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盛相思傅寒江的其他类型小说《傅总别哭,盛小姐携新欢回国啦盛相思傅寒江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魚周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啊!!救命啊!好痛啊!”伴随着惨痛的呼救声,人们陆续从四周赶了过来,越来越多。盛相思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怔怔的看着滚落下去的姚乐怡,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茫然不知所措。喃喃:“怎么会......”她怎么好端端的,就掉下去了?“怎么回事啊?”今天是傅家的家宴,来的宾客不少。赶来的客人们,把滚落下楼的姚乐怡围在中间。“怎么回事?怎么会摔的?”“她,她......”姚乐怡忍痛,看向二楼楼梯口。众人瞬间恍然大悟。“是盛相思推的!”“天哪!盛相思,你再怎么不喜欢乐怡,也不能下这种狠手啊!她可是怀着身孕呢!”“就是!任性跋扈,也得有个度!”“不,不......”面对众人的指责,盛相思煞白着脸,连连摇头。她想解释,不是她......她没有推!可是,没...
《傅总别哭,盛小姐携新欢回国啦盛相思傅寒江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啊!!救命啊!好痛啊!”
伴随着惨痛的呼救声,人们陆续从四周赶了过来,越来越多。
盛相思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怔怔的看着滚落下去的姚乐怡,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茫然不知所措。
喃喃:“怎么会......”
她怎么好端端的,就掉下去了?
“怎么回事啊?”
今天是傅家的家宴,来的宾客不少。赶来的客人们,把滚落下楼的姚乐怡围在中间。
“怎么回事?怎么会摔的?”
“她,她......”
姚乐怡忍痛,看向二楼楼梯口。
众人瞬间恍然大悟。
“是盛相思推的!”
“天哪!盛相思,你再怎么不喜欢乐怡,也不能下这种狠手啊!她可是怀着身孕呢!”
“就是!任性跋扈,也得有个度!”
“不,不......”
面对众人的指责,盛相思煞白着脸,连连摇头。
她想解释,不是她......她没有推!
可是,没有人肯听。
“让开!”
一道低沉的男声,劈开众人,姗姗来迟。
是傅寒江,盛相思新婚不到两个月的丈夫。
“寒江......”
盛相思一喜,正想向他求助。
可是,傅寒江猛抬头,刀子一样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你干的好事!”
“不!”盛相思一凛,连连摇头,“不是我......”
“不是你,那是谁?”
傅寒江根本不信她,俊美的脸上满是对她的厌恶与憎恨!
“难道,是乐怡自己往下跳的吗?你有多跋扈,明里暗里欺负她的那些事,还有人不知道吗?需要我一件件,给你例出来了吗?!”
“!”
丈夫的狠戾绝情,让盛相思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啊......”
姚乐怡痛苦的捂住肚子,靠在傅寒江怀里,气若游丝,“寒江,疼,我好疼啊!”
“乐怡,你怎么样?”
这时,傅老太太也赶了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啊!是血!”
突然,有人惊叫道。
“她流血了啊!”
只见姚乐怡身下,慢慢晕开一滩红色的血迹,越来越大。
“寒江!”姚乐怡害怕的往傅寒江怀里钻,圈住他的脖颈,抽泣着,“呜呜,孩子,我的孩子......”
“别怕!”
虽然这样说,但傅寒江的脸色却并不好,他也慌了。
“我们这就去医院!”
他把姚乐怡打横抱了起来,抬眸的瞬间,狠狠剜向盛相思。
“你最好祈祷孩子没事!否则......”
话没说完,他抱着人转身走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姚乐怡和她的孩子!
傅明珠看了眼盛相思,皱着眉直摇头,欲言又止,“相思,你......你啊!”
“奶奶......”
盛相思刚一张嘴,老人家一转身,也走了。
顷刻间,宾客们都散开了。
没有人在意她。
盛相思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
她在等,等傅寒江回来,她没推姚乐怡,她要跟他解释清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深了,他始终没回来。
天快亮的时候,楼下有了动静。
“寒江!”
盛相思从沙发上弹起来,冲出房门。
走到楼梯口,脚步顿住了。
“奶奶,我要离婚!”
傅寒江的声音里淬着冰,冷酷又决绝。
“你回来!”
傅老太太一把拉住孙子,低喝道。
“胡说八道什么?我答应过相思外婆好好照顾她,你们才结婚就要离婚,她才刚满二十岁,你这是要逼死她啊!”
“我逼死她?呵!”
傅寒江湛湛冷笑,狭长的眼眸中寒芒毕露。
“奶奶,乐怡的孩子没了!那可是大哥的血脉!盛相思却活的好好的!究竟是谁逼死谁?”
“这......”
“当初我就不愿意娶她,是您非逼着我娶!”
傅寒江极为不耐烦,仿佛对他们的婚姻,多一秒都没法忍受。
“如果她能哄您开心,那我认了!可是现在,我没法再接受这样一个妻子!”
“继续下去,我怕我会控制不住,我也不知道,会对她做出什么来!”
“别!”
傅老太太被吓着了,拉住孙子。
想想刚没了的重孙子,一咬牙。
“这样好了,我不让你看见她!我送她出国,让她离你远远的,行吗?”
沉默半晌,傅寒江退了一步,“随您吧!”
盛相思急急转身,跑回了房间,关上门的瞬间,身子一软,跌落在地。
杏眼圆睁,泪水唰的落下。
“寒江,寒江......”
她不知道,原来,他这么讨厌她!娶她,也是被逼的!
她真的不知道......
她父母早逝,她是外婆养大的,十五岁那年,外婆在一场车祸中不幸离世,她成了孤儿。
因为外婆和傅老太太是手帕交,是以,傅老太太收养了她。
傅老太太很疼她,总是对她说,“相思长大了,给奶奶做孙媳妇好不好啊?”
盛相思便甜甜的回她:“好呀。”
于是,嫁给傅寒江,成为他的太太,成了她的梦想!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了一个傅寒江,念书为了他,打扮为了他,她成天跟在他屁股后,不许任何女人靠近他......
她是他的未婚妻,他是她的!
可原来,全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他说她跋扈,说不愿意再看见她!
“呜呜......”
捂住嘴巴,盛相思失声痛哭,泪流成河。
咚咚。
房门被敲响了。
“相思啊,你醒了吗?”是傅老太太。
“醒了!”
盛相思赶紧擦干眼泪,从地上爬了起来,理了理头发,把门打开。
努力挤出抹笑,“奶奶。”
“嗯。”
傅明珠打量着眼前的女孩,眼睛红肿,显然是哭了一夜。
但想到她犯下的错,傅明珠也没法轻易原谅。
傅明珠径自在沙发上坐下,“坐。”
“奶奶。”盛相思已经知道了,她要说什么。
而且,她敏感的察觉到,奶奶对她的态度,和从前不一样了。
傅明珠道,“你以前不是说想要出国念书吗?这样,奶奶给你安排,咱们尽快去。”
这就是要送她走了!
盛相思眼眸一垂,眼泪再次掉了下来。
“相思。”
傅明珠看着不忍心,她是真的疼爱盛相思的。
但姚乐怡还躺在医院里,她得给她一个说法!
老太太狠狠心,叹了口气,道。
“以后啊,你的性子改改吧,有时候,你确实是太任性了。但凡有个女的靠近寒江,你就要闹。”
“有些事,奶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可是,你怎么连乐怡的醋都吃呢?她是你寒川大哥没过门的媳妇啊!”
盛相思张着嘴,哽咽难言,“奶奶,我......”
连奶奶,都不相信她吗?
“收拾收拾,准备走吧。”
傅老太太站了起来,看了眼盛相思。
“好好的,等你都改了,奶奶再派人,接你回来。啊?”
说完,转身走了。
盛相思忙站起身,弯腰相送。
“奶奶慢走。”
她站在那里,仿若失了魂。
却突然,胃里涌上来股强烈的恶心感,她想吐。
“呕——”
盛相思捂住嘴巴,冲进了浴室里。
一通翻江倒海的呕吐,肠子都要吐出来了。
因为吐得太厉害,盛相思去了医院。
“医生,我是什么问题啊?”
做完检查,盛相思等着医生看检验报告。
医生没立即回答,而是问到:“你结婚了吗?”
“?”盛相思怔了下,点点头,“嗯,结婚了。”
“恭喜你。”医生道,“你怀孕了。”
“?”盛相思又是一怔,杏眸圆睁,不敢相信。
这阵子,天气很热,她已经有好些天,胃口不怎么好了,偶尔也会觉得恶心......
