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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作落花为流水全文

禾禾烟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距周郎君前来取花瓶仅余一日,苏若梨与刘掌柜满怀憧憬地守于窑外,皆在渴盼那花瓶烧制功成、出窑面世的关键一刻。为保万无一失,苏若梨精心制备了两个外观几近相同的花瓶,唯在瓷土选用上有所差异。历经漫长煎熬的等待,花瓶终至出窑之际,此刻,苏若梨内心犹如翻江倒海,极度担忧会有差池。奈何天不遂人愿,越担心什么就越发生什么。当花瓶被取出的瞬间,她脸上笑意瞬间凝滞。那以普通瓷土烧制而成的花瓶,虽大致契合周郎君的要求,可瓶身略显粗糙,且赫然现着一条清晰裂缝;而采用铁凌土制成的花瓶,虽表面光洁,质地精良,可图案色泽却相去甚远,多处花纹尚有缺失。苏若梨方才省悟,铁凌土与常用釉浆的附着特性异于普通瓷土,故而所呈效果大相径庭。刘掌柜却不以为意,在他眼中,此等品...

主角:上官羽苏若梨   更新:2025-01-22 16: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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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上官羽苏若梨的其他类型小说《不作落花为流水全文》,由网络作家“禾禾烟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距周郎君前来取花瓶仅余一日,苏若梨与刘掌柜满怀憧憬地守于窑外,皆在渴盼那花瓶烧制功成、出窑面世的关键一刻。为保万无一失,苏若梨精心制备了两个外观几近相同的花瓶,唯在瓷土选用上有所差异。历经漫长煎熬的等待,花瓶终至出窑之际,此刻,苏若梨内心犹如翻江倒海,极度担忧会有差池。奈何天不遂人愿,越担心什么就越发生什么。当花瓶被取出的瞬间,她脸上笑意瞬间凝滞。那以普通瓷土烧制而成的花瓶,虽大致契合周郎君的要求,可瓶身略显粗糙,且赫然现着一条清晰裂缝;而采用铁凌土制成的花瓶,虽表面光洁,质地精良,可图案色泽却相去甚远,多处花纹尚有缺失。苏若梨方才省悟,铁凌土与常用釉浆的附着特性异于普通瓷土,故而所呈效果大相径庭。刘掌柜却不以为意,在他眼中,此等品...

《不作落花为流水全文》精彩片段


距周郎君前来取花瓶仅余一日,苏若梨与刘掌柜满怀憧憬地守于窑外,皆在渴盼那花瓶烧制功成、出窑面世的关键一刻。

为保万无一失,苏若梨精心制备了两个外观几近相同的花瓶,唯在瓷土选用上有所差异。

历经漫长煎熬的等待,花瓶终至出窑之际,此刻,苏若梨内心犹如翻江倒海,极度担忧会有差池。

奈何天不遂人愿,越担心什么就越发生什么。

当花瓶被取出的瞬间,她脸上笑意瞬间凝滞。

那以普通瓷土烧制而成的花瓶,虽大致契合周郎君的要求,可瓶身略显粗糙,且赫然现着一条清晰裂缝;而采用铁凌土制成的花瓶,虽表面光洁,质地精良,可图案色泽却相去甚远,多处花纹尚有缺失。

苏若梨方才省悟,铁凌土与常用釉浆的附着特性异于普通瓷土,故而所呈效果大相径庭。

刘掌柜却不以为意,在他眼中,此等品质已属难见,不单色泽别具一格,便是触感亦非凡俗。

于他而言,这图案独具一种别样韵致,即便略有瑕疵,外行人亦难察觉。

“小苏啊,幸得你往山上采来铁凌土,这寻常瓷土实难与之相较,我瞧咱这店铺日后定当兴盛发达!”刘掌柜眉飞色舞,并未留意到一旁苏若梨紧蹙的双眉。

苏若梨虽平日洒脱不羁,可对于瓷器之道却极为严苛,即便常人难以辨出瑕疵,她亦绝不肯敷衍了事。

毕竟,此乃她父亲乃至整个苏家世代相传的技艺瑰宝,怎可毁于她的手中?

“刘掌柜,这两个花瓶皆有瑕疵,我定要重新烧制!”苏若梨疾步上前,想从刘掌柜手中夺过花瓶。

刘掌柜顿时面沉似水:“你莫要胡言乱语!可晓得重新烧制需耗费何等心力?我雇你前来所为何事?再者说,即便我应允于你,周郎君又岂会有此耐心等候?”

