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乔玉莹萧何吏的女频言情小说《官道十余载乔玉莹萧何吏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换位人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每到这时候,萧何吏虽然被训的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却根本摸不着头脑,心里委屈万分,自己或许有很多缺点和错误,但“觉得自己了不起”和“尾巴上天”等罪名,无论如何也难以与夹着尾巴如丧家之犬的他联系在一起啊。陆春晖曾当着陈方凌跟萧何吏开玩笑地说,萧何吏挨批已经是家常便饭,只要构成两个要件,就肯定会被暴批,一是郝书记喝了酒,二是郝书记在单位。陈方凌捂着嘴痴痴地笑,她就喜欢看萧何吏的热闹。陆春晖曾经私下问萧何吏:“你到底怎么得罪郝书记了?”萧何吏苦思冥想还是一脸茫然,他已经被训的晕头转向,觉得自己身上的毛病实在太多了,可到底哪一条是惹祸的根苗,实在分辨不清了。陆春晖当时也没太在意,劝慰萧何吏说:“估计还是那天喝酒的事,别担心,他就那臭脾气,过段时...
《官道十余载乔玉莹萧何吏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每到这时候,萧何吏虽然被训的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却根本摸不着头脑,心里委屈万分,自己或许有很多缺点和错误,但“觉得自己了不起”和“尾巴上天”等罪名,无论如何也难以与夹着尾巴如丧家之犬的他联系在一起啊。
陆春晖曾当着陈方凌跟萧何吏开玩笑地说,萧何吏挨批已经是家常便饭,只要构成两个要件,就肯定会被暴批,一是郝书记喝了酒,二是郝书记在单位。
陈方凌捂着嘴痴痴地笑,她就喜欢看萧何吏的热闹。
陆春晖曾经私下问萧何吏:“你到底怎么得罪郝书记了?”
萧何吏苦思冥想还是一脸茫然,他已经被训的晕头转向,觉得自己身上的毛病实在太多了,可到底哪一条是惹祸的根苗,实在分辨不清了。
陆春晖当时也没太在意,劝慰萧何吏说:“估计还是那天喝酒的事,别担心,他就那臭脾气,过段时间他气消了也就没事了。”
陈玉麒也私下跟萧何吏说:“我听子善局长说,郝海平就是这个脾气,训人爱逮住一个人训,短则几个月,长则半年,等他换了目标,你就解脱了。”
然而,事实证明,他们都想错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劈头盖脸的训斥不但没有减少的迹象,而且次数越来越频繁,情绪也越来越激烈。以至于陆春晖只要一发现郝海平喝了酒回来,都会半开玩笑让陈方凌跟萧何吏说一声,让他出去躲躲。
不过,随着挨训的次数多了,时间一长,萧何吏倒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了,再听那些重复的训斥,也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无地自容、惶恐疑惑、委屈羞愧了,倒是隐隐有了些淡定的味道。
有次郝海平书记刚训完出门,萧何吏立刻继续跟陈玉麒探讨起挨训以前的话题,就跟刚才的暴风骤雨没有一样。陈方凌对此表示很不开心,说你怎么能这样呢,应该难受才对啊!就差直接说萧何吏脸皮太厚了。
随着萧何吏的变化,看热闹的陈方凌也在变化。刚开始的时候,她还要等郝海平书记走了以后她才探头探脑地进综合科,脸上还挤出几丝伪装的同情来掩盖开心,到了后来就直接找个借口进去大大方方地看热闹了。郝书记走了以后,她还要再模仿一遍,把小手往柜子顶上一抹,看看手指头的灰尘,然后伸到萧何吏面前:“看看,你看看!”,神态是模仿郝书记的,但动作是她自己加的,用那小手点着萧何吏的脑门:“你说!这点事你都干不好,你还能干点什么!”
