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岚汀万景山的女频言情小说《八零首富小娇软,换婚后被糙汉老公强宠江岚汀万景山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江岚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真洁听说他们还要在城里转一转,就跟他们道别了。但她并没有回村子,而是在后面偷偷地跟着。今天她一定要弄清楚江岚汀买上千斤梨子究竟是要搞什么名堂。结果见他们到处瞎溜达,然后进了新华书店。她怕被发现,没敢跟进去,就在外头猫在树后等着。书店里人很多,万景山想买本字典学识字。他一天学校都没上过,现在认识的字只有十来个,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成亲之后,他得空就去村支书的办公室外面偷听广播。一开始能听懂的很少,后来渐渐听出点意思了。他经常想起一件事,就是媳妇之前喜欢萧才良,还想嫁给他。跟萧才良相比,自己确实是个文盲。这样不行。万景山便萌生了识字的想法。他跟江岚汀直接说了,媳妇表示非常支持,就打算先买本字典先看看。选好字典,江岚汀又买了两本食谱和...
《八零首富小娇软,换婚后被糙汉老公强宠江岚汀万景山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江真洁听说他们还要在城里转一转,就跟他们道别了。
但她并没有回村子,而是在后面偷偷地跟着。
今天她一定要弄清楚江岚汀买上千斤梨子究竟是要搞什么名堂。
结果见他们到处瞎溜达,然后进了新华书店。
她怕被发现,没敢跟进去,就在外头猫在树后等着。
书店里人很多,万景山想买本字典学识字。
他一天学校都没上过,现在认识的字只有十来个,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成亲之后,他得空就去村支书的办公室外面偷听广播。
一开始能听懂的很少,后来渐渐听出点意思了。
他经常想起一件事,就是媳妇之前喜欢萧才良,还想嫁给他。
跟萧才良相比,自己确实是个文盲。
这样不行。
万景山便萌生了识字的想法。
他跟江岚汀直接说了,媳妇表示非常支持,就打算先买本字典先看看。
选好字典,江岚汀又买了两本食谱和三本中草药书籍。
最后还给乐乐挑了几本小儿书。
翠翠推拒道:“不用了,回头我带乐乐去镇上租着看地摊上的就行,那里便宜,花这个钱干啥!”
“这是我送乐乐的礼物。”江岚汀朝翠翠笑了笑,柔声道:“收着吧,以后我找你帮忙的时候也好开口。”
“小汀,你需要我干啥直说就行,这个真不用了。”翠翠不安道:“你救了乐乐,本来应该我送你礼物的。你这样,我太不好意思了。”
江岚汀朝万景山摊手,淡笑着无奈道:“表嫂不领我心意怎么办?”
万景山认真地思考了几秒,“给乐乐的礼物,表嫂为什么可以拒绝?”
“对呀。”江岚汀看着翠翠,“表嫂,这小儿书又不是给你的。”
翠翠被这个逻辑给绕晕了,正迷糊着的时候,江岚汀已经把小儿书塞到了乐乐手上,“拿着,快谢表姑。”
乐乐抱着书,朝江岚汀鞠了一躬,“谢谢表姑!”
“乖!”江岚汀揉了揉乐乐的头发。
走出书店的时候,万景山磨磨蹭蹭地跟在最后面,看没人留意他们这边,立马凑到江岚汀耳边,很快地说了一句:“谢谢媳妇。”
江岚汀哭笑不得,扭头看他,发现他弯着腰,头微微地朝她这边歪着。
哎呦,这大狗狗在期待什么呢!
万景山眨着黑黝黝的大眼睛,眸光亮闪闪的。
“乖!”江岚汀见他这幅样子,没舍得打击,伸手抓了抓他根根分明的黑发。
万景山眼睛密缝了一下,脸上没有明显的笑容,但眼角有着浅浅的笑意,别人未必看得出来,但江岚汀一眼就知道他现在心情很好。
躲在树后的江真洁看到他们出现的同时,也看到了江岚汀揉万景山的头发。
光天化日的,真是腻歪!
没文化的人就是上不得台面。
江真洁嗤之以鼻,心里不住地往外冒酸水。
跟着走了半条街,她留意到万景山手上拎了几本书,又开始腹诽。
一帮泥腿子,装什么文化人啊,买书你们看得懂么!
面对这些人,江真洁心里还是非常有优越感的。
直到看见江岚汀掏钱买了一辆永久牌自行车,又买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她才震惊得什么优越感都没了。
怎么回事?
