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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将军绝色妻

俞天兰慕飞卿 著

美文同人连载

她潜伏在他的身边,窃取军事机密,致使他父亲兵败身亡,纯美的感情因此碎裂。她无意间魂穿至她的身上,要如何努力,才能重新得回他冷凉的心?生性凉薄的女白领,穿成有名无实的将军夫人。对他的种种,视若无睹,那份清冷与刚强,却渐渐渗进慕飞卿原本满含猜忌的内心。谁知大难突临,为救夫君,她千里单骑潜入敌营,竟发现当年下嫁时不为人知的秘密……

主角:俞天兰慕飞卿   更新:2023-08-08 02: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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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俞天兰慕飞卿的美文同人小说《冷漠将军绝色妻》,由网络作家“俞天兰慕飞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潜伏在他的身边,窃取军事机密,致使他父亲兵败身亡,纯美的感情因此碎裂。她无意间魂穿至她的身上,要如何努力,才能重新得回他冷凉的心?生性凉薄的女白领,穿成有名无实的将军夫人。对他的种种,视若无睹,那份清冷与刚强,却渐渐渗进慕飞卿原本满含猜忌的内心。谁知大难突临,为救夫君,她千里单骑潜入敌营,竟发现当年下嫁时不为人知的秘密……

《冷漠将军绝色妻》精彩片段

身体像被巨大的车轮碾过,破碎成了千片万片。俞天兰眉峰紧蹙,强忍着从胸膛里传来的阵阵剧痛,努力想要睁开双眼。
自己,应该是死了吧?脑海里残存的景象,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幢数十层的高楼,忽然如倒塌的积木一般压向自己,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呼,便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地震!
八级大地震!
这是俞天兰脑中最后闪过的念头。
“唔……唔……”她低低地呻-吟着,试图活动双手,指尖触到一丝温凉,细腻柔软。
“夫人,夫人……”耳边响起女子的呼唤,带着不尽的欣喜。
“……水……”俞天兰下意识地低喃着,仍旧睁不开沉重的双眼。
清凉微甘的液体缓缓渗入唇齿间,胸中的疼痛稍减,属于生命的活力渐渐抬头。
俞天兰睁开了眼,清冷如星的眸子,对上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切——古式雕花榻,杏色的丝绸幔,还有,那个坐在旁边泪水盈盈的少女。
俞天兰怔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继而浮起大团的疑问——自己竟然没死?可这是哪儿?
“夫人?!”见俞天兰目光涣散,旁边的少女不由略带担忧地轻声唤道。
“夫人?!”——好陌生好遥远的称呼,自己尚未嫁人,又怎会是什么“夫人”?即使嫁了人,这种称呼也太……
纵使心中有再多的疑惑,俞天兰仍旧选择了沉默,一是因为她从来不是个好奇心强的人;二来是因为,她真的很累。
于是,她摇摇头,再次合上了双眼。
“夫人想必是倦了,请夫人好好休息吧,碧楠这就去厨房,命他们为夫人炖一锅参汤。”少女柔柔地说着,擦擦腮边的泪水,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房门合拢,周围的一切陷入沉寂。俞天兰再度睁开双眼,艰难地转动着脖颈,目光忽然落到对面妆台上的镜中,双眼顿时瞪大——
几丝阳光从轩窗中透进,将那镜中的人影照得分分明明,如黛烟眉,如蔻红唇,如月容颜,如水湛眸,这哪里还是昔日那个横眉冷对无数男子叱咤商场的都市白领?分明就是一个弱柳娇花般的闺中少妇!
隔着薄薄的衾被,俞天兰用尽现下的最大力量,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尖锐的痛感立刻告诉她,眼前的这一切,并不是梦!
长长地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眸中的慌乱已然褪去,只剩清冷——既来之,则安之,想原来的自己,大学毕业之后,短短三年间,从北到南,从南到东,从东到西,从国内到海外,辗转漂流数十座城市,什么样的情形没有见识过?什么样的地方没有呆过?什么样的环境不能适应?
先养好身子要紧,至于其他问题,以后慢慢再计较吧。想到这里,俞天兰的一颗心,慢慢地变得沉静。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再次“吱呀”一声打开,那名唤碧楠的少女手捧黑漆托盘缓步走进,用一块方巾衬着汤碗,递到俞天兰面前,柔柔地道:“夫人,这是刚熬好的参汤,趁热喝了吧。”
俞天兰自然不想跟自己现在的这副身子过不去,点点头张开嘴,慢慢将一碗汤喝了下去。
碧楠脸上绽出一丝笑颜,轻轻将空碗放在桌上,望着俞天兰道:“夫人,现在可好些了?”