原本她以为,只是苦夏,或是普通的肠胃炎。
竟然,是孕吐吗?
如果是昨晚之前,她会很高兴,可现在......
盛相思不敢相信,迟疑的问医生,“会不会,是弄错了?这种事,也有误诊的哦?”
“你上个月例假是什么时候来的?”
盛相思算了算,脸色更是白了几分,“已经......推迟了一个礼拜。”
“那不就是了?”
医生摊摊手,把检查报告放在她面前,“看看吧,血检不会错的,你确实是怀孕了。”
盛相思翻开报告单,白纸黑字,还盖着红章——早期妊娠。
蓦地,她闭了闭眼。
拿起报告,“谢谢医生。”
出了医院,暑天的阳光照在眼皮上,刺激她眼泪都出来了。
盛相思闭上眼,喃喃,“该怎么办啊?”
她和傅寒江结婚不到两个月,算起来,他们同房的次数,并不多,仅有的几次,也都是草草结束。
以前,她以为傅寒江对那方面的事不热衷,其实,她也不太喜欢,因为她总是很疼......
现在,她才回味过来。
他不喜欢的不是那种事,他不喜欢的,是她!
那仅有的几次,只怕还是碍于奶奶的面子,不得已应付她的。
可是,她却怀孕了,偏偏在这种时候!
该怎么办?
这个孩子,要不要留下来?
盛相思只有20岁,还太年轻,这么大的事,她自己不敢做决定。
思来想去,她决定,还是要问一问傅寒江。
毕竟,他是孩子的父亲。
这个时间,傅寒江正待在医院里。姚乐怡流产后,还在住院,需要休养。
为了照顾她,他把公事都带到了病房处理。
盛相思到的时候,在门口被拦住了。
是傅寒江的保镖梁诚和梁实,“太太,请留步,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盛相思茫然的眨眨眼。
“这......是二爷吩咐的。”
傅寒江的意思?
他是怕,她会对姚乐怡不利呢,还是怕姚乐怡看到她会不高兴?
盛相思低下头,灰败又绝望,脆弱中又带着倔强。
攥紧手心,恳求道,“我不进去,麻烦你们告诉他一声,我要见他,有事跟他说。”
兄弟俩对视一眼,“好,可以。”
梁实进去了,把话带给了傅寒江。
“不见。”
傅寒江听完,淡漠的吐出这两个字,泠泠冷笑,“告诉她,离病房远远的!别吵到乐怡休息!”
“好的,二爷。”
梁实转身出去,如实转告了盛相思。
盛相思听完,巴掌大的脸上,血色全无!握紧的双手,止不住颤抖。
“太太,你快走吧!姚小姐随时可能醒过来,要是看到你,就不好了。”
“我这就走。”
盛相思咬着下唇,用力太大,嘴巴咬破了,渗出血来,而她浑然未觉。
走出外科大楼,她停下了。
不行,她不能走!
明天,她就要上飞机,被送出国了!去到国外,人生地不熟,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于是,她站了在门口,等着傅寒江,总能等到他出来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盛相思站到双腿麻木,天空黑沉,紧接着,下起了大雨。
就在盛相思以为,傅寒江今晚会留在这儿过夜时,他出来了!
灯光照在男人身上很柔和,衬着他英俊的脸庞,风度翩翩、矜贵如斯。
“寒江!”
盛相思小跑着,冲向他。
傅寒江一皱眉,“啧,拦住她!”
“是!”
半道上,盛相思被拦住了,根本没法靠近他。
她着急的喊道,“寒江,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可是,傅寒江连个眼角余光都没给她。
司机把车停在了阶梯下,傅寒江径直上前,拉开车门弯腰上去。
盛相思不敢相信,大喊,“傅寒江!我求求你!我是真的有事!”
可是,他充耳未闻,关上车门,吩咐司机,“开车。”
车子开出,盛相思杏眼圆睁,眼看着,就要走远。
“傅寒江!”
那一刻,盛相思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奋力推开了拦住她的梁诚,追了上去。
“寒江!傅寒江!停车!求求你了,停车!呜呜......”
她一边追,一边喊,一边哭。
跑得太快,空气急速窜进肺里,针扎般疼!
可是,车子越开越远,终于,追到大门口时,盛相思脚下一滑,噗通,摔倒在地。
“啊......”
盛相思吃痛惊呼。
车上,梁实往后看了一眼,小声道,“二爷,太太摔倒了。”
是么?
傅寒江扫了眼后视镜,见盛相思趴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不由皱了皱眉。
但只是一瞬,心一横,“摔倒而已,她又不是纸糊的,能有什么事?开快点!免得她追上来,又耍花招!”
“是,二爷。”
车速加快,盛相思眼睁睁的看着,眼里的光,一点点灭了。
她抻着胳膊,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细白的胳膊、掌心,全都蹭破了,渗出血来,和雨水混成一团。
这一刻,剧烈的疼痛,钻心入骨!
盛相思闭上眼,泪水犹如这滂沱的大雨,肆虐......
回到银滩,盛相思身心俱疲,没洗澡,就这么穿着湿衣服倒在了沙发上。
她还有什么路,可以走?
还有谁,能帮帮她?
蓦地,盛相思想起了什么,掏出了手机。她没翻通讯录,而是摁下了一串铭记于心的数字。
摁完后,点了拨号键。
铃声响起,盛相思屏住了呼吸,隐隐期待着。
“喂?”
那端,传来个女人的声音。
瞬间,盛相思眼底的光灭了。
“喂,谁啊?说话啊?”
女人反复询问着,“不说话我挂了啊。”
下一秒,通话结束。
盛相思死死攥着手机,牙关紧咬,泪水不争气的簌簌掉落——是她傻,她就不该打这通电话的!
她把手机一扔,脑袋深埋在抱枕里。
一整夜,浑浑噩噩。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时,头痛欲裂,门铃声一直在响,一声比一声刺耳。
也许是等的不耐烦了,门自己开了。
傅寒江阴沉着一张俊脸,跨步进来。
一进玄关,傅寒江就闻到股食物的味道。
立即皱了眉,“什么味道?”
客厅里亮着灯,厨房的方向也是。家里有人?怎么会?难道遭了贼?
不会,不说贼有没有这个胆子,偷东西就算了,竟然还煮起了饭?
就说银滩的安保,那可是顶级的,隔壁的老鼠想跑进来,都得掂量着有没有命跑。
“谁?!”
傅寒江俊脸一沉,低喝道,“还不给我滚出来?!”
“来了!”
闻声,盛相思答应着,小跑着出来,在他面前站定,双手束在身前。
开口轻轻缓缓,“你回来了。”
瞬间,傅寒江呆住了。
眼前的女孩,身材高挑窈窕,就是太瘦了点,长的倒是很漂亮,尤其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几乎占了一张脸的一半。
他不认识她。
可是,却又有种强烈的熟悉感。
即便如此,傅寒江的脸色也没好一点点,他很不喜欢自己的领域被人入侵。
不论什么理由。
“你谁啊?怎么进来的?”
盛相思微怔,嗤笑了下——他果然,不认得她了......
她抿了抿唇,轻声道,“我是盛相思。”
“嗯......”
傅寒江下意识的轻点头,却猛然一惊,她说她是谁?盛、相、思?
哦,是了。
他想起来了。
奶奶要接盛相思回来的事,他是知道的。
今天一早,奶奶还给他打过电话。他当时应了,只是一忙起来,就给忘了。
傅寒江微眯着眼,打量着盛相思。
她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脱去了少女稚嫩的外壳,仔细辨认,依稀还有以前的影子,多了些女人的韵味。
她比以前,更漂亮了。
哼。
他极轻的冷笑,那又怎样?
外貌再如何出众,也掩盖不了内里败坏的品性!
她回来的正好,有些事拖了近四年,也是时候结束了。
“你在这儿等我会儿,我马上下来。”
傅寒江凉凉的觑了她一眼,径直往楼上去了。
“嗯,好。”
盛相思点点头,望着他的背影渐渐走远。因为他的话,她没走开,安静的站在原地。
等了有一会儿,傅寒江去而复返。
他在沙发上坐下,顺手指了指对面。“坐。”
“好。”
两人相对而坐,傅寒江把一只文件夹打开,放在盛相思面前。“看看吧,没什么问题,签个字。”
这是什么?
盛相思抬眼看去,白纸黑字,赫然写着——离婚协议书。
“这件事,本来四年前就该办的。”
傅寒江淡淡的道,“但是,奶奶不同意,我也只好顺着她。现在......”