他们哪里来的钱?
万景山勉强凑了五十块交了彩礼,家里肯定啥钱都没有了。
翠翠更不可能有钱。
难道是江岚汀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看她抓挠妹夫头发那样子,不是一般的有手段。
之前还真小瞧了这个妹妹。
难怪最近越来越好看,也琢磨着打扮自己了。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肯定是出卖色相了!
江真洁没再跟踪,愤而离去,打算回家告状。
赵菊英听了,第一反应是:“你妹哪有色相可卖的啊,卖给瞎子吗?”
“小汀最近变漂亮了,瘦了挺多,脸上痘都没了。”
江真洁再嫉妒,也得承认这个现实。
其实很小的时候,她就清楚自己不如妹妹好看了。
大约七八岁的时候,无意中她听亲戚唠嗑时说过一句话。
“小汀啊,是个美人坯子,跟你们家谁都不像。”
这句话深深地扎进了江真洁幼小的心上。
之后她就把好吃的都让给妹妹,让妹妹变成大胖子。
还主动炒花生瓜子给妹妹吃,炒得火候很大,吃起来香得很,但吃完很容易上火。
常年吃下来,脸上痘痘叠痘痘,就变成了村里有名的麻子脸。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计谋很成功,可想不到妹妹成亲后,会有这么大的蜕变。
“她能变漂亮到哪儿去啊。”赵菊英根本不信,她这个当妈的,已经完全忘记小女儿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了。
江大米不关心小女儿好看还是不好看,是不是出卖了色相。
这么多年小女儿的名声从来都没好过,现在都嫁人了,丢人也丢的是夫家的脸。
“真赚到钱了也是好事啊。”江大米非常现实,对大女儿说:“让她多孝顺孝顺爹娘,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多给你一些。”
这倒也是,江真洁的思路一下就被打开了。
“还是爹厉害。”她笑了笑,过去给她爹捏起了肩膀,“我永远是爹娘的小棉袄,等我和才良赚大钱了,肯定会好好孝敬你们的。”
“你不说我们也知道。”江大米最满意自己这个大女儿了。
懂事乖巧,嘴甜能干,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当爹的问乖女:“学校那边够住的吗?”
“够住。”江真洁说:“明年应该会盖个房子,到时候就宽敞了。”
“才良脑子好使,能琢磨事儿,有前途。”当爹的又问:“他对你挺好的吧?”
江真洁的手顿了顿,强颜欢笑道:“挺好的。”
好得很,成亲那天就迁怒于她,赏了她肚子一脚,现在肚皮上的青紫都还没消。
昨天因为没及时做晚饭,又罚她跪了两个小时。
今天她跑出来这么久,还不知道回去等着她的是什么样的毒打呢!
这日子,跟想象中天差地别。
万景山如果动起手来的话,肯定比小鸡仔似的萧才良更狠吧?
江真洁眸光冷下来,她不好过,江岚汀也别想好过!
江真洁不请自来,大肆张罗着,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表嫂,中午咱们给大家包饺子吧?”
翠翠愣了愣,“啊?包饺子?”
“对呀。”江真洁笑着说:“盖房子那么辛苦,犒劳犒劳大家嘛!他们高兴了,才会更卖力的干活呀。”
“这……”翠翠觉得不太合适,但她毕竟是个外人,做不得主,“要不先问问小汀的意思吧。”
“不用问了,她肯定不会有意见的。”江真洁指着早上自己拎过来的竹篮说,“肉和菜,还有面粉,我都带来了。”
江真洁对江岚汀这个妹妹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翠翠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便应道:“这样啊,那好吧。”
江岚汀跟师傅们讨论细节,说话说多了有点口渴,过去倒水时看到翠翠在和面,旁边大盆里是调的馅,一眼看得到肉。
“中午不是做炖菜吗?”
“真真说要包饺子,这些都是她拿过来的。”翠翠观察着江岚汀的脸色,但没看出什么,“真真挺热心的,拿了好大一块猪肉过来。”
江岚汀轻笑,“那她还真是破费了。”
“小汀……”翠翠犹豫着说:“现在包饺子,是不是有点早了?”
一般都是房子盖好了,或者碰到过节的日子,才会吃饺子庆祝一下。
“不早,挺好。”江岚汀喝了几口水,随口问了一句:“我姐呢?”
