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过这么严重的打击,我觉得我快崩溃了。
我没想到的是,第四天婆婆又来了!这次她既没骂我也没给我脸色看,还一脸讨好的样子,不停的给我道歉。她说之前是她不对,让我别往心里去,态度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我觉得大约是她知道了她儿子是同志的事,不过我一直拉着个脸,不愿意说话。
“姗姗啊,你和斌斌怎么说都是夫妻一场,他现在昏迷不醒,你就帮帮妈吧。”婆婆几乎是泪眼婆娑的看着我,“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行行好,要不妈给你跪下了。”
婆婆说着就要跪,我再怎么生气也不能真让婆婆跪下求我啊。
“妈,我又不是医生,我想帮也帮不上啊。”我抓住婆婆的胳膊,无奈的把她扶住了。
“能的能的,只要你愿意,就一定能让斌斌醒过来。”婆婆反手抓住了我的手臂,攥的死死的,就像攥着一根救命稻草,“姗姗,你跟我走。”
我跟着婆婆径直去了医院附近,我以为婆婆是想带我去张文斌的病房,没想到她让出租车司机停在了医院附近的十字路口。
婆婆先是在路口烧了些黄纸果品什么的,又点了三支香恭恭敬敬的拜了拜,将香插在了路边的砖缝里。
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张文斌虽然昏迷不醒可还没死呢,这个时候烧的什么黄纸?
“来,你拿着这个。”婆婆从她的包里掏出一张叠成三角形的黄纸塞给我,然后拿出了一把水果刀。
“妈,你这是要干什么。”我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水果刀寒光闪闪,虽然不长,这一刀划在要害也能要了人的命。难不成张文斌已经……婆婆伤心糊涂了,想让我给张文斌赔命?
“别怕,待会儿妈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妈不会害你的。”婆婆说着,在自己手掌上割了一个口子,将流出的血迅速滴在黄纸上,“跟妈走。”
我见婆婆的手还在滴血,慌忙掏出纸巾想给她先包上,婆婆却一把推开,让我别管这个,按她说的做。
我咬了下嘴唇,跟在了婆婆身后,眼睁睁看着鲜红的血珠一滴滴从婆婆指尖流下,从路口一直滴到医院,仿佛一条血滴形成的路标。
“儿啊,妈给你指了路,你可跟好了啊。”婆婆一边走一边念叨着。
我看的浑身直冒鸡皮疙瘩,想说婆婆愚昧,居然相信招魂指路这一套。又忍不住叹息,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孩子,当妈的真是什么都肯牺牲。
直到从住院楼大门走到病房门口,婆婆才颤抖着将手拿起来捏了个纸团在手里止血。
“快,把手伸出来。”婆婆看着我捧着那个三角黄纸的手。
我以为她是要这黄纸,立刻把手伸到她面前,没想到婆婆麻利的用水果刀划破了我的手掌。
我只觉得手心一疼,血立刻涌出来浸透了黄纸,我都没叫出疼来,婆婆将我一把推进了病房里。
“放到斌斌心口去,快点!”婆婆拽着我就到了张文斌的病床前,一把掀开了被子。
这时我才发现张文斌身上也不知用什么东西画了好多红色的细线,来不及仔细看,赶紧把黄纸放在了张文斌左胸上。
之后婆婆只顾紧紧盯着张文斌,我手心疼得的厉害,就悄悄出了病房去找护士包伤口。
只能说单人病房条件好,连值班护士都好说话,我包好伤口想回去叫婆婆,好歹让她把手也包扎一下。
推门进了病房,我立刻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