俞天兰点点头,眼角余光掠过少女的肩膀,开始细细地打量屋中的一切。
“将军回府了!将军回府了!”
房门之外,突然响起一阵喧哗之声,碧楠一惊,赶紧起身,忙忙地走了出去。
“将军?”俞天兰纤柔的唇角微微上勾——有意思,看来这身子的正主儿,八成是个有一定背景的人物,只是不知,她跟那“将军”,到底是何干系?
正想着,耳边响起细碎的脚步,却是那碧楠再度回转,脸上的神情却不似方才那般平和,带着几丝愤慨,几丝懊恼,几丝悲伤。
“夫人!”看到她如此表情,俞天兰正在暗自揣度,碧楠却忽然扑倒在旁边儿上,一把抓住她的手,泪珠儿雨点似地滚落,“将军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夫人卧病四年,他不管不顾不问,还一再地纳妾……将军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对夫人?”
俞天兰的嘴角抽了抽,心微微一凉,继而沉寂——天下男子皆薄幸,自己前世便已明了,更何况这是古代,三妻四妾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可是看着眼前这哭个不住的少女,心中到底是升起一丝不忍。
“别……别哭……我,不要紧……”俞天兰艰难地吐出一句话,试图安慰这个楚楚可怜的小姑娘。
“夫人?您能开口说话了?”碧楠惊诧地瞪大双眼,顿时忘记了哭泣,怔怔地看着俞天兰,满眼的欣喜溢于言表。
一丝温情从俞天兰眼中滑过——前世她父母早亡,又没有兄弟姐妹,所以养成了淡漠的个性,不习惯接受他人的关心,也不习惯去关心他人,可是现下,看着这少女眼中再明白不过的担忧焦虑,她的心,忽然如被春阳照彻,暖得透心。
“我没事,你不要担心。”俞天兰尽最大可能地冲碧楠露出一个安心的笑,“扶我起来。”
碧楠忙擦去腮边泪水,扶俞天兰坐起,又取过一个枕头,垫在她的背后。俞天兰掩唇轻咳两声,这才看定碧楠,幽幽地道:“方才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碧楠的脸色顿时苍白,垂下头捏着衣角,半晌不语。
俞天兰握着她的手,循循善诱道:“说吧,反正我迟早都会知道。”
碧楠愣了一下,抬头飞快地扫了俞天兰一眼,方才低低地道:“……将军刚从边城归来,合府上下正忙乱着迎接,我方才出去瞧了,听小厮们吵嚷说,和将军一起回府的,还有两名将军在边城新纳的爱妾……被安排住进了主院……”
俞天兰淡淡地“哦”了一声,面色沉静如常,竟没有一丝情绪变化。
“夫人……”碧楠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您进府四年,将军他,已经纳了十六名侍妾,夫人您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在意?我为什么要在意?”俞天兰唇边绽出一丝冷笑,想前世她见过多少自命风雅的千金阔少?哪个不是朝秦暮楚夜夜新人?就连自己最后认定的那个所谓爱人,不也是……
甩甩头,俞天兰抛开心中骤然涌起的那股怒意,淡然道:“放心吧,我绝不会把这些事放在心上,更不会拿它们来为难我自己。”
碧楠眼中闪过一抹惊诧——她自十岁起开始服侍小姐,十四岁起陪着小姐嫁进将军府,看着生来体弱的小姐因为将军的无情薄幸夜夜流泪,终至沉疴一病不起。小姐卧病三年,将军只来过两次,且只是站在跟前略扫一眼便走,怎能不教人寒心?小姐想来是伤透了心,一日比一日憔悴,看过的大夫都说,怕是活不过这个春天。
就在昨天夜里,小姐的呼吸忽然停止,只有脉搏还在微弱地跳动,大夫说今日一早,恐就是大限之时,她守着榻哭了一晚,直到黎明时分,见小姐气息已绝,本想着已经要去找人来置办后事,不想就在这时,小姐却气息渐强,慢慢醒转,可是醒来后的神情,却仿若大彻大悟一般,竟然对以前郁结于胸的事,再不计较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俞天兰是经历过人情冷暖的女子,比起这心地纯良的碧楠,不知要机敏多少,当下也看出了她的疑虑,轻轻笑道:“难道你不希望我放下心中愁闷,养好这身子么?”
