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小宝,对不起。我知道你有气,你在家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他的语调有些快,不复以往的平静,这一点点的异常,却不知道因谁而起。
我到嘴边的话没有说出来,电话就被他主动挂掉,他一直很自信,自信于我不会拒绝他。
我继续收拾行李,他回来就回来吧,我会跟他好好说再见。
既然已经决定走自救这条路,我会努力,首先从斩断一场不健康的婚恋关系开始。
我再也不想做谁的附庸。
沈若白比我预想中回来的要早,他适时出现在家门口,拦住了要走的我。
他单膝跪地,将那颗硕大的钻戒又套回了我的手上:“小宝,不要生气,我是爱你的,我不会离开你的。”
他从衣服的前襟里掏出了结婚证,被撕成碎片的地方有胶带在粘贴,硬得如标本一般。
我看着结婚证上的照片,那里我僵硬的脸看上去和周晴真的有几分类似。
沈若白似乎从未提醒过我这一点,他只是蹙着眉头说:“小宝,你已经很漂亮了,你是配得上我的。
“我很感激你的付出,不要再伤害自己的身体了。”
但我从他无法隐藏的生理性的反应上看出,他喜欢我现在的面孔多于我原本的丑面孔,这使得我越发对整容这件事上瘾。
不知道沈若白平日看我的时候,是否透过了我在看别人,是否拿我去弥补了他的执念,亦或是某种提醒。
我打了个寒颤,随即一把夺过那张结婚证,徒手撕了个粉碎。
9
沈若白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小宝,你这样做有点过分了。懂事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是啊,我以前唯他马首是瞻,是他的情绪垃圾桶,只会隐忍负重,不喊累不抱怨,从来没有主动暴露过不好的情绪给他,说得最多的话是“好”和“哥哥真棒”,像个人机。
我拖着行李箱,第一次坦然表达我的诉求:“沈若白,我要离婚。
“我好好思考了一下,我们是真的不合适,这段关系一开始就是我强求来的,现在我看清了,我们好聚好散吧。”
沈若白好像有些生气了:“小宝,你说这些话什么意思。
“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同学一场,你跟一个快要去世的人计较什么。
“我和她之间也没什么,你是知道的,如果真有什么……”
他顿了顿:“也根本轮不到你。”
他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话伤人,平静地像是在阐述某种事实,我突然感受到莫大地屈辱,惊觉自己原来竟能甘之如饴地长久忍受这种心理上自然而然地俯视。
他根本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自顾自地道:“你既然要闹,就先在外面冷静冷静吧。我有点累了,先休息一下。”
沈若白好像笃定了我不会离开他,只是在闹脾气。
他主动将房门从我的面前关上,用失望地眼神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