“我仅需在上釉浆的步骤略作改良,便不会再有……”

刘掌柜径直截断苏若梨的话语,“究竟是你为掌柜,还是我乃掌柜?釉浆与烧制过程岂会无需成本?我说可行便足矣!你无需多言!”

苏若梨全然不顾刘掌柜的强烈反对,即刻投身于重新制作花瓶之事。即便明知将面临刘掌柜的严厉训斥,亦无惧瓷土对自身造成的损伤,她义无反顾。

苏若梨敛神静心,细细回忆爹爹昔日所叮嘱的诸般细节,暗自思忖究竟是何处环节有所差池?

“你!竟敢如此忤逆!若不是念及你略有才能,我决然不会容留于你!”刘掌柜怒发冲冠,气急败坏地手捧花瓶,径往周府而去。

起初,他尚忧心若苏若梨烧制失败,那已收取的一锭银子订金恐怕难以保全,如今看来,非但能够顺利交差,且可额外获取余款。

一想到这里,刘掌柜喜不自胜,笑得嘴都难以合拢,这般境遇在往昔实是不敢奢望。

他满怀欣喜地踏入周府,将花瓶恭敬地交至周郎君手中。

因原定约期尚未到,周郎君颇为诧异,旋即又面露惊喜之色,接过花瓶悉心端详。

良久,他微微轻叹一声,命侍从递上一锭银子,说道:“刘掌柜,有劳费心了。”

刘掌柜笑意盈盈,“无妨,倘若周郎君尚有需求,我必当倾尽全力。”

“暂且无需了。”

“那您且忙,我便不叨扰了。”

一次性斩获如此丰厚的银两,刘掌柜兴致勃勃地奔赴肉铺,决意要为家人筹备一顿丰盛佳肴。

可他却全然忘却,此皆是苏若梨的功劳。

苏若梨为免延误交期,她片刻未敢休憩,身体因过度操劳而疲惫困乏,且每日蜷缩于阴冷坚硬的地板,不慎着凉,染了风寒亦浑然未觉。

待周郎君再度见到苏若梨时,竟一时难以认出。

苏若梨非但双手红肿,面容亦现异样。

“小郎,你为何这般模样?”周郎君惊愕地问道。

“周郎君,所定约期乃是明日,您怎会提前过来?”苏若梨并不知晓,刘掌柜已然将花瓶交付于周郎君之手。

“提前?”周郎君不禁露出诧异之色,心下暗忖今日刘掌柜送来花瓶之事究竟是何缘由。

“周郎君,您祖母身体可好?我本欲往府上亲向您言明,花瓶交期恐需延期两日,未料想您竟提前至此。”苏若梨神色略显窘迫,她对周郎君心有愧疚,且不愿旁人瞧见自己这般模样。

周郎君眼底悄然掠过一抹难以名状的笑意,他并未向苏若梨提及刘掌柜去过周府之事,欲一探究竟,瞧瞧苏若梨究竟有何意图。

莫非刘掌柜对苏若梨心存疑虑,故而另寻他处制好花瓶却未告知于她?

亦或苏若梨企图从中谋取私利,背着刘掌柜私下有所行径?

诸般疑问在周郎君脑海中纷至沓来,他索性缄口不提,只待苏若梨交货之日,一切自会水落石出。

“祖母身体日渐康泰,我不过是途经此地,故而进来探视一番,延期两日亦无妨,届时期满我自会亲来提取。”周郎君面不改色,平静说道。

“真的吗?那太好了!周郎君,我定然会让您满意!”苏若梨欣喜不已,雀跃欢呼,仿若天真无邪的孩童。

“记得,我先前给予你的花瓶碎片,亦需一并交还于我。”此乃周郎君此行的主要目的,那花瓶虽已破碎,但却是他祖父留下的唯一遗物,他自是视若稀世珍宝。

“没问题!”

说完,苏若梨竟昏厥倒地。

“小郎!小郎!”周郎君惊慌失措,高声呼喊,可店铺之中除苏若梨外,再无他人。

半个时辰过后,大夫在旁悉心叮嘱:“周郎君,小郎乃是受了风寒,其手上与脸上之症状许是瓷土所致,您依此药方按时令其服下即可。后续需留意保暖,尤为重要的是,其肌肤过于娇嫩,万不可再接触此种瓷土。”

瓷土所致?