“不知道啊。”翠翠想了想,“可能是解手去了,刚刚还在这呢。”
“既然做了,就多做点。”江岚汀说:“筐子里还有半袋白面,再做点白菜馅,和茴香鸡蛋馅的。”
“好嘞。”翠翠立马应声。
姐妹俩都好大方啊!
中午,师傅们分批过来吃饺子,各个喜上眉梢,把江家姐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江岚汀吃完端着碗出了门。
万景山追出去,问她:“你干什么去啊?”
江岚汀:“喂狗。”
“咕噜不是不能吃这么咸的吗……”话说一半,万景山突然反应过来了,此狗非彼狗。
“我去吧?”
“你知道我要干什么去吗?”江岚汀笑着问。
万景山点了点头。
江岚汀把碗递给他,“去吧!”
回到院子里,江真洁装作闲聊的样子问:“大山怎么吃一半走了?”
“喂狗去了。”江岚汀觉得有趣,心情很好地又舀了六个茴香鸡蛋馅饺子。
她边吃边夸翠翠,“表嫂,你这个茴香鸡蛋馅调得真好,茴香味儿特别香!”
翠翠摆摆手,谦虚道:“主要是你种的茴香好,味道足。”
她见江真洁没吃茴香鸡蛋的,便好心地说:“真真,你是不是还没尝到茴香的啊?我给你舀几个吧!”
“谢谢表嫂,不用啦!我家萧老师不喜欢茴香的味儿,说闻了想吐,我吃了怕带味儿回去。”
江真洁笑着说:“我也没那么喜欢吃茴香,我觉得还是肉的更好吃。”
翠翠不无羡慕道:“你跟萧老师感情真好。”
坐在不远处的曹林森看了江岚汀一眼,低声问:“你干什么笑得这么奇怪?”
“我笑了吗?”江岚汀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明明装得很好很自然。
曹林森反手一指自己的眼睛,“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逃不过我的眼睛。”
江岚汀低头吃饺子,笑而不语。
曹林森啧了一声,说:“去喂的是萧狗吧?”
江岚汀:“嘘……”
此时萧才良已经拿到了他的饺子。
万景山不急不缓道:“姐和表嫂忙活一上午包的,很好吃,拿一些给你尝尝。”
萧才良闻了闻,蹙眉问:“什么馅儿的?”
“茴香鸡蛋。”万景山知道萧才良讨厌茴香的味道。
之前江岚汀在后院种茴香的时候告诉他的。
萧才良把碗一推,神色不悦,“你故意的是吧?”
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萧才良也不装了,原形毕露。
万景山:“嗯?什么故意的?”
“看不出来你也挺会装模作样啊!”
萧才良拿出从家里带的铁饭盒,里面是江真洁一早给她做的午饭,白菜炖土豆,和两个窝窝头。
他边吃边说:“你不知道我最讨厌茴香吗?”
“不知道。”万景山面无表情,半点看不出撒谎的样子。
萧才良打量了几眼,都觉得他可能真的不知道。
傻大个应该还没有故意气他的那种心眼。
真要想故意恶心他,来送饺子的多半应该是江岚汀。
“真真去你们那帮忙做饭了?”
“嗯。”万景山点头说:“谢谢姐和姐夫了,不过以后不要让姐带肉和菜过去了,你们攒点钱也不容易。”
“菜和肉?”萧才良眉心皱成了一个死疙瘩。
“是啊。”万景山一本正经道:“早知道姐夫不吃茴香,我就给你拿点白菜猪肉的了。现在再回去,可能不剩什么了,我家现在有很多人。”
“用不着!”萧才良把手里的筷子一扔,再也没有啃窝窝头吃炖土豆的心情了。
“姐夫,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回去了。”万景山淡声说:“虽然有林子帮忙看着,我也不好离开太久。”
萧才良顿时瞪大了眼睛,“林子天天都来?”
万景山认真地说:“嗯,他很热心,对每个人都很照顾。”
萧才良咬着牙问:“他有没有找真真说什么?”
万景山似乎不太理解这个问题,想了半晌才开口回答:“他们聊得挺好,姐跟谁都和和气气的,师傅们都特别喜欢她。”
“贱货,我就知道她不会老实。”萧才良嘀咕着骂了几句。
万景山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告辞离开了。
他把茴香鸡蛋饺子原封不动地拿了回来。
翠翠好奇地问:“怎么?狗不吃吗?”
