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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死出国后,前女友抛弃白月光跪求我原谅小说结局

好好是只小猫咪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私人饭店内暖气充足。长方形桌子,陆河单独坐在另一侧。这是温蔓的个人菜馆,往往作为她招待不同合作伙伴的场所,商业氛围浓厚,很少开放。不管是这里的厨师,还是服务人员,都是温蔓亲自挑选,具备极高的素养。陆河来这里接过几次醉酒的温蔓,也还算熟悉。不过来这里吃饭,倒还是第一次。几人刚一进门,容琤便十分惊喜的道。“阿蔓,这家餐厅你保管的这么好啊?”说完,便拉着陆河介绍起饭店装修的细节还有菜式的设计。而温蔓脸上带着纵容的笑,眼中也闪烁着高兴的色彩。话毕,容琤对着陆河歉意一笑,半是感叹的道。“我话又多了,只是当时这家店是阿蔓送给我做毕业设计的,没想到还保持得这么好。”陆河淡淡的道。“何止是这家餐厅,就连别的东西她都保留的好好的,容先生放心,她很重视...

主角:陆河温蔓   更新:2025-02-13 01: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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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河温蔓的女频言情小说《心死出国后,前女友抛弃白月光跪求我原谅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好好是只小猫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私人饭店内暖气充足。长方形桌子,陆河单独坐在另一侧。这是温蔓的个人菜馆,往往作为她招待不同合作伙伴的场所,商业氛围浓厚,很少开放。不管是这里的厨师,还是服务人员,都是温蔓亲自挑选,具备极高的素养。陆河来这里接过几次醉酒的温蔓,也还算熟悉。不过来这里吃饭,倒还是第一次。几人刚一进门,容琤便十分惊喜的道。“阿蔓,这家餐厅你保管的这么好啊?”说完,便拉着陆河介绍起饭店装修的细节还有菜式的设计。而温蔓脸上带着纵容的笑,眼中也闪烁着高兴的色彩。话毕,容琤对着陆河歉意一笑,半是感叹的道。“我话又多了,只是当时这家店是阿蔓送给我做毕业设计的,没想到还保持得这么好。”陆河淡淡的道。“何止是这家餐厅,就连别的东西她都保留的好好的,容先生放心,她很重视...

《心死出国后,前女友抛弃白月光跪求我原谅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私人饭店内暖气充足。
长方形桌子,陆河单独坐在另一侧。
这是温蔓的个人菜馆,往往作为她招待不同合作伙伴的场所,商业氛围浓厚,很少开放。
不管是这里的厨师,还是服务人员,都是温蔓亲自挑选,具备极高的素养。
陆河来这里接过几次醉酒的温蔓,也还算熟悉。
不过来这里吃饭,倒还是第一次。
几人刚一进门,容琤便十分惊喜的道。
“阿蔓,这家餐厅你保管的这么好啊?”
说完,便拉着陆河介绍起饭店装修的细节还有菜式的设计。
而温蔓脸上带着纵容的笑,眼中也闪烁着高兴的色彩。
话毕,容琤对着陆河歉意一笑,半是感叹的道。
“我话又多了,只是当时这家店是阿蔓送给我做毕业设计的,没想到还保持得这么好。”
陆河淡淡的道。
“何止是这家餐厅,就连别的东西她都保留的好好的,容先生放心,她很重视对你的情谊。”
容琤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对陆河的平静很是不解。
之前他在国外就听说过温蔓身边出现了一个爱她痴狂的男人。
可他和陆河见面到现在,怎么丝毫没有感受到陆河的醋意?
难道消息有误?
容琤在心里摇了摇头。
未必,说不是这个男人善于伪装。
“说这些做什么?阿琤,不是饿了吗,快看看吃什么?”
温蔓的话打断了容琤的思考。
他自然地拉开了凳子,坐在温蔓旁边和她一起看起了电子菜单。
“我记得这里的厨师很擅长做川菜,好久没吃了,就做川菜吧。”
温蔓点了点头,对陆河道。
“你呢?”
陆河自顾自倒了杯热水。
“我不吃辣,随便点个青菜。”
“你不吃辣?”
这下轮到温蔓诧异了。
见陆河点头,她不自觉询问道。
“那你之前怎么会......”
陆河请咳了一声,“因为你喜欢。”
听完陆河的答复,温蔓的脸上满是复杂。
两人刚在一起时,陆河还没有脱离公司。
当时正遇到一个棘手的项目,因为甲方的阻挠导致项目久久不能推进。
为了讨好甲方,温蔓便做局请甲方吃饭。
可饭桌上,甲方却指着桌子上的辣椒为难温蔓。
如果温蔓能把辣椒全吃光,就再也不使绊子。
当时饭桌上的人除了甲方都知道温蔓胃不好,如果真的那么做了,很有可能会去医院。
可因为项目的重要性,谁也不敢阻拦。
就在温蔓左右为难的时候,陆河赶到,当着甲方的面将辣椒吃得一干二净。
饭局散时,甲方一脸敬佩地拍陆河的肩膀,由衷的道。
“你真有种,这辣椒是我从老家带的,平常人吃一口就被辣得够呛,我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全吃了!”
也就是那时,温蔓误以为陆河很能吃辣。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离开后,陆河抱着路边的柱子将胃里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
甚至当晚因为胃痛去医院洗胃,从那时起,陆河就只能饮食清淡。
可做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到头来,温蔓甚至不清楚他的口味。
陆河脸上浮现几分嘲讽的笑意,用茶杯掩住,不至于太明显。
温蔓叫来服务生,细心嘱咐道。
“川菜上不要香菜,另外还要一盘青菜,这个你们随便做吧。”
服务生记好离开,不多时,菜就被推上。
这一餐陆河吃得极为慢条斯理,这么晚了他根本就不饿。
如果不是拜温蔓和容琤所赐,这会他睡得应该很好。
反观温蔓,注意力一直放在容琤身上。
曾几何时她自己吃虾都觉得剥皮费劲,现在也能将剥皮了的虾整齐的放在容琤的盘中。
对这一切,陆河都静静的观望。
饭毕,已经是三点半。
三人准备回家,却正好遇见街头少年飙车。
等街头少年注意到他们时,摩托车已经行驶到了他们面前。
“小心——”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温蔓竟然下意识地将原本站在陆河身前的容琤拉到自己身后。
原本不被波及的陆河顿时被摩托车的灯光晃得睁不开眼睛。
被撞倒时,他拼命下意识地抱住自己的头。
好在街头少年拼命拉住车头,这才避免了更严重的事故发生。
一顿天旋地转后,陆河躺在地上,脑海中满是刚刚的那一幕。
街头少年停稳车子,快速地下车将他扶起。
“先生,你没事......”
可他的话却在看清陆河脸色时咽了下去。
此时陆河的脸色太过可怕。
他双眼血红,面色铁青,一言不发地看着温蔓。
温蔓也面色惨白,想到刚刚的动作差点要了陆河的命时也不禁一阵后怕。
“陆河,我......”
“温蔓,为什么?”
陆河打断了温蔓的解释,逼问道。
“他的命就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吗?”
温蔓从未见过陆河如此咄咄逼人。
她咬住下唇,想要说什么,余光却瞄到了容琤一脸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手。
“阿琤?”
温蔓连忙朝容琤走去,面色满是慌张。
“你怎么了?”
容琤面色惨白,捂着手不让温蔓查看,坚强又脆弱地道。
“我没事,你快去看看陆先生。”
可他越是这样讲,温蔓心里就越着急,情急之下,竟然口不择言道。
“他皮糙肉厚,怎么会有事?快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陆河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旁边的街头少年似乎也察觉不对,小声的对陆河道。
“先生,你被我撞的这么远,不可能没事的,不如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陆河闻言,缓缓睁开了眼睛。
就在刚刚撞击的瞬间,他护住了自己头,虽然没伤到要害,但手腕却实打实地扭了一下。
他甚至不敢抬手,哪怕是轻微的动作,也能让他在这三九寒天疼出一身冷汗。
“那就麻烦你了。”
街头少年没想到陆河这么客气,顿时面色窘红。
“本来就是我的错......”
他拿过车上多余的头盔,替陆河带上一起去往医院。
就在摩托车启动的那一刻,温蔓的惊呼声透过马达声传来。
“天哪,阿琤你流血了,你快捂上眼睛,我带你去医院!”
