安,阴阳相隔了吗?
“你照做就行了,你爷爷和杨天化的葬礼都要办,而且还要大办!
当然,这一点你肯定也不用操心的,你爷爷有交代的!”
他说到这里,又补充了一句,“你们村的丧葬风俗我也知道,你爷爷和杨天化下葬,全村的人基本上都会过去,到时候,你就好好看看,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说到后边,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我想,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将计就计,只是,我家在村里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亲戚,爷爷交代的那个人肯定不是我奶奶,不然,爷爷突然没气了,她也不会是那种状态。
不是奶奶,那会是谁呢?
我突然想到昨天的一件事。
爷爷问我奶奶要我爸的电话,他说,要跟我爸说几句话儿。
家里没有手机,平日里奶奶跟我爸打电话都是去村委或者去王建国家,爷爷肯定不会去,他腿受伤了,也不方便跑那么远,所以,我想到了小甜,家里只有她有手机。
老头走的时候,又留下了一张红纸,跟老烟杆给我的有点儿像,上边的字我依旧是看不懂,我问他这是啥?
他说,这叫拜帖,上边写的是阴文,让我有什么事直接烧了就行,不用半夜再跑到岔路口,我这种体质,大半夜出去乱跑会很危险。
我点头,越来越觉得,这老头平易近人了,没有我以前想象中那么可怕。
等他离开之后,我立刻关了大门,奶奶还没有醒过来,小甜估计是听到了大门的响声,就从我奶奶那屋出来了。
我过去,小甜开口,估计是想问问我爷爷的情况,我有更重要的事要问她,没等她开口我就问:“小甜,前半夜我爷爷是不是找你用过手机?”
小甜点头,果然是这样的。
我又问:“你还记不记得我爷爷打了哪个号码?”
小甜直接把手机拿了出来,打开通话记录,找着了一串数字,跟我说:“这几天我都没打过电话,通话记录上就这一个号,肯定是你爷爷打的。”
“我用一下。”
她点头,然后,我就把那个号码给拨了过去。
那边响了两声,就直接挂了,我再打过去,对面就直接关机了。
从小学毕业到现在,我都没有见过我爸了,拨通电话的那一瞬间,我的心情是很复杂的,害怕他会接通,也害怕他会不接,终究他还是没接。
我叹了口气,想不明白,他不接就算了,为啥还关机了呢?
我又翻了一下,看爷爷打过去的那个电话,通话时间显示只有四十六秒。
这么说来,爷爷那最后的交代肯定就是打给了我爸,只是,我爸跟我爷爷的关系一直不太好,爷爷的交代,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
第二天大清早,差不多六点的时候,我家的大门被敲响了。
奶奶肯定还是没醒,要不这个点她肯定已经起床了,我穿了衣服,心想这个点谁会敲门呢,出了屋,打着哈欠出去开了门。
一开门,我看到大门外头站着一个男人,他穿着黑色的西服,衣服非常的整齐,手里提着一个黑包,这跟我想象中的他是完全不一样的。
十岁时候,对他的记忆还是有的,他变化很大,但是那张脸还是没变。
村里人都说,我爸年轻的时候是个二流子,妈就是我爸喝醉酒给打死的,可是,他长的并不是一个二流子的脸,甚至在这一身行头的衬托之下,显得很是帅气。
我愣了一阵子,才鼓起勇气,问了一句:“爸,你回来了?”
还别说,在村民眼里这还就是替天行道,晌午,村民们也都不回家吃饭了,全都围在打麦场周围看热闹。
其实,这也是他们期望的结果,从我妈几次三番回来到现在,他们的心理防线已经彻底崩溃了,他们都害怕,说啥的都有,晚上天不黑各家都关门闭户,整个村子人心惶惶。
把我妈和这口大红棺材一烧,倒是了却了他们的一桩心事,所以,在干这件事的时候,王建国这个平日里不得民心的村支书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拥护。
我、爷爷还有老烟杆都被村民们给控制了起来,说是为了防止捣乱。
有汽油,也有足够的干柴火,王建国一根火柴丢过去,熊熊烈火将我妈的那口大红棺材给吞没了。
可是,烧了一半,棺材开始冒黑烟,看起来就很不正常的那种黑烟,空气中弥漫着一阵阵恶臭,不少在场的村民当场就吐了,说实话,我闻见那味儿,肚子里也是翻腾的厉害,从来没闻过那种恶臭,也不知道到底咋回事。
“不对啊!”
老烟杆瞅着那口棺材嘀咕了一句。
爷爷回头,低声问:“咋了?”
“没咋!”
老烟杆瞅了瞅周围的村民,给爷爷使了个眼色。
王建国吆喝着几个村民,不断的添柴火,从晌午一直烧到太阳快下山,才算是把整个棺材彻底烧成了灰。
跟爷爷和老烟杆回去的时候,爷爷问老烟杆刚才是不是发现了啥,老烟杆跟爷爷说:“刚才烧掉的肯定不是秀玉的棺材!”
“啥,不是秀玉的……咋会不是呢?”
爷爷不理解,我也搞不清楚老烟杆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想啊,红棺材回来,秀玉的坟也被挖了,再加上那句大红棺材高高挂,旧人不去新人来,咱们就脑子不拐弯的认定那口红棺材就是秀玉的棺材。
其实,我看咱都被人蒙了,有人在棺材上做了手脚,连我也给骗了。
刚才你们也闻见那味儿了,有多重?