万景山:“……嗯,狗不乐意吃。”
“这样啊。”翠翠说:“狗都爱啃骨头,下次炖大骨头了给它留点。”
曹林森听了捧腹大笑,江岚汀忍了忍,也没忍住,偏开头,捂着半张脸笑了。
她问万景山:“怎么样?”
万景山说:“气得把祖宗都骂了。”
“哈哈哈哈哈……”曹林森笑疯了,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江真洁有点纳闷,走过来笑着问:“发生什么了?怎么乐成了这样?”
曹林森摆摆手,“没事没事,你听了可能会哭。”
后半句他说得含糊,江真洁没听清,但当晚回到家,她就猜到了那几个人在笑什么。
万铁匠心里不踏实,问儿子什么都没问出来,只能去问儿媳妇。
“你们把人打成什么样了?”
最开始他肯定是关心儿子儿媳妇有没有受伤的,确定他们没什么事之后,就总想起来江岚汀收拾她姐姐时的样子。
还在一个村子里头住着呢,闹得太僵总归不好。
“没事。”江岚汀淡声道:“死不了。”
死不了就行了么?
万铁匠:“……不会缺胳膊断腿的吧?”
江岚汀想了一下,“好好治应该不会。”
万铁匠心里打鼓,“那万一没治好呢?”
江岚汀耸耸肩,“那就不知道了。”
“没事。”万景山宽慰他爹:“萧才良的舅爷能治好。”
万铁匠:“王大夫治不好?”
王大夫的医术水平最多能给那一家四口拿点止痛片,给伤口消个毒,贴个纱布。
再多的处理不了。
但他比普通乡民还是厉害得多,摸得出来大概哪里骨折了,能判断出什么样的伤必须得去医院。
“大米你这耳朵得好好查一下啊,热水进耳朵里了,这事儿可大可小。”
江大米耳朵里边针扎般的疼,连带着脑袋也被砸了似的,神经一跳一跳的。
他哼哼着问:“会聋不?”
王大夫严肃道:“不好好治的话,很有可能啊。”
江大米一脸愁苦,说话也牵动着耳朵疼,一听说还会聋,彻底不想吭气了,侧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萧老师躺在另一张床上,时而昏迷,时而清醒,身上的衣服都没换,血糊糊的还沾了很多土,脏得没眼看。
大大小小的伤口都还没处理,王大夫小心翼翼地摸了一遍。
摸完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送医院吧,太危险了。”
赵菊英是这一家四口里伤最轻的,就手心扎破了几个小口子,其他地方都没事。
现在只有她行动自如,但她吓狠了,双腿酸软,眼前发晕,半点提不起劲。
“我们哪儿有钱去医院治啊。”赵菊英有气无力道:“老王你帮忙给处理处理吧,家里有啥你看着拿,就当药费了。”
王大夫赶紧摆摆手,“这我可处理不了。”
伤成这样,感觉一碰人就散架了,回头死在自己手上,说都说不清。
这种麻烦他可不想沾。
他给江大米的脸和耳朵外廓消毒包了纱布,又给他烫伤的胳膊、手背和脖子抹了点烫伤膏,还处理了下赵菊英扎破的掌心。
之后就急慌慌着走了。
“这可咋办呀。”赵菊英看着床上正昏迷的大女婿,愁得掉头。
“你去跟真真商量,别在这边叨叨,我听的耳朵疼。”江大米挥手赶人走。
赵菊英就去东屋找了大女儿。
江真洁叹气道:“听小汀的,把才良的舅爷请过来吧。”
“找他舅爷,不用给钱啊?”赵菊英一心只有钱。
她手里握的那点钱,她一分都不愿意出。
“不用。”江真洁说:“都是亲戚,实在不行先赊着,他们也不能上门要。”
“那行。”赵菊英问清楚舅爷的地址,去六神家找喜子帮忙。
喜子跟翠翠是两口子,也就是乐乐的爹。
“行,你别急,我这就跑一趟。”喜子听说萧老师病得起不来了,立马出发进了城。
季老是大半夜赶过来的。
季笑糖开着他那辆破面包车,拉着季老和喜子直奔木香村。
赶到的时候,萧才良刚好是醒着的。
季老细致地检查了一番。
萧才良口齿不清地问:“死不了吧?”
