亩产十石……
一石也就是后世的一百二十斤,而十石就是一千二百斤。
虽然听着并不是很多,但在这个时期,粟米、小麦每亩地也就产一百多斤。
现在有一种作物能够亩产一千多斤,整整翻了十倍啊。
吕青当即不淡定了。
“不仅如此啊,这玩意还适合贫瘠的土地,也不用精心打理。它的叶子,也能做成蔬菜。它的果实,晒干后能储存三年。”
吕青又仔细看了看,青黄色根茎,蔫了吧唧的,怎么看都是平平无奇的样子。
就这,亩产十石?
储存三年?
吕青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很明显,他对此持怀疑态度。
“大王,你是不是被人骗了?”
“放屁,本王英明神武、无所不知,向来只有本王骗别人的份,骗本王的人还没生出来呢!”朱拓当即就急了。
吕青又问道:“那大王又怎么知道这东西如此神奇的?”
“呃,本王从小就博览群书,这玩意从书上看到的。”
“那书呢?”
“被本王烧了。”
吕青嘴角一抽,又拿着那根茎琢磨了好一会儿,问道:“大王,这玩意……番薯种多久一熟?”
“慢则四月,快则两月。”
“什么?两个月?”吕青差点惊掉下巴,这玩意熟的这么快,早熟啊!
“这玩意得看品种,有的早熟,有的晚熟,还有的结出来黄果实,还有的结出来白果实,不能一概而论,还有,这也和地质有关。”
想到这里,朱拓突然觉得,得找点熟悉农业的人才,再划出一块试验田,专门搞农作物实验,最好能多搞出来几种品种。
岭南人才还是太少了啊!
“吕青,去城外找块地,把这些番薯苗种上。”朱拓立刻吩咐道。
“大王,如今已经是深秋了,这玩意种上后能过冬吗?”吕青不自信的问道。
“不能。”
“那大王为何把这番薯种上?”
朱拓摸了摸下巴,苦口婆心的问道:“吕青啊,你觉得本王好不容易造出来镜子,是干什么用的?”
“照镜子,爱美?”
“放屁,在你眼中,本王就是这种庸俗之人?”
“那就是为了坑外来的客商?”吕青又道。
朱拓斜撇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吕青啊,本王一直诚诚恳恳做人,踏踏实实做事,哪像你心里这么阴暗,只想着用镜子坑外面的客商。”
“我告诉你啊,这镜子还有个大用处,就是在冬天也能培育蔬菜瓜果!”
“真的假的?”吕青疑惑,他记得大王在研究镜子的时候,就是为了照镜子好看啊,后来顺便坑外地没见识的客商。
当时他还劝过大王,不能搞这么华而不实的东西,结果被大王给训斥了。
“当然是真的,本王一向深谋远虑,岂是你这种凡夫俗子能懂的?我告诉你啊,用这镜子搭成一个棚子,通过阳光折射,棚子里的温度能迅速上升,就算在寒冷的冬季,里面也是像夏天一样暖和。”
然后爱吹牛逼的朱拓开始胡扯,什么光合作用啊,什么吸收二氧化碳释放氧气啊……
对此,吕青早就见怪不怪,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句话也没听进去,瞎附和道:“对对对,大王说得对。”
“大王之聪慧,堪比尧舜禹!”
一旁的侍卫实在看不下去这一对贤王与贤臣,提醒道:“大王,城南有一处温泉,温泉附近有十亩地,土质疏松肥沃,最适合种植庄稼。”
“好,吕青,拿着这些番薯,咱们去城南一趟。”朱拓当即吩咐道。
在城门处,有一行农民,约十七八个人,正远远的看着朱拓等人。
“你们在看什么?”那城门处的士卒注意到这行人,猛地举起长矛,直直的对着这些人。
那农人中有个领头的,急忙用蹩脚的汉语说道:“我等是南面过来的百姓,想在岭南定居,见这位大人身份高贵,多看了几眼。”
那士卒严肃的提醒道:“你要是想定居,就去官府领符牌!那位大人是肃王殿下,不是你能招惹的,速速离开!”
“是,是。”那一行人谦卑的弯下腰道谢。
经过岭南几次人口迁徙,现在在岭南这地方,基本什么口音都能听到。
再加上朱拓来到岭南后,废除了很多严苛的律法,也不限制百姓的自由,对于那些想来岭南居住的百姓提供便利,所以岭南的人口在急剧增加。
但是增加人口的同时,人口也变得混乱,什么民族都能碰到。
等朱拓率队离开后,那一行农人低着头,背着木柴,远远的跟在朱拓身后。
领头者冷声道:“这肃王杀了咱们家的主君,而且据他所说,甚至还把主君给煮了,连个全尸都没落下……此等大仇,如果不报,我等还是个人吗?”
