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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在徽州他使了什么坏,使得自己没办法顺利进宫,那往后只有被人耻笑的份儿。“早点休息,明早还要继续赶路。”
主角:陆安然穆川 更新:2022-09-10 05: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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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安然穆川的其他类型小说《覆流年陆安然穆川》,由网络作家“陆安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要是在徽州他使了什么坏,使得自己没办法顺利进宫,那往后只有被人耻笑的份儿。“早点休息,明早还要继续赶路。”
要是在徽州他使了什么坏,使得自己没办法顺利进宫,那往后只有被人耻笑的份儿。
“早点休息,明早还要继续赶路。”
陆放不听她回答,转身就出了房间。
茹儿在身后不甘地问道:“她以前对你那样不好,你为什么还要处处袒护她!”
她得到的也只是陆放的背影跟沉默。
冬絮小心翼翼地从屏风后面出来,就见茹儿气极地铺在桌面上,把桌上的茶具统统拂落在地,摔得粉碎。
陆安然正昏昏入睡,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一下。
她翻手啪地打在自己脖子上,又打死一只蚊子。
第二日起来,陆安然手臂上被蚊子咬了几个包,扶渠便匆匆忙忙下楼来,看见陆放和几个护卫坐在一起用早饭。
陆安然皮肤嫩,一有蚊虫叮咬,便十分明显,而这些男人包括陆放在内,似乎没有这样的忧虑。
扶渠硬着头皮走过去,陆放便道:“三小姐起了?”
扶渠道:“小姐昨晚被蚊子咬了,起了红疹。
奴婢想来问问,二少爷这里可有搽抹的药吗?”
陆放道:“一会儿我送上去。”
扶渠便蹬蹬蹬地上楼回房了,伺候陆安然梳洗。
陆放命人去最近的药铺里买了松香药膏回来。
他把药送上楼时,扶渠正去给陆安然端早饭还没回,就先敲门进去。
彼时陆安然正盘腿坐在床榻上,手臂上的红疹一个个的,还没睡醒的样子,一边神色惺忪,一边伸手去挠自己的皮肤。
陆放看见她手臂上自己挠的红痕,皱了皱眉,道:“不要去挠。”
陆安然仰头望着他,“可是好痒。”
陆放把松香递给她,“抹这个。”
于是陆安然左手揉了松香往右手臂抹去,右手揉了又往左手臂抹去。
她在陆放面前毫不避讳地捞起自己的衣袖时,手臂上白白嫩嫩的皮肤看起来柔软而富有弹性。
抹均匀了,那股刺痒的感觉才慢慢消了下去。
陆放适时道:“你脖子上还有。”
陆安然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哪里?这里吗?我看不见啊。”
她不大意地把松香递给陆放,“二哥帮我搽搽。”
脖子上只有两颗小红点,如果陆安然没有觉得痒的话,应该不搽也可以的。
但陆安然摇头晃脑时,又伸手去挠后颈,陆放便看见她后脖子上也有几个包。
陆放眼神沉了下来,敛衣坐在她床边,指腹揉了松香,一手扶着陆安然的头,让她不要乱动,手指便碰到了陆安然的后颈上。
陆安然脸面对着陆放的肩膀,索性一头扎在他肩膀上。
陆放放在她后颈的手指顿了顿。
陆安然靠着他的肩膀,闭眼小憩,道:“二哥,你继续呀。”
陆放扶着她柔嫩肩膀的有力的手微微有些收紧,道:“你倒是舒坦。”
茹儿早间一直不露面,等要启程的时候,她才从房里出来。
相比之前的容光焕发,大概她昨晚也是没休息好,所以容颜有些憔悴。
早上也没再叫人准备燕窝之类的,好似连粥都没喝一口。
上马车前,茹儿狠狠剜了陆安然一眼。
行了一天的路,傍晚时,队伍才进徽州城。
一入家门,威远侯、楚氏和陆放都正等在正厅里。
兄妹三人经过前庭,走入花厅,就听威远侯凛然道:“陆茹,跪下!”