尽管如此,萧何吏内心对郝海平书记的评价还是很辨证的,除去对他萧何吏的作为,不管做人做事,郝海平书记还是非常有水平的一个人,尤为难得地是,从不装迷糊,和稀泥,就连乔玉莹局长有些做的不妥的事,他也非要纠正过来。而且对年轻人,总体上也比较爱护,尤其是对段文胜和陈玉麒,更是青睐有加。不过对温叶秋,就稍微差了那么一点,毕竟,柔和的性格和不紧不慢的做派并不对他的胃口。
日子一天天如流水般过去,一晃就是几个月,萧何吏他们的转正期到了,都由技术员转成了助理工程师,尽管一年来萧何吏什么也没干。
这几个月,萧何吏明显成熟了很多,尽管依然没有事干,但他已经学会了苦中作乐,一边没事翻翻业务方面有关的书,偶而也翻翻其他方面的杂书,期待哪天能派上用场,一边没事就跟陈方凌打闹取笑,倒也不觉得特别枯燥了。前几天闲着没事翻看道德经,发现两句话很好“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又想到郝书记还有半年多就要离岗了,更觉得适合自己,便抄了下来放在抽屉里以自励。
陈方凌每天蹦蹦跳跳的像个开心的小麻雀,初上班的新鲜感,让她看什么都觉得美好有趣,更不用提综合科那四个长相都不错的青年了,比起中专里半大孩子的同学,他们自然多了一份成熟的魅力。
而综合科也因了这一只小麻雀的叽叽喳喳而变得春光明媚起来。
有了郝海平书记坐镇家中,乔玉莹便把重心放在了跑项目跑钱上,最近几乎天天在外面忙,在局里露面的次数越来越少。郝海平书记也是一天总有半天不在局里,频繁地去下面各站所调研、谈话、喝酒。这更称了小丫头的心,只要一有空就往综合科跑。
陆春辉故意吓唬陈方凌:“别没事老往综合科跑,那边全是色狼。尤其是萧何吏。”
陈方凌一甩头,撂下一句“我不怕”蹦蹦跳跳地走了。
以前的综合科,气氛上总体是冷清的,一来人很少凑三个以上,二来几个人虽然年轻,平时却很少嬉闹,话也总不是很多。段文胜属于很注意细节的人,言行举止的分寸自然把持的更严格。温叶秋属于典型的慢性人,说话少且语速柔和缓慢,即便火烧眉毛的事情他也总是慢条斯理有条不紊,不过让人奇怪地是,虽然总是慢悠悠的,但工作却干得既快又细。而陈玉奇属于外冷内热,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清高模样,一般人都会对他的冷漠选择敬而远之。唯有一个萧何吏,虽然处境恶劣,但还算是能说能笑的。
自从陈方凌来了以后,综合科的气氛有所变化,斗嘴嬉闹时常发生。陈方凌到综合科斗嘴基本还是属于远征,属于孤军作战,所以落下风的时候多。很多时候,都是蹦蹦跳跳地来,气呼呼地走了。不过有时候她的嘴也很刁钻,有次她尖锐地质问萧何吏,为什么她每次来综合科,别人几乎都在忙,就你萧何吏整天闲着没事,就没见你出去过!陈方凌小脸得意洋洋的,这话是她一脸委屈跟陆春晖诉苦说萧何吏欺负她的时候陆春晖教她的。
要是在几个月以前,萧何吏的胸口必然一阵绞痛,可是现在他的脸皮够厚了,并不太在意,笑嘻嘻地说道:“历来大本营里都需要有坐镇的啊。”
“我呸!我呸!就你,还坐镇!坐什么镇?又没有敌军!”陈方凌一脸鄙视的表情。
“他要不在家,你会无聊的。”温叶秋柔和地说道。
陈方凌愣了一下,脸微微有些发红,有些气急败坏地转身就走:“我才不会无聊!哼,再不来你们这了!综合科没好人!”
虽说气呼呼的走了,但才第二天,就又若无其事的来了。
综合科这边主要还是以长期坐镇办公室的萧何吏为主和陈方凌斗嘴,段文胜和陈玉麒在家的时候偶尔插几句嘴,而温叶秋大多数时候是坐在那含笑不语,只当看客。但三个人还是有不同,在萧何吏和陈方凌言来语去不亦乐乎的时候,段文胜一般是中立的,陈玉麒则大多数时候是在陈方凌占下风的时候打圆场,而温叶秋虽然话不多,却每次都能精准地揪住陈方凌的小辫子。按陈方凌的话讲,温叶秋就连脸上的笑容都是帮着萧何吏的。
而萧何吏和陈方凌也不只是在斗嘴。陈方凌慢慢发现,如果其他三个人都不在的话,他们其实也谈一些或温馨或平淡或伤感的事情。她尤其喜欢听萧何吏讲他小时候的故事,喜欢听他讲的那些乡间趣事。萧何吏有时候也会谈谈自己的苦闷,而陈方凌也会变得像个大人似的安慰他。
“咋说话呢?香香不是正好碰到了,过来玩玩嘛。”秃子嘟嘟囔囔的说着,被矮冬瓜斜了—眼,立刻把嘴闭上了。
萧何吏开始明白点了,原来眼前这位矮冬瓜才是正主啊,我操,太复杂了,趁乱赶紧撤吧。想到这里,慢慢地站了起来,悄悄地向屋外走去。
不料还是被香香发现了,踉踉跄跄地追了过来,嘴里还喊道:“帅哥,等等我。”
萧何吏没敢停留,赶紧溜出来进了自己的屋。没等他关门,香香就紧跟了过来。萧何吏拦在门口,说:“大嫂,还是二嫂?你赶紧回吧,我得休息了。”
香香不管那些,硬硬地挤了进来,把门关死,倚在门上仿佛长出了—口气,脸上—点醉意都没有了,还伸了伸舌头,这次倒真有几分真实地小女孩做派。
萧何吏不由笑道:“看你怕得,早知道就别跟人家抢老公。”
香香翻了翻白眼:“屁老公。”
“人家连孩子都有了,难道还未婚?”萧何吏心里莫名地有点酸溜溜的,就秃子那样的也值得这些个女人争来抢去的?
