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马车后,余景棠询问了紫竹阿母的情况,得知阿母还未诞下皇嗣,不免着急起来。“快点回宫,小莲现在什么时辰了?”
“亥时了,好戏马上开始了。”余朗笑着道“许先生准备准备,一起去看看吧。”
与此同时,南璃皇城萱琳殿里传出了凄厉的惨叫声“王后娘娘,来人呐!快来人呐!”
余辞听到声音便冲进了殿内,扯下软榻前的纱幔看到的是被鲜血染红的被褥,以及正在吐血的南璃王后“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变成这样了?”
宫人跪了一地,接生的婆子颤颤巍巍指着一个宫女道:“回王上,是…是她,王后喝了她端来的药,便血流不止。”
被指的宫女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没有。”而现在的王上青筋暴起,双目通红,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脑子里在不停的叫嚣着“杀了她!杀了她!”随即便抽出腰间佩刀,直直的刺向了宫女。殿里的宫女医官吓得头更低了。
而此时只有楼医师慢慢爬到榻前为王后止血诊脉,却发现血怎么也止不住,待查看了王后的眼鼻之后,又检查了碗里仅剩的一点药汤,发现汤里被人下了毒后变朝着王上的方向道:
“王上,王后喝的汤药里被投了毒”
“投毒,那还不快解毒,还在这里跪着作甚”余辞将沾血的佩剑扔到了那群医官面前,自己则坐到榻前,搂起了他心爱的女子。“绾绾,别怕我在这,别怕。”余辞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摸到的确是越来越多的血,低头却看到他的绾绾七窍流血,他拿出帕子慌乱的擦拭着,却怎么也抹不干净。慌张的喊“医官,医官。”
医官们吓得瑟瑟发抖,生怕下一个被赐死的就是自己,连忙爬起来。而这时楼医师接着道:“王后娘娘中的毒名为千幻。”众医官听到千幻后吓得又跪了起来。
余辞看着这群医官怒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一群废物,吾要你们有什么用?如果治不好王后吾让你们一起陪葬。”
“请王上赐死,千幻是由西越国独有的千幻草制成的,此毒服下后会血流不止,直到血尽而亡,且无药可解。”
“血竭而亡,无药可解。”余辞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被鲜血染红,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好,好,好,治不好那就全都陪着吾的绾绾一起去吧。”
萱琳殿里血腥弥漫,宫女和医官们全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而萱琳殿外,一群人悄悄地潜入了皇城里。
余辞还沉浸在痛失爱人的情绪里,殿外便闯进了一个人,来人是皇城守卫军的统领,季洲。
“王上,不好了,二王爷带着五千精兵杀进皇城里了。我们六成的守卫兵被下了药,失去了战斗力,剩下的四成正在抵挡,但却已是强弩之末了,还请王上出宫避难。属下会殿后为王上拖延时间。还请吾王速速撤离。”
“笑话,区区五千精兵就敢闯皇城,当吾是吃素的。”余辞将姜绾轻轻放回榻上,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就一如往常一样“绾绾等等我,我先去处理一些事,一会儿再来陪你。”说完便带着左护法白露、侍卫和季洲出了萱琳殿。
萱琳殿在皇城最深处,是整个皇城最好看的地方,这里有山有水,有四季的繁华秀丽,他的绾绾呀可是最爱世间了,而他呀爱惨了爱着世间的她。
“白露,你现在立马拿着令牌去临渊阁,他们知道该怎么做。季洲,你到瞭望台,点燃信号烟通知城外的南璃大军。”
“得令”两人分别往不同的方向跑去,而余辞则站在原地,拢了拢身边侍卫为他披上的大髦,望着皇城外凌云山的方向。
不知道紫竹有没有接到阿棠
余辞想着便跟身边的一个侍卫道:“你想办法出城,去普云寺找公主,让她暂时不要回皇城”侍卫领命后欲走,却被喊住“等等,不要告诉她皇城里发生的事,告诉她一切安好,让紫竹保护好她,去吧。”
凌云山脚下,紫竹正带着一队人马走在前边,马车护在中间。因为公主在马车里,小队不能策马急行,只能慢走。夜里除了马蹄声,就只剩深秋的蝉鸣了。一声蝉鸣尚且悦耳,可是一片林子的蝉鸣吵的余景棠脑瓜子嗡嗡的。
余景棠用手堵住耳朵嘟囔道“能不能让他们闭嘴,吵死了!等我回去我定要让我的翠翠来全给你们吃了!哼”
小莲听到她在这里嘟囔不由得好笑“公主你就别祸害舒怡殿里那只小云雀了,上次你到王后娘娘萱琳殿外的花圃里抓虫子给它,差点给它撑死,现在又想着带它来抓蝉。”
“那我就在养一群,恰好给翠翠作伴。然后把它们放到阿母萱琳殿后那一片桃林里。”
马车外为首的紫竹观察着周围,队伍前行一段路程后,蝉鸣逐渐弱了,这让紫竹不由得警惕起来。忽然一支箭划破寒风,朝紫竹射了过来,紫竹抽刀挡住了
“保护公主,小心埋伏。”侍卫在听到紫竹的声音后立马把马车围了起来,与此同时利箭从四面八方射来。紫竹和侍卫抽刀抵御,也有些没有躲过,然后被射中倒下的。
余景棠在听到埋伏的时候就拉着小莲蹲了起来,不一会一支箭就直直的射在了她刚才坐的地方,着实吓了小莲一跳。
“怎么回事?山贼吗?”小莲连忙抓住了余景棠“公主你没事吧?”