茹儿知道威远侯一定会发怒的,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连让她喘息一口的机会都不给。
她弱柳扶风地在正厅跪下。
楚氏见状心疼不已,但又不敢忤逆威远侯上前来扶。
茹儿是受不得委屈的,一有丁点风吹草动,就恨不得闹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陆安然也已经做好了准备,茹儿势必不会对她善罢甘休,只怕第一时间就会抖出她来。
可让陆安然没想到的是,这回茹儿不仅规规矩矩地认错,还丝毫没有把陆安然牵连进来。
这四妹妹,吃错药了?
陆安然原先准备好的说辞,眼下一点用场都派不上。
诚然,茹儿的态度越诚恳,还能少受点罚。
威远侯将她狠狠训斥了一顿,本来要用家法的,楚氏紧紧护住茹儿,茹儿形容看起来又委实羸弱,只好罚她禁足家中、面壁思过,在进宫之前好好待着,不得出家门半步。
茹儿这次回来本也没打算再出去走动,眼下关于她的流言正紧,她可不会往这风口浪尖上撞。
楚氏带茹儿出去之时,威远侯最终道:“我原想给你找一户好人家,也罢,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以后会如何,也只能你自己兜着。”
“茹儿谢二叔成全。”
从正厅里出来,陆放先送陆安然回宴春苑。
陆安然连走还连道:“二哥不用送我了,我知道怎么回去的。
你还是快回去休息吧。”
陆放道:“不,要送的。”
结果刚一走到宴春苑,还不及跨进院落门口,就见一庞然大物猛地冲了出来。
陆安然傻愣在当场,都忘了该怎么反应。
它还没近身,陆放便游刃有余地扣住它的项圈儿,阻止它硬生生往上扑。
陆安然定睛一看,居然是狼犬。
只不过它也不叫唤一声,套在项圈儿上的绳子显然被它给挣断了。
陆安然赶紧摸摸它的头,没想到它平时一副高冷的姿态,居然也有摇起尾巴的时候。
这是在欢迎她回来么。
陆安然被它逗笑了,回头看了看陆放,道:“看二哥这就轻驾熟的,肯定它以前经常这么干。”
陆放扣着狼犬进院子,道:“它劲儿大,你制不住。”
这头,良辰吉日还没有定下来,楚氏就已经把茹儿当宫里的娘娘一样宝贝着了,侯府上下都得当姑奶奶供着。
茹儿虽足不出户,但对于她各种无理的要求,楚氏几乎是有求必应。
楚氏已经在给茹儿张罗着嫁妆了。
她也要让茹儿像寻常嫁人一样风光大嫁。
虽说宫里不愁吃穿,可有一笔嫁妆捏在自己手里,也好方便打点。
因而楚氏给列了一张嫁妆清单出来。
陆安然扫眼一看,也不得不吓一跳。
真当侯府是金山银山么。
楚氏道:“虽说这嫁妆是丰厚了些,可咱们茹儿好歹也是进宫做娘娘的,总不能少了面儿。”
陆安然好笑道:“也是,这反正是侯府出嫁妆,婶母张罗起来也不带心疼的。
但婶母怎么也该悠着点,这狮子大开口地把侯府搬空了,以后您和大哥该怎么活呀。”
楚氏道:“等我们茹儿进宫以后得了圣宠,这点钱财又算得了什么。”
陆安然道:“婶母说得是,只可惜现在京里的消息还没来呢,日子具体哪一天还没定呢,还有皇上说要送来的聘礼是多是少还未可知呢,婶母就这么着急地筹备嫁妆了,听了让人笑话。”
楚氏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此事也只好先暂且放下。
只盼着京里的人快些来,也好给她长长脸。
陆安然回房想了一会儿,与扶渠道:“往后我是不是也该往城里的闺秀小姐们那圈子走动走动了?”
扶渠鼓了鼓眼儿,道:“以前小姐甚少走动,怎么如今想通啦?”
