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婿,建成和世民年纪尚轻不懂事,他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李渊察觉到自己女婿的异样,轻声安慰道。
呵呵,再过两年,他们都能领兵逐鹿天下了,还年轻呢?
周扬戏谑道。
但明面却不动声色,轻笑道:“没事,人之常情。”
自己尚且郁闷,更何况这些自视甚高的名门之人。
“哎,让你受委屈了。”
李渊拍了拍周扬的肩膀,语重心长。
唐公府上下的态度,他又怎会不知?
换做任何人,都不可能为了一个藉藉无名的后辈,退掉和柴家的婚事。
时隋炀帝杨广当政,昏晕无道,横征暴敛,整日沉迷莺歌燕舞不理朝政,百姓流离失所怨声载道。
大厦将倾,各地贼寇作祟,凡是手握兵权的权贵都养精蓄锐,只待时机一到便成大业。
钜鹿郡公柴慎也算豪门,如若联姻,即便他日李家当真起事,也能有所帮助。
但李渊更明白,做人,讲究问心无愧,知恩图报。
周扬之父曾对自己有救命之恩。
这也是他力排众议,执意答应周家婚事的缘由。
“岳父言重了,若不是您收留晚辈,只怕当日我已饿死街头。”
周扬微微躬身。
虽然李家对自己不待见,但是唐公的恩情他还是不会忘。
“你父亲与我是生死之交,此举何足挂齿。”
李渊摆摆手,转而又叹息道。
“不过日后在李家,恐怕这等气不会少受啊。”
“岳父放心,我不会往心里去的。”
周扬答道。
李渊满意地点点头。
纵然对方出身寒门,但这份气度,也颇令他欣赏。
此时,管家快步走了进来。
“老爷,时候差不多了,应知会小姐拜堂成亲了。”
“周扬,你是新郎,这件事就你去办吧?”
“行,岳父。”
周扬点点头,转身离开。
宾客众人望着他的背影,神色各异。
既有羡慕,也有嫉妒不解。
“真不知道唐公到底看上了这厮哪一点,竟然愿意将李秀宁嫁给他。”
“可不是么?一个出身寒门的落难平民,如何能够和巨鹿郡公之子相比,当真糊涂啊!”
“诶,说话小心些,没看见柴公子正坐在那儿么?”
……
议论纷纷之际,不少人看向一锦衣华服,身材健硕的年轻公子。
他的神情恐怕是在座所有人当中最为难看的。
当听到李家要取消婚约,柴绍非常震惊。
出于名门风度和好奇心,他还是应邀前来祝贺。
本以为唐公府的乘龙快婿会是胜于自己的青年才俊,人中龙凤。
如若这样,柴绍也只能自认甘拜下风。
谁能料到却是个身无长物,还出身卑贱的寒门布衣?
这如何叫他忍得了?!
“柴兄,今日这婚事成了,岂不是太便宜那小子?这口气别说是你了,就连我们都咽不下!”
几个和柴绍关系亲近的名门子弟讽刺道。
他们都曾仰慕过李秀宁,但得知柴李两家订婚之后,自知没了机会,也不再奢望。
可如今不知从哪儿杀出个野小子,硬生生夺人所爱,谁能服气?
“即便咽不下又如何?难不成还能抢婚么?”
柴绍冷哼道。
目光中尽是愤懑。
“哥哥,如果你不方便出面,一会儿我帮你出手教训教训那厮,即便他娶了秀宁姐姐,以后的日子定然也不会好过!”
一旁的胞弟柴游得意洋洋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