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大雪纷飞。
天还未大亮,别墅区静悄悄的。
叶家后院的狗窝里,却突然传来一丝细微的动静,不多时,里面竟然探出来一只小手来。
瘦骨嶙峋,枯瘦如柴,看着像是小鸡爪子似的。
刚一伸出去,粥粥就冻得浑身一哆嗦,赶忙收了回来,放在嘴边哈着气。
下一刻,一只脚踢了过来,一把踢开洞口用来挡风的塑料帘子,寒风猛地窜了进去,尖锐刻薄的声音随即在头顶响起:“都几点了,还不赶紧起来干活!先生醒来的时候地上的雪要是没扫干净,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是叶家的保姆李婶,平时总是打她,不给她吃饭,粥粥最怕的就是她了。
听到她的声音,粥粥吓得小脸一白,赶忙爬了出来,拿起地上的笤帚就吃力地扫了起来。
她看着不过三四岁的样子,瘦得皮包骨,脸上一点肉也没有,衬得一双杏眼更大了,大雪天还穿着单衣,手腕上套着个破绳子,绳子上穿着一枚烧焦的纽扣,打着个丑兮兮的结,看起来寒酸无比。
小姑娘整个人瘦得厉害,看着都让人心疼。
然而其中却不包括李婶,她身上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来磕着,瓜子皮吐了一地,下垂的三角眼中满是恶意,斜睨着粥粥,声音尖锐道:“麻利点儿,扫完地去把衣服洗了。”
说着,直接端出一盆凉水来,放在外面的台阶上,“就在这儿洗。”
见状,粥粥小手一缩,上面的冻疮又疼又痒,她仰头看着李婶,讨好道:“李奶奶,可以加点热水吗?”
然而一句话,却激怒了李婶,“就你个小贱种也配用热水?给我用凉水洗!”
说着,还不解气地从地上抓了一把雪扔到盆里,盆里的水没多久甚至结了一层薄冰。
粥粥看着更害怕了,小身子缩了缩,却不敢再说话,只能低头继续扫着地,大眼睛里很快就聚集上了水花。
看到她这样,李婶轻嗤一声,“要怪就怪你不会投胎,摊上这么个杀人犯爸爸,哼,说起来,他也进去五年了吧,估计早就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听到这话,一直逆来顺受的小姑娘却是猛地抬起头来,第一次开口反驳道:“我爸爸没有死!”
“你说什么?”李婶眉头一竖,凶巴巴说道。
粥粥被她给吓到了,脖子缩了缩,下意识握了下手腕上的纽扣。
这是奶奶烧爸爸的衣服的时候她偷偷捡回来的,是她唯一能找到的跟爸爸有关的东西了。
像是得到了力量一般,她鼓起勇气再次说道:“我爸爸没有死,他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刚一说完,她的肚子上猛地被踢了一脚,小身子也倒在地上,顿时小脸煞白,疼得五官扭曲。
李婶的脚接二连三地踢了过来,声音里也满是恶意,“没死?回来找你?那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命!”
她连着踢了十几脚,粥粥一开始还在求救,慢慢地声音弱了下去。
李婶踢累了,看着地上的人,觉得晦气,拎着她把她扔回了狗窝,临走前还吐了口口水,“呸,小贱种就是命大,这都没死。”
她的脚步声缓缓远去。
狗窝里,粥粥艰难地动了下手指,稍稍一动,只觉浑身都疼,眼泪大串大串砸了下来。
小鸡爪摸着纽扣,识也逐渐模糊起来,声音虚弱地呓语着。
“爸爸,粥粥好疼……”
“粥粥好想你……”
“爸爸,你在哪儿啊……”
最后一句话,声音几不可闻,粥粥眼皮子动了动,瞳孔微微扩大,放在纽扣上的小手也缓缓一松,往地上落去……
此时,京郊陵园。
一行将士守在陵园外,将陵园团团围住,不容打扰,他们一个个身姿笔直,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气,唯有看向里面的人时,眼底闪出敬仰之色。
那是他们的战神啊,所向披靡,无往不胜。
叶凌风站在一座石碑前,眼神里藏着深深的痛苦和思念。
石碑上放着一张照片,里面的女孩笑得一脸温柔。
叶凌风的手抚摸着她的脸,眼底的痛意更深,这是他的妻子安雅,可是五年前,他被人陷害入狱,那时候雅雅还怀着孕。
他本以为叶家会看在她怀着的是叶家骨肉的份上好好照顾她,不曾想,他们居然活生生害死了她!