陆安然沉吟道:“因为我想收拾人了。”
陆安然是嫡女,她若是出来走动,城里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们必然是愿意结交的。
遂这一阵子,陆安然总是往外跑。
别的小姐出门都是带几个丫鬟小厮的,而陆安然出门直接带一队护卫,气场很足。
这日姚家小姐及笄,请陆安然过去观摩姚小姐的及笄礼。
姚家是世代的书香世家,在徽州属于德高望重的,姚家老爷子平时便很得威远侯的敬重。
而这姚小姐叫姚瑶儿,性子活泼,只比陆安然小一岁,算是与陆安然合得来的。
从中午到晚上,陆安然都做客在姚家。
这算是她在别人家里留的时间最久的一次。
姚家比较重视姚瑶的及笄礼,因而家里人都到得齐。
她有一位姑姑,人长得十分美丽,且透着一股成熟的风韵,陆安然随姚瑶唤她一声姚姑姑。
只不过这位姚姑姑与姚家的书香气格格不入。
姚家主母有时候拿白眼瞧她,她却视若无睹、怡然自得,主母也很是无奈。
姚姑姑穿着一身金丝绣海棠裙,华丽得丝毫不符合读书人家的气质。
且举止称不上端庄,很随意,说话也不会拐弯抹角,直接又大胆。
她是从外面赶回来姚家的,一回来便阔绰地给了姚瑶一份贵重的见面礼。
就连陆安然也有份。
到了晚上,陆放亲自来接陆安然回家。
陆安然坐在姚家的厅堂里,扭头看见外面朦胧的夜色中,由下人引着一路走来的那抹身影,走路的姿势与风度翩翩沾不上边儿,但是浑身都透着沉稳内敛,很有力度;他好像刚从军营里回来,双手带着护腕,一袭青墨色束腰长衣,衬得双肩坚实,身姿笔挺修长。
她永远觉得,这样子的二哥,远比那些温润如玉的公子哥要可靠得多了。
陆安然眯着眼笑起来。
旁边的姚瑶却看得愣了,问陆安然:“他是谁啊?”
“我二哥。”
“原来这就是你二哥啊。”
姚瑶小脸红红的。
陆放登门,与姚家老爷子见过礼,随后就要带陆安然离开。
等陆放离开以后,姚瑶还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愣愣回不过神。
姚姑姑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一针见血地说道:“侯府里的公子是不错,可惜长着一张薄情的脸,那气度又是久经沙场练就出来的,手上不知沾了多少血,这种人属狼的,根本不会轻易疼人的。
他若疼你,可以把你叼回狼窝里养着,他若不疼你,那就只能把你当猎物饱餐一顿了。
乖瑶儿你一看就是属于后者啊,就别在他身上动那心思了,也不看看你得比他小多少岁。”
姚姑姑看人一向挺准。
姚瑶被她一番话说中了心思,羞得小脸通红。
姚家老夫人呵斥姚姑姑一句:“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姚姑姑挑挑眉,满不在乎道:“得,我好心好意,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眼下,陆安然自然而然地挽着陆放的手,在走出前庭时,还不忘回头又朝那姚姑姑看了一眼。
回家的路上,陆安然问他:“二哥,你觉得那姚家姑姑怎么样?”
陆放反应平平:“没太注意。”
陆安然道:“方才你真应该仔细看一眼,姚姑姑长得真美,性情又大方耿直,这些天我挑来选去,就属这姚姑姑最合我心意。
将来要是嫁入我们陆家……”
陆放看了看她,道:“你打算给谁娶?”
陆安然道:“当然是给爹娶啊,要是给二哥娶,年纪和辈分都不合适呀。”
顿了顿又道,“我爹一个人过了许多年,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得找个人陪他。”
上一世她就是太固执了,总希望她爹守着她死去的母亲,没有为她爹想到这些。
可人死往生了,人活着却还要继续。
陆放道:“你问过爹的意思了吗?”