“人家有证的大老婆在家里呢,她最多是个二奶。”香香不屑地说着并顺手把吊带裙给脱了下来,上半身只剩下了—个乳罩。
萧何吏大惊,连忙过去把门插死,低声喝道:“快穿上。”
香香咯咯地笑了起来,做了个鬼脸说道:“虽说咱是女子,但说话也要—言九鼎,决不食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完闪电般抓起萧何吏的手塞进了乳罩里。
—阵软软温温的感觉袭来,萧何吏脸有点红,连忙把手甩开,转头鄙夷地说道:“看你也像上过几天学的,还能说几个成语,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对得起学费么?”
香香呆了—呆,本来还得意洋洋的脸慢慢黯淡了下来,走过去颓然地坐在床上,眼里居然渗出了泪花。
萧何吏本来是铁了心要赶她走,可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有了几分不忍,把她的吊带裙扔了过去说道:“先穿上吧,别丢人了。”
香香穿上吊带,可能感觉冷,四周看看,目光定在了萧何吏的被子上。
萧何吏吃了—惊,连忙说道:“我去给你拿羽绒服。”
香香又愣了—下,没说话。
萧何吏—出门,却发现—条人影静静地站在门前,把萧何吏吓了—跳,仔细—看,原来是苗苗。萧何吏暗骂自己糊涂,怎么把这个小女孩给忘了,赶忙说:“快进去吧,外面冷。”
苗苗没动,直到里面的香香说“进来吧”,这才慢慢地走了进去。
萧何吏悄悄进了秃子的屋,见两口子还在吵,便没有打扰,赶紧提了香香的羽绒服就溜了出来。
香香穿好衣服,又换上了笑脸:“你不想知道我的过去么?”
萧何吏摇摇头:“谁不想正正经经做人呢,你的过去肯定是—部血泪史,不听也罢。”
香香有点诧异,也有点黯然,半天没说话。
萧何吏看看苗苗,再看看香香:“你俩在哪住?”
“老远呢。”香香抬起头来说道:“现在也打不着车了,咋办?”
萧何吏内心煎熬着,不过最后还把自己的被子和枕头抱起来说道:“你要不方便走,就在这里睡吧,就—床被子了,你俩凑合吧,我去隔壁睡。”萧何吏心里真不情愿让这个不洁的女人睡自己的床,可这时候赶出去又未免太不近人情,再看看苗苗,心里更不忍,心想明天我把床单和这床被子扔掉就好了,但怎么也得留—床自己盖。
香香坐在床上没什么反应。
萧何吏看苗苗还在—旁站着,便说道:“坐下吧。”
苗苗没动,香香说道:“坐下吧。”
苗苗这才小心地坐在床边。
萧何吏看苗苗害怕的样子,心里突然闪过了—个骇然的念头,不会是拐卖来的少女吧,留宿拐卖兼卖淫女,到时候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两个人坐在床上也不说话。萧何吏本来还是盼望着她俩能走的,现在—看,俩人没有走的意思,看来只能自己走了。便抱着被子要出门。
“别走了,我们也在这租的房子!”香香仿佛看透了萧何吏的内心,说“坐下吧,我们—会就走,别—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萧何吏心—宽,嘴上却说道:“我心里没鬼,行得正走得端,有什么好担惊受怕的。”
香香扑哧—笑:“煮熟的鸭子,就剩下嘴硬了。”
萧何吏走回来,用力把被子和枕头塞在床最里面的—个角上,尽量不与香香坐过的地方接触。
“至于吗?”香香凄然—笑:“表面装着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心里觉得我们很脏。”
萧何吏的心事被看穿,脸上有点发红,但嘴上仍辩解道:“哪有。”
香香苦涩地笑了笑:“你是个好人,今天你说的话我感触挺深,我也是上过大学的人,可以找个正当的工作。”
苗苗吃惊地望着香香,仿佛见到了天外来客。
香香瞪了她—眼,苗苗赶紧又把头低下了。
香香叹口气,对萧何吏说道:“明天我就走了,换个环境,看能不能干出个样子来。”
萧何吏有些惊喜,地连连说道:“肯定能的,肯定能的。”
“看你美得那样,”香香白了萧何吏—眼:“是不是觉得挽救了—个鸡,心里特别有成就感。”
萧何吏又被说中了心思,脸又开始发热,心里惊异这个女人的聪明。
“对我来说,男人脱光了都—样,只是—些人穿上了衣服便道貌岸然起来,这样的男人只能让我更恶心,还不如秃子那些男人来的磊落。”香香临走前又解决了萧何吏的—个疑问。
“苗苗交给你了,多帮帮忙吧。她是个好孩子,我—直没让她入行。”香香又转头对苗苗说:“好好在酒店当服务员,等姐姐混出来了,就来接你。”
苗苗忍着泪点点头。
香香走到门口,回过身—眨不眨地盯着萧何吏。
萧何吏摸摸脸:“咋了?有花?”