盛相思抬眸看他,“奶奶同意了?”
“......”傅寒江一滞,瞳眸缩了缩,如实道,“没有。”
奶奶太固执了,四年了还不肯放弃。这次接盛相思回来,还指望他们能过下去。
怎么可能?
是以,他也早就准备好了。
“可我不喜欢你,这你是知道的。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快四年了,也该结束了。”
盛相思静静的听着,没说话。
以为她不同意,傅寒江皱起眉,“你不同意的话,那我只有起诉离婚。我们分居已经超过两年,起诉的话,百分百判离......”
“不必那么麻烦。”
他没说完,盛相思温声,打断了他,“我同意离婚。”
“你同意了?”傅寒江怔了怔,有些意外。
“是。”盛相思再次点头,“同意了。”
对此,傅寒江着实有些意外。他以为,以盛相思对他的痴狂劲,少不了费一番工夫......
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但对他而言,这是好事。
短暂的震惊过后,傅寒江挑挑眉,“既然如此,就把字给签了吧。”
“好。”
他把笔递给了盛相思。
盛相思认真看完了协议书,摇了摇头。
“房子和钱,我都不要,我是奶奶养大的,本来就欠了你们傅家。”
不要?
傅寒江觉得可笑,“你从十五岁跨进傅家大门,就靠傅家养着,一直到现在。”
包括她这几年出国念书、生活的一切费用。
“你又没有养自己的能力,以后靠什么生活?”
闻言,盛相思一凛,寒意从心底蹿起,默默然攥紧了双手,没有争辩。
“难不成......”
傅寒江半眯着眼,揣测道,“你不拿,是想以后活不下去了,再来纠缠我?”
“我没有。”盛相思眸光敛了敛,果断否认。
“既然如此。”傅寒江无所谓的笑笑,“那就赶紧把字签了。”
“好,我签。”
盛相思浅浅一笑,紧握着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一式两份。
终于,傅寒江放心了。
“民政局那边,等我安排好时间,再通知你。”
“嗯。”盛相思点点头,没异议。
他收了协议书,难得正眼看了看盛相思。
“奶奶马上要手术了,在奶奶康复前,我们离婚的事,还是要瞒着她的。奶奶养你一场,你能配合吗?”
盛相思讶然,他都不要她了,还要她配合他演戏?
“放心。”
傅寒江勾勾唇,“不会让你吃亏,我们的事情全部结束后,我会另外给你一笔钱,当做酬劳。”
哼。
盛相思几不可闻的冷笑,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那行。”
事情办完,傅寒江站起身,“这段时间,我们可能还需要碰面。我住主卧,至于你......”
顿了顿,继续道,“在楼下挑间房吧,自己收拾。”
说完,转身上了楼。
盯着他的背影,盛相思呆立在原地,弯了弯唇。
他让她在楼下挑间房?
要知道,楼下的房间——都是佣人房。她在他眼里,就是个佣人。
盛相思眨眨眼,眼底干涸的一片,没有一滴眼泪。
浅做了几个深呼吸后,转身回餐厅。
餐桌上,面条放的太久,早就泡发、坨掉了。
盛相思坐下,拿筷子挑起面条,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已经凉了,噎得慌。
但她实在是饿得厉害,况且,她也没其他的可吃了。
刚拿起筷子,傅寒江突然又冲了进来。
“盛相思!”
“咳,咳咳!”
猝不及防,盛相思被呛着了,呛咳不止。
“啧。”
傅寒江蹙眉咂嘴,瞄了眼她面前的碗,不由道,“你这煮的什么?能吃吗?”
“面条。”盛相思好了些,“你有什么事吗?”
“面条?”
这一坨坨的,是面条?
傅寒江冷嗤,“你连个面条都不会煮?看来,傅家这些年,确实是把你给娇惯的厉害。”
是么?盛相思微张着唇,无声冷笑。
“对了。”
傅寒江想起找她的目的,指了指她面前的碗,“以后,不要在这煮饭,出去餐厅吃。好好的厨房,给你弄的一股油烟味,乌烟瘴气!”
眉眼一挑,凉凉的睨着她,“记住没?”
“怎么回事?”傅寒江眉心紧拧,隐约可见的暴躁,“没电了?”
手机一收,“算了,不管了!”
她那么大个人,等不到他,难道还不会自己回去?
时间不早了,折腾了一晚上,他也累了,洗澡休息吧。
手一抬,准备放下手机,但突然的,他又停下了。
皱眉低喃,“啧,真是麻烦!”
想了想,他拨通了银滩的座机号。
然而,直到自动挂断,都没有人接。
“怎么回事?”
傅寒江沉了脸,难道,盛相思还没回去?都这么晚了......她该不会还在原地等着他吧?
是不是蠢?!
他把手机随手一扔,蠢成这样,他是真懒得管!
转身上楼进了浴室,洗澡。
花洒一拧开,温热的水淋在身上。然而,脑子却停不下来,总想着盛相思......
这么晚了,她一个女孩子。
即便他很不喜欢她,但是,是他失言在先。
“麻烦!”
低喝一声,傅寒江关了水龙头,随意擦干水渍,出了浴室。
换好衣服,拿上车钥匙,匆匆下楼。
上车时,傅寒江打通了疗养院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傅明珠院子里的责任护士,“我是傅寒江,麻烦看看有没有个叫盛相思的女孩,还留在那儿。”
“好的,傅总。”
电话没挂断,护士去查看了一番,回来告诉他。
“抱歉,傅总,没有你说的那位盛小姐,就只有我们医护加护工在。”
不在?已经走了?
“好的,谢谢。”
挂了电话,傅寒江开车,直奔银滩。
“盛相思!”
然而,推开玄关门,里面一片漆黑,哪里有盛相思的影子?
睡了?
脚下步子移动,去了后面的佣人房。
“对了,她住哪一间?”
他没有走到佣人房,因为,一楼的浴室里,亮着灯。
是盛相思?
浴室的门没关,一眼就能看见里面的情形。
盛相思坐在板凳上,脱了袜子,仔细的查看了脚底板。
庆幸的喃喃:“还好,没磨出血泡来。”
她这些年吃的苦,都长成了茧,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也成了保护她的铠甲。
只是走了两个小时,小意思。
把脚放进身前的脚盆里,里面是微烫的水。
“嘶!烫!”
门口,傅寒江看的皱了眉。
但盛相思并没有把脚取出来,而是舒服的哼哼,“嗯......舒服的很。嘻嘻。”
“盛相思!”
刚泡一会儿,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便被这一声吼给惊的浑身一颤。
傅寒江走近了,周身笼罩着浓重的怒气。
咬紧后槽牙,右手食指用力点了点盛相思,“大晚上,跑去哪儿了?不是让你在原地等着我吗?”
什么?
盛相思愕然,一时没控制住,怒极反笑。
甚至笑出了声,“哈,哈哈......”
“!”傅寒江一怔,怒火更甚,“你笑什么?你要是乖乖在原地乖乖等我,我至于大晚上到处找你?手机还打不通!”
“嗯。”
盛相思突然止住了笑,点点头。
“你说的对,是我的错。我不该自己走回来,就该在那儿等着,等上两小时,等你来接我的——我给你道歉,对不起。”
长长的一番话,每个字都充满了讽刺!
“你在怪我?”
傅寒江看着她的脸,温凉的眉目净是嘲弄。
“难道,你以为你比乐怡重要?”
姚乐怡是他大嫂,是他大哥的爱人!
而他傅寒江,就是为了大哥活着,为了傅家活着的!
他的事,就不提了。
傅寒江冷冷道,“这世上,最该无条件满足乐怡需要的,就是你!你别忘了,你欠......”
他又要提四年前的事了。
盛相思懒得听,“我没怪你,真的。我这样心平气和的,不知道你怎么听出来我是在抱怨的。”
顿了顿,默默攥紧手心。
继续道,“抱歉耽误你的时间了,很晚了,你可以去休息了。”
不等傅寒江回答,盛相思站起身,打算换盆热水,继续泡。
直接无视了他。
傅寒江极淡的轻嗤,算了,没有必要跟她纠缠,反正人是好好的回来了?害他白折腾一番!
转身之际,傅寒江突然顿住,等等——她刚才说,她是怎么回来的?
好像是......走回来的?
他蓦地返身,指着盛相思的脚。
“行了,不必演戏了。”
什么?盛相思茫然的端着水盆,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哼。”
傅寒江乜眼,觑着她,极尽轻蔑之姿态,“你说你是走回来的?怕我不信,所以,当着我的面泡脚?你以为,这样我就信了?”