看到舅爷,他心里就踏实了。
舅爷可是能妙手回春的神医,在他手上,只要还能喘点气的人,就都能救回来。
季老看着他,悠悠道:“不好说。”
萧才良:“……您老别吓唬我。”
季老一脸严肃:“我吓唬你干啥,行医治病,话不能乱说。”
萧才良用微弱的气息,慢慢地说:“我要是死了,江岚汀就是杀人犯……你看着办吧。”
季老跟孙子对视了一眼。
季笑糖惊讶地微张着嘴巴。
季老朝他使了个眼色,季笑糖点点头就出去了。
他去找了江岚汀。
这时候江岚汀已经躺下准备睡了,来人刚到院门外,咕噜就叫了起来。
万景山下床出去看是谁大半夜来了。
万铁匠坐起来,不安道:“该不会是你娘家来寻仇的吧?”
“不会。”江岚汀笃定道。
那边四个现在肯定没一个有条件蹦跶的,能寻什么仇啊。
过了一分钟,季笑糖跟在万景山身后进了棚子。
“你把萧才良给打了?”季笑糖开门见山地问。
“嗯。”江岚汀不咸不淡地问:“他还喘气么。”
“喘着呢。”季笑糖自己拉了个小板凳,坐到离床有段距离的地方。
“万叔好。”他礼貌地跟万铁匠打了声招呼。
“啊,你好。”万铁匠没见过第一次来家就这么自来熟的。
大晚上的,主人们都在床上,屋里也没点蜡烛,黑漆漆的,可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就跟回自己家似的,那自在自如的样子,简直了。
不过季笑糖并不是没有边界感,举止还是很得体的。
没往人床上坐,没乱动东西,眼睛也没乱瞄。
瞥见江岚汀衣着整齐,才往她那边看。
“小汀同志,你是不是就等着让我爷爷过来收拾烂摊子啊?打成那样,都快成拼图了。”
万景山点了蜡烛,放到江岚汀床边的小桌子上。
有了光,季笑糖看到江岚汀笑了笑。
哎呀,笑得真好看,美人就是养眼。
江岚汀淡声道:“给季老练练手,省得医术生疏了。”
“那我爷爷还得谢谢你呗。”季笑糖啧了一声,“萧才良说他要是死了,你就是杀人犯呢,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出事。”
“不会。”江岚汀笑说:“我下手有分寸,没动要害。”
“哦……”季笑糖来之前心里已经有数了,看爷爷的表情就知道萧才良没有生命之忧。
“他咋惹你了?”
下手这么重,肯定犯了大贱。
江岚汀挑起眼皮看季笑糖:“大半夜跑过来就是问这个的?”
“不能问啊?”季笑糖耸耸肩,“那我不问了。”
万景山给季笑糖倒了杯热水。
季笑糖接过来,说:“谢谢大山哥。”
万景山:“不客气。”
季笑糖吹着杯沿,慢慢地喝。
江岚汀有点搞不懂,“你干啥来了?”
季笑糖:“来看看你啊,不欢迎?”
谈不上欢迎还是不欢迎,江岚汀又问:“打算睡这了?”
“那不能。”季笑糖一本正经地说:“不合适。”
江岚汀看着他:“季老今晚回不去吧?”
季笑糖点点头,“要救人呢,肯定回不了了。”
江岚汀想了想,“你不过去给你爷爷打下手吗?”
季笑糖说:“他用不着我,我就是送他过来的司机。”
江岚汀:“那你睡哪儿?”
季笑糖:“……面包车上。”
江岚汀思索片刻,说:“大山,你过来跟我挤一晚,让小糖跟万叔睡一床。”
万铁匠:“什么?”
季笑糖:“不用了。”
万景山嘴角弯起,“好啊!”
