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曾有诸多流言蜚语,江湖传言纷纷指向贝姗姗,有人说她是现任某位一把手的情妇,而公公贺胜不过是被人利用,沦为接盘的工具人。
甚至在一些娱乐版块中,还出现了调侃贺家父子的话语,将他们形容为 “上阵父子兵两手抓,两手都要硬”,言语之间满是讽刺与揶揄。
但景钰心中明白,这些不过是毫无根据的恶意揣测与无端谣言,她从未轻信过这些不实之言。
在景钰的印象里,自贝姗姗与公公成婚之后,与自己的小家庭几乎未曾有过什么交集往来。所以,今日她能亲自莅临葬礼现场,不管是出于公公的授意安排,还是她本人的自发意愿,于情于理,都让景钰心中涌起一股感激之情。
虽说贝姗姗身为公公的现任妻子,可从年龄上来看,仅仅比景钰大了六岁而已。如此微小的年龄差距,让景钰实在难以启齿喊出那一声 “妈妈”,斟酌再三,只好以 “阿姨” 相称。
只见贝姗姗身着一袭黑色的套裙,那修身的剪裁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那近乎完美的身段。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被精心地盘于脑后,愈发显得脖颈修长,面容精致。
她整个人的气质显得庄严而又肃穆,与这葬礼的哀伤氛围相得益彰。
她的手中捧着一束洁白无瑕的菊花,花朵在她的怀抱中微微颤动,她一步一步缓缓地朝着景母的灵堂走去,轻轻地将手中的菊花放置在景母的遗照之前,动作轻柔而又虔诚,随后,她缓缓转身,回到景钰面前。
她的脸上满是真切的哀伤之色,眼神中透露出对景钰深深的同情与关切,轻声说道:“阿钰,节哀顺变。”
景钰与景城姐弟二人见状,赶忙同时向她深深地鞠了一躬,景钰微微抬起头,礼貌而又感激地回应道:“谢谢阿姨。”
贝姗姗见状,急忙上前轻轻扶起景钰接着,她的目光转向了景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之,微笑着问道:
“这位是阿城吧?经常听我们家老贺提起他,说他工作能力出众,不愧是景书记一手培养出来的儿子・・・”
此言一出,景钰与景城姐弟俩皆是心中一动,面露动容之色。在这家族衰败、众人皆避之不及的艰难时刻,能听到有人真诚地夸赞父亲,着实让他们倍感温暖与意外。
毕竟,如今大多数人对他们姐弟俩或是冷眼旁观,或是落井下石,景城抬起头,目光专注地看着贝姗姗,心中瞬间记住了这个貌美且心地善良的女人,对她的好感油然而生。
景钰全然未曾留意到,在不远处的角落里,静静地停靠着一辆军用悍马。车身在略显阴沉的天色下,散发着一种冷峻而坚毅的气息。
李岩松调查那件事情到最后,发现居然跟景兴和,也就是景钰的父亲有关时,是完全始料未及的。
他和景兴和很早就认识,可以说是生死之交,在李岩松眼里,景兴和为人正派,清正廉洁,怎么都不会落得一个畏罪自杀的下场,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其中有猫腻。
在听闻景母离世后,专程从部队赶来。由于行程匆忙,他甚至无暇准备悼念用的鲜花,无奈之下,只得吩咐司机下车前往灵堂送上一份帛金,以聊表自己的心意。
只见一个身着军装的年轻男人身姿笔挺,径直朝着母亲的灵堂稳步走来,在灵堂前站定后,他微微低头,身体前倾,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标准的鞠躬礼,动作干脆利落,一气呵成,随后,他从口袋中取出一万元现金,双手递交给景钰,神情庄重而肃穆。
景钰在脑海中迅速搜索着记忆的角落,却发现对眼前这位身着军装的男子毫无印象。她先是下意识地回了一个礼,接着,她轻声开口询问道:“敢问阁下是?”
面前的年轻军人闻言,脊背挺得更加笔直,犹如标枪一般,他目光平视前方,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我们首长和令尊是故人,令尊过世时首长在国外养伤,没有来得及祭拜,今日前来送送令堂・・・”
他的话语简洁明了,却又带着诚恳。
景钰听闻此言,心中了然,想来是父亲生前的旧友,她微微点了点头。
年轻军人完成使命后,转身迈着大步离去。景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于是追了出去。
此时,天空中突然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细密的雨丝如同牛毛一般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景钰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衣裙,裙子的质地轻柔,雨滴打在她的身上,瞬间渗透进薄薄的衣衫,传来丝丝凉意,让她不禁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一路小跑,很快便来到了悍马车前。此时,刚才的年轻军人正好打开车门,准备坐进驾驶室。景钰站在车门前,雨水顺着她的发丝不断滑落,滴落在她苍白的脸颊上。她微微喘息着,轻声说道:
“大哥,替我向你们首长道声感谢,谢谢他还记得我爸爸。”
说完,她又对着车门深深地鞠了一个躬,鞠躬的幅度很大,几乎是九十度的弯腰。
李岩松就端坐在后座,一个动作也没有,可极富冷峻的长相和那份倨傲霸气,就像统领世界的王者。
任谁都应该匍匐于脚下。
车窗半开着,车内的光线略显昏暗,景钰努力地朝着车窗内张望,却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景象,无法看清里面的场景。
然而,坐在车内的李岩松却将车外的景钰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在景钰身上,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波澜。眼前的景钰早已不是他记忆中那个青涩稚嫩的小女孩了,她长大了,变得成熟了许多。
一头长长的秀发如黑色的绸缎般垂落在腰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巴掌大的小脸上,因为悲伤而显得有些苍白,却更增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柔弱。
一双眼眸,尽管带着哀伤与疲惫,却依然明亮有神,此时,眼眸中还闪烁着盈盈水意。一身素净的装扮,愈发衬托出她的清丽动人。
李岩松怔怔地注视着她,眼底深处翻涌着复杂的情感。他沉默了片刻,随后轻轻打开车窗,将那把黑色的雨伞递给了面前被雨水淋湿的女孩,
“景小姐,我们还会见面。”
景钰缓缓伸出手,接过了这把雨伞,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喃喃地说了声:“谢谢。” 声音被雨水的滴答声所掩盖,显得有些微弱。
下一秒,车子缓缓启动,随后便从她面前疾驰而去,只留下景钰一个人站在雨中,手中紧紧握着那把雨伞,望着车子远去的方向,久久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