走回来?
从疗养院走到银滩要多久?
等不到他,不会叫车?可能吗?
指望他信?她是在轻视他的智商!
她是想用这一招,博取他的同情而已!当真是拙劣的手段!她对他,还没死心呢。
傅寒江讥诮的摇着头,“盛相思,苦肉计对我没用,省省吧!”
说完,转身走了。
这次,没再回头。
盛相思怔在当场,一口气堵在胸口......好半天,才缓过来。什么狗玩意儿!
…
第二天,盛相思接到吴经理的电话,去了趟弥色。
她的服装准备好了,让她过去试一试。
顺便,吴经理带着她,看了下舞台。
“熟悉下舞台,那天跳什么,你准备好。第一次登台,非常重要,我可是对你寄予了厚望的!”
“好的,吴经理。”
盛相思不敢怠慢,很认真的走了台,和吴经理确定了当天要跳的舞种,以及曲子。
这两天也需要练习,以确保万无一失。
忙完后,天都擦黑了。
盛相思没回银滩,因为傅明珠发了话,她得去看望傅寒川。明天白天还要忙,没时间,只有晚上去了。
为此,她还‘斥巨资’买了束黄色马蹄莲——花语:尊敬、爱戴。
因为,她自己也是想去的。之前没去,是怕傅家人不乐意。
毕竟,在傅家人,哪怕是傅明珠眼里,她都是‘罪人’。
想起她刚到傅家的时候,傅寒川还是好好的。
比起傅寒江,傅寒川性格要温和很多,就像书里形容的那样,儒雅绅士。
他比傅寒江还要年长,在盛相思面前,自然是大哥哥。
他对她也确实很好,盛相思没有亲哥哥,但她觉得,如果她有,也不可能比傅寒川做的还好了。
到了医院,按照印象,盛相思找到了病区。
可是,到了之后才发现,傅寒川不在原来的病区了。
没办法,她只好给傅明珠打了电话。
“奶奶,寒川大哥换医院了么?我怎么没找到他啊?”
“咦?”傅明珠奇道,“你是自己去的吗?没和寒江一起?”
“他......”
想起傅明珠手术在即,盛相思信守自己的承诺,“他忙,我自己来没问题的。”
“哎。”
傅明珠叹口气,“那行,我告诉你,没换医院,医院盖了新大楼,你往后走......”
原来,是转到后面的VIP楼去了。
“好的,奶奶,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盛相思直奔VIP楼。
…
推开病房门,空气里涤荡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盛相思走到床边,望着熟睡的傅寒川,鼻子顿时就酸了。她抬起手,轻轻的握住了傅寒川的手。
泪水瞬间滚落,“寒川大哥,是我,相思......相思来看你了。”
“嗯。”
盛相思点了点头,“记住了。”
看他一脸嫌弃,补了句,“我一会儿会开窗通风,不会留下味道的,厨房也会打扫干净。”
“你?”
傅寒江不屑的勾了勾唇,“你连个面都煮不好,还会打扫?放着吧,明天等钟点工来。”
撂下这句话,转身上了楼。
终于走了......
盛相思舒了口气,重新坐下。
本来就坨了凉了的面,这下更是惨不忍睹。
盛相思眨眨眼,面无表情的拿起筷子,没一会儿,都吃完了。
吃完后,开窗通气,收拾了厨房,盛相思径直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了下来。
客房什么的,就不必麻烦了,免得他又嫌弃她留下什么难闻的味道。
明天她就会开始找房子,就这样凑合两天吧。
…
第二天一早,盛相思早早的醒了,傅寒江下楼前,她就出门了。
她得赶紧找工作,找住处。
昨晚上,盛相思已经查好了路线,出门后直奔公交站牌,然后转乘地铁。
此行的目的地,是‘弥色’——江城的娱乐场所。
盛相思的专业是现代舞,她是来这里应聘舞者的。
江城人都知道,‘弥色’多少带了些声色性质,是有钱人一掷千金、买快活的销金窟。
但盛相思不怕,她是来赚钱的,她得养活自己,还有......
再者说,她是出卖技艺,不偷不抢,不丢人。
到了弥色,按照虞欢喜告诉她的,找位姓吴的经理。
因为是白天,弥色没营业,她很快见到了这位吴经理。
“吴经理,您好。”盛相思娉婷而立,落落大方。
“你好。”吴经理浅笑着点头,“你就是虞总介绍的那位,叫什么......?”
“盛相思,盛开的盛,相思红豆的相思。”
“对,想起来了。”
吴经理盯着她细细打量了一番,原本就是关系户,又见她长相出众,身材也不错,嘴角的纹路都深了几分。
“盛相思,你被录用了。”
“?”盛相思一喜,虽然有虞欢喜的介绍,但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谢谢吴经理。”
“客气什么?”
吴经理笑着摆摆手,“虞总介绍来的,我还能不给面子?更何况,我有信心,你会在弥色,一炮而红!”
他道,“这样,一会儿你去量个尺寸,要给你做服装,准备行头,过两天吧......这周五行不行?流量大,安排你首次登台!”
“没问题。”
盛相思忙点头应了,她哪里会有问题?
“那就这么定了。”
“好的,谢谢吴经理。”
“......”
出了弥色的大门,盛相思拿起手机,给虞欢喜打了个电话。
响了两声,挂了。
没一会儿,她的手机响了,是虞欢喜给她打来的。
“真是......”盛相思笑着接了,“你怎么又这样?”
她指的,是虞欢喜挂断,再给她打来。
“哪样啊?”
那端,虞欢喜笑着道,“国际长途,贵的很。你又没钱,替你省钱还不好?”
“嗯。”盛相思感激的抿了抿唇,“我知道的,欢喜,谢谢你。还有,工作的事,也谢谢你。”
“成了?”
虞欢喜一怔,高兴的很,“我就说嘛,你肯定没问题的。你安心吧,这边有我呢。”
国际长途太贵,两人捡重要的说了两句,就挂了。
接下来,盛相思就该忙着找房子了。
她跑了好几处地方,但是,都不太满意。要么就是太贵,要么太便宜的,治安环境堪忧。
正准备去下一处,手机响了。
是傅明珠。
盛相思忙划开接起,“奶奶?”
“相思,在哪儿呢?”
盛相思看看周围川流不息的人流和车辆,“没什么事,出来逛逛,江城变化挺大的。”
“是啊。”
那端,傅明珠笑着道,“不着急,既然回来了,慢慢逛,很快就熟悉了——”
话锋一转,说起她打电话的目的。
“你离开江城四年了,奶奶准备给你办个接风宴。”
“啊?”
闻言,盛相思很是吃惊,也觉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不肯接受。
拒绝道,“奶奶,不用了,我不需要什么接风宴。”
“欸?怎么不需要?”
傅明珠不同意,“你是寒江的太太,既然回来了,就得让大家都看看。也免得时间久了,人还以为寒江是单身呢。”
闻言,盛相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傅寒江的确是单身,没错。
“奶奶,没有这个必要吧......”盛相思仍旧试图拒绝。
“要的呀。”
傅明珠叹息着,“你外婆临终前,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她把你托付给我,让我好好照顾你......相思,奶奶这几年没管你,你说实话,是不是生奶奶的气了?”
“奶奶,没有。”
盛相思慌忙否认。
看来,是没法拒绝了。
“那,就照奶奶的意思办吧。”
她不过是个配合演戏的提线木偶,去露个脸,就当是报答傅明珠那五年的养育之恩吧。
“这才乖嘛。”傅明珠高兴了,“奶奶会让人好好筹办的,让你风风光光的。”
“谢谢奶奶。”
挂掉电话,盛相思长叹口气,也没了找房子的心情,时间也不早了,索性就回了银滩。
下了公车,她在小区的超市买了几个面包。
傅寒江不许她开火,就只能啃面包了。面包还是太贵,只可惜这附近没有菜市场,买不到馒头。
回到银滩,就着白开水,盛相思把面包吃了,剩下的放在冰箱里,够吃几顿了。
然后,换上练功服,开始跳舞。
正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身为舞者,盛相思是一天都不敢落下练习的。
当晚,傅寒江没有回来。
盛相思自然不会在意,别说现在了,即便是他们结婚的那两个月,他也不是每晚都回来。
那时候,她会缠着他问。“昨晚你去哪儿了?”
回应她的,是傅寒江冷冷的白眼,和不耐烦的语调,“你管得着吗?别以为成了傅太太,就可以干涉我的事!”
“你已经如愿当上了傅太太,我会好吃好喝的供着你,过好你的日子就行!”