“我要记住你!”香香有些深情地说道:“虽然只—面之缘,但我想永远记得你这张脸。在我生命里,你算—个不能忘记的人。”
这时已经是很晚了,光线也早暗了下来,眼前突然出现这么一张惨兮兮渗人的白脸,两个人都着实吓了一大跳,陈玉麒吓得蹬蹬退了两步,脸色愈加苍白。萧何吏倒没后退,不过也觉得心腾地就升到了嗓子眼里。
那张惨兮兮的白脸看了他们一会,软软的却又阴森森地笑道:“呦,是俩小帅哥啊,租房子啊?要不要……”
“烂货,别发浪了,晚上够你骚的。”没等二人答话,房间里又传出一个女人粗俗却清脆的声音。
两个人这时已经看清楚挡在前面的这个女人原来是在脸上贴着一张面膜,惊魂稍定的萧何吏勉强地向女人笑着点点头,便想从那女人身边侧身挤过去。可那女人不但不让,反而把胸脯突然往前一挺,萧何吏感觉到了那一团软乎乎的东西,顿时觉得胳膊麻嗖嗖的,脸上一红,也顾不上陈玉麒了,头也不回地跑下楼去。
等了好一会,陈玉麒才脸色极其难看地走了下来。萧何吏这时心跳已经平稳下来,本来想开个玩笑,可是看到陈玉麒的脸色,想想还是算了。
第二天,萧何吏又被折腾了一上午。他已经成了局里的装卸工,几百本厚厚的资料,萧何吏一人从楼下搬到楼上。自从段文胜不干这些体力活以后,温叶秋和陈玉麒也不干了。段文胜也安排他俩几次,温叶秋和陈玉麒就像没听到一样,根本不理。搬来郝书记也不好使,两个人都借口忙着没空,或者直接找个借口就去市里或者乡下去了。只有陈方凌,偶尔还帮个小忙,或者拿着小手帕帮萧何吏擦擦汗。
萧何吏在局里没有任何的业务工作,想找借口也找不到,除非拉肚子在厕所蹲一天。从小就干农活的他,这点体力活其实真算不了什么,但就是觉得心里憋屈。
下午段文胜去市里开会了,陈玉麒对萧何吏说道:“走,买床去。今天周末,把家搬了。”
萧何吏本来担心陈玉麒不过去,这时见他主动提搬家,心里高兴,便去跟陆春晖请了个假。
“我准了,但不一定好使。”陆春晖最近心情也不好,他主持综合科的时候没什么反响,段文胜接手后干的风生水起。面子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里子,乔玉莹局长怎么看他,班子成员怎么看他?最近他感觉在局里地位下降的很快。
萧何吏为了陈玉麒能搬过去,也顾不了段文胜了,和陈玉麒去了商场买了张最简单的床,即便这,萧何吏也嫌贵,又拉着陈玉麒去了旧货市场,给自己又买了一张,然后雇了两辆三轮车运了过去。
等到了目的地,连三轮车司机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地方能住人么?看看这俩年轻人,尤其是陈玉麒苍白的面庞,优越的气质,洁净合身的衣服,怎么看也不像住在这垃圾堆里的人物。两个三轮车司机在心里感慨着人不能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腰杆也不自觉地挺了一挺,仿佛凭空生出了几分优越感来。
两个人找到麻杆尖嘴女房东要了钥匙,把床搬了进去。陈玉麒变戏法一样从包里拿出了一瓶巴斯消毒水,往地上墙上床上撒了个严严实实,并不顾萧何吏的反对,强行把萧何吏的房间也喷洒了一通,熏得萧何吏跑到外边埋怨了半天。
陈玉麒又下去买了两个拖把回来,也不理萧何吏自顾地拖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心疼水费的麻杆尖嘴女房东尖声叫唤起来才作罢。不过令他俩奇怪地是,今天叮叮当当地忙了大半天,那几个奇怪的邻居却没有伸出头来骂。
两人忙活了半天,把家里的物品也都拉了过来。黄昏的时候,终于一切安顿就绪,萧何吏舒服地大字型躺在床上,心里有种莫名地踏实的感觉,虽然只是租的,但这屋里的东西都属于他一个人说了算了。
晚上,两个人走出废墟,找了一家小餐馆喝了两杯,算是小小地庆祝一下乔迁之喜。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出来找个地摊吃了饭,萧何吏骑着他那崭新却被撞的歪歪扭扭的自行车载了陈玉麒去上班。陈玉麒奇怪,这车看着挺新,怎么吱吱嘎嘎的,萧何吏含含糊糊也没说明白。