“当然,当然不是,”碧楠赶紧急急地解释,“夫人若是想得开看得明,碧楠自是欢喜,碧楠只是,只是心里难过……”
“我明白,”俞天兰依旧淡淡地笑着,神情沉静语声轻柔,“碧楠,你听我说,我自打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回来,凡事都看得开了——身子是我自己的,这将来的日子,也是我自己的,上天既然让我活过来,我必定要活它个潇潇洒洒从从容容,不会再为自个儿找堵添气,你,听明白了么?”
“嗯嗯嗯。”碧楠赶紧点头,眼中泪花闪闪,“夫人能这样想,碧楠就放心了。”
“嘟嘟嘟!嘟嘟嘟!”两人正说着话儿,房门忽然被人扣响。碧楠皱皱眉,起身打开房门,看着门外的人有些不耐地道,“芍药姐姐,有什么事吗?”
“你不知道将军回府了吗?大厅里人手不够,还不赶快去!”一个尖声尖气的嗓音响起。
“可是夫人……”
“哼!是将军重要,还是夫人重要?别忘了在这府里,谁才是主子!”叫芍药的丫头语带不屑。
“就算我这个夫人不重要,好歹也是个主子,难道不是么?”俞天兰披衣下床,稳稳在桌边坐下,淡淡然吐出一句话,生生镇住房门外那一袭粉红衣衫的丫头。
芍药的眼顿时瞪大,看着忽然出声的俞天兰,却如见了鬼一般,惊叫一声转身就跑,踉跄得几乎被自己的裙摆绊倒。
合上房门,碧楠看向俞天兰的眼中,也满是愕然。
俞天兰翘唇一笑:“我是不计较外面那些事儿,可也并不等于,能容忍别人欺到我头上,怎么,看你那样子,像是很吃惊?”
“夫人!”碧楠的话音中却是掩藏不住的喜悦,“夫人早该这样了!当初才进府时,夫人若能像今日这般,只怕这府里的人,也不敢如此轻视夫人!”
“他们轻视还是重视,与我何干?我只要活得开心自在就好。”俞天兰不屑地哼了一声,“只要他们不惹我,大家乐得清静,若是惹上了我——哼……”想她“冰峰雪女”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
“夫人,”碧楠惴惴地看了俞天兰一眼,还是忍不住把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以前夫人一直借口身子弱,从不愿踏出西跨院一步,可方才出了那事,芍药一定会把夫人康复的事上禀将军和老夫人的,到那时……”
“康复?”碧楠的话还未说完,俞天兰便打断了她,“谁说我康复了?我只不过是在床上呆腻了,想下来活动活动罢了。至于这院子,我愿意出便出,不愿意出,谁也奈何不得!”
听罢这话,碧楠先是蹙眉,接着却盈盈地笑了,她遥遥地想起数年前,小姐尚未出嫁的那些时光,因为老爷夫人的宠溺,平日行事,确也有几分娇纵,只是后来进了将军府,生生给挫了锐气,磨了棱角。
“也罢,一切都随夫人高兴,至于外面的事,碧楠会想法子打点的。”
俞天兰揉揉眉心,打了个哈欠,毫不以为意地道:“碧楠,你不必担心我,往日怎样,以后仍然怎样,若有什么事,我会和你一同面对,决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俞天兰说罢,站起身活动着腰肢,微微眯缝起双眼,颇有些怡然自得地开始欣赏起窗外的春景,碧楠默默地陪在她身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其实,像这样吃了睡,睡了吃,再有闲就在院子里四下走走,赏赏花看看风景,日子也不错。
坐在院中的桂花树下,半倚在树干上,翘首望着空中的流云,俞天兰如是想。
莫明其妙来到这个什么宁北将军府,已经过去半月,半月里她好吃好睡,很快把这个名叫白思绮的将军夫人娇弱的病体养肥了一圈,现在是丰腴适中风姿曼妙,让俞天兰揽镜自照时,都有种忍不住流口水的冲动,常常抚摸着白思绮俏丽的脸蛋痴痴地想——嗯,若自己就是那个宁北将军该有多好,一定非把这个白思绮捧在掌心里,呵着疼着,护着爱着,绝不会冷落她半分。
可惜她是不是那个所谓的宁北将军慕飞卿,而是借尸还魂之后的白思绮。