叶家!
叶凌风咬着牙,拳头紧紧握住,
眼里涌起嗜血的恨意。
“今天之内,我要看到叶家破产!”他冷声说道。
他要他们,给他的雅雅赔罪!
“是!”陈拓领命,想起了什么,他赶忙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来。
“老大,这是我在叶家发现的一个孩子,她……”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
叶凌风的眼眸漫不经心地扫了过来,看到那张小脸的时候,却是猛地一愣。
这张脸,竟和石碑上的安雅有八分相似!
“走,去叶家。”
雪越下越大,粥粥小脸惨白地跪在雪地里,几乎被大雪掩埋。
几只大狗从前院跑来,发现了雪地里的粥粥,记得哼唧哼唧直叫,见没人来,只能咬住粥粥的衣角,尽量轻柔地将粥粥拖回了狗窝,然后用身子为粥粥取暖。
叶家,李婶正坐在暖融融的客厅里吃饭,俨然一副主子姿态。
“砰——”
一声巨响忽然传来!
李婶吓得手中的碗都掉在了地上,在看到来人后,更是神情大变,“大…大少爷……”
叶凌风正眼都没给她半个:“给我搜!”
陈拓第一个跑进后院,眸光扫到狗窝里露出的那只小手时,脸色骤变!
他猛的冲过去,将那道小小的人儿抱起来,看着小孩红肿的小脸瞬间,心肝皆颤。
“是,是爸爸吗?”粥粥小小声呢喃,高烧让她看不清对方的容貌,只觉得这个怀抱好温暖好温暖,“爸爸,粥粥知道你一定回来的……”
陈拓咬紧牙关,竭力不让眼泪落下来:“孩子别怕,你爸爸来接你了。”
她还那么小,那么软,这么冷的天,她就穿着一件湿透的毛衣,脸色惨白浑身是伤。
叶家这群人……连畜生都不如!
“老大,孩子找到了!”
叶凌风闻讯还来不及高兴,就看到那几乎没了呼吸的小娃娃。
“畜生!”叶凌风当即失控,一脚将李婶踹出八米远!
“老大,孩子要紧,去医院!”
叶凌风虽然也想弄死这畜生,到底孩子最要紧。
李婶呛出一口血,心肝剧烈,缩在地上完全不敢说话,就听到叶凌风冷冷开口:“破产,对你们来说还是太仁慈了。这笔债,我叶凌风记下了。”
说完,叶凌风抱着小琪宝迅速离开。
众人马不停蹄,将粥粥送去最好的医院等到检验结果出来。
叶凌风几乎无法控制颤抖的手和如刀绞般的心脏。
一个三岁半的孩子,体重不到二十斤!
两根肋骨骨折,三根骨裂,头部遭受过重击,中度脑震荡,高烧四十度,身上到处是淤青红肿,指甲划的用手拧的,几乎找不到一块儿好皮!
她本该无忧无虑,为什么要遭受这种这种折磨?
他轻轻碰了碰那只被纱布包裹,满是冻疮的小手,低声道:
“宝宝,爸爸求求你,挺过来。”
“爸爸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了……”
从天黑到天亮,足足七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
粥粥被推进ICU,陈拓红着眼眶,几乎控制不住杀意!
“老大,叶家这群人真不是人,真该死!”陈拓指节嘎吱作响。
叶凌风眸中阴沉可怖:“放心,他们蹦跶不了几天。”
“现在最重要的是孩子,只要她没事……”
他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让叶家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