到了单位,萧何吏一看段文胜没在家,心里顿时长出了一口气。现在他的日子越来越憋屈了,只能趁着段文胜不在家,感觉能快活一会是一会。
下午,段文胜回来了,语气比平时温和一些:“何吏,咱们在东州的大学同学今晚有个小聚,你到时候过去服务一下。”
萧何吏心里咯噔一声,问道:“都谁啊?”
“去了就知道了!”段文胜的语气又开始变得冷冰冰的,拿了份文件出去了。
萧何吏摸起电话给张康打了过去:“上次你说乔素影来东州,到底怎么回事?”
张康说道:“你还不知道啊?我以为小美女早就去找你了呢!上周就来了,在东州市财政局上班。啧啧,有钱就是好!想上哪上哪......”
萧何吏没心思跟他扯淡,说:“你帮我问问,晚上他们有几个聚会,乔素影参加吗?”
不一会,张康回了电话,据可靠消息说参加。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空中开始飘起了雪花。
东州市黄北区政府大院里一片静悄悄地昏暗,只有西副楼三层农林局综合科还孤零零地闪着一盏灯。
萧何吏站在窗前,望着漫天飘洒的雪花,心里一片冰凉,觉得自己就像院中的那棵枯萎的白杨,用秃秃的枝干顽强却无力地抵挡着风刀霜剑尽情的肆虐。
静静地站了一会,萧何吏转过身,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表,六点二十分,同学聚会应该早马上开始了吧?
今晚参加聚会的都是段文胜的同班同学,最让萧何吏难堪的是听说刚调来东州市财政局上班的乔素影也会参加。萧何吏能想象到见面时的尴尬,乔素影低声下气地追求了自己好几年,但自己一直拒绝,而今天,她却是高高在上的贵宾,东州市财政局的领导,而自己,却将作为段文胜的部下去给她服务,这是多么滑稽而又让人别扭的一幕场景啊。
二人并肩走在操场上,握住温软细腻的小手,闻着发梢散发的清香,萧何吏恍然如做梦一般,幸福是不是来得太快了。
秋风起凉,木叶萧萧,不知不觉就寒秋了。萧何吏和白衣女孩高雅诗的身影流连在校园的每个角落,萧何吏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但萧何吏没有注意到,操场的一个角落里,一双哀怨忧虑的眼睛正注视着他。
乔素影不是忧虑萧何吏与高雅诗能真正地走到一起直到永远,对于这点,她从来没担心过,她了解高雅诗。她所担心的,是萧何吏是否能承受住伤害。
乔素影的担心很快就被验证了,两个月后一个飘雪的日子,高雅诗对萧何吏说你这么优秀,应该找个更好的女孩。说完飘然而去,留下了漫天大雪里的萧何吏。
消沉了整整一个月,萧何吏才慢慢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只是,他不再拒绝除一些女同学的邀请,唱歌跳舞看电影爬山郊游,日子过得春光明媚。
但乔素影知道,他只是麻醉自己。
三年很快就在期待中过去了,萧何吏期待着高雅诗回头,乔素影期待着萧何吏放弃高雅诗,但直到毕业,所有的期待都没有出现,萧何吏和乔素影都带着遗憾失望地离开了校园。
乔素影叹了口气,又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好半天,萧何吏才深深吐出了一口气,叹道:“能有什么打算,过一天算一天吧。”
乔素影不忍看那张悲凉而无奈的脸庞,曾经,这是一张多么开心的脸啊,仿佛任何困难都难以让他不快活。她曾经以为这张脸会永远带着那迷人的笑容开心下去。
突然,乔素影惊奇地喊道:“看,月亮!好美的月亮啊。”
萧何吏一抬头,刚才还乌沉沉的天空现在竟然挂上了一弯洁净的新月,在风雪过后的夜晚,隔着疏细的枝条望去,更显的皎洁无暇。
乔素影用力握住萧何吏的手,坚定地说:“风雪总会过去,不是吗?”