陆安然胸有成竹道:“还没问过,只不过我满意的,肯定差不到哪里去啊。”
陆放面有无奈之色:“你今日不过才见了她第一面。”
“可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姚姑姑现在也是一个人。
听说她以前嫁过人,两情相悦,但夫家是个病秧子,刚嫁过去那天,丈夫就病去了。
姚姑姑这些年一直没再嫁,被家里逼得索性远出从商,做了个商女,外面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她歪头靠在陆放的手臂上,又道:“我和二哥都长大了,找继母当然不能找一个太年轻的,不然不好相处。
爹那里也不好相处。
“可与爹年纪差距不那么大的姑娘,要么已经是嫁人了的,要么守寡的,很难有合适的人选。
姚姑姑虽然成过一次亲,但好在有花无果,年纪也稍成熟些,再加上她在外面见识过了,定然是阅历和处世经验都比寻常闺阁女子要多得多。
“她那样的人若是嫁给我爹,既会帮忙打理我爹的生活,而她又是做生意的,撑得起家门,掌家看账必然是一把好手。
咱们家现在什么都不缺,就是缺一位当家主母。”
说到这里,陆放便已知道,在给她爹选继室这方面,陆安然并非儿戏,考虑得还是挺周全的。
陆安然浑身跟没长骨头似的,把自己大部分身体的重量都搭在陆放手臂上,越走越没个正形儿。
她自己不知道,她那柔软的胸脯也若有若无地贴着二哥的手臂。
“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女孩儿这么殷勤给自己找继母的。”
陆放低头看了她一眼,颇有些严肃道:“好好走路。”
陆安然咕哝:“二哥,就让我靠一会儿,我很累啊。
今日在姚家,姚瑶儿太能闹腾了。”
“若是累了,早些回家休息不就是了,何须留到这么晚。”
陆安然摇头:“不行,我得多多了解一下姚姑姑。
你说明个我请姚姑姑到我们家来,怎么样?”
陆放一向冷淡的声音放轻了些:“你还是先问过爹吧。”
次日,陆安然与威远侯说打算给他娶一房继室的时候,威远侯是懵的。
彼时威远侯摸了摸陆安然的额头,道:“没烧啊,闺女,你是没睡醒吗?”
他觉得,谁都有可能给他说亲做媒,但就是自己这女儿不可能啊。
想当初他把陆放带回家时,陆安然平白多了一个哥哥,可冷淡了好些年。
现如今她竟主动要求他再娶,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威远侯对女人并不热衷,当初陆安然的娘去世几年以后,每天都有媒婆踏破了门槛。
其实他也有想过找一房继室,只不过却不是为了满足自己,而是希望在他不在家的时候,家里能有个人照顾他的女儿。
但那时的陆安然铁定不答应,这事也就耽搁了下来,一直拖到今日。
现在儿女都长大了,他便觉得更没那个必要了。
陆安然道:“我是认真的,等有了继母,家里也有人打理,还能照顾爹。”
“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这么多年都过来了,需要怎么照顾?家里不是还有你婶母在打理么?”
陆安然暗自好笑,就是因为有婶母,才不靠谱好么。
以为她爹挣下的家业这么好挣?就想方设法地往自己囊中塞?
想收拾楚氏太容易了,直接迎一位继母进门,名正言顺地掌家。
从楚氏手上拿回中馈之权,这无疑是釜底抽薪,再无她翻身掀浪的余地。
陆安然眼巴巴地看着威远侯,道:“你总不能打一辈子老光棍吧?等以后二哥成家了,我也嫁人了,你一个老头子孤苦伶仃的,多可怜!家里总要有个当家主母做主才好的。”
威远侯抓不住重点,一想起以后陆安然要嫁人,就一阵肉痛。
陆安然又道:“爹,我昨日去了姚家,姚家姑姑回来了,我见她人还不错。
不如我把她请到家里来,给爹看看?”
威远侯眉毛一抽:“你说那姚如玉?!”
陆安然眯了眯眼,似笑非笑道:“原来爹认识?姚姑姑人长得非常美丽,又大方磊落,听说她不做书香小姐,入了商贾之道,那定是非常有主见有魄力的。”
见威远侯不做声,陆安然赶紧又道:“我就当爹是默认了,回头就给姚姑姑下请柬去。”
陆安然转身出去时,威远侯冷不防道:“阿辛,你不愿爹一生只守着你娘了?”
陆安然顿住脚步,回头看他,道:“那这些年,爹想娘吗?”