头盔里,陆河的面上满是苦涩。
心中比夜晚的冷风还凉。
温蔓查看完容琤的伤口,不顾愧疚,把容琤拉到车旁处理伤口,对着一旁的陆河道。
“不管你信不信,今晚是我下意识的反应,不是故意要害你。”
“阿琤晕血,我要先带他去医院,你没什么事就先回家吧。”
好久,温蔓都没听见陆河的回应,便抬头望去。
哪里还有什么陆河?
温蔓手中动作一顿,便听到容琤解释到。
“陆先生,刚刚已经走了。”
走了?
温蔓说不出来心里什么滋味,只是看着容琤的伤口便觉得触目惊心。
“算了,他走就走了。”

门缓缓打开,温蔓听了这一番话,竟然有些呆愣在原地。
台下不光是容琤的粉丝,其中更不乏受到二人邀请来参加画展的共同好友和在展厅里的工作人员。
众人见温蔓一时间呆愣在原地,都以为她已经惊喜过头了,当下便窃窃私语起来。
“我就说温总怎么这么急切地让把展厅准备好,原来是给未来老公准备的啊!”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温总为了这场画展,毫不犹疑地就投了几百万重新装修,哎,真是羡慕!”
“听说这个画家已经出国好几年了,我们温总还对人家痴心不改,真是专情啊!”
温羽听到议论,当下便扬起嘴角。
那是当然!
他姐从小到大最在乎的就是容琤哥,这次画展怎么会少得了她姐的捧场呢!
温羽眼神炙热地望向台上。
姐啊!多好的机会,你可千万要把握住啊!
台上,温蔓从短暂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是想过容琤会在众人面前感谢她,但是没料到他竟然会当众求婚。
毕竟画展开始前两个人没有设置这个环节。
那这样的话......
温蔓的视线在台下扫了一圈,却没有看到陆河。
她微微皱眉。
奇怪,人呢?
容琤已经走到了温蔓的面前,他轻轻拉起温蔓的手。
温柔再次问道。
“阿蔓,你愿意嫁给我吗?”
温蔓闻言抬头,目光所及是容琤满目的柔光。
她顿时恍惚了一瞬,仿佛回到了那些年青葱时光。
可下一刻,温蔓的手就被容琤捏了两下。
温蔓定神,只见容琤往旁边退了两步,从她的视角,正好能看到楼上房间的人影。
那是......容伯?
当即,温蔓明白了容琤的意思。
原来这个环节是为了容伯特意设置的。
想到刚刚的恍神,温蔓在心里不由得自嘲的笑了一下。
自己真是......
从容琤的手中接过话筒,温蔓微微一笑,当着众人的面答应道。
“我愿意!”
顿时全场欢呼,容琤牵起温蔓的手走到台前,再度对今天来的粉丝表示感谢。
一时间,全场火热。
在温蔓看不见的二楼房间,温强和陆河亦站在落地窗前。
听到温蔓答应了容琤的求婚,温强情不自禁的看了陆河一眼。
可陆河自始至终都很平淡,就连接下来温蔓和容琤的深情对话都没激起他的反应。
温强收回了目光,心中已然知道。
陆河这是对自己的女儿毫无念想了......
耳边响起两人的海誓山盟,陆河的心仿若悬于空谷。
上下左右尽是迷茫。
自从容琤和温蔓和好以来,一个问题始终困扰着他。
如今疑惑的感觉越发强烈。
有没有一种可能,如果没有他在,两个人可能早就和好了?
会不会他才是阻碍了他们感情的人?
可转念一想,陆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十分可笑。
如果有什么能阻挡温蔓和容琤,那就只有容琤的拒绝了。
毕竟,他在温蔓的心里,什么也不是。
“那边的业务看得怎么样了?我让的负责人把几个项目信息都给你发了过去。”
“现在海外子公司还十分混乱,你如果能去坐镇的话情况应该能改善不少。”
陆河淡淡地收回了目光,他转身看向温强,如实道。
“发给我的看的差不多了,主要是当地的政策可能与项目有些冲突,我过去大概需要做一些调整。”
温强点了点头。
“我已经给了你最高的权限,你过去放手一搏就是!”
陆河看向温强,诚心的感激道。
“谢谢温总。”
温总啊......
之前还叫伯父来着......
温强再度在心里叹息。
如果陆河出身更好一些,或许就不需要走这么多弯路。
或者如果温蔓已经彻底爱上了陆河,那么以陆河的为人,公司全权交给他也未尝不可。
可惜,这两个如果,陆河一个也没有得到。
“你别怪我,温蔓这孩子从小就执拗,这些年有你陪着,她竟然也没忘掉容琤,可见用情至深啊!”
陆河闻言,苦笑一声。
“怎么会怪您?当年我也是为了我的夙愿。”
接近温蔓,不光是温强的意思,更是他一厢情愿。
不过是飞蛾扑火罢了,好歹他还有回头路。
陆河和温强一时相对无言。
忽然,玻璃被敲响了两下,温强与陆河同时向窗外看去,只见窗前站着的,竟然是容华胜。
“诶呀,老家伙,你还亲自来找我!”
见到他,温强立马开门迎上前。
容华胜身体不好,此时被秘书搀扶着,一时间也是喜不自胜。
“老温啊,以后咱们两家可就是亲家了!”
温强有些感慨的笑笑。
“是啊......”
当年容琤和温蔓闹掰,作为父亲,眼看自己的女儿竟然堕落成那个样子,不埋怨是不可能的。
原本两家关系不错,可在温强有意无意的避免下,渐渐地没了什么交集。
这次温蔓和容琤两人重修于好,有些合作又可以走动了......
“犬子回国,这次的画展的成功,少不了阿蔓的出力,今晚的庆功宴,你们一定要早点来啊!”
容华胜笑着拍温强的手,原本极差的面色此时竟红光满面。
温强同样笑着回应。
“一定一定!”
两人又寒暄几句,容华胜便被秘书搀扶着回去休息。
陆河看着这名背影有些虚弱的老人,心想原来这就是容琤的父亲。
“容琤回国,看来这老家伙也要发力了。”
温强情不自禁的感慨道。
不光是哪个领域,只要为人父母能帮得上忙的就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家里铺垫一些,孩子的路就好走一些。
陆河回神,对着温强道。
“温总,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有些东西还需要准备。”
“诶,等等!”
温强伸手拦住,又交代道。
“你今晚跟我一起去庆功宴。”
陆河面上满是意外。
“温总,这,不合适吧?”
虽然他和温蔓的关系并未大肆宣扬过,但毕竟两人在一起五年,该知道的人还是会知道。
现在容琤和温蔓眼看着就要终成眷属,他去自然不合适。
“你马上要去海外,有些人你总要见一下。”
“圈子里就这么些人,你要因为这一层关系就避而不出,那要躲到什么时候?”
温强不光是一个好父亲,很多时候,他也是一个好的老板。
之前陆河刚进入公司,温强就指点了许多。
对于陆河而言,温强就是另一个容伯。
不过,他该报得恩,已经报完了。
“是我狭隘了,那就听温总的,我跟着您一起去。”
陆河答应道。
温强点了点头,又对陆河招了招手。
“庆功宴还晚些,你先下楼吧,那些画我都看不懂,想来你们年轻人能理解些。”
陆河摸了摸鼻子,心想他也看不懂那些画,不过到底还是听了温强的话下了楼。
刚下楼,陆河就被温蔓抓了个正着。
“你上哪去了?”

李浩昌赶紧起身将陆河扶起。
“你这孩子,客套什么?快起来!”
陆河被李浩昌握着手重新坐到位置上,这才跟李浩昌娓娓道来今后的打算。
李浩昌听完,抚着下巴,分析道。
“你选择继续留在温氏也很好,毕竟三年的基础都留在温氏,不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海外嘛......”
他皱眉抬头,推了下眼睛。
“小河,你不会是不打算回来了吧?”
陆河抿唇,向李浩昌轻声道。
“孤儿院的阿姨在这里,您也在这里,我会每年都回来看你们的。”
听完这话,李浩昌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我是学校返聘回来的,今年已经63岁,老喽......”
剩下的话,他没说,却让陆河猛地鼻子一酸。
他生来无牵无挂,生长至今留念的人少之又少,阿姨是一位,李教授是一位,还有几位除了温蔓也没什么联系。
想来以后关系也会逐渐变淡。
“您放心,这一次我一定说到做到!”