萧何吏用力地点点头,心里的乌云仿佛也被这轮明月给照淡了许多,不再那么沉闷的令人窒息了。他望着皎洁的新月深深吸了一口清冽的寒气,又重重地吐了出来,感觉舒服多了。
与乔素影分手,萧何吏打车回租住的小破屋,很久没这么奢侈了。
这个地方是东州最大的废墟地,出租车离小破屋老远就停下了,因为再往里已经没路了。萧何吏付了车费,摇摇晃晃地穿过废墟,来到自己的小破屋门前,看了一眼隔壁陈玉麒的房间,很想跟他聊聊自己心中的苦闷,走了两步想了想又停下了,转身回来开了房门进屋一头栽倒床上睡了过去。
记得当年,周一总是要开办公会。开到中午,领导们往往会去酒店继续进行交流讨论,年轻人则去食堂吃大锅饭。
温叶秋有次在去食堂的路上淡淡地说:“等哪天咱们当了局长,中午也通个电话,萧局长,陈局长,中午没事吃个饭吧。”
萧何吏和陈玉琪只是笑笑,并不否定这种想法。
带点玩笑,带点向往,觉得遥远,觉得美好。
经年回首,才发现我们年轻时的梦想是那么保守和小心翼翼。年轻的我们,甚至没想到将来会有单独的带空调的办公室,会有属于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更没有想到,将来会有专车,会配司机、秘书,会在台上谈笑自若,会在暗里翻雨覆雨......
当然,也没想到会有规定,没想到他们其实一直行走在危险边缘……
时间,总在回头时才会发现它溜得是那么快,只一晃,近二十年的光阴就过去了;路,也是在回头时,才会发现,或对或错,都已经走了那么远;日复一日的细微潜移,也只有在回头时,才会被某些一直忽略而突然惊觉的变化吓到。
这是一个变化的大时代,希望能通过一些人物、事情来记录时代的轨迹,记录个体的成长,记录哪些在进步,哪些在止步不前……
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激情终归还是属于年轻人。
一九九九,那是充满了激情的一年,也是萧何吏告别学生身份踏入社会的一年。
那一年,大使馆被炸,,遍地的功开始被取缔,两弹一星表彰大会及,结束,第一艘载人航天试验飞船成功发射、着陆…… 每一桩每一件都是那么巨大,挟雷霆而来,由不得你不愤怒,不悲伤,不痛恨,不激奋……即便现在有些已经被淡忘,但回头仔细去看,这些事件带给整个社会的影响依然是极为深远的。
人,个体永远是渺小的,环境永远是强大的,所以不要嘲笑哪个时代的人单纯或狂热,任何时代。
那年的初秋,带着满怀的激情,萧何吏踏入了社会,进入了江北省东州市江北区农林水牧局工作。可是他很快就痛苦地发现,他最需要做的却是赶紧把过多的激情和抱负打磨掉,因为这两样带给他的更多的是痛苦。
萧何吏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七点半了。平时这个时间,他已经在单位打满了四个办公室的八暖瓶热水,把走廊和楼梯也都拖完了。甚至有段时间,他顺带连隔壁机关医务室的走廊也拖一遍,害的那位负责打针输水的一脸慈祥的阿姨总盼着他来医务室打一针,好用精湛的技术和热情的服务回报一下这个勤快的小伙。后来见他总不得病,这才又把重心放在了给他介绍对象上。
松松懒懒地穿好衣服,用水抹了一把脸,再叹一口气,然后出门,这几乎成了他最近出门前的规定动作。最近,萧何吏发觉自己越来越懒了。这种懒,是一种说不清的无力感,浓浓地笼罩着他,浸透了他的内心,然后再从内心慢慢扩散到了肢体全身。
八点五分,萧何吏无精打采地来到了单位楼下,这是他自上班以来的第一次迟到。农林水牧局在政府大院的西副楼二层,西副楼共三层,一层是行管局的司机班,二层是农林水牧局和机关医务室,三层是个百十人的会议室,区里的中型会议都是在这里召开。
