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知这是什么毒?”
“据臣等推测,应该是烈炎散。”
“那便是了,这毒应该为了抑制蛊虫。”
有军医疑惑道:“这是何意?”
“若是解了毒,蛊虫的活动就会更加凶猛,不多时便能取人性命。”
将剧毒和蛊虫相结合,杀意重重,让萧霜语深思到底是谁要置二皇子于死地。
这般狠毒的手法,同时还要精通蛊术,背后之人的能力不容小觑,看来皇兄的的身边确实危机遍布,萧霜语更加确信前世的萧明烨是被奸人所害。
有按捺不住的军医已经吵了起来:“定是那些柔瓷人搞的鬼,我就说他们没一个安好心的!”
“用这歹毒的蛊毒,不是他们还能是谁!”
“还有那个国师!也不知为了什么要跟着咱们回去,原来是有这般打算。”
萧霜语被他们吵的心烦,瞥了他们一眼,“将军还昏迷着,莫要喧哗,也切忌出言不逊。”
看着他们讪讪的住了嘴,面上却还有愤懑之色,萧霜语知道不能再拖下去,军医都是自宁国而来,恐怕无人能解。
她没有忽略军医话中的信息,她怎么不知道,柔瓷还有国师?那国师还跟随他们前往宁国?
看来还有她所不知晓的变故。
军医皆随军多年,多少沾着将士的豪迈性情,大多看不惯那些弯弯绕绕,虚与委蛇,再加两国交战多年,所积累的仇恨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化解的,萧霜语理解他们的心情。
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萧明烨,求助柔瓷是当前最便捷的法子,她不能逞一时之气。
若是那边愿意帮助,便是皆大欢喜,若是不愿,无论是与不是,这图谋不轨的名头就要扣在柔瓷头上。
这蛊毒是柔瓷的秘术,用它来害人,如果真的是柔瓷人,也未免过于明显了,但不是的话,又会是什么人精通这蛊毒之术呢?
“叫人去请柔瓷那边说得上话的人物,态度放尊重些,莫要落人口舌。”
副将开口:“臣去请柔瓷国师。”
萧霜语点头,看向他,“拜托你了。”
“只要能救治将军。”
副将离去,帐中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焦急地等待,却迟迟不见有人回来。
萧霜语思索片刻,说道:“看来对方并不愿相助,罢了,本宫亲自前去。”
凉秋焦急地说道:“公主,您金玉之躯,怎能受这般委屈!”
军医心中憋着气,也道:“柔瓷人欺人太甚,不用求他们!我们自能解决!”
“现在本宫问你们,可有能解这蛊毒的?”她嘲讽般地看着他们,“或者,你们之中,可有对这蛊毒有个一知半解的?”
“皇兄情况危急,眼下不是逞能的时候,本宫理解你们的心情,但医治将军才是当务之急。”
说罢,萧霜语不顾他们的劝阻,起身快步离开。
柔瓷使者的住处有宁军把守,再靠近,便是柔瓷军队的士兵。
萧霜语见宁军皆是怒目圆瞪,咬着牙强忍着怒意,明白必是发生了什么冲突,便加快了脚步。
帐门口,高大健壮的的身影映入眼前,副将站在那里,面前是柔瓷侍卫。
只见副将眼中满是怒气,却又不得不委曲求全。
“还望通报一下,宁军副将有事求见。”
侍卫讥笑道:“国师大人是你说见就见的?还是请回吧。”
见了这一幕,萧霜语的怒火一下子便燃起来了,她走上前,厉声道:“宁国遇袭,竟有蛊毒之害,我们本不愿将其与柔瓷相牵连,但贵国竟不愿见我们一面,难道是另有隐情?”
谁知侍卫见了她,面上的神色立刻变了,挂着谄媚的笑容说道:“请您息怒,请您息怒,这件事是我们没了解情况,是小的唐突了,您请进,国师大人正在里面呢。”
萧霜语完全没想到这般状况,身边副将愣住了,连把守的宁军都狐疑地看向这边。
无论对方有什么打算,至少情况不会更坏。
萧霜语示意副将不必担心,迈步踏进了帐中。
和萧霜语想象中不同,帐中的布局并非柔瓷贵族常见具有明显西域特色的装饰,亦或者玄妙神秘一如这位神秘的国师。
帐中内饰简洁素雅,不似柔瓷的风格,反而像是宁国常用的装饰,帐中除了床榻,桌椅等用品便无其他,况是行军驻扎,也算得上是过于简单,但仔细看来,无一处不精细,连桌上的茶杯都是上好的材质,空气中也弥漫着淡淡的草木香。
而那柔瓷国师正端坐在桌旁。
看到他的第一眼,萧霜语便升起了一种熟悉感,就像是多年不见的故人,再见时,已物是人非。
国师有一双好看的眼睛,带着笑意,目光多情却又凌厉,让人第一眼便陷入他漆黑的眼瞳中,十七八岁的模样,面容俊美,剑眉星目,端的是一副翩翩少年郎的模样。
他着一身玄色广袖衣袍,上有金线绣制异兽,庄重奇异,他端坐在那里,身姿挺拔,见萧霜语走进,嘴角不自觉地挂上笑意。
“几日没见,怎么这般生气,可是有人招惹你了?”
萧霜语微低下头,准备行礼,只见下一瞬,就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虚搭着扶起。
她抬头,对上国师有些慌张的眼神,他的手已经收回,却叫萧霜语看出了些手足无措。
萧霜语没想到一个礼对会造成他这么大的反应,对方是柔瓷国师,便是国王也要添几分敬重,更何况她有事相求,放低姿态也是常理。
见她生疏的神色,也不知道对方想到了什么,顿时面色有些苍白,他连忙开口道:“我……可是我哪里做错了?还是刚刚他们惹你不快了?”
萧霜语虽心知侍卫的态度皆是国师授意,却也没有戳穿他,侧身与他拉开距离,“国师大人,不敢。”
“兄长身中蛊毒,情况危急,还愿您能出手相助,”她面色平淡,目光却坚定,“日后力所能及,必无他言。”
“我会出手的,”国师思索片刻,看着她的眼睛道:“但是,我是谁?”
萧霜语根本没有关于他的记忆,所有的事都是才听说,只能道:“国师大人说笑了”
“你又忘了我,”国师轻声自语,又与她对视。
“我是姜鼎,不要再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