威远侯神色有些悠远,“当然想。”
陆安然释然道:“可惜娘伴不了爹一生,有您时常想起她,就够了。”
威远侯架不住陆安然,她要请那姚如玉来家里她就请吧,反正自己白天有事不在家,约摸也碰不上面。
这样想着,威远侯一大早就溜出家了。
一定要磨到晚上才回来。
而陆安然下午才派人向姚家递请柬,邀请姚姑姑晚间到侯府来做客。
父辈的事本不该陆安然来管的,可家里已经没有长辈了,这事她要是不管,就没人管了。
姚姑姑收到了请柬,放在手里把玩,说不准去,也说不准不去。
姚瑶儿倒是一脸向往,央求姑姑带她一起去。
姚如玉看着请柬上的侯府字样,脸上的表情有些怔忪和失神。
罢后随手将请柬放到茶桌上,转身一笑,道:“以前那女孩儿防我都防不及的,这回却要主动请我进她家门。”
傍晚的时候,姚如玉红色榴裙袭身,十分华贵,登上去往侯府的马车。
虽说她早已过了二八芳龄,可如今也是风华正茂,那红裙穿在她身上丝毫不觉违和,反衬得她肤色雪白,手腕上琳琅环佩,极是美艳。
姚瑶儿吵着闹着要和她同去,只不过姚如玉一心杜绝姚瑶儿对那侯府公子的心思,纵使姚瑶儿哭得涕泗横流,她也不会心软半分的。
于是姚瑶儿含泪地眼睁睁看着马车在家门前绝尘而去。
到了威远侯府,陆安然见了姚如玉,只觉得眼前一亮。
她不得不感叹,这真是一个十分美丽有风韵的女人。
眼下威远侯还没回来,陆放也回避,因而就只有陆安然招待姚如玉。
姚如玉丝毫不觉拘谨,与陆安然在凉亭内说了一会儿话。
多是陆安然在向姚如玉打听她的事。
结果姚如玉没多久就听出了丝端倪,笑道:“三小姐莫非还想替我做媒不成?”
陆安然见她直言不讳,抿唇亦是笑道,“姚姑姑觉得我爹怎样?”
姚如玉悠闲自在的笑容里,起了波澜。
陆安然想,大抵姚姑姑和她爹,真的是旧识。
后来陆安然还是问了一句:“姚姑姑,这么多年您未再嫁,是为了什么呢?”
姚如玉勾唇笑了笑,脸上不自觉地戴上一层无懈可击的伪装,目光却是坦然地看着陆安然,道:“三小姐可以认为我是一心爱着我那亡夫,也可以认为是我一个人自由自在习惯了,怎样都好。”
反正外面传言,这姚姑姑是与病去的亡夫感情深厚的。
当初她亡夫只剩一口气,任家里人怎么反对,她也要不管不顾地嫁过去冲喜。
后来陆放回来了,陆安然见天色已晚,就在膳厅里摆了晚膳。
一边从善如流地邀请姚如玉用晚饭,一边心里腹诽,她爹往常这个时候早该回来了!
等威远侯回来的时候,他还在暗自庆幸,看来今晚是躲过了。
哪想都这么晚了,姚如玉还没有离去,在花厅里用茶,好似正等着他回来一般。
一时间威远侯站在花厅外,看着里面那个着火红榴裙的女人,场面有些凝滞。
姚如玉放下茶盏,抬眼朝他红唇轻笑,道:“侯爷,好久不见。”
威远侯草草点头,有点尴尬。
陆安然道:“爹,姚姑姑正要回家,我担心她一个人不安全,不如您送她回去吧?”
楚氏这头,听说今日姚如玉来过了,而且还和陆安然相谈甚欢,这让她心里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好歹她也按捺住不露面,等威远侯不得已把姚如玉送回家时,陆安然也准备回宴春苑了,楚氏才出现在陆安然面前。
楚氏面色僵硬道:“今个姚家那女的来过了?”
陆安然眉间神色有些不悦,“难道婶母到了外面也要称呼姚姑姑为姚家那女的吗?”
楚氏道:“不怪我瞧不起她,也不看看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安然也敢把她随便往家里请啊?以前安然明明最见不得她的。
我劝你,以后还是少和她这样的人来往比较好。”
陆安然心思一动,问:“以前的事我记不大清,婶母给指教指教,我为何就见不得姚姑姑?”