萧何吏刚要上楼,却迎面看见乔玉莹局长从楼里急匆匆地走了出来。乔局长是农林水牧局的一把手,今年三十四岁,据说二十八岁就已经担任正职,团委书记出身,口才好,举止言谈很有风度,又在清水镇当了两年镇长,基层经验也有,后来又任了区里的水利局长,是区里重点培养的为数不多的年轻女干部之一。半年多前,区里合并农业、水利、畜牧、林业、蔬菜等几个单位成立农林水牧局这个综合大局的时候,她最终脱颖而出成了首任局长。担任局长后,因为方方面面的复杂原因,乔玉莹局长首先办了几件事,其中一件是成立了局机关的综合科,并招录了四名应届毕业生。而萧何吏,就是其中之一。另外三个是陈玉麒、温叶秋和段文胜。
在萧何吏眼中,乔局长是很漂亮的,面庞莹润,肤白且干净,一米六八的修长身材,虽然总是穿着略显庄重的职业套装,却也难掩身材的凹凸有致,浑身上下都张扬着一个三十多岁女人的特有风华。唯一不足的是时常面沉似水,目光冷淡,有些高高在上的感觉,让人不容易接近。萧何吏每次见到乔局长,总有种莫名的拘束和紧张,有时甚至连说话都会变得不利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乔玉莹局长某一刹那的神情举止,会让萧何吏心中闪过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而这种不确定的未知的感觉又进一步加深了他的紧张和拘束。
今天也是如此,刚恭敬地侧身站住,“局长好”还在喉头酝酿,乔局长已经从他身边走过向政府主楼快步走去,看样子是有什么急事要去找区领导汇报。
尽管萧何吏已经适应了这种被视而不见,也习惯了乔局长高高在上的严肃与冷漠,但心里还是有几分懊恼,既懊恼自己没有适时的送上问好,更懊恼自己以前天天早来干活倒没被乔局长碰到几次,可这第一次迟到就被碰上了,尽管只有五分钟。
“哎,那个谁......”转身刚要上楼,身后传来一个莹润但不失威严的声音。
这是乔局长对他的标准称呼,尽管次数也并不多。萧何吏忙不迭地转过身应道:“局长.......”
“一会让叶秋把材料给老刁。”乔玉莹局长的声音毫无感情,一边说着一边回身,话音落下的时候,已经转向主楼而去了。
萧何吏呆立了几秒,转身上楼了。尽管有些懊恼,但脚步却变得轻快了许多。毕竟,这半年来,乔玉莹局长跟他说话,一个月恐怕不会超过两次,还经常是“哎,那个谁,你叫某某过来一趟。”以前乔局长偶尔早来单位,碰到正在拖走廊的萧何吏,哪怕只是幅度很小的微微点下头,鼻子里很小声 “嗯”一声,也足以让他心中暗自喜悦一阵。
上了二楼,走廊非常干净,比他平时打扫的还要干净,萧何吏不用猜就知道是段文胜打扫的。拖走廊这种事,温叶秋很少干,干也是应付式的,拿拖把的姿势就不像干这种粗活的人。至于陈玉麒,更不可能,他是不屑干,最多收拾收拾办公室里,至于走廊,那跟他没半点关系,更何况最近他一直在乡里帮着搞反季节蔬菜大棚,一个月倒有二十天不在单位。
进到综合科,更是桌明几净。萧何吏扫了一眼,见只有段文胜一人,便问道“叶秋呢?”
段文胜抬起头,淡淡地笑笑说:“没见呢。”
很久以后,萧何吏才弄明白“没见”和“没来”的区别艺术,很多事都是如此,模糊一点,留点空间,对人对己都好。
萧何吏拿起电话,原汁原味地给温叶秋发了个传呼:局长让你把材料给老刁。刚把电话放下,陈玉麒推门进来了,脸色依旧苍白。
“稀客啊。”萧何吏开玩笑道。
陈玉麒很清瘦,面色有些苍白,神情总是冷冷的,有些清高傲气的样子,他也是综合科四个人中唯一的干部子弟。尽管他父亲只是东州市旁边平原市下面一个偏远县的小部门一把手,对他目前的工作帮不上什么忙,但在经济上还是明显要比其他三个农村出身的要强很多,起码不用月底给家里汇钱。
“一会就走。”陈玉麒径直走到他的办公桌旁低头整理今天下乡要用的登记表格。
不一会,温叶秋也到了,不过他并没有停留,取了份文件跟萧何吏打声招呼就走了,乔玉莹局长已经在楼下等他。温叶秋面色白皙,不胖但稍显圆润,性格柔和,说话也柔和,轻声细语,每次给萧何吏他们打传呼的时候都是显示为温女士。平时话极少,在综合科除了跟萧何吏说上几句外,与段文胜和陈玉麒几乎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
温叶秋刚走,走廊里就传来了分管林业副局长苏银祥的声音:“文胜,走了!”