周郎君心中疑团更盛。

直至夜幕笼罩,苏若梨陡然惊起,高呼:“糟了,我怎会睡去!花瓶!”

“周郎君?”苏若梨头脑不清,想不起为何周郎君会在此。

周郎君递过药包,“此副药你按时服用,你既已无大碍,我便也可安心离去。”

苏若梨低垂着头,没有说话,她都住在这种地方了,谈何熬药?

待苏若梨回过神来,周郎君早已踪迹全无。


曾经的她也是肆意挥霍父母的疼爱,真正到他们离去之时才知道后悔,她希望老妪之子不会步自己的后尘。

“还不知道你们二位姓氏呢?我叫苏若梨,是瓷器铺的伙计。”苏若梨自我介绍道。

“我叫容商,他叫皮牛,多谢小郎肯雇佣我们,我们一定会认真干活的!”

“容商,皮牛。好,你们一定要拿出自己的绝活出来,若是讨得店掌柜的欢心,或许今后会长期将你们留下也说不定!”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顿时有了光,“我们一定不会辜负小郎和店掌柜的。”

等刘掌柜回来已经是累得精疲力尽,样子甚是狼狈。

“苏若梨,还是你会耍小聪明,挖土这么累的活你竟交给我,简直倒反天罡!”刘掌柜对着苏若梨又是一阵责怪。

苏若梨将招募而来的四人引领至刘掌柜跟前排列成一行,“刘掌柜,这便是我雇来的人,分别是容商、皮牛、徐顺还有林阿婆。”

“见过刘掌柜!”四人齐刷刷的向刘掌柜鞠了一躬。

“等……等下!”刘掌柜惊愕的看了苏若梨一眼问道:“就他们四人?”

苏若梨笑道:“对,暂且就他们四人。”

“我是说!怎么还有个老妪啊?苏若梨!你耍我呢吧?我说把我亲人找来,你说没经验不行,难道她又精通瓷器制作吗?”刘掌柜本就对苏若梨有意见,这下更来火。

幸好苏若梨事先跟徐顺打过招呼,否则以他的脾气又得出来和刘掌柜闹得不愉快了。

苏若梨笑嘻嘻道:“刘掌柜,您可知我为您省了多少文钱吗?他们四人总共才260文钱一天,我事事为您考虑,您怎么就不懂我的一片苦心呢!”

“是吗?”刘掌柜半信半疑道。

“那是当然啦!不信的话您可以试试他们的能力,保证一个顶仨!”

“好吧,好吧,要是让我发现你从中搞鬼,我定不饶你!”

得到了刘掌柜的应允,林阿婆最为开心,而一旁的徐顺也意识到,原来很多事不需要发脾气就能解决。这么浅显的道理,竟要从一个小郎的身上学到。

在苏若梨的分工之下,几人开始有序的干起活来,苏若梨目光如炬,容商和皮牛果真十分能干。而徐顺的手艺也极为精湛,虽然他以往做的是以白瓷为主,但这没有任何影响。

最闲不住的就是林阿婆,她虽然只能做打打杂的活,但她手脚麻利,绝不等苏若梨开口,她就先动起手来了。

然而,最不容易出差错的人却出了差错。

瓷土在进行高温炙烤之时,苏若梨闻见了一股不一样的气味,这土的颜色和质地与铁凌土很相似,可两者最大的区别在于,铁凌土在烤制之后会散发一股咸腥味,而刘掌柜拉回来的泥土却是自然的芳香

“刘掌柜~刘掌柜,您过来一下。”苏若梨大喊道。

“怎么啦,喊什么?”刘掌柜急匆匆走了过来。

“刘掌柜,这确定是从城西邱宁山挖回来的泥土吗?”

刘掌柜顺手摸了一把泥土问,“是……是啊,有何问题?”

“这压根儿就不是铁凌土,分明只是与铁凌土有几分相似的红砂土!”苏若梨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惊惶之色,只因这红砂土是官府明令禁止私自开采之物,一旦被查实,后果不堪设想。

刘掌柜听闻此言,脸上瞬间血色尽失,懊悔地扬起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我……我真是糊涂啊!竟被那可恶的家伙给骗得团团转!”


刘掌柜挠了挠头,脸上依旧写满了怀疑,“是吗?”