“大哥,他们有侍卫啊。”
“有侍卫又能如何?”领头者并不在意,眯着眼说道:“咱们只要埋伏的好,以有心算无心,就能击杀那肃王!”
有人迟疑的说道:“可是,咱们要是将肃王杀了,恐怕咱们也逃不掉吧?”
“只要杀了他!咱们就算是死了,那也值了!”
领头者双眼紧紧盯着那骑在马上的朱拓,看着朱拓速度太快,他只好一挥手,吩咐道:“你们几个人都散开,分散在各个路口,如果看到他,立刻通知。
“是!”
众人答应下来。
那领头者又想了想,劝道:“那竖子极为奸诈,看着憨憨傻傻的,其实一肚子坏水,当年主君就是着了他的道。这一次,大家一定要注意隐藏行踪,以免被他们发现!”
“还有,今日之后,无论杀没杀掉这肃王,咱们都要迅速回到南海,今后要好好活下去。”
“是!”
众人一哄而散,领头者则继续跟在朱拓等人身后。
领头者的速度也不慢,但是比不上骑马的速度,已经看不清朱拓的位置了。
朱拓坐在马背上,跟一旁的吕青说着话,畅想着未来岭南的发展,说的那是唾沫横飞,眉飞色舞。
这个时候,吕青突然眯眼说道:“大王,我感觉有人在跟着咱们!”
“哦?”朱拓不动声色的道:“确定吗?”
“不是很确定。”
“大家赶了好一会儿路了,坐下来歇会。”朱拓突然叫道,然后身边的侍卫拿出水袋递给朱拓,朱拓下马坐下来喝水。
那位农者瞧见朱拓停了下来,他也远远地跟着停下。
朱拓悠闲的喝着水,目光时不时瞥向远处,如此过了一会儿,问道:“吕青,现在确定了吗?”
“确定了!”吕青点点头道:“那农者从出城时就一直跟着咱们,而且还时不时看向咱们。”
“哦。”朱拓站起身来,骑上马道:“时间不早了,咱们尽快赶路。”
说着,朱拓便率先骑马狂奔起来,其余侍卫迅速跟上。
远处的农者见到这一幕顿时急了,急忙快步跟上,当他拐了个弯之后,却不见了朱拓的身影。
这竖子跑的这么快?
农者心里想着,看了看周围,有些迟疑,岭南毕竟人生地不熟的。这里毕竟人生地不熟的,贸然追赶,恐怕有危险。
可主君被杀,这么好的机会,要是抓不住,下一次就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了。
农者咬咬牙,将弓弩挂在腰间,又奔了上去。
刚奔出几步远,从树林中突然冒出一群侍卫,然后将他团团围住。
农者呆呆的看着这些身材高大的侍卫,不由的沉默起来,暗道,这竖子实在是太奸诈了啊,不光是主君,就连自己也着了他的道。
“抓住他!”吕青立刻命令道。
很快,侍卫飞一般扑了上来,仅仅一瞬间,农者连弓弩都没掏出来,就被这些如狼似虎的侍卫压在地上,全身捆成粽子,被丢在朱拓的面前。
“你为什么跟踪本王?”朱拓居高临下的问道。
农者急忙大喊道:“我只是一个寻常百姓啊,前来砍柴,并没有跟踪大人啊!冤枉啊!”
“哦。”一旁的吕青紧紧盯着那人,冷冷的道:“那你为什么随身带着弓弩?”
农者大声道:“大人,山上有野兽,作为一名砍柴的百姓,带个弓弩防身,也是很合理的吧?”
“那你身上为什么还有绳子?”
农者大声道:“大人,我用弓弩射杀野兽,然后用绳子绑回家,这也是很合理的吧?”
“听你的口音,来自南方的土司吧,你为什么跟踪我们呢?”
农者再度道:“大人,正如我刚才所说,虽然我来自南方的土司,但是一直向往岭南,所以见到几位大人,就情不自禁的跟了一段路……”
“行了行了。”朱拓摆摆手,咧嘴道:“和他费什么话呢?一刀杀了算了!”
那正在狡辩的农者惊呆了。
这岭南的大王这么残暴吗?
连自己的底细都不问清楚,抓住自己就要砍头!
农者大声道:“你怎么能随意杀人?”
朱拓冷哼一声,大声道:“我乃是岭南的王,想杀谁就杀谁!别说你不是百姓,就算你是百姓,我想怎么杀你就怎么杀你,你管得着吗?”
闻言,那农者突然沉默了下来。
咬着牙大声道:“不能为主君报仇,我情愿一死!肃王,你倒行逆施、横行霸道,早晚会遭天谴的!”
一听这话,朱拓乐了:“咒我?咒我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几啊!还有,你为主君报仇,你主君是谁啊?”
朱拓一脚把他踢翻,居高临下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