陆河再三保证,李浩昌这才点了点头。
“年轻人,去哪都不要紧,哪里舒服,就在哪里定居。”
他老了,对人生有不断的感慨,见到陆河这般的年轻人,便止不住感叹。
陆河陪着他聊了一会,正要起身离开。
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击地的声音极有韵律地从走廊传来。
“哒、哒、哒......吱呀~”
办公室门被打开,一道清亮悦耳的女声响起。
“李教授,我又来看你啦!”
陆河闻言和李教授一起望去,一起露出惊喜的神情。
“严师姐?”
李教授笑眯眯的,调侃道。
“你这丫头,我就知道你今天要来!看看这是谁?你们得有五六年没见了吧?”
严璇亦是一脸惊喜。
“小河,你今天也来了!太好了,我就说今天出门的时候有喜雀在叫。”
“原来是要跟你碰面!”
她迈着步子前来,毫不见外地挪凳子到两人身边。
“这么多年,越来越帅了哈!快跟师姐说说,这些年你都跑哪去了,怎么这么久都没见到人!”
见到严璇,陆河感觉今天真是圆满了。
他和严璇是同专业的师姐弟,在陆河报道的第一天就与严璇认识,后来又一起参加竞赛。
可以说,在学校里,除了李教授,严璇就是他最亲密的人。
而严璇生性活泼开朗,很是健谈,当下就把李教授逗得哈哈大笑。
不知不觉,天色渐晚。
两人辞别李教授,一起向校门口走去。
严璇已经在交谈中得知了陆河不日去往海外,此时路灯昏黄,冬夜静谧。
她看向身旁的高大沉默的陆河,眼中闪过一丝情愫。
曾几何时,她也曾留意过这道身影。
大学时,陆河比现在青涩稚嫩,但一举一动充满野性,又长相帅气。
她因为常跟陆河在一起,也受到过别的女孩羡慕的眼光。
或许是这份骄傲使然,亦或者她本身对陆河就十分欣赏。
总之,她看陆河是不一样的......
“我毕业之后开了一家婚纱礼服店,你到海外也要做服饰相关的工作,不如去我店里找找灵感?”
寒风里,严璇的鼻尖冻得微红,黑长卷发披在身后被风轻轻带起,在路灯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她半张脸埋在围巾里,和陆河说话时微微侧头,笑意晏晏。
陆河同样弯了眼。
“恭敬不如从命。”
见陆河答应,严璇收回了目光,藏在大衣袖子中的手却轻轻蜷起。
满心雀跃。
忽而一阵风吹过,严璇的围巾被风卷挟吹向身后。
陆河见状赶紧抓住围巾,又动作迅速地替严璇拢好。
“风大,打一个结。”
陆河嘴上说着,动作也十分利索。
两人的距离不足一尺,严璇得以近距离地观察陆河。
他更有男人味了,举手投足也更加从容......
严璇不敢再看,低下头,心中的悸动难以按下。
她曾听说过陆河有女朋友的消息,可在刚刚三人的谈话中陆河却从未提起。
难道是......谣言?
严璇眼前一亮。
校门已经越来越近,严璇站住脚步,和陆河道别。
“位置和时间我都发给你了,你别忘记来!”
陆河温和道。
“怎么会?”
“不会就好,我走了。”
严璇冲着陆河一笑,接着先转身离开。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严璇看着陆河的影子在她走出几步后才离开,嘴角的笑意如何都难以抑制。
又见面了啊,陆河。
如果这一次,我主动一点,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呢?
严璇站住脚步,回头看向陆河的背影。
双眼满是缱绻。
“那就试一试吧......”
不远处的体育场二楼。
温蔓透过落地玻璃窗看着这一幕,握着栏杆的双手因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
陆河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温蔓松开栏杆,负气的握拳砸向大理石窗台。
今日易江大学校庆,她作为投资方自然受到了邀请。
本打算带着这个学校毕业的陆河一起赴约,可没想到......
他竟然有闲心和别的女人一起压马路?
想到上几次的不欢而散,她眯起双眼。
“是因为这个女人吗,所以才要搬出去?”
难道陆河背着她有了外遇?
看样子还是老相识了!
可她转念一想,瞬间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不可能!
陆河看向她的眼神跟见到信仰一般虔诚忠心,就算她对陆河再过分,陆河也不敢轻易离开。
顶多就是闹闹脾气罢了......
什么外遇,她多心了......
温蔓无意识地点燃一支女士香烟。
到底心绪难宁。
比之之前陆河会主动找她求和,这段时间陆河仿佛硬气了一些。
可抛去陆河外遇或者爱上别人,等等不可能的原因。
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温蔓百思不得其解。
她熄灭香烟,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这种本捏在手里的东西,却逐渐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温总,校方邀请你作为资助方上台给学生颁奖和鼓励发言。”
助理不知何时来到了温蔓的背后。
温蔓缓缓转身,眉头依旧未曾舒展。
这种程度的演讲,她一般不需要稿件,即场发挥即可。
温蔓抬脚走回大厅。
“走吧。”
助理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直觉温蔓的情绪不佳。
可她哪里敢询问?
只能缩了缩脖子,只希望不要因此受牵连才好。

闻言,温强不动声色地看了对面的温蔓和容琤一眼,语气透露出些许的不自然。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这就随他们了,咱们老家伙还是不要管的好。”
容华胜笑着点了点头。
对比容华胜,温强的笑意就勉强了许多。
按照他的本意,是想给自己的女儿找个坚定的依靠。
可容琤的身体随容华胜差了些不说,就连生意上的事也一窍不通。
这次的画展,表面上是容琤所办,可背地里操心的全是温蔓!
一年两年还好,可二十年三十年呢?
谁都有累的那天!
但如今瞧着温蔓全心都扑在了容琤身上,他也实在是没办法。
做父母的,哪有犟得过自己子女的?
所有的情绪,都被温强埋在了心底,隐而不发。
宴会中途,陆河被温强带着认识了一些有生意往来的伙伴。
其中不乏有之前认识的老总,也有一些知道他和温蔓关系的。
每每和这些人交谈的时候,对方看向他的眼神中都带着一些探究。
但好在温强在场,他们也不会故意刁难陆河。
等陆河不久后离开,再也不会回来,因此陆河也不在意他们的看法。
酒过三巡,容华胜身体已经坚持不了后面的宴会,早早地让助理扶他休息。
温强和陆河站在露天的天台上。
温强感慨地拍了拍陆河的肩膀,嘱咐道。
“你过去了那边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及时联系我。”
“这五年,你一直帮我照顾小蔓,我很感激你。”
陆河摇了摇头,心中带着对未来的向往和对感情的释然。
“您不必感激我,那也是我的愿望。”
温强叹了口气。
“你离开后,如果温蔓问起的话,我又该怎么答复她呢?”
陆河有些苍凉的笑了一下。
“您随便答复她就好,只是不要告诉她我在哪里,这也是我再三的请求。”
“离开的事我没有告诉她,或许,我跟她也并不需要告别。”
他没告诉温蔓要离开的事?
震惊的情绪毫不遮掩地出现在温强脸上。
陆河对温强一笑。
“如果温蔓知道当年我接近她,还有您指示的成分在,恐怕心里也会不好受吧。”
据他所了解,温蔓并不是愿意被别人操控的人。
想到自己女儿的德行,温强无奈地摇了摇头。
“算了,就别告诉她了。”
“告诉我什么?”
就在陆河要答应的时候,一道女声在两人身后响起。
温强和陆河都是一惊。
只见温蔓提着礼服的裙摆,姿态优雅快速地走到他们面前,拧着秀眉道。
“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陆河和温强都不是会自乱马脚的人,两人当即稳定下来。
温强解释道。
“哪有什么事瞒着你,就是听说陆河从房子里搬出来了,我问问他找没找好住的地方。”
陆河附和地点了点头。
温蔓显然并不信温强的说辞,她扭头看向陆河,颇有些埋怨道。
“你跟我爸告状了?”
她轻嗤,冷声道。
“还以为你真硬气起来了,结果还是那样。”
“我跟容琤现在是合法夫妻,就算我强迫你给容琤换房间,那也是你应该做的。”
“你住在我家算怎么回事?”
说完,她又对温强道。
“爸,我知道陆河之前是你的助理,但是我们俩的事,你就别掺和了。”
温强已经被温蔓的不讲道理震惊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温蔓,皱眉道。
“谁跟你说陆河找我告状了,你也知道他是我的助理,我俩还不能有点别的话说吗?”
太不可思议了,他的女儿什么时候变成这样想当然了?
温强的目光又落在陆河的身上,另一种震撼萦绕在心头。
难道陆河这五年面对的都是这样的温蔓?