段文胜应了一声,拿起包出门跟苏银祥去市里开会了。
苏银祥副局长部队转业出身,嗓门大,还保留着一些军人作风,找人时很少去办公室,都是站在门口喊一嗓子。
过了一会,分管农业和蔬菜的李善才夹着包走了进来:“小陈,今天安排的哪个乡镇啊?”
陈玉麒头也没抬:“牧羊乡。”
“哦,那咱们现在走吧?”李善才局长人胖胖的,脸圆圆的,体型跟陈玉麒反差特别明显,他对部下说话永远是征询式的,而不是命令式的。
“好。”陈玉麒起身收拾了一下资料,转身对萧何吏说:“下乡去了。”
“嗯。”萧何吏点点头,脸上笑着,心里却有些难受。对他来说,一天最好的时光又过去了。今天剩下的,又空荡荡的综合科,又是孤零零的自己。尽管已经是常态,但萧何吏的心情还是瞬间再次感到失落。
综合科的四个年轻人,温叶秋不必说,天天跟着乔局长进进出出的,属于单位的红人。段文胜负责林业、水产,天天也是忙忙碌碌。加上他严格自律的表现,很多领导和同事都对他评价很高,就连轻易不表扬人的乔玉莹局长,也好几次在会上提到他。陈玉麒虽然性格清高傲气,与同事们相处的比较冷淡,但基本也顺风顺水,业务又精通,很受乡镇的欢迎,抢着邀请他去。分管局长李善才几乎什么事都会跟他商量。而分管萧何吏的副局长赵逸云,却从来没给萧何吏安排过一次工作。
半年多来,萧何吏如果说还有点除了打扫卫生之外的工作,那就是办公室主任陆春晖偶尔给他安排点去参加个妇联、计生之类的会议,有次两个邻座的海派大姐还取笑他,毛都没长全,知道怎么计划吗?弄得他面红耳赤的。这些会议只需带着耳朵去就可以了,也没有什么具体任务。第一次开会回来萧何吏还想跟陆春晖汇报一下会议内容,结果陆春晖摆摆手说不用理他们那些吊事。
整个综合科,除了萧何吏,每个人都像是局里的精英一般不可或缺,只有他,无所事事,永远属于局里最可有可无的人。这种被闲置且长达半年多时间的滋味,没经历过的,很难去想象那种感受。
唯一值得萧何吏欣慰的是虽然不受领导们的待见,但与同事们的关系却非常融洽。办公室主任兼综合科科长陆春晖总是和自己没正经地开玩笑,还常常带他去单位定点饭店吃吃喝喝。清高的陈玉麒,冷淡的温叶秋,也与自己关系不错,就连脾气不太好的财务财务大姐齐晓敏也和他比较亲近,甚至有次提出要给他当姨,萧何吏搞不懂,有认干儿子的,有认干外甥的吗?再说温叶秋他们几个都叫大姐,他萧何吏叫姨也实在说不过去啊。所以笑笑没接茬就过去了。齐晓敏也没再提过,稍微冷淡了几天,但很快就又恢复如常了。
唯有段文胜,这两个本应该关系很好的校友,却总是亲密不起来,仿佛总是隔着一堵墙。段文胜对萧何吏太客气了,半年多了,一句玩笑话都没有说过。萧何吏开始以为是段文胜的个性使然,但后来发现并不是,因为段文胜即便对温叶秋和陈玉麒偶尔也会说句笑话。萧何吏想了好久,也没能想明白。在大学的时候,段文胜是学校的知名人物,萧何吏听说过他,即便偶尔见过但是也不会去特意多看几眼,两人并没有任何的交集,难道曾经在无意中得罪过他吗?
萧何吏叹了口气,不再去想这么乱七八糟搞不明白的事,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法规汇编,心里安慰着自己,虽然没给领导留下好印象,但至少也没留下坏印象,就这样没印象下去吧。
每天安慰安慰自己,已经成了萧何吏每天的必修课。效果不大,但心中的失落憋闷会稍微缓解一点,否则根本看不进书中的任何字。半年多来,萧何吏一直就这样坚持着,心里总期待着哪一天就能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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