“当然是了!”苏若梨一边说着,一边匆匆往后屋走去,只想赶紧避开刘掌柜,免得他又说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话来。

然而,刘掌柜虽然贪财,但他并不傻。从起初的周郎君,到童将军以及童夫人,再到如今的项府尹,同样是身处这小小的瓷器铺中,他却从未得到过半点特殊的青睐,反而是这个小伙计苏若梨总是能得到不一样的待遇。这让他心里很是不平衡,心想:难道自己一个掌柜的,还比不上一个小伙计吗?

刘掌柜越想越觉得奇怪,一个人对苏若梨另眼相看也就罢了,可这接二连三的郎君都对他颇为赏识,这其中必有缘由。

“我知道了!他们三个都得了断袖之癖!”刘掌柜猛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我可真是聪明!”

“掌柜的……”一位郎君走进铺子,环顾四周,看着空空如也的货架,一脸茫然地问道,“这是歇业了吗?”

“不不不,客官,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刘掌柜立刻收起刚才的神情,满脸热情地迎上前去。

郎君见状,转身欲离去,嘴里嘟囔着:“啥也没有,开什么店这是……”

“客官您可算是找对地方了!”刘掌柜急忙解释道,“咱们家生意太红火了,这不,一大早宾客们就热情高涨地把货都抢光了,还没来得及补货呢。”

“当真?”郎君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那自然不会骗您!您去打听打听,咱们铺子最近刚经历了改革,现在上的货可都是上乘品质,但价格却不算昂贵,所以才如此受欢迎。”刘掌柜说得眉飞色舞。

“我是想购置一套上好的茶具,报价几许?”郎君问道。

刘掌柜赶忙将样品拿出来,得意地介绍道:“像这样式儿的,采用上等高岭土所制,一套只需二两银子!”

郎君接过刘掌柜手中的样品,仔细地品鉴起来。像这种品相的茶具,在那些地方至少要四五两银子一套。

郎君满意地点点头,“行,我就定一套,但花色我得换一种。”

“好嘞!”刘掌柜朝着后屋大声喊道:“小苏,客官要定制花色,你出来一下。”

“来了!”苏若梨急匆匆地跑出来,“客官,您想要哪种花色?”

“我想把这个竹子换成兰花,怎么样?”

“没问题,我这儿有几种形态的兰花,您挑一挑,如果不满意我再重新画。”

郎君从中挑出一张,“就这个吧。”

“好!但这个交期不知刘掌柜是否跟您说清楚了,咱们铺子的订单已经排到下个月中旬了……”苏若梨低声说道。

“什么?”郎君顿时皱起眉头,不满地看着刘掌柜。还不等他发火,刘掌柜急忙解释道:“客官,您别听他的,这个铺子我做主,您的茶具下个月初就可以拿到。”

苏若梨惊愕地瞪大了双眼,她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刘掌柜不要再接新订单了,可刘掌柜就是不听,根本不管劳工们的死活。

刘掌柜倒是每天到点就回家,却把他们五个人留在铺子里加班加点。照这样下去,恐怕他们都得住在铺子里了。

“好,我和你再核对下信息。茶具一套,为高岭土所制,花色是兰。含汤瓶、茶碾、茶罗、茶筅、茶盏、盏托、茶合,总共二两银子。”郎君严谨地一一叙述着。

“对!正是如此!”刘掌柜在一旁应承着。

而此时的苏若梨,心中的愤怒已经难以言表。刘掌柜不仅贪财,而且毫无诚信。


“项府尹可真是天赋异禀,悟性极高啊!”苏若梨惊讶道,“往昔可有过制作瓷器的经验?”

项逸生抬起头,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轻轻摇了摇头,应道:“未曾做过,不过是对此颇为着迷罢了。”

“倒也是,古往今来,大凡有所建树之人,无不是凭借着对一事一物的热爱,持之以恒,方能有所成就。”苏若梨微微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只花瓶既是项府尹亲手所制,意义自然非同小可。待烧制完成,制成成品之后,我定会将它送到府上,以作留念。”

项逸生听闻此言,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悄然勾勒出一道迷人的弧线。他心中暗自欣喜,如此一来,往后可不就又多了一个能与苏若梨见面的由头。

而在他们你来我往交谈之际,伏星不动声色地站在一旁,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敏锐地察觉到,项逸生哪里是单纯地对瓷器制作感兴趣,分明是眼睛一刻也舍不得从苏若梨身上挪开。那目光是他跟随项逸生这许多年来,从未曾见过的。

“大人,”伏星微微躬身,轻声开口询问道,“咱们手头还有其他案子亟待处理,时间紧迫,是否……该启程了?”

