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撞着桌角倒了下去,有一片湿热顺着脑后流到脖颈处。
有人剥了她的衣服,一阵风拂过来,岳青黛只觉得自己浮在云朵上,荡荡悠悠的不知飘向什么地方。
不一会,身体落了实处,腰间柔柔软软的,很快身体就热了起来,一个男人猥琐的笑声忽而窜入耳朵里。
“干得不错,赏!”
一双大手覆上她还未发育完全的小山丘,随后便传来粗吼声:“忘八的羔子,也不处理的干净些,脏了爷的床。”
“来人,拿水来!”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杂着忙不迭的磕头饶命,只觉得整个人被扔到了汪洋大海里,直直的往水底下沉。
脑后的血渍在水中晕开成一片,血腥味灌入鼻腔,岳青黛顿时清明了许多。
她甚至还有一丝畅快之感。
她自己也不清楚,自从那日从柴房活过来,她就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平时都好好的,唯独见了血,就总有股气在她的奇经八脉里乱窜,窜得她躁动难安,一睁眼便露出腾腾的杀气。
春红正低头帮岳青黛清洗着伤口,显然被突然睁开的眼睛吓了一跳,“哎呀”一声,岳青黛眼疾手快,趁她没叫喊起来,贴着春红一侧的手臂迅速环上她的脖颈用力向下一扯。
春红虽高了岳青黛一头,却也没防备这一下,一个倒栽葱跌入木桶中,水花四溅。
咕嘟咕嘟冒泡。
岳青黛轻巧的一翻身骑在水中人的后背上,扯缰绳一般的薅着春红的发髻,将五官从水里拽出来。
“别叫!否则我会让你知道是来人快,还是你死的快!”
声音里带着不可遏制的愤怒和狠辣,不同以往稚嫩的童音,陌生的让春红不寒而栗。
她猛烈的咳嗽着,却因脖颈上的力道加重而不得不强压下去,颤抖着声音夹杂着抽泣向岳青黛求饶:“都是桂姐儿和三皇子,我什么也不知道。”
“谁下的药?”
“什么药?我不知道......”
“那你便怨不得我了。”岳青黛将春红的头死死的按在水里,身下的人剧烈的挣扎着,一开口呜咽的声音便成了一串串的水泡。
差不多了。
岳青黛将她扯出来,厉声问道:“三皇子留给我耐心的时间不多,你最好痛快一些。”
“桂姐儿说只要我让你把东西吃了就好,至于里面下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她许了你什么?你要做这丧尽天良的事?”
春红扭动两下身子完全动弹不得,只得断断续续的解释着:“桂姐说只要事成,便让三皇子替我赎身,去给他做个侍妾。”
“替你赎身做妾?”
岳青黛低声咒骂了一句“蠢货”。
“哼哼,你倒是天真。”
“桂姐儿跟了三皇子多少年,也没混到一个妾的名头,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攀上三皇子这根高枝?”
“平日里瞧着你跋扈刻薄,不过是想着你在这坊里受的窝囊气多了,总要发泄一番。如今看来,你如此蠢笨,合该你受人作践!”
春红憋得青紫的脸上原是恐惧的神色,却听到岳青黛骂她蠢笨后变得恼羞成怒,一时忘了自己的处境,破口大骂起来:“你当自己是什么好东西,早晚也是要让男人作践的,和我半斤八两罢了。”
“三皇子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要不是我让你去送水,这便宜事还轮不到你!”
岳青黛皱皱眉,叹口气将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
“你放了.......我......以后我都......”
咕嘟~咕嘟~
“听你的......”
“我一个人惯了,不习惯身边有人!”
沉沉的向下压去。
直到没有声音。
促使她在这最后一刻痛下杀手的是春红的不知悔改。
一个把欺辱当成福气的女人,留在世上也不过徒增了晦气。
岳青黛娇俏的脸上充斥了狂悍的杀气,从木桶里出来后,在地上捡起了衣服麻利的穿好后,便在心里酝酿着善后之策。
正要上前开门,忽然“吱呀”一声,房门被拉开了,梦娘斜斜倚着门边,慵懒的向内探探身子扫了一眼木桶里的情况。
蔷薇花瓣一样的唇角弯出了上弦月的弧度,柔媚中又有一丝清冷。
梦娘若无其事道:“胆子不小。”
呆愣了两秒后,岳青黛意识到梦娘没有敌意,绷紧的肌肉徐徐的放松了一些,“你几时出现的?”
“你被送进来的时候,我就在了。”
她目睹了全程,却又不声张,究竟是为什么?
岳青黛在心里打起鼓,不由得揣测起这位陌生的女郎。
初来乍到,二人从未有过交集,如果强要扯些,也不过是岳青黛单方面的二面之缘。
见岳青黛一张小脸写满狐疑,梦娘挑挑眉仍是云淡风轻的语气,轻轻说道:“本想搭把手,不成想你倒是命大。”
“显得我多此一举了。”
岳青黛听得糊涂,梦娘实在没有理由趟进这浑水。就连花婆都消失了一般的高高挂起,生怕日后引火烧身,她为何不怕?
就算她背后真有人撑腰,饶是如此,也怕斗不过三皇子,除非......那人大的过皇子。
又或者她有什么别的企图?
短暂的沉默后,梦娘不易觉察的笑了笑,指指后门的方向:“小丫头,快逃了吧。”
“逃?往哪逃,你也说我是小丫头了。”
与其探究梦娘的身份,还不如先解决三皇子,岳青黛耸肩满不在乎地道:“逃出去一辈子见不得光的躲躲藏藏,还要说命大,我这小身板子不饿死。”
“我得活下去,正大光明的活下去。不逃!”
梦娘审视玩味着岳青黛的倔强,对这个只有自己肩膀高的小姑娘满是好奇。
淡淡的表情发生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她从头上拔下一支素色花钿银钗。
这钗上缀了一颗浅云色琉璃珠,看起来极不显眼。将钗插稳在岳青黛的云鬓上,轻抚了几下那琉璃珠。
“那我就祝你同这琉璃珠一样,虽处方寸,自有乾坤。”
远处传来脚步声,脚步急促,想来是耽搁太久,三皇子催人来了。
岳青黛正欲道谢,却见梦娘冲她做了个“嘘”的手势,一闪身躲进了隔壁的屋子。