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希他长什么样子呀?他长得像我,还是像霍敬亭呢?他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呀?”等椿芽介绍完霍昀希的学业,卢宴珠开口询问她好奇的事情,“除了进学,他在习武吗?我有把我的绝学传授给他吗?”
“夫人你说慢点,奴婢脑子要记不过这么多问题了。大少爷像夫人又像二爷,完全是挑着夫人和二爷的长处长得,从小就生得玉雪可爱,就连老夫人都对大少爷疼爱有加,阖府上下就没有人不喜欢大少爷。”
除了夫人你以外。
椿芽把最后一句话咽了下去,现下夫人对大少爷没有恶感,说不准母子就能和好了。
她才不会多嘴,坏了母子俩之间的感情。
卢宴珠眼眸一转:“就连老夫人都对大少爷疼爱有加?这话说得有趣,老夫人疼爱孙子不是理所当然吗?这样看来,霍府老夫人是不喜欢我了?”
椿芽干巴巴的笑了笑,没想到失忆后的夫人会这么敏锐。
她委婉说道:“老夫人与夫人您的关系平常,不是非常亲近。当然并不是夫人您哪做得不好,只是老夫人之前属意的儿媳并不是您。”
“那她属意的是谁?”卢宴珠合了下掌,“是周茗烟吧?我听裴子顾说过,周茗烟是霍敬亭的嫡亲表妹,那周茗烟就是老夫人的亲侄女了。”
椿芽的眼皮猛地一跳,她有些着急:“夫人,您当众还是不要直呼二爷的名讳,有些不庄重。也莫要喊驸马爷的名讳了,旁人听到会生出是非的。”
“那我之前怎么唤霍敬亭的?”卢宴珠问道。
椿芽卡了一下,夫人之前也时常对二爷直呼其名,她赶紧打住:“夫人你有时唤二爷敬亭,有时唤他二爷或者霍二爷。”
卢宴珠动了动唇,发现都不顺嘴,但她也知道椿芽是好心提醒,她向来善解人意:“放心,以后有人在时,我会唤他二爷。”
“等等,椿芽你方才提到了驸马爷,谁成了驸马爷?”卢宴珠脸上的笑影消失,瞳孔缓缓睁大。
椿芽攥紧了拳头,咽了咽唾沫说道:“永宁侯府的二公子尚了二公主,早已经是当朝的驸马爷了。“
“你说得尚公主的侯府的二公子而不是大公子?”卢宴珠又追问了一次。
“永宁侯世子娶得是华阳县主,尚了公主的人是二公子。”从夫人苏醒后,一直是笑意盈盈的,好似无忧无虑的小姑娘,这是椿芽头一次看到卢宴珠露出伤心的表情来。
“夫人,你不要难过了,你还有二爷,还有大少爷。”椿芽真情实感的劝道。
“我没有难过啊,”卢宴珠的指尖点在眼睑下,她怔然看着,那是一滴眼泪,“奇怪,我怎么会哭了呢?我明明并不伤心难过。”
眼泪一滴滴掉落,卢宴珠完全搞不清状况,被自己莫名其妙的眼泪惊到了:“我真得不难过,十多年过去了,我都嫁人生子了,只要裴子顾没死,他也该娶妻生子了,我只是有点吃惊他会尚公主而已。”
她心里有准备的,甚至知道裴子顾活得好好的,只是成了亲,她还松了一口气。
卢宴珠慌张擦掉眼泪,新的泪珠又滚落下来。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点不开心,只有一点点而已。”
任谁都会有点在意吧。
昨天裴子顾还对她一往情深,在她哥哥面前保证此生非她不娶,爹爹娘亲都说裴子顾是世间难寻的良人,不会有男子比裴子顾更爱护她了。
可这样的人,对于卢宴珠而言,只过了一天,他就娶了公主,成了人人称颂的驸马爷。
原本卢宴珠只是如同她哥哥成亲时有些空落的心情,顿时加入被人失约欺瞒的不甘与羞恼。
卢宴珠接过椿芽递上来的湿帕子,她用力擦着脸上的泪痕,娇嫩脆弱的皮肤被她揩得发红,她疼得嘶了一声,泪水却止住了。
来得莫名其妙的眼泪,停时也莫名其妙,让人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