项逸生闻言,眉头微蹙,带着一丝不悦,“那……那行吧,待我先去洗洗手。”

项逸生好不容易才让苏若梨放下了拘谨与疏离,两人之间的氛围正逐渐变得融洽而热络,哪曾想,竟被伏星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就这么硬生生地给打断了。项逸生心里别提有多怄火了,暗暗埋怨伏星的不解风情。

“府尹大人,您慢走啊!”刘掌柜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大得恨不能让四方邻里都听得一清二楚,仿佛是在向全世界宣告他与项逸生关系有多么亲近,“欢迎大人下次再来啊!”一边说着,还一边点头哈腰,极尽谄媚之态。

待走出一段距离后,伏星微微侧身,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瞟项逸生,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大人,我发现了一件极为奇怪的事儿,实在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项逸生心不在焉地随口应道:“哦?可是发现了什么要紧线索?”

伏星舔了舔嘴唇,似乎在斟酌着用词,过了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大人,我跟随你已然四年有余,虽说平日里不该贸然插手你的私事,可今日,我还是想劝劝你。虽说这苏郎也姓苏,可你千万别把他错当成了苏娘子,这……”后面的话,伏星只觉得难以启齿,声音也越来越小。

项逸生原本满含期待的目光瞬间黯淡了下去,他还当伏星在刘氏瓷器铺里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惊天线索,没成想竟是这么一档子事儿。

可不过片刻,他却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边笑边打趣道:“真有那么明显吗?”

“大人,你就别不承认了,”伏星连连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方才在铺子里,眼睛都快黏在苏郎身上了,瞎子都能瞧出几分端倪来。”

项逸生被他说得脸上一热,不自然地抬手理了理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衫,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说道:“伏星啊,我平日里常常夸你是个聪明人,怎料想,这次你却如此眼拙。”

“啊?”伏星一脸茫然,下意识地挠了挠头,“难道不是我想的那样?大人,难不成这苏若梨与鸿源瓷器庄一案有所牵连,所以你才会对他这般上心?还有啊,大人,我一直纳闷,为何他们放着好好的高岭土不用,却偏偏要冒险使用这铁凌土呢?这在汴梁城里可还从未有过先例,他们这般行事,会不会触犯了律法啊?”


这一幕恰好被在楼上的童北明瞧得清清楚楚,昨日见她还是一副病殃殃的模样,才过了一晚,竟就如此生龙活虎,可见她的韧性着实不弱。

“将军,您其实大可不必亲自在此蹲守,这帮人狡猾得很,或许今日并不会前来。”一旁的亲兵冉游轻声劝说道。

“无妨,今日我四妹会亲自来此采买瓷器,我就权当是暗中保护她了。”

童北明一边悠然地品着茶,目光却始终停留在那正说得眉飞色舞的苏若梨身上,不禁哑然失笑。

连他这局外人都能轻易看出苏若梨身旁的刘南莲对其所讲内容毫无兴趣,可苏若梨自己竟浑然不觉。

经过这长时间如同“听书”般的煎熬,刘南莲终于彻底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她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苏郎君,为何你与我相处之时,所言句句都离不开这瓷器,难道你就没有其他话题可与我聊聊吗?”

“南莲妹妹,咱俩之间,可不就只有瓷器可聊了吗?我讲得不好吗?”苏若梨满心不解,秀眉微蹙道。

“你!”刘南莲顿时面红耳赤,恼怒道:“苏郎君,你若是瞧不上我,大可直言不讳,何必这般羞辱戏弄于我?”

“我没有啊,我只是将自己知晓的一五一十都告知你了。”

“好好好,苏郎君既对我无话可说,那我也不必在此徒耗你的时间,告辞!”刘南莲又羞又愤,转身快步离去。

“南莲妹妹,你当真不逛啦?”