“我没事”余景棠拍了拍小莲的肩安抚道“先看看是什么情况。”话落车帷便被挑起,紫竹一脸凝重道“公主,遇到刺客了,您先待在车里别动,我会护您周全的。”
“好,你们小心”紫竹得到回应后便放下车帷。
不一会起碰撞的声音,嘶喊声便在马车周围响起,小莲害怕的全身发抖,却依然想要把余景棠护在身后。一刻钟后,声音渐渐平息,过了一会儿,小莲壮着胆子想要拉开车帷看一下外面的情况,伸出手时车帷却被猛的从外面挑开 “啊啊啊啊!”
皇城内,余朗带着人已经杀到了萱琳殿前,挡在余辞身前的是不足一成的皇城护卫兵,以及季洲。
而在余朗身后还剩三千精兵“哈哈哈哈,我的好王兄,事到如今,你还在负隅顽抗。还不快乖乖束手就擒,我兴许还能饶你一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余辞也笑了起来“王弟,这是作什么,带这么多人进皇城。”
“哼,呸,余辞收起你那一副虚伪的嘴脸,无端让人看了想吐。”余朗恶狠狠道“南璃国是时候该换一个新主人了,是这个新主人,非我莫属。”
余辞眯了眯眸子沉声道“就凭你,也配?”
“哈哈哈哈,我的好王兄呀,你为何还如此狂妄,你依仗的是什么?你是那皇城外八万精兵吗?”说着余朗从身旁的人手里接过半块棕褐色蛇符“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你点完信号烟后却没有人来救你吗?因为皇城外的南璃军队根本没有时间来救你,他们自己都自顾不暇。”说完还不忘摇了摇手里的蛇符。
余辞在看到蛇符后神色凝重了起来,蛇符是南璃国调兵遣将的凭证。而现在却落在了余朗手里。那么皇城外的南璃军结果如何,不言而喻。
“吾还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居然勾结了西越,想要置吾于死地。”
“哦对了,王兄你不是还有个临渊阁吗?怎么也不见它来救你,你说是吧白露。”后面这句话余朗是对着身后说的。话毕,一个身影从余朗背后走了出来,正是余辞吩咐去联系临渊阁的白露。白露饶有兴致的抛着手里的令牌。“嘶,不应该喊你白露,应该喊你许深。哈哈哈哈哈有趣。”
“什么时候的事?”余辞死死盯着眼前人 “吾问你话,什么时候的事?”
白露,啊不,许深捏着令牌似乎在沉思,不一会便笑道“什么时候呢?我想想,哦,在一个月前你派他到边境十三州送信时。”说完便撕掉附在脸上的皮,露出来一张余辞从来没有见过的面容。
“一个月吾居然没有发现,你们还真是下了好大一盘棋呢。”余辞冷脸道
“哎,王兄先别生气,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听说我的好侄女去普云寺去了,我已经派人去接了,说不定一会儿你就能见到她的尸首了。”
“啊啊啊啊,余朗,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此时的余辞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猩红着眼,夺过身旁侍卫的剑便向余朗砍去。余朗一挥手,身后的士兵便攻了上来,余辞用剑斩断了他们的长枪,一剑封喉,可是双拳难敌四手,最终余辞精力耗尽,被乱枪戳死。
一代帝王就此陨落,寒风吹过,不一会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洋洋洒洒的落在地上,想要带走什么一样,却又无能为力。
余朗看着跪倒在萱琳殿外的余辞,伸手接住了落下来的细雨。
“都杀了吧”雨越下越大了。
萱琳殿的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就连雨水都没有将其浇灭,这三天三夜里,南璃国的百姓民不聊生,西越军像土匪一样闯入,奸淫掳掠、烧杀抢夺、无恶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