「万景山:要跟媳妇睡一床了,开心~」
心跳得很快,江岚汀把冰凉的手滑进他衣服里,轻轻地覆在他后腰烫伤的地方。
万景山闷闷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说不出这是种什么感觉,又凉又觉得烧得慌。
他被这种矛盾的感觉冲击着,血液都在沸腾。
“水瓶都砸过来了,为什么不躲开,你傻啊。”江岚汀抵着他的嘴唇说话。
如此粗犷硬朗的男人,嘴唇竟然软得跟果冻似的。
他不抽烟不喝酒,没有不良的生活习惯,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连呼吸里都带着温热干净的气息。
“怕你烫着。”万景山双手箍着她的腰,细细的一截,隔着毛衣都能感觉到的软。
“我穿得比你厚多了,离得又有段距离,怎么会烫着。”
江岚汀感觉腰上的触感变了,说话间,他也把手探进了衣服里。
可并没有乱摸,小心翼翼不轻不重地掐着她的腰。
手上有常年劳作的茧子,干燥灼热,激得她微微战栗。
万景山呼吸很重,开口带着微微的喘息,“手上没有衣服盖着……万一弄到脸上怎么办……”
其实当时他根本想不到这么多。
说白了,即使泼过来的只是一杯常温水,他都不想弄到媳妇身上。
他能拦住的东西,能拦住的事情,他都想尽力阻拦,为媳妇撑起一片安全的屏障。
“我皮糙肉厚,不怕烫。”
江岚汀在他腰窝附近摩挲着,偶尔在浅坑里点一下,她淡笑着说:“挺滑溜的,不糙啊。”
万景山的脸一下烧了起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借由昏黄的烛光,他直直地看着她。
这两个月江岚汀的变化太大了。
他都快忘了她以前的样子。
眼前的女人,一张素净的脸,眉梢微扬,平日里目光常带着点凌厉,此时却又不失温柔,同时又饱含魅惑。
万景山被勾得不行,手上用力一下把她抱起来,稳稳地放到了旁边的床上。
这次他什么都没问,低下脑袋再次吻住了她。
江岚汀推了推他,笑着问:“你干什么?”
万景山怔愣两秒,说:“……亲你。”
这样下去,可不是光亲就能收尾的了。
她不反感,甚至有点享受这样的亲密。
但地方不对,时机也不对。
万铁匠随时会回来,干活的师傅也还有没走的,如果他们是老夫老妻,偶尔寻求个刺激,这样的场合倒不是不可以。
但第一次就这样,还是不太妥的。
万景山手肘撑在她耳朵旁边,只在她身上压了一小半的重量。
但两人之间还是贴得太近了。
他有点失控,江岚汀在他嘴角用力咬了一口。
万景山当即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眼睛都激红了,压不住的情绪全在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眸里。
被咬的嘴角渗出丝丝血珠,江岚汀抬了下身体,快速舔了一下。
万景山深吸一口气,倒在她颈窝里,闷声问:“不可以亲了吗?”
“嗯。”江岚汀嗓子也哑了,“万叔要回来了。”
“咕噜在……”
万景山没把话说完,他的意思江岚汀懂。
就是想亲到万铁匠回来,等咕噜叫了,他们再停下来也不迟。
可江岚汀不想把一次美好的亲吻以狼狈收尾。
“起来吧。”江岚汀轻拍了下他的后脑勺。
万景山用鼻子蹭着她的颈窝,贪婪得不肯动。
“起来。”江岚汀加重了点语气。
她抬膝盖顶了顶他的腿。
万景山慢慢地调整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起来了。
两人从床上下来后,江岚汀开始给他上药。
烫伤膏抹到一半,咕噜叫了起来。
“哎呦,连我都不让进吗?”万铁匠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咕噜汪汪叫,堵着门。
“行行行,我不进去,别叫了。”万铁匠说:“给你看看小黄。”
咕噜:“汪。”
万铁匠:“这是你儿子吗?”
咕噜低低地“嗷呜”了一声。
万铁匠:“跟你一点都不像,不是你儿子吧。”
咕噜:“汪汪汪!”
万铁匠:“行了,凶什么,是你儿子行了吧。”
江岚汀听得无语,喊了一句:“万叔,你进来吧。”
“你洗完了?咕噜不让我进,眼瞅着就要咬我了。”万铁匠以为儿媳妇在里头擦澡换衣服什么的,也没想着擅自进去。
他是个很讲究的老公公,特别注意这方面的分寸。
“咕噜,进来。”
江岚汀一放话,黑狗扭头蹿进了棚子里。
万铁匠单手拄拐,另一只手抱着小黄狗,慢悠悠地走了进去。
“你俩都在呢?”他狐疑地快速在两人脸上扫了一圈。
面色都算正常,就是儿子嘴角破了一块。
他们白天回娘家打架了,这事儿他知道,不过他记得回来的时候,儿子嘴角没破口子啊。
他出去串门这会儿功夫,就上火得嘴角起泡了?
不对,这不像是上火起的泡,更像是……被咬的!