怪不得陆河对温蔓死心!
这要是他,恐怕半年都受不了!
当下,温强对着温蔓正色道。
“我不知道你对陆河有什么误会,但是陆河来找我,是我们有别的事要说。”
“我可以跟你保证,他绝对没有告状!”
见父亲一脸信誓旦旦,温蔓的面上闪过一丝窘色。
她侧头扫向陆河,发现陆河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那神态,如看戏一般。
温蔓心里一震。
怎么回事?
这是第多少次了,陆河对她的误解毫无反应!
温强见两人之间似乎隔了万丈深渊,终难修好,便当即庆幸陆河决定离开。
就这样好聚好散吧!
终究比成仇人好!
这种苦头,他早就体会过了,更不想让自己的女儿经历!
“我还有事,先走了,左右你也会成为容家的女主人,宴会的事,你和容琤看着办吧。”
说完,温强便对陆河点了下头,转身离开。
他走后,露台上只剩下陆河温蔓两个人。
陆河靠在栏杆上,看着楼下的鱼池,此时月亮升起,池水随着微风反射月亮的倒影。
波光粼粼,很是好看。
温蔓看向陆河,却发现对方一点目光没给她,心中便有些窝火。
“你不用不说话,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我误会了你是我不对,但你今天那么长时间都跟我爸在一起,我很难不多想。”
“更何况你之前就不喜欢容琤,现在又......”
“你觉得我该喜欢容琤吗?”
陆河收回目光,转头与温蔓对视。
温蔓一顿。
陆河的面色平淡。
按照以往,陆河的脸色该有奚落,该有嘲讽,该有气愤。
可现在除了事不关己一般的淡然,什么都没有。
陆河从栏杆上起身,心平气和道。
“我们在一起五年,前三年你在怀念他,第四年终于能跟我有所缓解,我们能和平相处。”
“诚然这些年是我对你死缠烂打,但我却也是真心对你。”
“我本想着和你这样下去也不错,可容琤回来了,你立马回心转意。”
“温蔓,我该对你说什么呢,你真的很长情,又很绝情。”
“你说,我该喜欢容琤吗?”
长情对容琤,绝情对他。
温蔓张了张嘴,没想到陆河会和他说这么一大段话。
可这这些话分明是要断绝关系才会说的......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陆河。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陆河摇了摇头。
“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喜欢容琤,其中少不了你的原因。”
温蔓面色缓缓的沉了下来,内心窝火想要反驳时,却又听陆河缓声道。
“去吧,有人过来找你了。”
顺着陆河的视线看去,温蔓看见了露台楼梯旁的容琤。
似是觉得自己打扰了他们的谈话,容琤对他们露出歉意的一笑。
温蔓本想开口让容琤稍等,却听陆河扬声道。
“容先生过来吧,我马上就走,你们可以一起去客厅了。”

温蔓皱眉,对陆河的不告而别十分不满。
“我找了你几圈了,你怎么从楼上下来?”
陆河诧异地看了温蔓一眼,有些不解。
好端端的,容琤又在场,找他做什么?
“温总找我,你有什么事吗?”
这回轮到温蔓诧异了。
“我爸?他找你做什么?”
陆河自然不会告知温蔓真相,便随口道。
“他想了解你最近的情况,看你正在台上不方便,就来问我了。”
温蔓一顿。
陆河的话漏洞百出,她可是温强的亲女儿,有什么事温强不能直接问她?
可现在温蔓心里纠结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她本以为陆河没在台下,求婚的事他可能并不知情。
温蔓还想着正好就不要将消息透露给他,省得到时候又是一番争吵。
没想到陆河不但知道,还和他爸在楼上看了个十足十。
想到了什么,温蔓焦急询问道。
“你没告诉我爸我和容琤是假结婚吧?”
“你可别故意告诉他啊,省得容伯受到打击身体更差了。”
陆河嘲讽一笑,答道。
“放心吧,没有。就算我真的告诉他,他也不会信的。”
不光是温强不会信,所有人都不会信。
就连他自己都不信。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温蔓对容琤好到掏心掏肺。
哪怕容琤张口要天上的月亮,温蔓也一定会想办法给他摘下来。
跟别人说他们是假结婚?
除非陆河疯了!
温蔓听见陆河的答复,收起了焦急的神色,又想起刚陆河不辞而别的事,冷脸道。
“下次要去哪提前跟我说一声,乱跑什么?”
陆河嗯了一声,神色冷淡。
温蔓见陆河反应平淡,一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逃离她的掌控。
“你......”
温蔓皱眉刚开口询问,一个助理就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温总,不好了,容先生他身体不太舒服,似乎是因为太忙碌而发热了!”
温蔓面色一变,直接要离开,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转身对陆河道。
“容琤他身体一直很差,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照顾他了,不过我们只是朋友,你不要误会。”
陆河不禁有点好笑。
误会?
误会什么?
还有什么需要误会?
“没关系,你赶紧去照顾他吧。”
陆河摆了摆手,转身朝展厅外走去。
温蔓顾不得陆河态度的转变,转身离开。
......
这一次分别,两人直到晚宴上才碰面。
举行晚宴的地方正是容华胜的别墅。
容华胜久病缠身,夫人早年就已离世,两人膝下只有容琤一个独子,整个容家自然冷冷清清。
这次好容易容琤决定回国发展,又与温蔓喜结连理。
容华胜自然要借这次机会办得热闹一点,给家里添点喜气。
晚上七点,容家客厅内热闹非凡。
容华胜坐在轮椅上跟众人寒暄。
温强来得不早不晚,带着陆河到达宴会时,正好碰见温蔓和容琤。
“陆河,你怎么在这?”
温蔓和容琤一起步入客厅,看见陆河,两人都有些意外的神色。
容琤看向温强,先打招呼道。
“温伯父好。”
温强点了点头,态度不冷不淡。
温蔓看着陆河,神色有些难看。
宴会的事温蔓特意没跟陆河说,毕竟容琤和陆河两人的身份有些尴尬,能不同时出现是最好的。
可她没想到的是,陆河竟然追她到了这里。
当下,温蔓有些警觉地看了陆河一眼。
“你来这做什么?”
容琤反应迅速,当下便打起了圆场。
“陆先生来玩,容某不胜欢迎!不过,可能有些时候需要陆先生回避一下,毕竟......”
“不必回避,他是跟我一起来的。”
温强开口,直接打断了容琤的话。
容琤面上闪过一丝尴尬。
“原来是温伯父带陆先生一起来的。”
温强点了点头,又对温蔓道。
“你们两个人的事我不管,但陆河跟着我来,是我有任务交给他。”
“什么任务?”
温蔓上前一步,有些不解。
温强没有告诉温蔓实情,而是带着陆河经过她时,伸手拍了一下温蔓的头。
“给我当司机。”
温蔓看着两人的背影,皱眉。
要陆河当司机?那她呢,谁来照顾她?
她还没有意识到,这些年陆河细致的照顾已经形成了她的习惯。
哪怕有些场合陆河不在,她要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把人喊来。
哪怕是大洋彼岸。
此时,温蔓看着离她渐渐远去的陆河,心里竟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原来陆河也是会离开的吗?
温蔓被心中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甩了甩头。
陆河怎么可能离开她?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察觉到温蔓的情绪变化与陆河有关,容琤不动声色地看了陆河一眼。
又收回目光对温蔓伸出手,柔声道。
“阿蔓,父亲在等我们了,我们过去吧。”
容琤的呼唤让温蔓从容琤的情绪中抽离,温蔓按下情绪,对着容琤点头道。
“好,走吧。”
温强带着陆河走到容华胜面前,容华胜远远地见到温强,亲自推着轮椅至温强处。
甫一开口,容华胜便嗔怪道。
“让你早点,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到?”
温强笑呵呵的。
“本想做第一个的,但是你容家喜事多,谁不想蹭蹭喜气,自然比我先到了!”
容华胜埋怨地看了温强一眼,又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我看这年轻人下午就在,又跟着你来庆功宴,你这是又找到了个左右手?”
“早年就听说你招到了能力很强的年轻人,你还真能折腾!”
温强拍了拍陆河的肩膀。
“好苗子哪有那么多,这就是当年的那个年轻人,你这些年没见过他是被我安排到项目上历练去了。”
“这不刚回来,我已经准备把他认作我的义子了。”
“以后他有什么事,还得靠你们这群老家伙指点呢!”
温蔓和容琤刚好来到容华胜身边,听到温强的话,不由得微微瞪大眼。
义子?