这半个月来,明里暗里,试探闲聊中,俞天兰已经从碧楠口中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她现在的身份,是天祈国宁北将军慕飞卿的正室夫人,原本出身于商贾之家,幼年时也曾深受父母宠爱。慕飞卿的父亲慕国凯未从军前,与白思绮的老爹白奉安乃是邻居加好友,便为一双小儿女订下了亲事。后来慕国凯投了军,白奉安从了商,两人都离开家乡。
十年之后,慕国凯和白奉安在回乡途中相遇,一个成了名震宇内的宁北将军,一个成了富甲一方的商贾,相谈甚欢之下,再次提起十年前的婚约之事,于是经过半年的准备,十六岁的白思绮便嫁进了宁北将军府,成了慕飞卿的夫人。
据碧楠说,成亲后的第一年,慕飞卿对她还算不错,可仍然背着她在外面养了三房小妾,白思绮虽然气闷,却到底怕落下个妒妇的名声,强自忍悲,只在夜深背人时暗暗落泪。
之后不久,慕国凯战死疆场,慕飞卿悲愤之下披甲上阵,为父亲报了仇,可再度回府时,性子便变了许多,对白思绮更是不冷不热,愈渐疏淡,到后来甚至是置之不理,全当府里根本没这个人。
说实话,对这些事,俞天兰全然没放在心上,完全是当作一个故事,听了也便听了,不过眼下既然没有离开将军府的打算,便继续顶着这将军夫人白思绮的名头得过且过,只要那慕飞卿和他的小老婆们不来招惹自己,这种清闲的日子,自己还是很乐意继续地。
想着想着,俞天兰,哦,准确地说,是现在的白思绮翘起唇边,浅浅地笑了——前世,为了让自己在寸土寸金的上海拥有一套舒适的房子,她提着笔记本电脑奔波四方,周旋谈判,以期获得自己想要的经济收益,维持体面舒适的生活,而这一世,不需要自己操心,物质方面已经是无比优渥,虽然心中间或会有那么一点失落,但——并不重要,是不是?
沉思中的白思绮全然没有注意到,紧闭的院门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推开,那一身白袍的男子,静静地立在槛边,目光锁定在白思绮的脸上,神情微微恍惚。
他看到了她的笑。
很轻,很柔,很淡的笑,却在那一刻,绽出一种令人目眩神迷的美。
那是他的妻子,白思绮。
慕飞卿慢慢地走了过去,直到白思绮跟前,站定。
白思绮依然在看天,眸光清澈,倒映着流动的云影。
慕飞卿张张嘴,很想唤她,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他,已经有太长时间,没有叫过那个名字。
还是白思绮先注意到了身边的异常,她慢慢地收回目光,慢慢地垂下眼眸,慢慢地,看到了眼前这个眉眼清逸的男子。
白思绮愣了愣。
坦白地说,她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面前这人的身份,直到注意到他腰间的长剑,还有胸前衣衫上的虎形绣纹。
白思绮勾了勾唇,冲慕飞卿淡然一笑——她实在想不出,自己还能用什么样的表情和心情来面对他——白思绮薄幸冷情的夫君。
慕飞卿的表情却有些僵,说实话,他也没准备好,要怎样面对她。
在慕飞卿沉默的时候,白思绮已经采取了行动,她慢慢站起身,潇洒一甩发,大迈步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神情淡然而从容,就当那个站在树下的白衣男子,从来不存在。
莫名的恼怒,从慕飞卿心中陡然升起——她这是什么态度?自己好心好意地前来看她,她居然给自己摆脸色?
“站住!”慕飞卿一声冷喝。
白思绮身形微凝,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眸中神情一派淡定自若:“什么事?”
“你——”慕飞卿目光冰冷,虎步生威,逼近白思绮,“难道连为人妻者最基本的礼仪都忘记了么?”
“为人妻者?”白思绮眼中闪过一抹嘲讽,“请问慕大将军,这许多日子以来,你可曾还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个妻子?”
“你说什么?!”刹那的错愕后,慕飞卿抬手,一把捏住白思绮的下颔,“有本事你再给本将军说一遍!”