啧啧,这是搞什么秘密小动作了吧。
万景山能感觉到老爹在看他嘴角,顿时有点心虚。
他故作如常地说:“我后腰有点烫着了,小汀给我上点药。”
药膏刚抹,还得稍微晾一下,衣服都还没放下去。
万铁匠走过去看了看,抹的都是药,什么都看不清。
他关心地问:“烫得严不严重啊?”
万景山说:“没事,其实都不用抹药。”
“你媳妇让你抹,你就好好抹,省得留个疤啊印子什么的,太难看。”
万铁匠坐到自己床上,边捋着小黄狗身上的毛边说:“你自己是看不见,但你媳妇能看见,搞得丑了吧唧的,回头媳妇不跟你生孩子。”
万景山:“……爹!”
江岚汀哭笑不得,这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嘴咋了?”万铁匠随口问了一句。
万景山胡编道:“吃饼咬到了。”
江岚汀瞥他一眼,这瞎话编得真不靠谱。
万铁匠调侃道:“你牙挺长啊,拐着弯长外边了?”
“爹,你喝奶粉吗?”万景山不想聊嘴的事儿了。
“不喝。”万铁匠平时喝水都少,他走路不方便,跑厕所太折腾。
“你那嘴……”
万景山轻咳一声,又问:“你泡不泡脚?我给你倒热水。”
“就一只脚,泡什么啊,没那么讲究。我洗脸的时候会冲脚,脚不臭。”
万铁匠执着得令人感动,话题拐走了总能再回来,“嘴角是被咬了吧?”
“吃饼咬着了。”万景山还是这么说的。
万铁匠哈哈笑了两声,没再逗儿子,他怕等会儿儿媳妇不高兴。
开玩笑也得有点分寸。
说笑完,他想起一件事,“我去了王大夫那,他刚才被叫走了,说是江大米让他过去看病。”
女人在病床边抽抽搭搭地哭了一个多小时了。
“万家的彩礼咱们都花掉了,你不嫁可怎么整啊。”
“你姐跟萧知青两人好了大半年了,也不能硬给他们拆散喽。”
“大山他看起来是凶了点,但人其实不赖的,虽然他能徒手打虎,但从来没听说他打女人。”
“我跟你爹费劲巴拉地养活了你十八年,你说上吊就上吊了,你对得起我们嘛!”
江岚汀揉揉太阳穴,觉得眼下的情况着实让人头疼。
听了这么久,她终于搞明白了。
原来她穿到了名为《八零娇妻甜蜜生活》的年代文里。
书她看了一多半,还没看完。
跋扈女配江岚汀跟她同名,闺蜜觉得好笑非让她看。
谁承想,看着看着,直接穿书了!
哭着唠叨的人是原主的妈,叫赵菊英,焦黑干瘦,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眼瞅着再哭下去就快成干尸了,江岚汀打算说点什么。
但这时原主的姐姐江真洁抢先开了口:
“小汀你疼不疼啊,姐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
红红的眼睛,带着轻颤的柔弱嗓音,可见尤怜。
她握住赵菊英的手,哽咽道:“妈,我可以替小汀跟大山成亲,小汀一直喜欢萧知青,我知道的。我可以把萧知青让给妹妹……”
“那哪儿成啊!”赵菊英爱怜地抚摸着大女儿的脸蛋,“你总是让着你妹,你看把你妹都惯成什么样了。她哪儿配得上萧知青啊!”
她抹了把鼻涕,转过身,扑通一声,跪到了江岚汀面前,捶打着胸口,撕心裂肺地喊着:
“小汀啊,我小闺女啊,妈求你了,你就听爹娘的话,跟大山走吧!要不咱全家都没法活了。”
“别哭了。”江岚汀一出声,脖子上就传来刺痛。
她皱皱眉头,哑声道:“我同意这门婚事。”
哭声戛然而止,赵菊英两眼放光,用枯柴般的双手攥住了江岚汀的胳膊,手上的老茧划出几道白色的划痕。
“真的?你说你肯过去跟大山过日子了?”
“嗯。”江岚汀嫌恶地抽出自己的胳膊。
江真洁一脸担忧的表情:“小汀你不用勉强自己,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你是我亲妹妹,我不希望你嫁过去受欺负、受委屈。”
江岚汀冷冷地瞥了江真洁一眼,没说什么。
江真洁觉得妹妹变得有些奇怪。
按理说,妹妹应该会大喊大叫,揪头发、砸枕头、踹凳子,大闹卫生所,宁死不嫁给万景山才对。
可现在她没有了平日里的张扬跋扈,突然之间,竟还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力感。
难道死过一次的人,就会性情大变?