那她和陆河以后岂不是......
思及此,温蔓看向陆河的脸色,发现陆河的脸色竟然也十分平淡。
这是他们下午就商量好的?
一时间,温蔓的心情复杂难以描述。
明明她和容琤只是假戏真做,这会到有些赶鸭子上架假戏真做的意味。
相比于温蔓的内心活动,陆河的接受程度更高些。
在场人有不少知道内情的,就连面前的容华胜也保不齐知道他和温蔓到底是什么关系。
但为了温蔓和容琤,只能将场面铺开,省得众人尴尬。
容华胜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义子,老温你真有福气。”
“哪像我,唯一的儿子弃商从艺,要是能,我也想认个义子呢!”
“以后这容家的产业,少不了要阿蔓多操心些。”

见温羽竟然再度刁难人,温蔓面上带上了一愠怒。
“阿羽!”
可温羽下一步却抱住了温蔓的手臂,半指责半撒娇的道。
“姐,你胃不好,又吃不惯保姆做的饭。”
“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能照顾好你?”
“再说了,他那手跟容琤哥拿画笔的手可不一样,连饭都做不了还长手有什么用?”
语毕,温羽对着陆河轻嗤一声,满是不屑。
“阿羽!”
温蔓气急。
刚刚温羽的话毫无教养不说,且陆河受伤也有她的原因。
自然这话不光陆河听了不好受,她听了也不好受!
温蔓的面色有些难堪,她转身咬唇,很是难为情的看向陆河。
“温羽他年级小,你......”
“嗯,他年纪小,不懂事,我不会多见怪的。”
温蔓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陆河用一番言辞堵住了嘴。
温蔓一愣。
“你......”
陆河勾唇,冷冷的瞥了这对姐弟一眼。
自从他出现在温蔓身边之后,遭到温羽的讥讽还少吗?
可那次不都是翻来覆去的几句话?
“阿羽就是这样的性子,外冷内热,时间长了就好了,我明白。”
“也不是没教养,更不是没礼貌,就是不太好意思跟人打招呼,我也能懂。”
“孩子吗,就是这样的,跟谁亲近就故意刺激谁,对吧?我说的没错吧?”
几乎是一股脑的,陆河将之前搪塞他的语句一股脑地复述出来,对温蔓歪了歪头。
温蔓的面色有些复杂。
她几乎没见过这般伶牙俐齿的陆河。
说好听点是伶牙俐齿,说难听的就是阴阳怪气。
温羽的脸更是涨了个通红,但不是害羞,而是气的。
“你,你竟然和我姐顶嘴!”
温羽磕磕巴巴的,半晌只憋出来这一句话。
陆河的眼中露出一丝不解。
他求证般的看向温蔓。
“这是顶嘴吗?我说的,不正是你要说的吗?”
温蔓面色微僵,完全没想到陆河会让她这么下不来台。
可一方面,这又实在怪不了陆河,谁让他们这么多年都是这么为温羽开脱的?
温蔓只能咬牙道。
“是......”
陆河点了点头,收回了目光,专心地看向展馆中精心打造的展台上。
此时展台上方的屏幕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在气氛愈发火热时,直通展台的大门打开,容琤穿着素净的中式礼服出场,整个人飘然如仙!
气氛顿时彻底火热了起来!
因容琤常年在国外,场内不少粉丝还是第一次目睹容琤的真容。
此时神秘感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狂热的情绪!
“容琤!容琤!容琤!”
粉丝们自发的喊出容琤的名字。
只见容琤双手合十,十分诚挚的对着站台下的粉丝们鞠了一躬。
“感谢各位粉丝的喜爱,我第一次在国内办画展,感受大家的热情,我内心也非常澎湃。”
容琤一举一动都合乎贵公子的教养和礼仪,他声音清朗,对一些颜粉更是暴击。
当下,不少粉丝发出兴奋的欢呼声。
就连刚才还气呼呼的温羽此时也被这氛围打动,他冲着展台上傻乎乎地挥着手。
“容琤哥!看这里!我姐在这呢!”
容琤听到了温羽的呼唤,转头对温羽安抚一笑,顿时把温羽迷得分不清东西南北。
他对着陆河扬起下巴,毫不掩饰地炫耀道。
“看见了吗,只有容琤哥这样的才配得上我姐,就你这种臭鱼烂虾,就算在我姐身边待的再久也没用!”
温蔓早在刚才就被展馆内的工作人员请走。
在两人身旁,没有人会再制止温羽大放厥词。
陆河抱着手臂,越过人群,目光和一人对上。
在那人轻点头之后,他便收回了目光,转身和温羽的对上。
温羽今年不过十八九岁,虽然个子已经在同龄人中颇为翘楚。
但在陆河这种成熟男人面前还是显得十分稚嫩。
陆河一向自认为是好脾气,但每每在温羽这种毫无教养的挑衅时,也难保不会生气。
当下,陆河微微弯腰,对温羽毫不留情的展示他的讥讽。
“我是臭鱼烂虾,你是什么?”
“没有用的东西,还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或者是——容琤的狗?”
温羽的面色一变再变,他抑制不住的暴怒要冲陆河挥拳。
可陆河比他更抢先一步,按下了他的手。
一场风暴在还没开始便被制止。
从不知情的人来看,此时陆河带笑地握着温羽的手,两人仿佛在笑着说什么。
“温羽,我自认为从来没招惹过你。”
“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我,甚至是欺负我,那就是你的不对。”
“不管我是你姐的什么人,都轮不到你来多嘴,更轮不到你来冷嘲热讽。”
“说白了,你对我的言语行为,所基于的出发点都是你没有教养。”
“我也算是认识不少富二代,你是我见过的最差劲的。”
说完,陆河直起了身子,看向温羽的目光毫不留情地露出了鄙夷。
接着他甩开温羽的手,毫不留情地大步离开。
温羽看着陆河的背影,气得全身颤抖!
展台上,容琤不留痕迹的收回目光,继续保持笑容的回答粉丝的问题。
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兴味的笑容。
这个陆河,果然跟他想的一般不简单啊......
......
温蔓被工作人员请到了展台后面的房间。
这个房间和展台仅用一道电子门相隔,刚刚容琤就是从这个房间出来的。
“温总,还请您在这里稍等,容先生说了,要给你一个特别的惊喜。”
工作人员对温蔓促狭的眨了眨眼睛,面上满是雀跃。
温蔓点了点头,心里却满是不解。
就在刚刚,她被展馆的工作人员请走,说是容琤需要她的配合。
既然是容琤的交代,那她自然也没有什么异议,便等待了起来。
一门之后,展台上。
容琤示意粉丝稍安勿躁,又执着话筒温声道。
“谢谢各位粉丝对我画作的支持,今天除了用画展的方式想跟大家见面以外。”
“我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私事想在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里完成。”
此话一出,粉丝们顿时炸开了锅。
温羽更是激动得不知所措。
不会吧?容琤哥不会要跟他姐求婚吧?
要真是这样,姐姐做梦都会笑醒的!
下一刻,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想一般,容琤望向缓缓打开的大门。
眼神温柔而深情。
“今天,我想对我深爱的温蔓女士求婚。”
“一路以来,我的成就少不了她对我的支持,而她也是我创作的原动力。”
“温蔓,你愿意,嫁给我吗?”

医院急诊室内,消毒水味刺鼻。
街头少年谢遂站在陆河身旁满脸局促和愧疚。
“陆先生,真的不好意思,那会我真的没看见......”
陆河摇了摇头,额头上流下些冷汗,却还是温声道。
“没关系。”
“下次你可不要在街头飙车了,天寒地冻,你把人撞伤了就不好了。”
谢遂点了点头,可看到陆河惨白的脸色时还是皱起了眉。
“陆先生,你的朋友也太不仗义了,你被我撞得这么严重,他们都不陪你来医院!”
“反倒是那一点小伤还哭唧唧地卖惨!真没个男人样!”
谢遂不满的吐槽完,却眼见着陆河愈加沉默。
他心里一突,不会是说中了陆先生的伤心事吧?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谢遂连忙开口想到安慰一下陆河。
“陆......”
还没等他彻底张开嘴,医生忽然叹了口气。
“轻微骨裂,先上夹板,明后两天都来复查一下。”
医生意简言赅,将陆河的片子抖搂了两下放在桌上,又抬头对着谢遂道。
“肇事者是吧,去把钱交了!”