楚氏便讥诮道:“还能为什么,以前她不知廉耻地喜欢过你爹啊。
你爹与你娘两情相悦,她却贼不死心。
当时闹得两家人都很难做人,只不过不是什么光彩事,外面的人都不知道罢了。
“后来你爹娘要成婚了,姚家想快些把她嫁出去,免得多添事端。
你猜她嫁的什么人?她居然下嫁给一个病秧子,结果喜没冲成,刚一进门,丈夫就死了。
你说这种女人,晦气不晦气。”
陆安然愣在当场。
原来竟是这样。
那姚如玉后来都没有再嫁,不是因为与亡夫夫妻情深,而是因为……她还有那样一段过去。
只要她成亲守寡了,谁也不能逼她再嫁。
她选择独自离家,外出从商,大概是不想回到这个伤心地的。
所以回来就会遭白眼,说话也直接乖张,事事都满不在乎。
其实她是把心关起来的。
楚氏有身为女人的直觉,她感觉陆安然请姚如玉到家里来别有用意,若是想给侯爷娶继室……那于她可是大大的不妙。
遂楚氏在陆安然面前,把姚如玉说得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想她一个曾想破坏陆安然爹娘感情的人,又是一个克死丈夫的寡-妇,这样的女人,陆安然怎么可能会接受。
楚氏还道:“也难为你不记得了,以前那个女人每次回来,你见了她就哭,十分厌恶防备她。
这些年她越发像个妖精似的,听说在外面自己做生意,嗬,一个女人能做个什么生意,多半是靠男人,瞧那狐媚样,也不知道外面究竟有多少个男人……”
第二日陆安然起床时,陆放已经在她的院子里了。
是来等她一起去给继母请安的。
陆安然很着急,一个劲地催扶渠。
因为她才给解决了威远侯的终身大事,心里一宽,就导致今早貌似睡过头了。
陆放在院子里道:“不着急,慢慢来。”
等陆安然收拾妥帖后出来,才与陆放一道去主院。
这个时候威远侯已经出门了。
两人恭恭敬敬地给姚如玉敬了茶,唤她一声母亲。
姚如玉一人给封了一个大红包,她没什么好给陆放的,却送给陆安然一副极其名贵的玉镯子,亲手给她套在手腕上。
后陆放有事先行离开,陆安然则留下来陪姚如玉说会话,将府里的事务都一一说给姚如玉听。
姚如玉相比昨日进门之前,美则美矣,而那股美丽当中又透着别样妩媚多情的风韵。
且眼梢都是挂着笑的。
这样的她比先前那样满不在乎的笑要真实得多了。
陆安然看见姚如玉身后连靠了两个软枕,似乎腰不舒服。
陆安然也当什么都不懂,道:“说了这么多,母亲也累了,我先回去,您好生休息吧。”
“丫头,”姚如玉拉住她,道,“我这里有些蜀锦,你选些喜欢的花样,一并带回去。”
姚如玉说是有一些,可陆安然随她进内室一看,满满两大箱呢。
这蜀锦一匹难得,这继母也太壕了啊。
难怪往日她总是一身裙裳艳丽无比,都是用这些上等的蜀锦织造的。
只不过对于陆安然来说,她还太年轻了,这些布料于她来讲太过华丽了些。
最终她挑来挑去,明艳的颜色一概不要,却选了一匹墨绿色和一匹黑色的料子。
姚如玉笑笑,道:“你一个小丫头,选这么深的颜色作甚?难不成要当个小老太婆?”
