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路，郑老头感觉去大部队太麻烦，这些药物数量是需要核对的，甚至还有诊所里的药材和账本。
这回他倒是没指使宋华章去帮忙，郑老头心思多，看出了那个袁慧不是个好相与的。
可不能让他乖乖徒弟来拉仇恨，这么多的知青都在那！算数谁不会啊？
在他看来这个刘雅就不错吗！本来就让她把袁慧的包裹抢下来了，一事就不烦二主了吧！
“咱们先去大队诊所，老耿你受累，把大队长和村干部们都请过去吧！我要看看这个袁慧是不是把卫生所都搬空了。”
“那个谁，叫刘雅吧？正好你身边几个都是知识青年，来帮我核对账本和药品器材来，也省的别人说我谋私诬陷人。”
郑老头边说话边抬头，给了正在往人群里走的宋华章，一个制止的眼神。
宋华章连忙止住脚步，把手里装药品的蛇皮口袋，塞给了正在往人群里挤，想看热闹的婶子怀里。
“哎！”
“可以吗？那就听组织安排了！”
刘雅非常积极，没想到这么有能力的大队医生会点名让她帮忙。
上学的时候，老师器重谁，就会让谁帮忙管理班级里的账目和杂事。
这事儿就是表现的机会啊！她立马拉起李观海的手臂，又招呼身边几个关系好的知青们，跟着郑老头进了卫生所。
老郑头先去了库房，把账本找出来，介绍了一下医药物资的分布，留下几个人点查。
又把账本丢给刘雅，让她一会跟着库房出的数量比对。
李观海在一边也跟着忙活，但是表情却有些迟疑，但是没一会，就把心中那点疑惑放下了。
“说吧袁慧！这些药品你要拿到县里做什么！”
大队长和村委会的干部们，都陆续到了卫生所，全都找了凳子坐在院子里审问袁慧。
此时袁慧连个座位都没有，孤零零的站在人群中间。
她脸上火烧火燎，心里不停的在想着脱罪的主意。
刚刚抓她回来的一路，她已经有一些混乱的思路，这时候也顾不得前后有没有矛盾了。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就是准备把药品拿出去给人看病的！”
大队长一听这不着四六的话，都给气笑了。
“看病？给谁看病？这一堆药，你给一百个病患看病吗？”
“反正都是县里的人，都跟我约好了，没道理咱们村里人是人，人家县里人不是人吧！”
“哈！你还觉得自己挺有理的呗？那你之前怎么不跟你们郑老汇报？”
“拿药的时候不汇报就算了！你现在把要给县里的什么人看病的信息都说出来！”
“我…我大多数都不认识…都是些可怜人，我就跟人家把在哪里集合定下了，身份那么多人我怎么可能知道。”
“那就说出一两个来！我们去查一查！”
袁慧终于是不再狡辩，但还是死死咬着嘴唇，倔强的站在那里。
“袁慧你自己就不觉得矛盾了？县里人生病，那县里就没有诊所吗？”
“人家县里不止有诊所，还有大医院！好好的大夫人家不找，就认你这个只会包扎打点滴的卫生员了？”
“事到临头，你狡辩也没有用！这事情的严重性，可不是你张嘴闭嘴就能编瞎话可以蒙混过关的！”
袁慧听着大队长一声声的质问和推理，眼中到底是有了惧色。
“我，我真的就是看他们太可怜，有的人家还断腿断胳膊的，根本没有钱看病…”
“我心太软了，根本就拒绝不了，我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么严重的！”
狡辩不行，那就哭吧！袁慧一屁股坐在了空地上，一边说一边哭，大队长要是再继续问，她就是咬死了可怜别人。
“你以为你说这一两句大家就能相信你？我告诉你袁慧，你不管拿给谁这都是盗窃的罪名！”
“因为你根本没有权利，拿诊所的大量药品而不打报告！你也没有自主行医的资格！”
“偷就是偷！你说破天，说成个花你也是偷！”
“还有你这堆衣服，包里的酱菜，饼子，鸡蛋！这些都是为了什么准备的？”
“想的倒是挺美！要去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做买卖吧？收了钱就想远走高飞了”
大队长一边掀袁慧的底子，一边啪啪的用手拍凳子。
“你不承认偷盗！那就把这些药品要送的人姓名，地址，都给我一五一十写出来！”
“我们一个个的去问，写不出来！那你这罪名直接通过村委会就给你定下来！”
“你以为村医是什么？有个职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你不顾组织上的安排，藐视职责！你简直不知所谓！”
“大队长！大队长！你行行好吧！我们家袁慧是年纪太小了，她不懂事，我给您赔礼道歉行不行！”
袁慧的继母突然出现在了人群外，一边拼命的向里面挤着一边哭求。
“是我们两口子没管好她，大队长！你松松手，以后我们两个一定再不让她这么干了！”
她也是不得不来的，听了隔壁跑来报的信，袁慧继母就琢磨半天了。
家里两个小的还要上学，一家子以后大半辈子都要住在村子里。
即使在家再闹矛盾，她当继母的也不能干看着，一声不吱的等着袁慧定罪。
如果能把罪名给搅和黄了，她下午就去找媒婆，把袁慧这死丫头给安排嫁人。
要是实在难逃一劫，她也要表个态度，省的家里名声损失过重。
“你闭嘴吧！这犯罪该不该定罪，怎么定罪，那是你能决定的吗！”
“一家子都是想啥来啥！你上天吧！天上啥都有！”
“大队长！我们这边算出来了，诊所里药品确实是严重丢失。”
“账目显示，缺了六十贴风湿膏药，九十贴筋骨止痛膏药，扑热息痛三十板儿，牛黄蜜蜡丸三十颗，各种配好的中药包二十袋。”
“以上大多数药品都在袁慧那个蛇皮口袋里，已经比对过数量一致，但是很多中药材已经混杂在一起，还被踩踏过，这个就不好计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