谢遂“哦”了一声,拿着单子去开药。
等医生处理完陆河的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再三拒绝了谢遂要送他的好意,陆河独自从走廊走向医院门口。
想到谢遂一脸正气的要把自己姐姐介绍给他的时候,陆河不禁好笑。
到底是年轻啊......
“听说了吗,温总凌晨的时候又来了!说是男朋友受伤了,这紧张的呦!”
两个年轻的护士经过陆河身边,用记事本挡住自己嘴,满脸八卦。
陆河听到她们的窃窃私语,顿住了脚步。
另一个护士满脸兴奋,眉飞色舞地讲述着最新的消息。
“我就在场!半夜他们就因为发烧来了一趟,当时还以为多严重呢!”
“嘿!你猜怎么着,体温37.8!这算什么发烧?”
“温总急得不行,非要我们想办法?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开一瓶生理盐水!”
“结果凌晨又来,说是被车撞了,我们以为这次严重了!”
“嘿!你猜怎么着,不到三厘米的伤口,把整层楼的人都喊过去想办法!”
“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又是一瓶生理盐水!”
两个护士捂嘴偷笑,生怕别人听见她们的笑声。
陆河:......
平时的温蔓可以说是十分理智,但不知道为何,一旦整件事跟容琤沾边。
那几乎就可以用失智来形容。
陆河本打算直接离开,却听见两个护士的低呼声。
“他们出来了!”
陆河下意识回头,只见温蔓皱着眉,扶着面色有些发白的容琤往外走去。
他正身处大门旁的走廊,旁边又有告示牌遮挡。
因此温蔓和容琤并未看见他。
他们相距得不远,陆河甚至还能听见两人的谈话。
只见容琤温柔地看向温蔓,感激地道。
“阿蔓,又麻烦你了,我这都是小伤,不碍事的,你联系到陆先生了吗?”
一听到陆河的名字,温蔓的面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他不接我的电话,我还联系他干什么?”
“既然这么不懂事想闹脾气,就随他去!”
此时,两人和陆河只相隔一个拐角。
温蔓的话冰冷刺骨,清晰地传进了陆河的耳中。
陆河垂眸,隐去了眼中的讥讽。
不接电话?
呵!
出事到现在,温蔓只给他打过一个电话!
拨号时间甚至不超过五秒!
当时陆河正在被医生上夹板,疼得话都说不出来,更不要提接电话。
且他又忙又疼到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回温蔓的电话。
没想到,这在温蔓眼中,就变成了不懂事闹脾气的象征。
果然啊,在不爱的人眼中,哪怕是上吊也以为是在荡秋千......
闻言,容琤站住脚步,一脸的不赞同。
他半是叹息,半是批评道。
“阿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当时是因为你保护我陆先生才会受伤,你不先关心他也就算了,怎么还能责怪他?”
“就算是他心里有气,不理你,你也不能就放任他不管啊!”
“昨晚他被撞到,伤得一定很严重!”
容琤语气急切自责,惹得温蔓又是一阵皱眉。
扶住温蔓的肩膀,容琤极力劝说道。
“阿蔓,陆先生比我更需要你,你快去陪他吧!”
在容琤迫切的目光下,温蔓终于点了点头,勉声道。
“好,我知道了,你别为他操心了!”
“不是说要去画室吗?我先陪你去画室。”
“后天你的画展就要开办了,我不希望我的私事影响到你,好吗?”
似乎是再惹的容琤不满一般,温蔓的手攀上容琤的胳膊,面色柔和。
容琤的表情终于松弛下来。
“那就说好,陪我去画室后,立马去找陆先生!”
温蔓连连保证,两人这才往门外走去。
医院的玻璃大门透出光亮,陆河从背后望去,两人身影亲密无间。
是温蔓在清醒时,从未跟他有过的距离。
陆河不禁轻叹。
五年,饶是他贪心想走进温蔓的心里,可温蔓却严防死守,从未对他泄露出半分真心。
如今,连一点基于平常的关心都要靠容琤的施舍和胁迫。
反倒衬得他更像是个笑话。
......也许,在所有人的眼中,他就是个笑话。
......
陆河的行李早已在容琤到来的前一天晚上打包好。
他的东西不多,只有一个手提行李袋。
自从不工作之后,他很少给自己买东西。
早年的积蓄已足够他生活,也许是为了满足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这五年,他从未用过温蔓给他的卡。
不过,他依旧没有逃脱掉“软饭男”,“小白脸”的称呼。
站在熟悉的房间里,陆河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毕竟是生活了五年的地方,就这么离开,终究不舍。
房子早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找好,陆河想,是时候适应新的生活了。
不用为别人而活,只需要考虑自己感受的新生活。
出了别墅的大门,阳光正好。
陆河启动了在车库停放快五年的车辆。
这是他购买的第一台车,和温蔓在一起后,温蔓嫌弃这车廉价,勒令他不许再开。
犹记当初买车时的喜悦,此时驾驶的心情竟不亚于当年。
五年里,陆河从来没忘记过对这车的保养和清洗。
此时发动机嗡鸣,似在庆贺陆河的新生。
陆河露出一抹真心实意的笑意,轻松地驾车离开。
两个小时后,红色法拉利停在别墅门前。
温蔓满脸怒容,一把打开大门,进门便怒喝道。
“陆河!你疯了吗?给你打那么多电话都不接?”
“闹也该有个限度!你没完没了的,是想逼我发火吗?”
无人回应。
客厅内,除了几个瑟瑟发抖的佣人外,再无他人的身影。
温蔓沉下来脸,冷声询问。
“陆河去哪了?昨晚他都没回来吗?”
佣人们快速对视一眼。
一个阿姨站出来,恐惧道。
“小姐,陆先生,他......他走了!”

容琤闻言,便用眼神询问温蔓。
温蔓的心中一团乱麻。
她示意让容琤稍等,转头询问陆河道。
“你要走,走去哪?你不等我吗?”
以往凡是这种宴会,陆河在场便为她鞍前马后。
有时挡酒,有时带她休息。
即便是不在场,每当她回家也必有一碗醒酒汤。
像这种陆河要丢下她先离开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陆河显然对此已经准备好了说辞。
他对温蔓柔和一笑,看起来与以往无异。
“毕竟现在明面上你跟容琤才是一对,我跟在你身边,恐怕别人会多想。”
“再说了,宴会结束,容伯身体不好,你跟容琤少不了要替他送送客人。”
完美无法反驳的答案。
温蔓神色复杂地望着陆河。
陆河就状似没有看见一般,对着容琤微微点头后毫无留恋地离开。
温蔓看着陆河的背影,异常感越来越强。
容琤缓步走到温蔓身边,恰到好处的开口道。
“阿蔓,你性子强势,一定没有好好跟陆先生解释我们的事情吧?”
温蔓看向容琤,缓缓地点头。
容琤神色温和,柔声道。
“看吧,你就是这样别扭,你如果再不对陆先生好一些,小心追悔莫及。”
追悔莫及?
温蔓摇头,极其肯定道。
“不会的。”
见她如此肯定,容琤又劝解道。
“你不知道陆先生的心思,看着喜欢的人和别人太过亲密,心里还是会不舒服的。”
他如此循循善诱,倒是激起了温蔓另一个想法。
容琤从小心思敏感,不可能看出陆河对他的不喜。
可为了他们,容琤还是这样劝解开导她。
反观陆河,为了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和她斤斤计较。
甚至现在连话都不肯好好跟她说。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气死人。
高下立现。
温蔓转头温声对容琤道。
“你还是这样为别人考虑,放心,他没关系,多半是这一会想不明白。”
“等这段时间过去,我再跟他解释就好了。”
说完,温蔓先走下楼梯,又示意容琤跟上。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的身后,容琤的目光深邃玩味。
陆河想不明白?
他到时看着没有人比陆河想得更明白了。
......
凉风习习,即便陆河穿了外套,依旧抵不住寒风往领口钻。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进了一条短信。
陆河掏出手机查看,发现自己的申请的签证已经受理。
不出意外,一个星期左右他的签证就能下来,按照计划,月底他就能离开了。
想到能马上离开这里,陆河心中难掩雀跃,面上也带上了真心实意的欣喜之色。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他身后响起。
陆河不经意回头,却和温羽充满嘲讽的脸对上。
下一刻,温羽冲到他的身前,一把夺过了他的手机。
还没等陆河出言阻止,温羽就已经阅读完了短信。
“哟,欲擒故纵啊?”
“我听说你已经从我姐家搬了出去,怎么还要出国?”