苏若梨仍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好不容易才得空来一趟瓷器市场,决不能就这样轻易打道回府。

不远处,童谷秋身侧伴着两个丫鬟和两个随从,正为一月之后右丞相上官渭生辰所需的瓷器精心挑选着。

此乃她嫁入上官家首次主办寿宴,自是不敢有丝毫懈怠,断不能出半分差池。

“贵夫人,您需要何种样式的瓷器啊?咱们家可是汴梁最大的瓷器行,别家的货品断不会有咱们家这般齐全!”伙计满脸傲娇道。

童谷秋目光在各类瓷器间逡巡许久,却始终未曾觅得满意之作,这些瓷器虽个个精美绝伦,但总感觉欠缺了些独特韵味。

“可有成套的杯碗碟壶?”童谷秋轻声问道。

“那还不简单,我来为您搭配,您喜欢何种样式儿的?花纹可有特殊要求?”伙计兴致勃勃,撩起袖子便准备大显身手为童谷秋选配。

“我家老爷生辰寿宴,需喜庆却不过于奢华,且质量务必上乘!”丫鬟戈柔陈述道。

“没问题!”伙计手脚麻利,一顿忙活,一口气为童谷秋搭配了五套风格各异的餐具,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他们面前。

可童谷秋端详许久,依旧不太满意,虽伙计搭配的餐具皆属于同色系,可整体效果终究有些差强人意。

伙计见状,继续忙碌着,前前后后搭配了十几套,童谷秋却依旧摇头。“小郎君,能定制吗?”

“定制倒不是什么难题,但需足够的量,您需要多少?”伙计的耐心逐渐消磨殆尽,心中暗自思忖,办寿宴要用到的餐具至多不过几百套,而童谷秋这般挑剔模样,即便成交也难以令其称心如意。

“约需两百套,再加上一些摆件。”戈柔回应道。

“抱歉,咱家订单爆满,低于千套不接。咱家如此多花式儿,您都瞧不上吗?”伙计也算见多识广,接待过许多上流富贵人家,但像童谷秋这般高要求的却还是头一遭。

而站在童谷秋的角度,虽说上官府富甲一方,并不在乎这区区些许银两,但她必须以身作则,绝不可肆意铺张浪费。

可她又不甘过于随意,毕竟这是一次难得的证明自身能力的契机,代表着她对上官家的敬重与用心,亦期望借此机会让上官羽对自己另眼相看。

“夫人,要不咱再去别处瞧瞧。”戈柔轻声劝说道。

童谷秋微微点头,一行人正欲转身离去。

可店伙计却心有不甘,忙活介绍了这大半晌,岂能就此竹篮打水一场空,“夫人,咱在汴梁可是首屈一指的瓷器行,如若我都无法令您满意,那别家也绝无可能!”

见他们并无停下脚步的迹象,伙计急得跳脚,“我看呐,没钱就别假装富家夫人,装什么装。”

戈柔闻言,怒目圆睁,意欲上前与伙计理论,但童谷秋却伸手阻拦,“无需理会。”

童谷秋越是忍让,伙计便越是得寸进尺,“哟!还是个跛脚?这样的还夫人?哪个瞎子会娶一个跛脚啊?”

士可忍孰不可忍,戈柔瞬间怒火中烧,哪还顾得上童谷秋的想法。她直接向身旁两名随从递了个凌厉的眼色,两名随从心领神会,正欲有所行动,然而,还不等他们动手,伙计却突兀地痛呼起来。

只见伙计双手捂着额头,指缝间渗着丝丝血迹,“谁!知道这是哪吗?敢在这里闹事!”

“我看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怎么?不买你家东西你就开始辱骂?天底下还有这等道理?”苏若梨双手叉腰,怒声斥道。

“你骂谁是狗?我看你是不想在这汴梁城混了!”伙计恼羞成怒。

“骂的就是你,你先出言不逊,你不当人,那就当狗咯!”苏若梨毫不畏惧,言辞犀利。

“你!”伙计大喊,“伙计们,有人来此闹事,都出来招呼招呼!”

紧接着,一伙人闻声鱼贯而出,个个凶神恶煞,朝着苏若梨大步走来。

“好大胆子!今天就让你长长记性!”伙计咬牙切齿道。

“小郎君,你快跑!”童谷秋大声呼喊。

苏若梨无暇顾及许多,顺手抄起手边的瓷器就往那群人身上奋力砸去,可终究寡不敌众,不多时,便被他们团团包围。

正当他们准备动手之际,童北明率领一队人马出现在眼前。

“住手!”冉游怒声呵斥,同时愤然拔剑,剑身寒光闪烁,映照着众人紧张的面容。

“将……将军?”一群伙计见此情形,吓得脸色煞白,连连后退几步,“这小郎在此闹事,还请将军主持公道。”

童北明对其诉求置若罔闻,而是疾步来到童谷秋面前,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吓到吧?”

“我没事。”童谷秋微微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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