“我可没这闲功夫。”白思绮轻轻一挣,便摆脱了慕飞卿的禁锢——她可不是原来那个娇弱的白思绮,在现代时,热爱运动的她不但学过搏击术,胎拳道和剑术水平也不低,即使身手不如眼前这个大名鼎鼎的将军,却也不是他轻易就可以控制的。
慕飞卿诧异地看着自己空空荡荡的双手,再看看那个已经推门走进房间的俏丽女子,开始用力地眨着双眼——一向娇弱的白思绮,何时竟然敢如此大胆地违逆他?而且还拥有了那样敏捷的身手?
带着满心的疑惑,慕飞卿抬腿跟进房中,与白思绮面对面,坐在红梨木雕花圆桌旁,一时沉默无言。
“夫人……”碧楠提着一个食盒匆匆走进,“这是您要的芙蓉粥……”
话未说完,人却已呆住,半晌才讷讷道:“将,将军?”
慕飞卿转头,不耐烦地扫了她一眼:“怎么?没见过本将军?”
“不,不是,”碧楠神情复杂,又是慌乱又是窃喜,忙一迭声道,“厨房里还备着一些果品,奴婢这,这就去取……”
“碧楠,”白思绮轻轻开口,“我正等着喝粥呢。”
“啊?”碧楠水眸轻眨——夫人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将军好不容易才来一次,夫人怎么不紧着抓住机会?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白思绮不耐烦地挑起眉,故意摆出主子的谱。
碧楠不敢违逆,忙提着食盒进屋,取出粥碗及几碟小菜,恭恭敬敬地放在桌上。
白思绮端过粥碗,全然不顾慕飞卿还在场,挑了一筷五香笋尖,就着芙蓉粥慢慢地吃起来。
一股淡淡的悠香在空中弥漫开来,引得慕飞卿食欲大动,当即对碧楠道:“这粥还有么?给本将军盛一碗。”
“啊?”碧楠完全想不到还有这岔儿,当即愣在桌边,作声不得。
“你要吃?”白思绮放下碗,挑眉看向慕飞卿。
“难道本将军吃不得?”慕飞卿火大,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白思绮,却听她有板有眼地道,“回将军,这粥,你确实吃不得。”
“为何?”
“因为这是专给女人美容养颜用的,将军还要尝尝么?”
屋中顿时一片静寂,慕飞卿瞪着白思绮,良久没有作声,而白思绮再次拈起筷子,有滋有味地喝起粥来。
终于,慕飞卿拂袖而去。
“夫人,”碧楠强忍笑意,上前收拾碗筷,“您这样做,难道就不怕将军着恼么?”
“他恼他的,与我何干?”白思绮拽过一方丝巾,擦擦嘴角,语声淡然。
“夫人,”碧楠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良久,还是忍不住道,“难道夫人就不想和将军,重修旧好么?”
“重修旧好?”白思绮挑眉看她,“我和他,好过么?”
碧楠垂下头,不再言语了。
“傻瓜,”白思绮起身,点点碧楠的额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他,不是我的良人。”
“啊?”这一次,碧楠是真的傻住了。
“吃饱了,出去消消食儿。”全然不理会满脸茫然的碧楠,白思绮活动着腰肢,徐步走出房门——丽日春景无限好,等闲光阴有限身,她可不想浪费这大好春景!得好好遛达遛达去。
且说慕飞卿,回到自己住的凌云轩中,仍然是一肚子气闷,想他一个叱咤风云的大将军,今天却被自己的妻子小小地戏弄了一番,怎能不气?
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圈,慕飞卿高声喝道:“吴九!”
贴身侍从吴九闻声出现在房门外:“属下在!”
“去把高管家叫来!”
“是!”吴九答应着,转身一溜烟飞奔而去,不多时便带着将军府的管家高洪再次出现在凌云轩外。
“将军有何吩咐?”高洪躬身立在廊下,微垂着头,神情恭谨。
“我且问你,本将军不在府的这段日子,府中可有事发生?”
高洪一脸迷惑:“没,没有啊。”
“那,少夫人呢?”
“少夫人?”高洪的眉头高高地皱了起来,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也,也没有啊。”
言罢想了想,再次开口时,语声已经变得极其微弱:“就是将军回府的前两天,少夫人忽然病重。”
“哦?”慕飞卿的眉头高高地扬了起来,“有多重?”