“我告诉你,这一套对我姐没用!”
温羽嗤笑连连,却见对面的陆河已经逐渐变了脸色。
“怎么,还要打我啊?”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你以为你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有用吗?就在刚刚,我姐可是给我姐夫送了一套价值连城的宝石做定情信物。”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们马上要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你就别死乞白赖地赖在我姐身边了!”
“你在我姐眼中,连一条狗都不如!”
“我劝你,赶紧给我滚,不要打扰我姐和我姐夫的好事!”
陆河几步上前,从温羽手中夺过了手机收好。
接着,又低声询问道。
“你是不是很想让我离你姐远一点?”
温羽闻言,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那不废话?”
“何止是我,就连我姐的朋友都这么想的。”
“不是我说,你根本配不上我姐,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连好赖话都听不懂呢?”
面对温羽的嫌弃,陆河低声一笑。
他本来还怕温羽会将签证的事告诉温蔓。
现在看来,不用担心的。
若是有谁希望温蔓和容琤喜结连理的话,温羽恐怕要排第一。
“那你就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姐。”
陆河在温羽面前晃了晃手机,半哄半骗道。
“不然我欲擒故纵成功了,我可就要跟在你姐身后,缠着她一辈子了。”
温羽面色一变,激恼道。
“滚!你要走赶紧走!少粘着人!”
一想到陆河就这样微笑地跟在他姐身后一辈子,温羽就浑身难受。
再想到温蔓和容琤马上就要在一起,陆河还要跟他们生活在一起的话......
温羽浑身打了个激灵,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陆河,顿时感觉他十分可怕。
他猛地往后大跳一步,指着陆河怒骂道。
“你有没有尊严啊?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别想用欲擒故纵挽回我姐,你死了这条心吧!”
说着,温羽一边后退一边拍着身上,像是陆河身上沾染了什么脏东西。
陆河也不说话,就这样定定地看着他。
仅仅是目光,就让温羽溃不成军,他崩溃地转身,逃也似的飞奔回了别墅里。
陆河淡淡收回了目光。
转身打车离开。
温羽没有那么傻,等他冷静下来,会想明白他想要离开的事。
但是凭着温羽巴不得他赶紧走的心思,这件事终究也不会被温蔓知道。
......
别墅内。
苏小小坐在沙发里,遥遥地看着舞池里正在跳舞的温蔓和容琤。
郎才女貌,惹人羡艳。
她砸吧砸吧嘴,却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温羽一脸惨白的走进客厅。
苏小小见到温羽这样,连忙招了招手。
“怎么?你见到鬼了?”
温羽见苏小小,赶紧跟她一起坐下,努力调整呼吸道。
“比见到鬼还可怕!”
苏小小直起腰。
温羽性格顽劣,是有名的小霸王。
她实在是想不到到底是什么能把温羽吓成这样。
她歪着头,不可名状道。
“到底怎么了?”
温羽喝了杯温水,瞧着苏小小,便毫无防备地将刚刚的事告诉了她。
苏小小听完,面色微微有些严肃。
“你说陆河,办了签证想要离开?这还只是欲擒故纵?”
温羽点了点头,顿了几秒后才察觉出不对。
两人对视,面色也逐渐严肃起来。
苏小小快速地看了一眼舞池里笑得开怀的温蔓,扭头对温羽正色道。
“阿羽,我们都希望阿蔓过得好对吧?”
温羽知道事态的严重性,缓缓点了点头。
苏小小拿起酒杯,神态恢复懒散。
“那我们就绝对不能把陆河要走的事告诉阿蔓。”
温羽点头,想到陆河又轻嗤道。
“可就算我们告诉我姐,我姐也未必当回事吧?”
毕竟谁都看得出来,温蔓对陆河毫无感情。
苏小小摇晃酒杯,红色液体在高脚玻璃杯内摇曳。
“未必当回事是一回事,知道了又是一回事。”
“阿羽,你还小,不知道习惯也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夜晚,容家。
三楼的某个房间里,容琤正靠在懒人沙发上,懒散的翻着书页。
适合阅读的灯光下,他一向白皙的面色也被染了层暖意。
可他的眼中,却毫无感情。
虽然他将行李搬到了温蔓的住处,但真正去住的次数屈指可数。
温蔓给他安排的房间阳光过于灿烈。
在那里的几个早上,阳光都会从窗帘没有挡住的缝隙中透出。
让习惯晚起的他睡得很不安稳。
虽然他在北欧的这几年对国内的阳光有所怀念。
但怀念并不等同于喜欢。
对于温蔓直接让陆河将房间让给他的决定,在他得知时,其实也是震惊的。
不过......
他并不想阻拦,因为那也是他试探的一环。
就在这时,房门被打开。
走廊的香薰气味传入房间。
容琤合上书,起身看向门口坐在轮椅上的身影。
“爸。”
容华胜嗯了一声,操控着轮椅缓缓踱上洁白的地毯。
“这么晚了还在看书?”
容琤将书搁到一旁,将容华胜的轮椅调整舒适。
“闲着也是没事。”
容华胜的身体早在他高中时期就逐渐崩坏,因此对于轮椅,容琤还是熟悉的。
“各地的展馆我已经打好招呼,等你安排好时间,就展示你那些什么画吧。”
容琤嗯了一声。
“谢谢爸。”
容华胜摆了摆手。
“说到你那些画,我是半点也看不懂,那天晚宴别人还跟我说你的画有多么多么好......”
“我也接不上话,只能静静听他们吹。”
“咱们家说到有艺术细胞的,还得是你妈,不过你妈去得早,你哪天记得烧几幅给她看看。”
“说不定她看见了一高兴就给咱俩托梦了。”
容琤:“......好,哪天我挑几副没那么喜欢的给她烧过去。”
都是一笔一笔画的,烧喜欢的他心疼。
容华胜话说多了轻咳了几声,容琤见状,立马给他倒了杯热水。
谁知水刚递到容华胜手边,就被他推到一旁。
好容易平静下来,容华胜瞪了容琤一眼。
“别我一咳嗽你就给我倒水,现在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哦对,触发!我咳嗽触发你倒水机制吗?”
容琤无奈地将水放到一旁。
“爸,你能不能少看点视频短剧,都学了些什么啊?”
容华胜冷哼一声。
“我身体糟糕成这样,公司也去不了,只能给中高层领导管着,说不定哪天我就去找你妈了。”
“平时在家也没什么事,我不看短剧干什么?还指望你给我解闷?真是可笑!”
“我不光要看,还充了钱!你少管我!”
容琤彻底无语,只能独自一人站在容华胜面前凌乱。
容华胜又咳嗽了一会,这才把话题往正道上引。
“你跟小蔓怎么样了?”
容琤眼底的笑意变淡。
“就,还是那样。”
容华胜皱眉沉声道。
“既然证都领了,赶紧找个日子结婚。”
“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这偌大的公司,你又接管不了,虽然对不起小蔓,但只能如此了。”
说到这,容华胜的面上闪过一丝悲凉。
容氏的产业,还是他从老爷子手中接过。
当年开放,老爷子下海挣了第一桶金,这才有了容家的基底。
随着老爷子不断投资,容家不断发展壮大,到他手中时,容氏已经在国内有些话语权。
早些年,他也没辜负老爷子的期望,不但新发展了几个商业板块,也让容家的资产翻了一番。
可随着他逐渐发现身体上的不足,还有夫人早逝对他造成不小的冲击后,运气仿佛就抛弃他了一般。
这几年投资的项目接连亏损不说,传统行业反而也呈下降趋势。
可他的身体根本已经无法操心公司,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容氏江河日下。
尤其是他唯一的儿子还不善经商,容华胜只觉得容家要落败在他的手里。
无奈之下,容华胜将目光放在逐渐蒸蒸日上的温家身上。
温氏千金是容琤的青梅竹马,又对容琤一片痴心。
若能与温家结成亲家,那温氏的充足的资金不但能帮扶容家。
甚至温蔓还能接管容华胜的班。
而且据他观察,温强唯一的儿子不堪大用,家业绝不可能交到温羽的手中。
这样一来,就算温蔓暂时接管容家的一切,等和容琤有了后代,那家业还是姓容的......
“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是没办法,你能眼睁睁地看着容家倒了吗?”