现在想想,盛相思觉得自己......真是贱啊。
一夜无梦。
第二天,盛相思照旧出门找房子。
她在租房网站上看了不少房子,一处处都看了。花了一整天,终于有个合心意的。
正准备联系中介,不料,手机响了。
是傅寒江。
盛相思面上淡淡,接起。“喂。”
“你在哪儿?”
那端,一开口就听出他的不耐烦。
“为什么没在银滩?”
嗯?盛相思诧异,他这么说,难道他这会儿在银滩?
盛相思没回答他的问题,反问他,“你有事吗?”
“你问我?”
傅寒江讥诮道,“奶奶给你准备的接风宴,她不是告诉过你了?你现在问我什么事?”
哦!
盛相思记起来了,“就是今晚?”
“是!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来!”
“放手!”
肌肤相触的瞬间,盛相思触电般,奋力挣开了傅寒江。
“?”傅寒江怔了怔,看着自己被甩开的胳膊,眼底闪过一丝错愕,“盛相思,你甩我?”
“我......”
盛相思避开他的视线,吱唔道,“我自己能走,我跟着你就行。”
“怎么?”
傅寒江挑眉,泠泠嗤笑,“不想被我碰?”
他上前两步,逼近盛相思,咬着后槽牙。
低语,“你以为我想碰你?要不是你叽叽歪歪的,我至于出手拉你?我没嫌弃你,你到嫌弃上我了?”
盛相思垂着眼帘,睫毛轻颤着,没说话。
哼。
傅寒江冷笑一声,转身先走,“跟上!”
“哦,好。”
盛相思答应着,暗暗舒口气。她刚才的反应确实是大了点,但是,她没法控制。
他的手贴上来的瞬间,她只觉得,好像条毒蛇在她手上爬......
让她又害怕,又想吐。
于是,反应就激烈了点......
傅寒江走在前面,他身高腿长的,远远甩开了盛相思一截,回头一看,满满的不悦。
“能不能走快点?”
“哦,好!”
盛相思点点头,小跑起来。
傅寒江站在原地等着她,半眯着眼,暗暗思忖——盛相思竟然甩开了他?
想想以前,恨不能整个人贴在他身上的小丫头......
看来出国几年,她的确是改了不少。
挺好,是他想要的。
送她出国的决定,是对的。
她以前要是这么‘识相’,他说不定能像大哥寒川一样,好好拿她当个妹妹......
两人一前一后,快到车库时,傅寒江的手机响了。
他停下脚步,接起。
“喂,乐怡。”
闻言,盛相思也是一怔,跟着停下来,往边上退了两步,礼貌的避开他们的通话。
那端,不知道姚乐怡说了什么,傅寒江脸色一沉,急急道,“你待着别动,我这就过来!”
说完,挂了。
回头看了眼盛相思,命令道,“在这儿等我!”
然后,转身跑了。
“喂......”
盛相思张了张嘴,想喊他没喊住,只能作罢。
其实她想说,她不用他送的,他尽管去照顾姚乐怡就好......
现在,他既然让她等,那就等会儿吧。
傅总的脾气实在是不好,比起四年前,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
“乐怡!”
傅寒江匆匆赶到洗手间。
他原本以为她已经跟助理先走了,没想到还在这里。
“寒江。”
姚乐怡正由助理陪着,在洗手间外的长椅上坐着,看到傅寒江来,笑着挥了挥手。
傅寒江大跨几步,走到她面前,“怎么样了?怎么会伤着脚的?”
“就是崴了一下。可能晚上喝得有点多,从隔间出来,没看清阶梯,一脚踩空了......”
姚乐怡笑着摇头,“没事的......”
“怎么没事?”
助理嗔着,打断她,“傅总面前,你也不说实话?脚踝都肿起来了!”
说着,弯腰撩起姚乐怡的礼服裙摆。
“傅总,您看看。”
傅寒江看到了,姚乐怡的左脚脚踝肿起来好大一块,他拧了眉,脸色很不好。
“这还要瞒着我?”
“是我不好。”姚乐怡弯了弯唇,“我不是不想你担心吗?”
“你这样,我更担心。”
他犹豫了下,问到,“还能走吗?”
“哪儿能啊?”助理抢着,替她回答了,“刚试着走了两步,疼的不行,这才给您打的电话。”
“嗯。”
傅寒江皱眉点头,“得去医院。”
他弯下腰把姚乐怡打横抱起,嘱咐助理,“你去开车。”
“好的,傅总!”
姚乐怡靠在傅寒江怀里,抿着唇,不好意思的道,“又给你添麻烦了。”
“说什么呢?”
傅寒江拧眉,不悦的道,“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嗯。”姚乐怡浅笑着,低下了头。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盛相思看了下手机,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傅寒江还没回来。
她笑着摇摇头,无比笃定,他不会回来了。
他就这样,把她丢在这里了。
意料之中,傅总正常发挥而已,她已经习惯了。
收了手机,盛相思往外走。
这个点,已经没有公车通到这边了,她是没有那个闲钱叫车的,没事,她有两条腿。
走着回去吧。
…
傅寒江陪着姚乐怡去了医院,看过医生。
她的脚踝是韧带拉伤,没有伤着筋骨,打上石膏绷带,养养就好,不需要住院。
处理过后,他把她送回了傅家老宅。
姚乐怡虽然没和傅寒川登记注册,但是,她有过他的孩子,即便这个孩子没能保住。
但傅家早就认了她大儿媳的身份,这些年来,她一直在傅家住着。
傅明珠上了年纪,老宅里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也都是她在打理。
“早点休息。”
傅寒江把她送进房里,放在了床上。“晚安。”
“嗯。”姚乐怡笑着点头,“晚安......”
“寒江。”想了想叫住他,“你是回银滩吧?”
不等傅寒江回答,她有些落寞的道,“应该的,相思回来了,你该回去陪着她,你要是夜不归宿,她又该闹了......”
“嘁。”
傅寒江不屑的冷嗤,“她有什么可闹的?她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很快我们就......”
话到这里,傅寒江突然一凛,脑子里一个激灵,想起了什么——
对了,盛相思!!
他把她丢在疗养院了!
“啧。”
傅寒江懊恼的闭了闭眼,他居然给忘的一干二净!
抬起手,看了看腕表,都过去两个多小时了,她该不会还在原地等着他吧?
应该没人会那么傻吧。
“乐怡!”
傅寒江急急道,“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哎,寒江......”
姚乐怡想要叫住他,但是,没能成功。
可心跳,却无可遏制的加快了。
他刚才说......盛相思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四年了,他们终于要离婚了么?
姚乐怡咬着下唇,微皱着眉,若有所思......
往楼下跑的同时,傅寒江迅速点开通讯录,翻到盛相思的号码。
然而,拨出去后。
关机了,打不通。
傅寒江拧着眉,不死心,接着打。
然而,打了几遍,都是一样的结果。
蓦地,盛相思一顿,他说的,是四年前的事......
是啊,在他心里,她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盛相思弯了弯唇,不动声色的抽出了胳膊,顺了他们的心意。
“奶奶,都怪我不小心。”
“这......”
傅明珠皱眉叹息,“怎么这么不小心?这要我怎么跟大家介绍你?别人误会傅家对你疏忽不说,这太失礼了,你以后怎么和他们打交道?”
老太太去看傅寒江,“没有备用的礼服吗?给相思换上,她穿这个怎么行?”
“奶奶。”
不等傅寒江回答,盛相思笑着道,“不需要麻烦了,既然不方便,那就不必介绍了。”
“啊?”
傅明珠讶然,“这怎么行?这是给你办的接风宴,怎么好不介绍你的?”
不止老太太,就连傅寒江、姚乐怡,都有些吃惊,疑惑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盛相思无视了他们,只朝傅明珠笑着,“没关系的,奶奶给我办的接风宴,心意我已经感受到了,其他的,不重要。”
“这......”
见老太太还有顾虑,她补了一句,“来日方长,以后有机会的。”
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傅明珠拉着盛相思的手,轻轻拍了拍,“只是委屈你了。”
“奶奶别这么说,我不委屈。”
盛相思笑着抽出手,“奶奶,客人们都还在等着,您快过去吧,我穿成这样,就不好陪着您了。”
“哎......”