陆安然抱着布匹仰头灿然笑道:“母亲这里的布都太华丽了啊,我估计是用不上了。
这两匹颜色深的,二哥用刚刚好。
我拿去给他做衣服。”
姚如玉挑了挑眉,这兄妹之间的感情,短短一阵子相处下来,她便觉得比她想象中更好。
这一天里,姚如玉先熟悉了一下侯府上下。
家里管事、家丁奴仆,都要让她过目一番,以便知道是什么人在管什么事。
这一点陆安然是丝毫用不着担心的,没谁能比姚如玉更有主母范儿了。
那楚氏一整天里都没与她打照面,约摸是怕姚如玉问起府里中馈事宜。
好像气势顿时就弱下去一大截。
扶渠从厨房拿点心回来,兴冲冲地跟陆安然说:“今个大夫人和四小姐的膳食里都没有人参燕窝什么的,不知道她们能不能吃得下哦!夫人这还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呢,她们就跟缩头乌龟似的!”
陆安然好笑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的。”
今日威远侯早早就回来了。
到晚上用饭的时候,姚如玉和他坐在主位上,等着大家围上来。
楚氏刚一进门,看见端坐的姚如玉,那矜贵的气质和美艳的容貌一比较,顿时楚氏就觉得自己灰扑扑的,跟刚从乡下来似的。
茹儿注意到陆安然手腕上带着一副镯子,是青玉色的,极其漂亮,那一晃一动间,仿佛有水纹在里面浅浅荡漾,一时浮上艳羡之色。
茹儿对衣裳首饰是很执迷的,一眼就能看出那一副手镯价值不菲,款款笑道:“三姐姐这玉镯好生漂亮啊。”
陆安然自个也看了两眼,也觉得是挺漂亮的,笑眯眯道:“我母亲送我的。”
姚如玉有钱,家里谁人不知。
茹儿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谁让她有个没钱的娘呢。
楚氏和茹儿母女两个脸色都不怎么好,陆放也不发一言。
姚如玉便道:“今日听说长嫂身体抱恙,一天都没能见上一面,身子好些了么?”
楚氏干干道:“只是小恙,已经好多了。”
姚如玉点点头,道:“那便好。
我听说,这些年都是长嫂在帮忙操劳家务事,真是辛苦长嫂了。
以后这些事就由我来吧,本来想今日与你交接一下的,也不着急,明日再与长嫂交接吧。”
楚氏面色僵硬到极点,道:“你才进门,还有诸多事情不熟悉,还是我来吧,反正也做习惯了。”
姚如玉挑唇笑笑,道:“今日已经熟悉得差不多了。”
任谁都觉得,姚如玉是威远侯正妻,是当家主母,由她来掌家最合适不过了。
而楚氏在这之前只是代为掌家的,现在万没有霸着掌家权不还的道理。
威远侯道:“大嫂,明日你就跟如玉交接吧。”
他且看饭桌上陆安然与姚如玉相处得十分和睦,心里就一阵欣慰。
想着让姚如玉这位继母来照顾陆安然,比婶母照顾要好得多。
楚氏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应下。
姚如玉体贴地帮威远侯布菜,威远侯还有些不习惯,道:“如玉,你自己也吃。”
陆安然看看继母,又看看爹,忽然觉得胃口大开。
往后她再也不用担心她爹的生活没人照顾打理了。
后来威远侯回家都比以往回得勤快。
想必是惦记着家里有个如玉娇妻。
晚饭后借着消食的空当,索性多走几步路,来到陆放的院子里。
彼时陆放正在书房里,陆安然也没有进去打扰他,就先自己推了陆放卧房的门进去,点上一盏灯等他。
陆放坐在书桌前,面前写好了东西正搁下笔,等上面墨迹干了以后,再装进信封里着人送出去。
忙完以后他才推开座椅起身,听送信出去的亲信说:“三小姐过来了,眼下正在隔壁等您。”
陆放出了书房,走到卧房门边,抬眼看见油黄光晕下,陆安然果真在他房里,但却不是个安分的,正打开他的衣橱,把里面他的衣裳都翻了出来。
陆放进来问:“你在找什么?”
陆安然回头看见他,笑嘻嘻道:“我找找看二哥的衣服,看看都是些什么颜色和样式的。”
他的衣服都是青墨色居多,几乎没什么样式,一律是收腕收腰的,这样外出做事方便。
陆放道:“你看这个做什么?”
陆安然捧着他的一件衣裳过来,道:“今日我在母亲那里得了两匹布,想给二哥做衣裳的。”
陆放看她的眼神有些深,“给我做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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