容华胜心痛不已地看向容琤。
“你也姓容,也这么老大不小了,也该为容家做点事了。”
容琤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可这嘲讽只是对他自己。
早在容华胜跟他说这个计划时,他若不愿意便能当即拒绝。
可正如容华胜所说的一般,容家生他养他,他自然不能看着大厦将倾。
“放心吧爸,我会和阿蔓好好的。”
“等我明天跟她商量一下,如果没有意外,月末各界就知道我们即将订婚的消息。”
容华胜点了点头。
“怎么说你们一起长大,到底比一些来历不明的女人要靠谱些......”
“爸!”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容琤打断。
容琤面色难看,可仅是一瞬间,容琤就恢复了平静。
“我自愿为容家做这一切,你就别在提别人了。”
容琤扭过头,容华胜难以看清他的脸。
冷哼一声,容华胜冷声道。
“那就按照说好的去做,别再让我操心了。”
说完,容华胜再也不看容琤,操控轮椅走出房间。
行至走廊,容华胜忍不住轻哼。
“什么东西,提及那个女人就发火!”
他气哼哼地回到房间,看到床上的手机时才舒展眉头。
“什么养儿防老,我看啥也没有自己有钱和手机强!”
容华胜点击手机屏幕,扬声器顿时传来巨大的声响。
“......三年之期已到,我XX决心回归,不再隐忍......”
房间内,容华胜抱着手机看的津津有味。
走廊另一边,容琤却没有容华胜那般的好兴致。
半年前,他有意拉进和温蔓的关系,甚至为了达成目的以借口哄骗温蔓与他领结婚证。
虽然这段时间温蔓待他与以往一样,但他却分不清,这是否只是温蔓的习惯和执念?
有一个人卑躬屈膝,舍己迁就了温蔓整整五年。
人有多少个五年?
但凡不是铁石心肠,都会被陆河所打动。
而温蔓因为情感上的缺失,根本意识不到她对陆河是什么样的情感。
若是温蔓早已变心,那他又该如何是好?
容琤整理了思绪,眼中一片清明。
“若这场计划中总有人牺牲,那对不起了陆河,我不能让你继续留在温蔓身边。”
庆幸的是,陆河或许也有离开的想法。
这倒是不谋而合

苏小小将酒杯放在唇边,酒液顺着玻璃杯壁倒入口中。
她望着温蔓的方向若有所思。
难怪她会觉得今天少了点什么,原来是那个纠缠着温蔓的舔狗终于走了......
这对温蔓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大好事。
温羽也想通了关窍。
想起来刚刚陆河对他说的话,竟然无一不是别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温蔓。
所以......这个家伙,真的要走了?
想到这些年陆河对温蔓的殷勤劲。
温羽竟然生出一丝荒诞的感觉。
什么啊,他还以为这个家伙能守着他姐不离不弃呢......
“万一陆河只是试探呢?”
“到时候他又不想走了怎么办?”
温羽到底放心不下,对苏小小道。
苏小小将酒杯放到手边的茶几上,对温羽粲然一笑。
“那试试不就知道了?”
温羽一怔,追问苏小小怎么试探。
可苏小小却一反常态地保持沉默,一脸有些奸诈的笑容透露出她早有主意。
......
公寓里。
陆河身着舒适家居服坐在电脑前。
他的事业搁浅了两年,但自从毕业以来在事业上奋斗的一步一脚印却是实打实的。
即便是许久未曾接触,他看到业务情况时却也没有丝毫的生疏。
反而越看国外发来的细则越觉得跃跃欲试,恨不得马上出去大展拳脚。
打开邮箱,陆河一则则得将梳理好的反馈和疑惑发送到国外的主理人。
不出意外,他的邮件明天就会获得回复。
邮件发送成功,陆河拿起杯子吞了口温水。
晚上八点之后,除了温水,他再也不会喝其他的饮品,这是他的习惯。
再者,茶浓酒烈,他最喜欢的也只是平平淡淡的温水。
温家以建筑的产业发家,数十年前正是建筑业的火爆时期。
温强大招大揽,很快就获得了丰厚的家底。
可随着这些年建筑的产业的江河日下,温家也正在逐渐转型,朝着服装皮革业发展。
温蔓在这方面很有自己的见解与眼界,除了找大品牌和火热词条合作联名外。
还找到了一些新人明星作为代言,将年轻和平价作为品牌卖点,发行了许多畅销款。
而陆河去往国外,首要的除却将品牌发扬光大外,更是要通过海外镀金方式,打造轻奢品牌。
陆河进到公司时,温家正值转型的初期。
几个大项目他都有过经历,所积攒的经验用在此时刚好派上用场。
陆河食指敲击桌子,打算再看看国外公司当地的政策,手机却在此时响起。
屏幕上显示着“苏小小”,陆河挑眉,接听电话。
“喂?”
吵闹的包厢内,苏小小咬着水果含糊不清地讲话。
“陆河,你快来吧,阿蔓喝多了。”
这他倒是想到了,但为什么会给他打电话?
“容琤呢?温蔓可以跟他一起回去。”
陆河顿了一下,又觉得跟以往所展示形象差别太大,便解释道。
“我已经不住在那里了,他们一起回去比较合适。”
电话那端,苏小小诧异的看了一眼屏幕,似乎是想通过屏幕看到陆河的表情。
可惜,只是普通电话,她根本看不到。
“这么绝情?”
“容琤没跟我们在一起,他被他家老头留住了。”
“阿蔓醉了,你到底来不来接?”
苏小小略微暴躁,视线往旁边的沙发上移。
她没有撒谎,温蔓确确实实已经醉了。
今晚她们这些狐朋狗友都在,美名其曰为容琤庆祝。
和容琤有关,容琤不在,温蔓当然少不了被灌酒。
当然,即便是容琤在场,温蔓也会为他挡酒的。
陆河揉了揉眉心,从座位上起身,无奈道。
“位置发来。”
苏小小嗯了一声,快速地挂断了电话将位置给陆河发过去。
一旁,正在照顾温蔓的温羽凑过来,紧张兮兮的道。
“咋样,他来不来?”
苏小小点了点头。
温羽轻嗤,面上嘲讽毫不遮掩。
“切,贼心不死,他还是想缠着我姐。”
苏小小拍了一下温羽的头。
年轻人,就是没脑子。
“应该不是了,这要是之前的陆河,我刚说温蔓喝醉了他就能直接过来。”
“现在来看,更像是没办法才来的。”
身为一个敏锐的女人,苏小小很快就发现了陆河不同寻常之处。
温羽撇了撇嘴。
“反正我现在都觉得很奇怪,难以置信他会从我姐身边离开。”
苏小小耸耸肩。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心死了呗。”
而且......
苏小小走到温蔓身边,轻柔地拨开温蔓挡在脸前的头发。
她和温蔓也是从小长大的朋友。
比之容琤,温蔓和她认识的时间反而更长。
“你姐在这方面比较迟钝,很难感受到别人的情绪。”
这也是别人说温蔓不好接近的原因之一,跟正常人相比,温蔓更像没有情感的怪物。
“如果我们不告诉她陆河要走,可能她根本意识不到这件事。”
苏小小看着温羽,将食指竖起在唇边。
“所以,保密。”
温羽点了点头。
下一刻,包厢门被打开,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正是陆河。
陆河扫了一眼包厢内的情形。
——酒瓶七零八落,温蔓身边只有苏小小和温羽。
看来这场狂欢已经结束。
温羽看着陆河,神色复杂。
陆河直接错过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
被忽略的温羽:“......”
“我送她回去。”
陆河对苏小小平淡道,刚想伸出手抱走温蔓,却被苏小小拉住了袖子。
他有些诧异,偏过头和她对视。
“你是真心要走吧?”
苏小小的眼神言语一样锐利。
陆河一顿,扫了杵在门口的温羽,当即明白了怎么回事。
——苏小小和温蔓认识那么久,温羽也是把苏小小当姐姐看的。
“百分之百的真心。”
陆河抽走袖子,这才把温蔓抱起,意味深长地看了苏小小一眼。
“瞒住温蔓。”
苏小小一怔,神色复杂坚定地点了点头。
“放心。”
陆河嗯了一声,抱着温蔓径直走出包间。
温羽冲到门口看着陆河的背影,不由得恼火道。
“这人怎么回事?见到我话都不说一句。”
苏小小靠在沙发里,一语中的地道。
“可能,他就没把你当人。”
听到这话的温羽:“?”
苏小小直接忽略温羽头上的问号。
垂眸若有所思。
陆河真的要走了啊......
也不知道阿蔓有一天会不会后悔呢?
想到这里,她对着温羽嘱咐道。
“这回你可以彻底放心了,你讨厌的陆河,真的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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