傅明珠无奈的叹口气,点点头,“那你好好照顾自己,一会儿来陪奶奶说说话。”
“好的,奶奶。”
“奶奶。”
姚乐怡挽住傅明珠的胳膊,插科打诨,“别舍不得了,相思已经回来了,以后陪您的日子多着呢,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今晚,就让我陪着奶奶吧。”
“你啊。”
傅明珠拍拍她的手,“奶奶也一样疼你,你们啊,都是奶奶的好孙媳妇。”
她们说笑着,走了。
傅寒江跟在她们身后,走出两步,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看盛相思。
远远的,看到盛相思渐渐走远。
纤瘦的身影,看起来,孤单又落寞,他不由皱起了眉......他是不是做的有些过了?
“寒江?”
前面,姚乐怡见他没跟上来,回头看了看他。
却发现,他的视线,落在盛相思的身上......
她抿了抿唇,“刚才我那么说,你是不是怪我了?”
“没。”
傅寒江收回视线,摇头,“你是不想奶奶操心,你做的很好。我怎么会怪你?”
姚乐怡弯了弯唇,“你了解我的心意就好。快走吧。”
“好。”
…
盛相思这一桌太偏,没坐几个人,还都是些生面孔,盛相思一个不认识。正好,落个清净。
然而,事与愿违。
女孩子们盯着她的穿着,叽叽喳喳。
“她谁啊?”
“不知道啊,穿成这样,也能来傅老太太的宴会吗?”
对她们的议论,盛相思充耳不闻,只顾埋头吃东西,刚才那些餐前菜,她没吃饱。
这汤真好喝。
盛相思放下勺子,双手捧起汤碗,仰头大口喝。
“呀!”
“她好粗鲁啊!”
“我们快走吧。”
几个女孩,很嫌弃的走开了。
盛相思放下汤碗,面上毫无波澜。清净了,真好。
身边的椅子,突然被拉开,有人来了?
盛相思疑惑着,抬头一看,傅寒江单手搭在桌面上,侧着身子,面对着她。
他来干什么?
她又有哪里,让他看不顺眼了吗?
“你,有事?”盛相思小声开口。
“没事。”
傅寒江眉头紧蹙,看了眼她面前的盘子,就这么一会儿,骨碟都满了。她是真的很能吃啊。
他记得,她以前,饭量没这么大啊。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过来,大概,是愧疚吧。
他是不喜欢盛相思,但一码归一码,毕竟,这是为了她办的接风宴。
结果,她连个面都没露。
“咳。”
傅寒江清了清嗓子,“那个......今晚是不凑巧,乐怡是我大嫂,如今又进了娱乐圈,她这些年,不容易,所以......”
说到这里,停住了。
但盛相思听明白了,他是来道歉的?
挺有意思,傅公子就连道歉,都吝啬的不肯说出‘对不起’三个字,诚意何在?
盛相思淡淡一笑,“我知道,刚才我都听见了。”
她这样平静,傅寒江心里越发不舒服,破例关心了她一句,“你没不高兴吧?”
盛相思微怔,觉得好笑。
原来,绿茶是不分男女的。
算了,跟他计较什么?他们已经没关系了......
这么想着,盛相思笑着摇头,“没有。你不是说了?是我欠了姚乐怡的。”
她看着,确实不像生气的样子。
傅寒江没觉得不妥,“你明白就好。”
见他还坐着,盛相思不解,“你不走吗?”
她是在催他?
傅寒江讶然,以前恨不能一天24小时粘着他的人,竟然催他走?
“不着急。”
莫名的,他还就不想走了。
看了看桌上,拿起筷子,夹了只帝王蟹到她盘子里,“我记得,你以前喜欢吃的。”
“??”
盛相思受宠若惊,傅公子竟然记得她的喜好?
忙道谢,“谢谢。”
“不客气,吃吧。”傅寒江挑挑眉,站起身。“奶奶和乐怡还在等我,我过去了。”
说完,走了。
盛相思看着他的背影,勾了勾唇,傅公子的‘歉意’也就这么点了,给她夹只螃蟹,就是天大的‘恩赐’了!
“嘁。”
她嗤笑着,摇头。
用筷子夹起那只帝王蟹,放到了一旁的空盘子里。
不是她矫情,不肯吃傅寒江夹的东西。
她以前是很喜欢吃帝王蟹没错,但,那是以前的事,人是会变的,她现在......不喜欢了......
宴会无趣又难熬。
为了傅明珠,盛相思坚持到了最后。
看着姚乐怡站在原本属于她的位置,和傅寒江并肩而立,谈笑着,一一送走宾客,她觉得挺好。
就当做,是报答傅明珠那五年的养育之恩吧。
送走宾客,宴席终于散了。
盛相思被傅明珠叫到了房里。
“相思。”傅明珠握着她的手,叹道,“今晚委屈了你——回来这两天,去看过你寒川大哥么?”
“......”盛相思一凛,摇了摇头。如实道,“没有。”
“哎。”傅明珠叹息,“已经过去四年了,寒川以前很疼你的,抽个时间,去看看他吧。你回来了,总要让他知道的。”
“是,奶奶。”盛相思点了点头。
奶奶是真的,拿她当一家人的。
“时间不早了。”傅明珠看了下墙上的挂钟,“我就不留你了,早点回去吧。”
“好的,奶奶晚安。”
“好。”
出了房门,竟然看到了傅寒江。
他似乎是在等她,一见她出来,转身便走,“走吧。”
盛相思下意识的拒绝,“不用了......”
他不应该,和姚乐怡一起走吗?她实在不想夹在他们中间。这一晚上,她还没受够吗?
“啧。”傅寒江瞬间不耐烦,“叫你走就走,你是我带来的,我能让你自己走?再说了......”
他往门里瞄了瞄。
“要是让奶奶知道,我们不是一起走的,她会不高兴!”
他抬手,扣住了她的手腕,“跟我走!哪儿那么多废话!”
“跑哪儿去了?”
傅寒江皱着眉,毫不掩饰的不耐烦。
那边奶奶已经做完了理疗,马上要开席了,他只是去处理点事,一转身却不见了盛相思。
“别着急。”
姚乐怡浅笑着,劝道,“她是第一次来,对这里的环境不熟悉嘛。”
哼。傅寒江冷笑,“不熟悉就该老实待着,不知道在原地等我?净给人添麻烦!”
“好了,别生气了,我陪着你一起找。”
姚乐怡突然停下,指了指某个方向。
“咦?寒江,你看,那儿是不是她?”
傅寒江抬眸定睛一看,还真是。
他点点头,“是。”
还有些惊奇,“她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你倒是眼尖,一眼就认出来了。”
“嗯。”姚乐怡笑着道,“我是女人,女人是要敏感些。走吧,别耽误了开席。”
两人一同,走到盛相思面前。
盛相思嘴里咬着布朗尼,腮帮子鼓鼓的,嘴角还沾着碎屑,看到他们过来,忙放下了盘子。
啧。
傅寒江嫌弃的皱了眉,“什么吃相?今天来的,都是贵客,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他这是嫌她给傅家丢人了?
盛相思咽下嘴里的食物,拿餐巾擦干净嘴角,没有争辩,安静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嗯?
傅寒江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怎么回事?她这态度......
要是以前,她早就蹦起来,和他吵了。
这次,居然这么安静。
不是他希望她吵,而是,她这样一副委屈的表情,倒像是他欺负了她似的,让他很不舒服。
他不悦的道,“盛相思,你什么意思?”
什么?盛相思不解,茫然的眨眨眼,“我怎么了?”
他说的,她都听了,有哪里不对吗?
“你......”傅寒江气结,胸腔里莫名蹿起股火。
“行了。”
姚乐怡拉了拉他,充当和事佬,“少说两句,奶奶还等着开席呢。”
“算了!”
傅寒江只好忍着不痛快,睨着她,“跟在我们后面,准备开席了!”
“哦。”
盛相思本来是坐着的,闻言,放下餐具,站了起来。
“等等!”
突然,姚乐怡叫住了她,定定的看着她。
盛相思一脸莫名,但她很快明白了。
她和姚乐怡面面相觑,她们身上的礼裙是一样的——她们撞衫了!
难怪,之前那些千金也包括田欣,会把她认成姚乐怡......
眼下麻烦的是,在这样的场合,最忌讳的便是撞衫。
接着,傅寒江也发现了。
姚乐怡的礼裙是她自己准备的,而盛相思的礼裙是他让容峥从高定店随意拿的,哪里想到,竟然撞了!
“没关系。”
姚乐怡抿唇笑笑,大方的道,“撞就撞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不行。”傅寒江却不赞同,“还嫌我们傅家的话题不够多吗?”
她俩今天要是穿得一样开席,今晚,关于傅家妯娌俩暗地里较劲的流言,便会传遍整个江城!
“那......”