江真洁实在好奇,不由得问出了口。
“小汀,你为什么想通了啊?”
因为书里写了,万景山是好人,宠妻宠到极致。
身体倍儿棒,身材绝;听话聪明,活还好。
反观萧才良,就是一枚妥妥的渣男。
文质彬彬只是伪装,实则是个暴力狂徒。
书中原主嫁过去,整天挨揍。
一半时间在承受家暴,一半时间在忍受冷暴力。
结婚不到一年,就被打瞎了一只眼,打爆了一个肾,多次骨折,险些丧命。
不过真实原因江岚汀肯定不会告诉任何人。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问了一句:“我能想通,不是好事吗?”
江真洁干笑两声,“我是担心你。”
“不用担心。”江岚汀嗓子疼,讲话很慢,“万景山打虎不打人,不像有些人看见耗子都吓得一蹦三尺高,但关起门来打老婆毫不含糊。”
江岚汀愣了愣,脸色有点难看。
整个木香村的人都知道萧知青最怕耗子,这句话在影射谁,再明显不过了。
“小汀,你身体不舒服,心情肯定会不好,但也不好乱讲的哦。萧知青知书达理,怎么可能打老婆呢,他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
江真洁握住妹妹的手,“倒是你,如果大山欺负你了,你千万别梗着脖子跟他打架呀,他人高马大的,你肯定打不过的。”
江岚汀漠然地扫了她一眼,本来不打算再废话,但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了走廊里的高大身影。
她心思一动,不急不缓道:“你们不了解万景山,他其实最乖了。”
江真洁:“……”
妹妹上吊肯定把脑浆子给挤爆了。
那个一脸凶相,脸上从来不见笑模样,一只手就能拧断你脖子的糙汉,最乖?
这样也好,她就能如愿嫁给萧知青了。
萧知青虽然没有回城,留在木香村当了老师,但他是城里人,早晚是要回去的,到时候她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城里人了,前途一片光明。
万景山踏进病房的时候,恰好听到了江岚汀说他最乖的那句话。
他隔着几米的距离,盯着江岚汀看了几秒,眼中似乎有不解。
“哎呀,大山来啦!”
赵菊英立马挤出一脸带褶的笑,话说得热络,但人却往后退了好几步,似乎很怕万景山。
“大山你别听那些碎嘴子乱说哦,我家小汀可没寻死觅活,她就是没睡好,犯晕摔了一跤。已经没事了,马上就可以走了。”
万景山“嗯”了一声,板着面孔,没有表情,看不出心里是怎么想的。
两家之前商量不办任何仪式,给五十块彩礼,找个天气好的日子把人接走就行。
原本今天就是接新媳妇过门的日子,结果人到了江家,才听说新媳妇一大早上吊了,吐着长舌头被抬去了镇卫生所。
他这才赶过来,想看看是什么情况。
见到新媳妇没事,心里猛地松了一口气,他怕五十块钱打了水漂。
五十块钱他攒了很长时间,卖掉家里养的鸡才勉强凑够。
要不是他爹万铁匠说他到年纪该成亲了,他还不打算找女人过日子。
当他知道这个女人还是村里有名的悍妇江岚汀时,他更是不乐意。
但他爹说,你这凶巴巴的样子,能讨到媳妇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的。
为了报万铁匠把他从雪地里捡回去养大的恩情,最后才勉强同意了这门婚事。
不过眼下看到坐在病床上的江岚汀,脑海中反复回放着她刚才说他最乖的那句话,蓦然间,他心里有种形容不出的奇妙感觉。
“万景山,背我回家。”
江岚汀声音不大,嗓音有些嘶哑,但莫名地蛊惑人心。
万景山下意识就走了过去。
赵菊英立马说:“老远的路,背什么啊,让柱子和大河再抬回去就行了。”
万景山停住脚步,看向江岚汀。
江岚汀细眉轻抬,直白地盯着他:“怎么?不乐意背啊?”
万景山反应了两秒,大步上前,弯下腰,背起江岚汀就走。
“回哪个家?”他试探地低声问。
耳边传来女人淡淡的声音,带着温热的气息,“我是你媳妇了,你说回哪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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