高洪怯怯地看了看他的脸色,方才期期期艾艾地道;“请来的大夫都说,少夫人怕是……撑不过这个春天……”
撑不过这个春天?慕飞卿双眸一眯——方才见那女人,分明很有活力嘛!
“那么,”沉吟了片刻,他又道,“这些日子,西院可有什么动静?”
高洪心下一松,仔细想了想方才答道:“倒也没什么动静,只不过少夫人最近好像是胃口大开,常弄些稀奇古怪的食谱出来,让厨子做了给她。”
“还有别的吗?”
“别的,就没有了。”
“好,本将军知道了,”慕飞卿点点头,“以后西院有什么事,要第一时间禀告本将军!”
什么?!吴九和高洪同时瞪大双眼,却在接收到慕飞卿一记锋利的眼刀后,乖乖地选择了闭嘴。
吩咐完吴九和高洪,慕飞卿的心中方才微微一松,直觉告诉他,在白思绮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变故,可到底是什么样的变故呢?他一时却又猜不透。长期的军旅生涯让他对白思绮的转变充满了疑虑,戒备之心更是大增。
白思绮,希望一切并非像我设想的那样,否则,我断然不会,放过你!
晨起,对镜梳妆。
看着镜中貌美如花的女子,俞天兰一时兴起,命碧楠取来胭脂水粉雪花香膏,自己匀了面,细细地描上黛眉,贴上花钿,又插上精致的玉簪,配了耳珠钗饰,妆罢只见朱颜灿烂,满室生辉,碧楠在旁不住拍手,兴奋得小脸泛红:“小姐,想不到你竟然这般手巧,那满园子的鲜花见了你,只怕也要害羞低头呢!”
“是么?”俞天兰翘唇一笑,心情也是大好,“那,咱们就去院子里走走。”
“好呀好呀。”碧楠忙不迭地答应着,自去取了一件长裘,为白思绮披上,便同着她慢步出了院子。
刚出得门来,便闻得一股极清雅极恬淡的幽香,白思绮不由长吸一口气,慢慢抬起头来,却见墙头之上探进一枝素雅的梨花,开得可爱无比,心中一喜,拽着碧楠开了院门,信步而出。
沿着甬道一路前行,转过两个弯后,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偌大的庭院中,梨花杏花桃花正竞相争艳,开得热闹无比。
“好美的花啊!”虽说天性淡漠,但面对如此美景,白思绮依然忍不住深深感叹,几步走到一株繁茂的梨树下站定,细细地赏玩起来。
“哟,这不是姐姐吗?”耳边忽然响起一声脆生生的娇唤,白思绮闻声转头,对上一双含着不尽挑衅的水眸。
毋须多言,她已猜出面前这人的身份,白思绮很快收回目光,继续赏玩梨花。
“姐姐!”女子对白思绮的态度显然不满,上前一步,俏生生地站在白思绮面前,“前些日子听人说姐姐病入膏肓,已回天乏术,妹妹还暗自伤心了许久,不过现下看来,姐姐的精神还是强健得很嘛,既然如此,为何将军回府这些日子,却从不曾见姐姐列席过一次家宴?”
俞天兰眯起了眼,如果是熟悉她的人,都会知道,这是她即将发怒的前兆,但可惜的是,面前这女子,显然对她还陌生得很,压根儿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遭遇什么。
“这与你何干?”俞天兰开了口,声音冷沉如刀。
梅昕不由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白思绮,竟然让她打心眼儿里生出一股畏惧。
可她也不想由此折了自己的气势,于是仍旧梗着脖子道:“姐姐既然是将军夫人,便该遵礼仪守法度,原来仗恃着身子不好,现在既然已经痊愈,这晨昏定省,就再不能免。”
“呵——”俞天兰从胸中挤出一丝低笑,眸光刹那间变得无比犀利,一寸寸切割着梅昕如花似玉的娇俏脸蛋,“遵礼仪?守法度?很好,我且问你,区区妾室,对将军夫人如此说话,又是遵的什么礼仪?守的什么法度?”
梅昕纤弱的身子不由一阵颤抖,脸色顿时变得慌乱起来,面对咄咄逼人的白思绮,一步步不住后退,忽然,她眼角的余光瞥到一抹正穿花拂柳而来的白色身影,顿时嘤咛一声娇啼起来,如一只彩蝶般扑进来人怀中:“将军……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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