姚乐怡想了下,“我去换了吧?只不过,我没带备用礼服,得让经纪人送来,只怕,就不能陪奶奶开席了。”
于是叮嘱傅寒江,“你帮我跟奶奶说一声......”
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等!”
傅寒江却拉住了她,“不行!你不能缺席。你忘了,你是什么身份?”
姚乐怡是什么身份?
姚乐怡如今在江城,是炙手可热的大花青衣之一。
加上,她是傅家长孙傅寒川未婚妻的身份,在江城颇受关注。
她今晚要是缺席了开席,明天还不知道媒体会怎么写。
对此,姚乐怡不在意的笑笑,“没关系的,今天也没邀请主流媒体......”
傅寒江还是不同意,“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有个手机,就能制造新闻,小心点好。”
“你说的有道理。”姚乐怡为难了,“那这......”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该怎么办?
傅寒江一扭头,视线落在了一声不吭的盛相思身上,斟酌片刻,冷声道。
“你去把礼裙换了!”
果然如此。
听他们叽叽喳喳个没完,盛相思早料到是这个结果了,弯了弯唇,淡笑着点头。
“好。”
但有个问题,她不得不问。
“我要是换下来,穿什么?”
她这么一问,傅寒江才想起来,她是换了衣服来的,别说备用礼裙了,就连见常服,她都没有。
傅寒江也犯了难。
“这样吧。”
姚乐怡好心帮忙,“我的后备箱里,有备用的常服,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先应付一下。”
穿她的旧衣服?盛相思听了,没立即回答。
“怎么?”
傅寒江皱了眉,不阴不阳的道,“不乐意?穿乐怡的衣服,委屈你了?”
“不是。”
盛相思摇了摇头,“她的衣服,很贵吧?我是怕弄脏了或是弄破了......”
这是实话。
她没钱,赔不起的。
“你在逗我吗?”
傅寒江冷眼睨着她,“要你赔了?即便赔,还不是花傅家的钱?”
既然他这么说,盛相思也不再纠结,看向姚乐怡。
“那就谢谢你了。”
“哪里话?都是一家人,别客气。”姚乐怡笑笑,转身去吩咐经纪人取衣服。
而盛相思,则先一步,回房间里等着。
看着她的背影,傅寒江微微眯起眼。她好像,是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装的,还是真的?
那边等着开席,傅寒江带着姚乐怡先过去傅明珠身边。
“来了?”
傅明珠往他们身后看了看,奇道,“怎么只有你们,相思呢?”
“她......”傅寒江皱着眉,吱唔着。
“奶奶。”
还是姚乐怡反应快,弯下腰来,解释道,“相思有点不舒服,一会儿就到。”
“不舒服?”傅明珠皱眉,“要不要紧啊?”
“不要紧的,奶奶。”姚乐怡温温静静的笑着,提醒她,“先开席吧,大家都等着呢。”
“哦,好。”
不好怠慢了宾客,傅明珠只好吩咐。
“抱歉啊,各位,相思有点不舒服,让她休息一会儿,咱们先开席吧。”
有傅寒江和姚乐怡在,宴席热热闹闹的开始了。
等到盛相思换了衣服出来,傅明珠一看,吓了一跳,“相思,你怎么穿成这样?”
礼裙不见了,换成了条日常的休闲短裙,露出一双笔直的逆天大长腿,和在场的名媛千金们,格格不入。
“我......”
“奶奶!”
盛相思刚要解释,姚乐怡打断了她,“是这样的,相思刚才喝饮料,不小心洒到裙子上了,我只好拿了我平常穿的,给她换上。”
一边说,一边朝着盛相思使眼色,暗示她不要说出实情。
傅寒江正好站在她身后,明白了姚乐怡的意思,握住她的胳膊,在她耳边低语。
声音低的,只有他们才能听见。
“听乐怡的,别忘了,你欠她的!”
盛相思紧赶慢赶,回到银滩。
没看到傅寒江?
正好,她先上个洗手间。
却不料,一推洗手间的门,傅寒江却在里面。
他似乎是在换衣服?上半身光着......
“盛相思!”傅寒江铁青着脸,咬牙低喝,迅速套上了衬衣。
“对不起!”
盛相思迅速关上门。她哪儿知道,他在里面?他为什么用一楼的浴室?
里面。
傅寒江阴沉着脸,下意识的瞄了眼后背......她该不会,看见了吧?
没一会儿,傅寒江换好了衣服出来了。
他指了指茶几上的大盒子,朝盛相思道,“去把衣服换上!”
盛相思明白,这里面应该是礼服。
傅家举办宴会,即便只是为了她,也不会敷衍。
“好。”
盛相思点点头,抱起盒子。
很快,盛相思出来了。
身上一袭米杏色露肩礼裙,裙摆一直拖到脚面。因为是参加宴会,她涂了隔离,浅描了眉,涂了个口红。
幸好,她虽然穷,但由于职业的缘故,简单的化妆品还是必须有的。
虽然是淡妆,但她底子好,五官很深,属于浓颜系美人那一挂。
简单一打扮,就衬托出艳色来。
傅寒江看着她,下意识的眯了眯眼。
高挑的个子,白皙的皮肤,一头长发绾在脑后,露出一截细腻的天鹅颈。
美艳,不可方物。
一时间,傅寒江有些怔忪。
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有一副出色的皮囊。
多年前的她,就漂亮的像个洋娃娃。
而眼前的她,二十出头,褪去了少女的青涩,犹如玫瑰初绽......
傅寒江觑着她,问到,“你刚才,看到了?”
“什么?”盛相思一脸茫然,看到什么?
看她的表情,不像是装的,她应该并没有看到......他的背。
傅寒江转身先走一步,“跟上!”
…
接风宴,就在傅明珠所在的城南疗养院举办。
因为老太太的身体不方便,不适合奔波。
好在,老太太在疗养院是住的独立院落,院子里有片草坪,办场小型的家宴,是不成问题的。
司机载着他们直奔疗养院,一路上,盛相思两眼看着窗外,一声不吭。
傅寒江在她旁边坐着,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自在。
似乎是,太安静了?
想想以前,盛相思成天围着他,叽叽喳喳,永远有说不完的话,吵得他头疼!
现在,怎么这么安静了?
事出异常,必定有‘妖’!
难道,这是她的新花招?
他摇摇头,不管了,她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不论她出什么新花招,离婚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到达疗养院,傅寒江领着盛相思,先去见傅明珠。
可是,不巧的很,医生正按照惯例,来给她做理疗。
“相思。”
傅明珠握住盛相思的手,“理疗得有半个小时,你先自己玩一会儿,好多年没见了,和大家打打招呼。”
“好的。奶奶。”盛相思淡笑着点头。
可傅明珠还是不放心,看了眼傅寒江,吩咐他,“你陪着相思,照顾好她。”
“奶奶......”傅寒江皱了眉,他不愿意。
“怎么?”
傅明珠脸色一沉,“我听了你的话,你就不能听听我的?”
老太太指的,是四年前把盛相思送走后,不许她们联系的事......
对此,傅寒江无话可说。
他再不愿意,也只能点头,“行吧。”
“好了。”
傅明珠放心了,拍拍盛相思的手,“去吧,跟着寒江,有什么不懂的,问他。”
“好的,奶奶。”
全程,盛相思只有点头的份。
…
出了房间,盛相思紧跟在傅寒江身后。
穿过客厅,到了外面的院子,一路上,能感觉到,不少双眼睛落在了他们身上。
甚至,能听见议论声。
“哎,跟着傅二爷那人谁啊?”
“是姚乐怡么?”
“不像,姚乐怡没她高。”
“不许人穿高跟鞋吗?”
盛相思听了,暗暗发笑。
她知道姚乐怡和傅寒江感情好,但是,把她认成姚乐怡,未免夸张。
她们俩从身材到样貌,可是丝毫没有相似之处。
“喂?”
身前的男人,突然停下来,握着手机接电话。
“东昌那件事......是这样的......”
听起来,似乎是生意上的事。盛相思听不懂,也没兴趣,老老实实的站着不动。
傅寒江突然加快了步伐,盛相思忙要跟上。
却不料,他转身看着她,不悦的道,“我要处理点事,别总跟着我!”
说完,大步走开了。
盛相思怔怔的站在原地,心如止水,毫无波澜。
他抛下她是常理,只是,接下来,她该干嘛去?
手放在胃部,揉了揉。有点饿了,今天一整天,她只啃了两块面包。
正好,吃点东西。
盛相思来到了自助食物区,拿了盘子,取东西吃。
这可都是好吃的啊,这么好吃的东西,她四年没吃过了......
