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丧德败行的人,怎可执掌大夏军队,我夫君虽然是七品言官,纵然死谏,也决不能让你们平白欺辱老祖宗。”
那两人一唱一和,非要把这顶忤逆长辈的罪名扣下来,云家父子还有半月就要开拔,若是此时追究起来,怕是要临阵换将,恐会军心不稳。
老宅的几位夫人可不管这些,他们认准了云家父子舍不得这博功名的机会,定然不能为了庇护女儿,毁了儿子的前途。
连刚刚躲在一边,云念雨的母亲陈氏都跑出来‘劝和’,“我们也是为了岁晚好,去侯府做妾到底没有体面。”
“你是什么东西!这也有你说话份?”云景川厉声。
陈氏刚刚站在一旁,行事畏缩,衣着寒酸,云老将军和云景川都以为她是个下人嬷嬷。
陈氏被呛声,瞬间就落下泪来,“景川,按辈分,你还得叫我一句婶婶,怎么能这样辱我。”
云岁晚刚回来,就看见了这一副热闹景象。
叫大夫的叫大夫,哭哭啼啼地哭哭啼啼,活像了死人般热闹。
张氏的丫鬟已经趁乱跑出去叫大夫了,若是外面的大夫来了,见了这副景象,她父兄的官声就算是完了。
还真是,好算计啊。
为了把她逼进佛堂,为她们的女儿让路,竟然连脸皮都不要了。
春水榴花不想自家小姐见这种腌臜事,想扶她去后院。
云岁晚松开两人的手,直接进了正堂,“家里是请了南园的戏曲班子吗?吹拉弹唱的,如此热闹。”
“让我想想这是什么戏?《劈棺惊梦》的改编版?”云岁晚缓步而来,说得云淡风轻。
偏偏一句话,就压得堂上一片寂静。
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云岁晚,你居然敢说长辈在装死?”李氏率先发难,“这样顽劣,怎么配去陆家做妾,平白辱没别人门楣。”
她坐在家里乍一听说云岁晚被马匪污了名声时喜忧参半,忧的是怕云岁晚的名声牵连所有云家女儿,喜的是,若云家能舍了云岁晚,她女儿就是和将军府有关的千金里,最尊贵的。
她云岁晚那般顽劣都能和侯府议亲,她的女儿岂不是能攀上王爷。
可谁成想,云岁晚都落了这步田地了,陆祈臣居然还要她,她只恨这样仁义的女婿没落在自己女儿身上。
云岁晚莲步慢移,这才走进正堂,装作刚看清了屋内人的模样,慌忙行礼,
“岁晚不知,竟然是大婶二婶和七太奶。远远看去,这样没有体面地滚在一起,我就以为是戏曲班子来了。”
七老太太原来还在有节奏地装喘,听见云岁晚的话差点没装下去,还是张氏掐了她一把,才忍着没出来骂人。
“大夫这边请,我家老夫人就是被将军气得突然发病,大夫快看看还有没有救。”
那丫鬟一路带着大夫往过来赶,一边喊,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噗通——
云岁晚倏然跪在了地上。
李氏刚要出口的话,硬生生怼了回来,没看明白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又在搞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