阳娃妈才没了十几不到二十年,就算真变了啥,也不可能臭成那样的!”
老烟杆说着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叹了口气道:“要出大事啊!”
“不都成灰了吗,还能出啥大事?”
爷爷自己琢磨着问。
“你懂个啥,那种东西要真能一把火给烧了,还要那些道士佛爷干啥?
这事没完,咱们被人给坑了!”
老烟杆直摇头,一脸的愁容。
“要不是……秀玉的坟也被挖了,那她的棺材会在哪儿?”
爷爷继续问。
“这就难说了,得问挖坟的人了。”
“他们要我妈的棺材干啥?”
我也插了一句问道。
“阳娃,现在还不好说啊,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件事恐怕是真的压不住了!”
老烟杆说这话的时候盯着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啥事?”
我被看得有些尴尬,就问。
老烟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爷爷,又朝周围瞄了几眼,示意我们回家再说。
到家回屋关了门,老烟杆才说:“就是你小时候的事,那边的人来了,但是除了那边人还有其他人对你也很感兴趣!”
“除了那边人,还能有谁……”爷爷问了一半,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是说……送红棺材的人?”
“没错!”
老烟杆扭头看着我,然后把问题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问:“阳娃,你那小女朋友的底细你自己清楚吗?”
我没想到老烟杆会突然问这么一句话,有些措手不及,仔细地想了想,发现我对她的了解还真不多,除了是同班同学,她学习很好之外,我甚至连她是哪里人我都不知道。
我没回答,老烟杆肯定猜到了我的答案,他继续问:“那你有没有跟她睡过?”
老烟杆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我被问得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爷爷那张老脸也红了,不过他还是说:“小兔崽子,老实回你杨爷爷的话!”
我支支吾吾半天,才说:“跟她躺……躺一张床上算不算?”
“有没有干那种事?”
老烟杆说着还冲我眨巴眨巴眼睛,那表情特别滑稽,我差点儿没笑出来。
“没有,我就跟她躺一张床上,一人一个被窝,没……没那种事……那就好,这样,我估摸着你那小女朋友今天晚上还会叫你过去,到时候你就过去,看准机会就下手……啊啊……你懂得!”
这是我从小到大见到老烟杆最不正经的一回了,这老头今天咋了,以前不让我碰女人,现在又让我去主动接近,这到底是为啥呢?
我瞅了老烟杆一眼,确认了一遍:“真的?”
老烟杆点头,爷爷那边就不理解了,他问:“杨先生,真没事?”
“放心吧,今儿个夜里我不走,蹲个点,我心里有底!”
老烟杆这么安排,说明他在怀疑小甜,可小甜真的有问题吗?
老烟杆在我家吃了晚饭,一直在爷爷那屋聊天。
本来他的安排还让我有些激动,可是一想起来老烟杆这么干是为了试探小甜,我的心里就有些不舒服,所以,小甜吃完饭来我屋聊天的时候,我都有点不知道该咋面对她。
要我说,我跟小甜都好了这么长时间了,她要害我早就害了,根本不用等到现在。
小甜回屋之后,我就去爷爷那屋跟他说了我的想法,我根本不想去试探小甜,老烟杆却说道:“阳娃,我知道你咋想的,其实在你心里头也不是对她没有任何疑问,相反,你害怕发现她真的有啥!”
不得不说,老烟杆的话戳到我内心深处了,我没法反驳,他说:“阳娃,你回屋吧,所有的事都是顺其自然,不会伤害到谁的。”
我从屋里出去的时候,老烟杆跟爷爷也出来了,这时候,奶奶刚好从外边回来,她应该在王建国家吃过饭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天黑还是咋回事,奶奶的脸看起来有些发青发黑,爷爷问她她也不理,自顾自的回了屋。
奶奶回屋后,老烟杆低声说:“老张,我看老婶子印堂发黑,这可不是啥好兆头,等会儿我走了,你弄点儿房檐土,捣碎,加点我给你的神砂粉,把她那屋的门缝还有窗户缝都给糊上,门口那猫洞也给堵上。
对了,屋门口再撒上些青灰,要是半夜听到啥动静,就当没听见!”
青灰就是草木灰,农村的厨房不缺这个。
爷爷点头,老烟杆就出了大门,看起来像是走了,但是,他肯定还在我家附近哪个地方猫着呢,他说过,今儿个晚上要蹲点。
关了大门,爷爷搬了梯子,去取了些房檐土,按照老烟杆交代的做了。
烧掉那口红棺材是奶奶起的头,我真怕奶奶今天晚上会出事。
她这人蛮不讲理,但是她毕竟是我亲奶奶,我还是不愿意她出事的。
爷爷和稀泥糊门窗的时候,我也帮了忙,俩人忙完,又去厨房取了些青灰,均匀地撒在奶奶那屋门口,才各自回屋。
回屋躺在床上,我是很想睡着的,睡着了反倒是可以落得轻松自在,可越想睡着,就越睡不着,我就这么失眠了。
说是等着小甜半夜敲墙,其实,在我心里边压根就不愿意那堵墙被敲响。
假如墙响了,就意味着老烟杆猜测的第一步已经应验了。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时间缓慢地蠕动着,估摸着过了半夜,那堵墙还是没被敲响。
我心存侥幸,甚至在安慰自己,一定是老烟杆弄错了吧,小甜只是我的女朋友而已,就这么简单。
可是刚想到这儿,那堵墙就响了。
嘟嘟嘟……嘟嘟嘟……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