“乐怡!”
突然,肩上被人轻轻拍了拍。
盛相思微怔,转过身。
“咦?”
拍她的,是个年轻女孩。
盛相思对她,还是有印象的。
当年除了她之外,追着傅寒江最凶的就是这位了,姓田,叫田欣。
田氏千金。
那时候,大家都说,如果没有盛相思,那么,田欣是最有可能嫁给傅寒江的。
是以,盛相思和田欣,那是死敌。
“你不是乐怡,你......”
既然盛相思能认出田欣,田欣在仔细观察后,也认出了她,只是,不太确定。
“你是,盛相思?”
田欣不是自己一个人,她身边还跟着几个小姐妹。
一听‘盛相思’三个字,都很吃惊。
齐齐看向她。
“谁?盛相思?”
“她回来了?”
“嘿。”有姐妹笑道,“多新鲜呐,今天这宴会,就是傅老太太给她办的,接风宴呢!你居然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啊,我是听说有宴会就来了。天哪!盛相思竟然回来了!”
众姐妹一脸嫌弃。
“我要是知道,就不来了!给她接风,晦气死了!”
“完了完了!盛相思竟然回来了!江城以后不得安宁了!”
对她们的话,盛相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继续取东西吃,机会难得,她得把握。
举着夹子,伸向了一盘布朗尼,夹住了。
稍迟一秒,另一只夹子也伸了过来。
抬头一看,是田欣。
“呀。”
田欣诚惶诚恐,慌忙松开手,“你夹吧,你夹吧,让给你,我不是很想吃。”
哼。
盛相思极轻的冷笑,说的好像,真是她让给她一样!
真是清明前的碧螺春——好一杯绿茶。田欣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没变。
要是以前,她一定会揪住不放,大闹一场。
现在么......
“谢谢。”
盛相思浅浅一笑,夹起块布朗尼放到盘子,端着走了。
身后,叽叽喳喳。
“怎么回事?她居然没跟你吵?”
“她和以前,不一样了啊!”
“哼。”田欣冷笑,“不一样?没听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装腔作势!”
她盯着盛相思身上那件礼裙,勾了勾唇,“哼,等着吧,有好戏看!”
话音未落,远远看见了姚乐怡。
她一袭米杏色露肩礼裙,裙摆一直拖到脚面,挽着傅寒江的胳膊,笑意盈盈。
医院里。
傅寒江的手机再次响了,还是傅明珠。
“奶奶......”
傅寒江知道奶奶是为了什么事,不想和奶奶起争执,搪塞道,“我们回去了,马上到家了。”
“是么?”
傅明珠冷笑着,“那你让相思跟我说话!”
“这......”
“我就知道!”傅明珠毫不客气的拆穿他,“做不到是不是?因为,你根本就没和相思在一起!”
傅明珠唉声叹气,“我给相思打电话了,她总也不接,你让她自己走了,是不是?”
“奶奶......”
“寒江啊!奶奶为了你,丢下她四年没管!你就不能也顺顺我的意思吗?”
傅明珠着急了,“我马上就要手术了,你是不是要我走的不安心啊?”
“奶奶,你说什么呢?”
没有办法,傅寒江只有随了傅明珠的意思。
“她才走一会儿,我现在去追,行了吧?”
“那好!”傅明珠马上道,“到家了,你们一起给我打电话!”
“是。”
傅寒江无可奈何,只有答应。
挂了电话,朝姚乐怡摊摊手。“我得走了。”
“嗯。”
姚乐怡就在他身边坐着,都听见了,“奶奶心善,你去吧,我没事的。”
看了看窗外,“再说,这一带确实偏,她一个女孩子,可别真出什么事。”
“还说奶奶心善,你也是一样。”
傅寒江站起身,“那我走了。你照顾大哥,别太辛苦。”
“嗯,知道了,快走吧。”
“好。”
傅寒江一转身,姚乐怡的面色陡然一沉,眼帘垂下,掩盖住了不知名的情绪。
…
出了病房,傅寒江立即给盛相思打电话。
今晚,倒是打通了。
但是,也没有用。
因为,她根本不接!不论他打多少次,都是一样!
“又是怎么回事?”
傅寒江开着车,出了医院,一路上寻找着盛相思的身影,想着她大概没走远?
这一片,很难叫车的。
然而,一路上,并没有找到她。
难不成,她已经叫到了车子,回银滩了?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于是,傅寒江油门一踩,直奔银滩。
“盛相思!”
一进玄关门,客厅照旧一片漆黑,鉴于昨天的经验,傅寒江径直往后走。
然而,今晚的浴室灯没亮。
已经回房睡了?那也得给她叫起来。
要不是奶奶一定要他们一起给她打电话,他是真的懒得找。
“她住哪一间?”
傅寒江不清楚,索性一间间找,然而......没有,哪一间都空空荡荡,都没有!
甚至,他才发现,客房根本就没有被打扫过,连床单都没铺,压根没有住人的痕迹。
怎么回事?
这两天,盛相思睡的哪儿?
…
警局。
“姓名。”
“盛相思。”
“年龄。”
“24。”
“家庭住址。”
“......”盛相思卡了壳,摇摇头,“没有。”
“?”询问的警察抬起头,皱了皱眉,“那你是住桥洞?还是露宿街头?”
“嗯,都行。”盛相思点点头。
“胡说八道!”警察厉声喝道,“问你话,你老老实实回答!”
看她穿戴打扮,是流浪汉的样儿吗?
哎......盛相思无奈的叹口气,“警官,我说的是实话,我没有住处,这是事实。”
“......”
警察默然,还是个刺头?
那边,另一名警察带着‘摩托男’来了。‘摩托男’的伤口已经处理过,包扎过了。
脑袋上缠着一圈绷带,被警察摁在了椅子上。
瞪了眼盛相思叫嚣道,“警官,她杀人!我要告她,让她坐牢!”
“老实点!”
“喊什么喊?当这儿是你家?”
警察制止了‘摩托男’,看向盛相思,“你说说看吧,为什么把人打成这样?”
盛相思面色无波,淡淡道,“他对我动手动脚,我是自卫。”
“自卫?”
‘摩托男’蹦了起来,“警官,你们可看好了,她一根头发都没少!我的脑袋被她开了瓢!说我动手动脚,证据呢?哪个正经姑娘在包里装块砖头啊?”
“坐下!安静!”
警察指着他,“事实是什么样,我们会查!”
警察商量着,去调那段路的监控。
然而,那段路太过偏僻,也不是在主道上,根本没有监控。
但是,警方也查到了,‘摩托男’是有前科的,曾经因为涉黄,被拘留过。
警察甲:“女孩说的应该是事实。”
警察乙:“没证据,男的死不承认,能怎么着?”
“哎,建议他们和解吧。”
“什么,和解?”‘摩托男’摇头如拨浪鼓,“我不同意!她砸得我脑袋开花,不能就这么算了!”
“安静!”
警察一拍桌子,“行啊,你告,上了法庭,都是口说无凭,你别忘了,你是有前科的,今晚你还喝了酒,看法官信谁的?”
“这......”
一听这话,‘摩托男’怂了,磕磕绊绊,“行,行吧,和解就和解。”
看一眼盛相思,“让她赔钱!”
举起手,晃了晃五根手指,“不能少于这个数!”
“五千?”警察看向盛相思,“你看,可以吗?”
“不可以。”
一直没吭声的盛相思,摇了摇头,果断拒绝,“别说五千,五毛、五分、五厘......我都不会给。”
“死丫头!”
‘摩托男’暴跳,“一毛不拔是吧?行,那就等着坐牢吧!”
“好。”
盛相思觑着他,寸步不让,“那就让法律来判!我相信,法律是公道的!”
“嗨哟,挺厉害啊!”
“坐下!”
“安静!”
局面,一时僵持住了。
这会儿,有个小警员走了过来,跟这两位小声道,“那个盛相思的手机,响了好半天了。”
“应该是她的家人。”
原来,一进警局,他们的手机就都被没收了,未经允许,不可以和外界联系。
警察看了眼倔强的盛相思,吩咐小警员,“再打来就接,让她家里人过来一趟,看能不能和解。”
“好的,师兄。”
…
银滩,一筹莫展的傅寒江,再度拨通了盛相思的号码。
这一次,通了!
“盛相思!”
接通的瞬间,傅寒江开口就是吼,“你去哪儿了?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你好,这是里城南警局。”
“盛相思砸破了人脑袋,你是家属吧,麻烦你过来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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